五王子皓月的话,无疑是狠狠踩在语兰公主的痛脚之上,亦是等同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煽了她重重一记耳光。
七公主是她的幺女,亦是她最疼爱的女儿,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宝贝,虽说也的确是把女儿的性格养偏了些,但她又怎能允许别人如此诋毁她的女儿。
哪怕只是说说也不可以,更何况站出来说她女儿不是的这个人,还是站在她死对头燕雪公主那边浩淼王兄的儿子,这叫语兰公主如何下得来台,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女儿是她的,任打任骂都该由着她,何时轮到别人出手教训了。
相较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怒气,正要开口的语兰公主,两个女儿同样受了伤的燕雪公主就要沉得住气一些,精致美艳的脸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位公主的心机与城府,当属是三位公主之中之最。
真正要斗起来,另外两位公主不会是她的对手。
伊心染当街抽打七公主一事,没有牵扯出依萱公主的儿女,她虽然很想开口打压嘲讽一下她的大姐跟二姐,但她也并非是真的没有脑子的女人,什么时候应该静观其变,隔岸观火她还是知道的。
凤凰宴很快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她才不会那么蠢笨的把自己搅到混水里去。
七公主生性张扬又很是自负,自打她出生开始,身上就拥有一个又一个的光环,至此就目高于顶,谁也瞧不进眼里去。
再加上她家大姐语兰公主的纵容与宠爱,更是让七公主觉得普天之下就没人敢对她怎么样,却是不知踢到铁板了。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依萱公主也是有片刻的微怔,而后则是满心的欢喜。
有那么一瞬间,依萱公主还挺感谢抽了七公主一顿的伊心染,甚至还有想过奖赏伊心染来着,只因伊心染的举动,实在太令她大感痛快了。
便是她的儿女听闻此事,也无一不是笑开了怀,大叹打得好,打得妙。
“听皓月所言,那天晚上莫不是亲眼看着你妹妹被别人打骂?”语兰公主一忍再忍,终是没能忍住,冷嗖嗖的开了口。
言外之意就是,皓月既然在场,竟然还任由那个女人抽打他的妹妹,居然坐视不管,按照族规是要受罚的。
虽说不是亲妹妹,但拉雅一族嫡系的子孙之间,都是以出生顺序相称,从未有过亲疏之分。
毕竟,她们都同属于瑞安女皇一脉,每一个都是嫡出,没有所谓的庶出。
拉雅一族的旁支,皆由族中长老统领,生活的地方也不是雅惠城,而是如同隐世家族一样,隐于乌蓬大陆之中。
唯有嫡系子孙,方才能参与西悦的朝政,有资格出现在朝堂之上。
“大姑母言重了,皓月当时倘若在场,见到那般情景,肯定不会让那位姑娘出手教训七公主,而是该由我这个做兄长的,亲自抽她一顿鞭子,好让她收敛收敛脾气,知道该怎么尊重别人的生命。”
“你……”
“莫不是大姑母觉得那幼童就该惨死与七公主的马蹄之下,七公主就一点儿也没有做错?”皓月也不想跟语兰公主发生争执,他从很早的时候就看不惯七公主的作派,以前不想跟他们计较是因为不想自寻烦恼,可听着他们一再冤枉诋毁伊心染,心里那团火就怎么也压制不住,“还是当西悦百姓都是瞎子,皇室出了这么一位视人命如草芥的公主,皇室的颜面究竟要往哪里摆。如此继续纵容于她,岂非是要我西悦皇室沦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皓月的声音并不重,却又如重锤般砸在满朝文武的心上,让他们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的确如之前他反问丞相大人的话一样,如果那即将惨死于七公主马蹄之下的幼童是他们的儿子或者孙子,那…。他们又是否会如此维护皇所谓的尊严,就真的不想讨要一个公道?
思考问题的角度一变,朝堂之上,前一刻还争执得火热的话题,立马如石一般沉入大海,没了丝毫的动静。
金碧辉煌,气势森然的大殿上,除了深浅不一的呼吸声之外,竟是无法再听到一点儿别的声音。
瑞安女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气愤难平的皓月,锐利的眸光转又落到随风的身上,嗓音厚重却又不失雍容尊贵,“随风以为该当如何处理七公主一事?”
对于她的第一个孩子,瑞安女皇从一开始就寄予了厚望,她盼望着会是一个血脉纯正的女孩儿,结果却生下一个男孩。
即便未曾如她所愿是个女孩儿,她亦是对她的长子疼爱有加,哪怕在紫云石测试过后,得知她的长子只有废弃血脉,她对他有失望,却不曾少过对他的疼爱。
小女儿妍馨离开之后,瑞安女皇将她的儿子跟女儿都封了王,封了公主,让他们一一搬出了皇宫,住进自己的府邸。
按照祖制,她的儿女封王封公主之后,仍旧是要每日上朝的,但大儿子博文本就不爱掺合这些事情,几番向她请辞之后,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让他安安心心的做一个闲散王爷,从此不问世事,更不插手朝堂上的任何事情。
后来随风出世,瑞安女皇对这个孙子同样是寄予了厚望,结果他却跟他的父亲一样,乃是家族的废弃血脉。
这个孙子的性情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若非瑞安女皇强制性的要求,他也不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即便是每天都来上朝,那么多年过去,总共加起来他也不过说了十句话不到。
今日随风跟皓月的表现,又怎能不引起瑞安女皇的注意。
她这个做祖母的,貌似很难不把他们跟那个动手狠抽了七丫头一顿的姑娘联系在一起。
只是她更想知道,究竟那个丫头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能让她的二孙子跟五孙子都如此维护于她。
第一次,瑞安女皇生出一种迫切想要见到一个人的冲动。
刷!
金殿之上,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二王子随风的身上,大有一种要将他从头到脚看透的感觉。
一直到来随风都是相当低调的,存在感低得不能再低,哪怕他就是每天都站在金殿之中,亦是少有人会注意到他。
此刻,瑞安女皇一句话,径直便将他抛到了风头浪尖之上。
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随风很淡定,非常的淡定,精致如玉的面庞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平静得让人不禁怀疑,他其实就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并非身在局中。
“三丫头跟四丫头也受了伤,燕雪你怎么说?”瑞安女皇倒也不着急着让随风回答她的问话,瞧不出神色的眸光又落到了燕雪公主的身上。
知女莫若母,三个女儿皆是瑞安女皇所出,她自己的女儿要是她都不了解,那她还真没有资格坐上这个皇位。
这些年,三个女儿间的明争暗斗,她看似不曾介入,实则却是将她们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的这个二女儿,无论是心机还是城府,甚至是谋略都远胜于大女儿跟三女儿,但若让她为君,显然还欠缺一些火候。
更何况,身为拉雅一族的子孙,想要坐上皇位还是得讲求血脉。
虽然血脉不是唯一的择君因素,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因素。
不管是她的儿子还是女儿,血脉都尚不及她纯正,因而瑞安女皇从不曾想过,西悦下一任的君王要在她的儿子女儿里面选择。
从一开始,瑞安女皇有意挑选与培养的下一任君王,便是在她的孙子孙女里面。
相斗多年的三姐妹,又岂知不管她们斗得有多厉害,其实打从一开始,她们就已然丧失了做下一任君王的资格。
“陛下,儿臣觉得借此机会给那两个丫头一个教训也好,让她们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妄自尊大,更何况两个丫头的伤是自己刺的,跟那位姑娘没有半点关系。”
不是燕雪公主不疼自己的女儿,而是眼下时机不对,她绝不能冒然出手。
敢伤她的女儿,不付出代价怎么可以。
然而,她能忍,亦能等。
待时机成熟,她是不会放过伊心染的。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谁不放过谁,就很难再说得清楚了。
“燕雪的意思是不追究?”瑞安女皇神色未变,显然是早有预料。
要知道她这个女儿的隐忍功夫,可远不是语兰跟依萱所能相提并论的。
“儿臣无意追究那位姑娘的责任。”
“朕的燕雪果然大度,堪当重任。”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瑞安凌厉的眸光扫向语兰公主,道:“语兰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朝臣为何执意提起七公主被打一事,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别说迫于舆论的压力,瑞安女皇不会找伊心染的麻烦,单单就冲伊心染不惧皇权,仍是随心随性痛抽七公主一顿的气魄,就让她很是喜欢。
“七丫头好歹是儿臣的女儿,她年纪尚小,做事难免有失分寸,只是这个教训未免也太重了些。”
心里那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若非是凤凰宴在即,只怕当天晚上语兰公主就会吩咐公主府的侍卫去将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抓回公主府,听从她的发落。
有时候,语兰公主也难免会很佩服她家二妹隐忍的功夫,但要她忍她却是做不到的。
她可是听七公主说了,三公主跟四公主刺自己的那一刀,可是朝着自己身体的要害位置刺的,再危险些就得丢了性命。
如此,燕雪居然都能忍得住,语兰公主又怎能不佩服。
“哦,那依语兰的意思……”
“陛下,儿臣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七公主到底是姑娘家,那些鞭痕留在如雪的肌肤上,可叫她往后…。”说到此处,语兰公主语气明显一顿,将一个母亲担心女儿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任谁瞧了都对她心生同情。
想想那如花似玉的七公主,再联想到七公主那一身的鞭痕,沉寂片刻之久的朝堂,隐隐又开始躁动起来。
“陛下最是疼爱七公主,宫中自有去疤痕的灵药,大姑母又何须担心会留下什么痕迹。”
沉默好半晌的随风淡淡的开口,只是他并不知道,伊心染动了怒抽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七公主身上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别说是去疤痕的灵药去不了,就算是那个神秘莫测的沐天城,没有伊心染,也休想去掉七公主那一身的鞭痕。
某王妃的心眼很小,小到令人抓狂的地步。
得罪了她,便好生慢慢受着吧!
语兰公主闻言气极,转首怒瞪着随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陛下,并非是语兰非要执着于此事,怪只怪那个女人出手太过狠辣。”
“此话怎讲?”
“回陛下的话,也不知那个女人使了什么妖法,七丫头服药之后身体是恢复了过来,擦了太医开的药,身上的鞭痕的确是愈合了,但却留下了一条条难看的鞭痕,就是用了去疤痕的灵药也没有用。”
回想起替七公主诊治太医的话,语兰公主艳丽的脸庞就是一阵扭曲。
她最最宝贝的女儿,绝对不能够就这么毁了,她怎能不恨。
听得语兰公主咬牙切齿的话,随风跟皓月莫不是齐齐抽了抽嘴角,就连眼皮都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咳咳,那丫头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以后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那丫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她给坑了。
“竟有此事。”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传唤太医当面询问。”
瑞安女皇摆了摆手,眸底掠过一抹深思,瞬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随风,你可有想好要如何回答朕刚才的问题。”
离开的目光,随着瑞安女皇的这句话,再一次‘刷’的聚回到随风的身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者当以民为重,那位姑娘是为了救下那幼童才出的手,虽是伤了七公主不假,但也不失为是七公主成长中必须要经历的一个挫折。”
已然将伊心染当成是亲妹妹的随风,铁定是要护伊心染到底的,对于他本身就不喜欢的那些妹妹,自然而然就舍弃了。
“随风相信,经此一事七公主定会成熟许多,往后为人处事都会沉稳起来。我西悦皇室若为此事找那位姑娘的麻烦,不但失了皇室的威严,更会沦为其他两国的笑柄。倘若大度的不再追究此事,随风相信西悦百姓会对我皇室更加的尊敬与信服。”
“陛下,皓月觉得二王兄所言有理。”
“众卿以为如何?”一开始瑞安女皇就没有想过追究什么,只是无人开口,她又如何能顺坡直下呢。
本以为会让她安排的人来演出戏,没曾想让她看到了随风跟皓月。
貌似,她这个做祖母的,应该好好的,仔细的关注一下这两个孙子。
“既然众卿都没有其他的意见,往后切莫再提及七公主一事。”
“陛下英明。”
虚伪的附和声,瑞安女皇也没听进心里,冷声道:“语兰,明日你且将七丫头带进宫里,朕亲自瞧瞧。”
“是,儿臣遵旨。”
收到瑞安女皇的眼神暗示,语兰公主也不敢继续放肆,她多少还是了解她自个儿母皇说一不二性格的。
再闹下去,只会让她自己没脸不皮罢了。
她的女儿躺在床上将养着,燕雪的两个女儿也一样,语兰才不会认为自己输给了燕雪。
虽说七公主身上的鞭痕着实诡异,语兰也很担心会不会真的无法去除,但瑞安女皇已经开了口,她断然不会拂了自己母皇的面子。
到底是相争多年的姐妹,语兰胆敢以她的性命保证,她的二妹妹燕雪是定然不会放过那个伤了她女儿的丫头。
兴许,冲着这事儿,她们姐妹还能合作,各取所需。
“两天后的凤凰宴,朕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都清楚了吗?”
“陛下放心,凤凰宴一切都准备就绪,定然不会出现丝毫的差错。”
“如此甚好。”
心下沉吟,递了一个眼色给一旁伺候的女官,只听那女官扬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朝臣跪地行礼,三呼万岁。
瑞安女皇已然走出了金殿,思绪飘得很远,倒也瞧不出是喜还是怒。
“摆驾万和宫。”
“是,陛下。”
散朝之后,太阳才刚刚跃出地平面,将金色的阳光洒落人间。
“二哥。”瑞安女皇一离开,皓月紧跟着就闪身离开。
他可是清楚得很,今日只怕他跟二哥随风都将他们的大姑母得罪了个彻底。
不过,他可没有丝毫的悔意。
“你太冲动了。”
“难道二哥不冲动。”皓月翻了个白眼,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天知道他们两个人以往在朝堂上是多么低调的人。
结果,今日全给毁了。
“罢了,谁让我们都护短呢?”对于认定的人,自然是要拼尽全力相护的。
“哈哈,二哥说得对,小爷我就是很护短。”想到伊心染古灵精怪的模样,又想到昨夜她犹如地狱而来索命的嗜血女修罗,黑眸里掠上一抹担忧,沉了沉声道:“二哥准备直接回府吗?”
随风摇了摇头,高深莫测的道:“以后跟着九儿混,肯定相当有前途。”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丫头呀!
噗——
皓月被随风这话噎了一下,面色一阵古怪,嘻笑道:“跟着九儿有肉吃。”
那丫头非但抽了七公主一顿不说,还在抽的同时留给七公主一身的鞭痕。
只怕一看到身上的鞭痕,七公主就会想起当日是如何被伊心染给抽打的,反反复复忍受那样的屈辱,的确挺狠的。
还好还好,他跟她不是敌人,不用担心伊心染整他。
好歹他也九儿妹妹的小表哥,是哥哥来的。
“有关沐天城的资料,父亲一早就交给了我,一起去龙悦客栈。”
“还是二哥了解我。”
兄弟两人勾肩搭背的朝着宫门外走去,直接无视了身后堪称恶毒的目光。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他们敢动手,他们又岂非害怕迎战。
万和宫正殿内,瑞安女皇一袭金色绣龙凤的女皇袍服,端庄雍容的坐在主位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盖。
“陛下。”
“陛下。”
陷入沉思中的瑞安女皇并没有听到宫女的声音,倒是伺候在侧的女官,壮着胆子轻轻的推了推神游天外的瑞安女皇。
推完之后女官也跪到了地上,将头埋得很低,以她们的身份,连直视女皇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是触碰女皇的身体。
尤其是在未经女皇允许的情况下,女官之前的举动已实属冒犯女皇之威,是要受罚的。
“都起来吧。”意识到自己走了神,瑞安女皇倒也没有责罚跪在地上的宫女跟女官。
“谢陛下。”
宫女感激的看了女官一眼,连忙朝着瑞安女皇叩了头,恭敬的道:“女皇陛下,大祭司请陛下移步到观月阁。”
“放肆…。”
不等女官训斥宫女的话说完,瑞安女皇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大祭司可有说明原由?”
祭司在拉雅一族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但他们的权利却不能凌驾于女皇之上,否则便要被撤去祭司一职。
万和宫乃是历代祭司居住之地,瑞安女皇亲自到万和宫已是给了祭司莫大的脸面,也无怪乎宫女请瑞安女皇移步之时,站在瑞安女皇身边的女官会出言训斥。
瑞安女皇虽从不以权压人,对待祭司更是敬重,却不代表她能容忍祭司在她的面前放肆。
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宫女害怕得浑身瑟瑟发抖,双腿一软又重重的跪了下去,哆嗦着道:“回…回女女皇陛下的话,并非是大祭司对陛下不敬,而是大。大祭司正占卜到紧要关头,所以…所以得知陛下前来才吩咐奴婢…吩咐奴婢前陛下移步去观月阁的。”
“起来吧。”
“谢…谢女皇陛下。”
听了解释瑞安女皇的脸色好看了些,周身的威压也收敛了些,没有要人伺候着,独自前往了观月阁。
观月阁乃是万和宫的禁地,除了举行大型祭祀之外,平时严禁出入。
大祭司既然在观月阁中等她,想来是卜算出她想要得知的东西了。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观月阁,守护在外的侍卫见到瑞安女皇一一行礼,却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没有发出声音。
踏进观月阁的那一刻,瑞安女皇震惊的睁大了一双凤眸,红唇微张,袖中双手屈握成拳,指甲险些划破她的掌心。
她看到了什么?
在那水晶球里,她看到了生机勃勃的无焱森林,看到了危险的黑域沼泽,还有从蓝色巨茧之中破茧而出的白色身影。
那是…。那是她的妍馨……
不不不…。那不是她的妍馨,那张脸虽与她的妍馨足有六七分相似,但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画面没有维持太长时间,蓝色巨茧破开的那一刹那,水晶球里的画面也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