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A -A



  鲁拉送来了这位女子所换下来的衣服,她巍巍颤颤地将它交在天威的手中,然后低头退了出去。

  在这间装潢得豪迈粗犷的起居室中,天威坐在气派的大皮椅上,凝视这几件奇异的衣服以及一只系在环上的玉佩。

  对襟、束腰、宽大的衣袖、袖口缀有一块不同颜色的贴袖,下身是纹间色裙,腰间以帛带紧束……这是什么朝代的服装啊?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之际,天威推测她应该来自。只是——现在的大陆似乎也不穿古装啊!

  一会儿,哈德进来禀告:“酋长,医生检查过了,她——”

  “她怎么样?严重吗?”

  “她身上有多处灼伤,不算太严重。只是她吸入太多浓烟,肺部、气管、喉咙都呛伤了,可能有好一阵子无法说话。”哈德仔细将医生的话复述一遍。“医生要她多调养,多喝蜂蜜滋润的食品。而且她可能受不小的惊吓,所以要特别小心照顾。现在,她还在昏迷中。”

  天威听完后立刻交代哈德:“要鲁拉好好照顾她,多准备营养食品给她,一切由鲁拉全权负责。等她清醒时,再带她来见我。”

  哈德遵令轻轻地退出房间。

  三天后的黄昏。

  健步如飞的“亚伯拉罕”才一奔进城堡的中庭,在马背上的天威就听见了城堡内的嘈杂声。天威刚跃下马背,大厅内已跑出一名身穿白袍,打扮得娇媚艳丽的女子,露在白袍外的那张脸,令天威呆愣不已。

  她的美,令人无法逼视啊!

  她笔直地冲向他,后头的鲁拉跟哈德穷追不舍,当她发现他时已不及“煞车”,整个人就撞在天威强壮的胸膛上。一撞之下,她向后倾跌在地下,苍白的脸庞自然的往上仰,正好与天威面对面。显然,天威这堵“铁墙”造成的撞击力不小,一时间,她竟虚脱的站不起来。

  在她黑如深潭的双眸中布满惊惧与惶乱。鲁拉及哈德随即抓住她,立刻拉她起身。天威随即怒目瞪视着她,大声斥责道:“太过份了,你居然敢露脸?”

  在阿拉伯的习俗中,回教徒女性的脸庞只能露给亲族及丈夫看。所以她们的脸上一定蒙着一层薄纱,如今她竟敢在胆的“露脸”,这必须受到主人的处罚。

  当然,天威对这种习俗一向是嗤之以鼻、不以为意的。他猜想她可能并不知道这种习俗。可是当着众人之面,他必须以酋长的身份责罚不遵循传统的女性,这样才能“服众”。

  万般无奈下,他严厉地道:“你该受罚!”语毕,他的右手已用力甩向她的脸颊。也许是这一巴掌太突然了,也或许是天威的力道太重……不!他可以肯定,他已刻意放轻力道了,又或许是她太脆弱了——

  反正,她又昏倒了。

  “喔!天啊——”天威无可奈何地盯着她,罪恶感顿时涌上心头。他一直以做一个仁慈的国王自许,很少对仆人使用暴力。更何况,她虽然是他的奴隶,可她是女人,男人不该打女人的。

  为了弥补他让她昏迷的愧疚,他横抱起她,迳自往他的卧室走去。鲁拉和哈德则紧紧尾随在后。

  她的肌肤晶莹剔透,全身雪白。丰颊凤眼、清新可人,樱桃小嘴红艳欲滴,一头秀发乌黑,素雅的脸庞散发灵秀之气,在她的柳眉中心还有一颗朱砂痣。她给天威的感觉是略带仙风道骨的神秘,仿佛逝仙女下凡。她那堪称倾国倾城的容貌,也不是凡人能比拟的。尤其是中东那些“凯丁女”见到她都要自惭形秽了。

  不过,她的穿着相当,虽是长袍,但前胸开叉很低,隐约可以看到她的,长袍下摆也开叉,从的大腿到匀称的小腿清晰可见。这分是有是“凯丁女”的打扮啊!

  天威双眉纠紧,不解地抬头问鲁拉:“你怎么将她打扮成‘凯丁女’的模样?”

  鲁拉垂着头,低头答道:“主人,很抱歉,一时间我只找到你以前及酬谢‘凯丁女’的那些衣服,近于无奈,只好……不过,我想应该无所谓嘛!她既然已是酋长的女奴,自然就属于酋长,早晚也要献身,所以我将她打扮成‘凯丁女’,让她能早点您——”

  天威粲然一笑,说道;“鲁拉,你的好意我明白,也谢谢你如此细心。不过,请在我需要她时再如此做吧!其他时间,老实说,她长得这么漂亮,我可不希望她在众人面前曝光。以后,当她打扮成‘凯丁女’时,要多加件外套。”

  “是的。”语毕,鲁拉便立刻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罩袍为她套上。

  此时天威又注意到,她虽然长得娇小,但身材却凹凸有致,相当。

  随即他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追着她跑?”

  “当她醒来后,也许是置身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吧,她突然跳了起来,不分东南西北的往外跑,我和哈德想到主人您曾交代我们要保护她,情急之下,只好拖着老迈的身子向外追了——”

  看来情况似乎又要重演了!因为,毫无预兆的,她竟然醒了。

  莫雨婕睁大那双能勾魂摄魄的眼睛,凝视这陌生的环境。突然,失神的眼中闪现一道亮光,她看到了那套摺叠整齐的脏衣服上的那块玉佩。

  玉佩?

  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当她初次清醒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豪华的房间内,全身已被清理过,穿上焕然一新却又十分的白长袍,她顿时回忆起了一切,她知道她一定是被那位深具帝王气质的男人所救。雨婕能肯定他是个好人,所以她放下一颗心,右手也自然的握在左手腕,刹那间她惊慌不已,玉佩呢?

  玉佩怎么不见了?

  她万分紧张、不顾一切地跳下床、冲向大门……

  而现在,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下床冲向那堆衣服,而天威、鲁拉、哈德尚未回过神之际,她已顺利取到玉佩,将之紧紧握在手中,然后慢慢地走向墙角坐下,神色狂乱,全身还微颤不已。

  天威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行为终于让天威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找到这玉佩后,就不会四处乱跑了?这块玉佩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他轻轻地询问着她。

  她显然听不懂他的话,或者是碍于失声而无法有所回应。

  他说的是什么话呢?雨婕思忖着。他说的不是她熟悉的语言。

  天威缓缓走向她,蹲下身让视线与她平行,看着她惊慌的大眼,天威和蔼地问道:“你听得懂我的语言吗?”

  颇有默契的,雨婕猛。

  “你来自哪里?”

  她没有回答。

  “你为什以会从火中跑出来?”

  那一双充满迷惘的大眼直盯着他。

  “你为什么会穿那些衣服?那种服饰不属于这里啊!你到底是哪里人?”

  她依然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还是闷不吭声。

  不管怎么问、问多少次,依然得不到回答。

  天威也没辙了,他摆摆手,无奈地道:“无论如何,如果你没有特定去处,最好待在这里,并且必须以酋长女奴的身份留着,唯有如此,才能避免你的生命发生危险,因为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模样,似乎对她没有恶意,雨婕慢慢地放开戒心,眼神也逐渐柔和了。虽然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她知道,他不会再伤害她。

  “你不能走出这座城堡,不然,我难以保证那些认为你是女妖的村民不会又乘机捉拿你,好‘为民除害’!”

  天威滔滔不绝地说一大串,不过她依然一副不知的云的神情,天威只好宣告放弃。他轻声问道:“你完全无法明白我的语言,是不是?”

  她不语,只是紧紧抓住手中的玉佩。

  天威有点丧气,如果连语言都无法沟通,难道要玩“超级比一比”的游戏?他轻叹口气,仍然尝试着告试她:“虽然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以,不过,我只要一开口说话,绝对具有百分之百的权威,了解吗?”注视着她美丽的容颜,天威继续保证:“你可以放心待在这里,直到你想离开为止,没有人能伤害你!”

  略带点绅士的味道,他说:“我会以‘文明礼’待你,”接着粲笑道:“我先自我介绍好了。”

  他嘴角微扬,轻声道:“我叫东王天威,是这儿的主人他们叫我东王酋长。”他和颜悦色,一个字一个字的用阿伯语发音给她听。

  她却毫无兴趣,只是盯着手中的玉佩一直看。

  天威看着眼前像“木头人”一般的女子,耐心也快磨光了。他不想再多费唇舌了,只简单道:“你应刻要取一个名字,以后才能好称呼你啊!了解吗?”他偏着头边想,边注视她把玉佩捧在手心当宝贝的样子,这令他想起了的仕女图。不过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想取个名字的就此打住。

  天威想半天也想不出个合适的名字,索性随便叫她了。

  好!叫她“女奴”,反正她本来就是他的奴隶。

  他用阿拉伯语唤道:“女奴——”又再唤一次:“女奴——”看看顺不顺口,没想到这一唤,雨婕竟心有灵犀地抬起头来,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天威感到匪夷所思。“你终于有反应了。”他有点得意。“好!我就叫你‘女奴’。”他回过头,对鲁拉及哈德吩咐道:“宣布下去,以后就叫她‘女奴’”。

  雨婕的神智终于恢复过来,她的眼神开始有了神采,视线离开了玉佩,迎向天威。也许是为了表示感谢天威的救命之恩,她低头行了个鞠躬礼。

  没想到下一秒一巴掌又挥向她的脸颊,只听得天威嚷道:“不准你鞠躬,在这里低头行礼的对象只有唯一真神阿拉,你千万不要随便低头行礼,否则一般人民会认为这是对阿拉真神的冒渎。”

  被打得头昏眼花的雨婕却愤怒起来,他凭什么打她?她做错了什么了?这个人怎么反复无常?生气的她紧握双拳,右手仍将玉佩握得紧紧的,而左手则一拳挥向他。她无法忍受他莫名其妙欺侮。

  她还真泼辣呢!

  当她的左拳打向天威的右肩时,哈德已冲向雨婕既快又狠地甩了她两耳光,并把她拉到卧房中间,开始对拳打脚踢。他边打边骂:“不准你对主人不敬!”

  天威没有阻止哈德的行为,他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仍硬着头皮看着雨婕被打。

  因为雨婕又不自知地做一个的动作。

  在中东,左手表示不净。

  所以,当你用左手接触对方或用左手拿东西时,会令人勃然大怒,而天威又是一部落的酋长,雨婕的行为已经是以下犯上了,所以,她会挨打是一点也不足为奇的。

  天威也深感伤透脑筋,在语言无法沟通的情况下他要如何“教育”她呢?

  雨婕不知道好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她吃得她,穿得好,住得好。

  她每天喝上好的蜂蜜,吃鞑靼肉、羊肉、小牛肉、鱼子酱、烤鸽子肉等等美食,所以她身体复元得很快。她所穿的衣服全是上等的质料,五花八门的颜色任她挑选,不过都很就是了,幸好鲁拉都会为她加套一件黑罩衫。

  鲁拉好似她的仆人,总是在身旁伺候她。

  连洗澡的时候,鲁拉也会用最上等的玫瑰香料浸泡在水中,让她全身香喷喷的。鲁拉为她打点一切,包括梳头、换衣……一直到最后一个步骤,穿上黑袍为止。

  害羞的雨婕也无法了解,为何她所住的这一大间寝室里的衣物全都是罩衫,既轻薄又露骨,使得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穿这种“艳服”。所以她深深感谢老仆人让她有一件保守的黑袍可以遮掩。

  其实,鲁拉不过是服从酋长的命令而已。不管在何时何地,鲁拉可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鲁拉不知道酋长到底何时才会要这位女奴服侍,所以她每天都思把雨婕打扮得像“凯丁女”的模样,以便天威随时可以“要”她。

  这间寝室也是专供“凯丁女”用的,里面的发饰、珠宝、奇珍异品、服饰多得不计其数。往往,东王天威都会让“凯丁女”任意挑选,以作一夜风流之报偿。现在这位号称酋长女奴的她却“霸占”了这地方。偏偏,异于往常的,酋长到目前为止不没踏进这房间一步。

  东王天威似乎是对她不理不睬的,而雨婕除了感激他救她免于被绑在木柱上被烧死的命运外,对他也毫无感觉,她仍只重视她的玉佩。

  她戴着玉佩,无论何时何地,从来不离身。

  除了某些的不愉快之外,雨婕觉得她好似生活在皇宫中,过的日子像公主一般,不愁吃不愁穿,有佣人伺候,无忧无虑,十分惬意自在。可是另一面,这样的生活又无疑和“阶下囚”一般。

  为了“学习”这里的规矩,雨婕真是吃许多的苦头。

  每当她做错事时,铁定换来一顿毒打,以“告诫”她不能这么做。而长久下来,她也渐渐耳濡目染,知道这里的一些“禁忌”了。

  她吃饭不敢用左手,一律改用右手;不用左手碰人、拿东西……她也不随便低头行礼。除了在这个房间内,她外出一定蒙上面纱,让这里的人看不到酋长的女奴到底长得如何。但是,她不懂为什么她只能待在这里,不能离开这个城堡,她不知道外头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也一直不晓得她到底是在哪里?

  一场大火后、一切都变了。

  很明显的,她并不在她的家乡,这里没有哪一片空旷的大草原,也不是在玉佛寺。在这里,从城堡高处眺望,她只看见一望无际的金黄色沙漠。

  以她的知识,她猜想这里大概是西域吧!

  否则怎么会四周尽是沙漠,而且语言都不通呢?

  她的喉咙快好了,声带也复元了。不过她却没有想说话意图,因为她怕她一说话,人家又会以为她是疯子,因为没人会听得懂她的话。

  她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片迷惘。唯一熟悉的只有手中的玉佩了。

  她珍视如生命的玉佩。

  一个月以后,对这儿环境渐渐熟悉的雨婕,也开始找到自己的乐趣了。

  她喜欢待以马厩里陪伴那些阿拉伯骏马。

  她和它们已十分熟悉,那些马儿们居然不会抗拒她!连从未被驯服过的道地野马也自然地和她接近起来,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啊!

  “酋长——”仆人们纷纷高声嚷着。“小心”

  他们统统跑到马场外,看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演出”。

  这天黄昏,东王天威从市集里买了一群野,有阿拉伯马,也有源自蒙古的高大野马等。一回到城堡,他就迫不及待地挑选了一匹看来野性狂暴的棕色骏马来驯服。

  没想到情况居然超出他控制之外!

  这匹马只能以“桀骜不驯”来形容,它傲气腾腾的冒着冲天的怒火与天威抗衡着,不断的顽劣抵抗,誓死不从。天威也乐意接爱以这项“挑战”,于是,人与马的搏斗开始了。

  好几次,天威都险些被摔下马背,这匹野马不停长嘶,奋力扭转,不是向后踢就是整个身子向前提脯再不然就是不管东南西北的乱窜乱跑……弄得天威几乎快筋疲力尽了。

  看来这匹野马已下定决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以它决意将强坐在它背上的那上野蛮人摔下来,再用以蹄踩死他,让他成为蹄下断魂人。

  天威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驯马师,他也了解一般蛮横野马的习性,所以他必须与它一直缠斗,直到一方死亡或劳累过度而主动投降为止。若是他无法驯服这匹野马,恐怕这匹马不会停不下,永远都不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周遭已万籁俱寂时,马场依然人声沸腾,人与马之间的“拉锯战”尚未结束,时时出现令人胆战心惊的画面,让围观仆人无不惊慌失措,尖叫连连。许多仆人甚至开始祷告。“阿拉!阿拉!求你保佑东王酋长平安……”

  人的体力终究敌不过动物的蛮力,天威的精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已即将消耗殆尽,而这匹野马却依然生龙活虎。

  谁能来救他呢?

  此时此刻他不禁苦笑,他可能真要“马革裹尸”了。

  虽然知道主人命在旦夕,可是没有一个仆人敢靠近马匹,因为这时候接近野马的下场,绝逃不了乱蹄踢死的命运。

  雨婕伫立在马场一个角落,一样是忧心如焚。可是,她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担心酋长的生命,她心疼的是马儿的痛苦。

  这匹马一定很难受,被人虐待得快不成马样了。雨婕最痛恨人类不把牲畜当人看,不断的欺凌动物,现在她心中所想的是要如何救马,而不是救人。

  说时迟那是快,令人无法置信的,她突然跳到马场内,当她娇小的身影出来不意地出现时,马场外的仆人及天威都吓了一大跳。在惊魂未定之时,每个人又尖叫连连:“小——心——”

  野马眼看就要冲向雨婕了,雨婕却毫无闪躲之意,她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然后张开双臂,心中喃喃低语。就在这马儿离她只有咫尺距离之时,众人“啊”的尖叫声未停,马儿却突然和后翻仰,“嘶”一声用力煞住马蹄停了下来。它瞪大两个凸眼珠,猛盯着雨婕瞧。

  一片黄沙滚滚,众人在震惊之余,都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她“轻易”征服了这匹快令酋长累死的超级大野马。

  这是奇迹吗?

  她的看来如此孱弱,但为是为何有这种令人无法思议的力量?

  雨婕露出对动物的亲切笑容,她向前靠近这匹野马,轻抚它的腹部及耳朵,在它的耳朵旁呢喃,而这匹野马就像只柔顺的绵羊,任雨婕摆布。

  看到这一幕,天威青筋,苍白的脸恍如一枯槁的白纸。他怒目瞪视一切,心中震慑一切。他不敢相信他所亲眼目睹的“事实”。

  什么样的人会有这种驯服动物的能力?

  他或许想说些什么,可是下一秒,当他跃离马背,脚一落地,他就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刹那间他向后倾倒……

  “酋长——”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落。

  这真人是场灾难!

  为了这匹超级大野马,天威整整在一个星期,他四肢酸痛,严重到无法下床走路,可以说是动弹不得。

  前三天他还在昏迷之中,直到第四天他才清醒过来,也才开始回忆那一个骇人的“镜头”。

  可能吗?

  还是当时他头昏眼花、看错了?

  是她救他的?

  她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张开双臂,那匹几乎置他于死地的野马就轻而易举地被驯服了?

  它就这样乖乖巧巧地拜倒在雨婕的石榴裙下?

  这一切实在太诡谲了。

  人类怎么会有这种能力呢?

  难道她真是妖怪,在那里施展妖法?

  唉!真是的!他究竟想到哪去了?难道他也受到那到村民蛊惑了?他居然会怀疑她是女妖?

  这世界不可能有超能力的。有着科学教育背景的他对巫术、妖魔……这些荒诞的说法,一律是当作无稽之谈的。可是,今日这见——

  难道这真的手力乱神?

  他召来了鲁拉,仔仔细佃地询问。毕竟鲁拉与雨婕可说是形影不离。

  “她平常都做些什么?”天威严肃地问。

  “没什么特别的。”鲁拉回答。“只是喜欢握住手腕上的玉佩,不然就去马厩。”

  “也没做什么。”鲁拉偏着头想一想。“跟马讲话、抱抱马就这样。”“抱马?”天威真是愈听愈不解了。

  “是的。她很喜欢动物呢!”鲁拉道。“她连马厩内的小老鼠,有时都会把它捧在手心里!”

  “是吗?”天威感到不可思议。再问道:“那些马儿不会讨厌她吗?”

  “不会。”鲁拉肯定地回答。“马儿爱死她了。我曾注意到,每当她一出现,每匹马都会嘶叫个不停,仿佛在欢迎她似的!”

  “这太奇怪了。”天威明知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因为他“亲自”驯服出来的马,几乎每匹都是不近女色。

  他遣开了鲁拉,一个人陷入团团的迷雾中……

  当天威终于可以自由活动、来去自如之时,他首先就到马厩瞧一瞧,而一切令喜出望外。

  因为那匹棕色的超级野马已套上马鞍,安安静静地伫立在马厩的一侧,正吃着稻草。

  显然野马已被驯服。

  “好小子!”天威走向它。“你不认命敢不行喔!”他用力拍拍马儿的腹部,马儿没有抗拒,还颇亲昵的嘶嘶轻鸣,天威高兴道:“你承认我是你的主人吗?”

  马儿仰头嘶吼,天威得意洋洋。“我将你取名为‘驭风’,如何?”

  它似乎满喜欢这名字,不停嘶叫着。天威俯首问道:“‘驭风’!上次令你屈服的小姑娘?她在哪?”他环伺马厩,见不到她踪影。“带我去找她,好吗?”

  “驭风”以踢着马蹄,似要奔跑,天威一跨上马背,“驭风”便冲出马厩。

  看来“驭风”真的变成一匹人性化的马了!天威自忖着,也不得不佩服雨婕有这种通天的“本领”。而“驭风”似乎与雨婕“心有灵犀一点通”,不一会儿,它就找到雨婕了。

  其实雨婕也是相当自由的,除了不能走了这个城堡之外,她要在城堡内做什么,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倒是没有人会干涉她。

  在水池旁,天威见到了雨婕。

  她的双眸霎时升起两簇惊奇的火花。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些是刚买进来的野马啊!丝毫未被训练过的,理论上,绝对不可能会如此柔顺、乖巧得让人类为所欲为,更何况它们居然任雨婕为它们冲水、洗澡。他们似乎是在一起玩耍?

  她,究竟有什以魔力?

  天威突然翻身跃下马背,在雨婕措手不及间,他已虎虎生风地大步逼近她,随即夺去雨婕身帝旁湿漉漉的那匹野马,他跳上马背,骑着它,向前奔驰。

  他心中有股怒火正在蓄积,他相信他的是道地的野马,必定需要一番“搏斗”,而天威已准备好作战了,可惜,结果却令他垂头丧气。

  这匹马居然服从他的指挥,毫不抵抗,乖巧得离谱。天威再试乘一圈之后就宣告放弃了,因为这匹马根本没有斗志。他不甘心,又骑回水池旁,眺望近十余匹的蒙古野马,他蛮横的试乘每一匹马,两个钟头下来,他已是一脸铁青。

  骑完最后一匹野马之后,他在水池旁停住,勃然大怒地注视他的女奴。

  她凭什么抢走他专属“权力”?

  这些马一向都他亲自驯服的,他喜欢享受那种驯马时的刺激及之后的成就感。而她却不用费任何力量,就轻而易举地获得这种成为马的主人之权力。

  此时的天威不仅是火冒三丈,更是嫉妒莫名。

  他不可能会嫉妒的。他是“人中之龙”、他是鼎鼎大名的石油国王啊!财富、权力、地位,他要什么有什么,他何必和眼前这位看来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计较呢?

  可是他此刻却被怒火燃烧了,他气愤得咬牙切齿。因为她将他纳驯马的自傲、对驯马的,一古脑儿的给剥夺殆尽了。

  他气势汹汹地跃下马背冲向雨婕,用他孔武有力的双手抓住惊惧的雨婕弱小的双肩,用力摇晃着,他嚷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被面纱蒙住整个头及脸,只露出那双水汪汪的黑眼珠的雨婕,双眼中除了恐惧、泪珠,还有很深的“不解”。

  倏地,天威心软下来,他明白她是无辜的。她并不知道在无形之中,她已触犯了令他难堪及在意之事。

  天威松了双臂,怒目瞪视她一会儿,然后他跃上马背,拂袖离去……

  只剩下一脸错愕不已的雨婕伫立原地。

我要报错】【 推荐本书
推荐阅读:
火焰新娘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