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木回头问道:“我们要到哪里?”
“我们到越女峰,找我义兄报信去。”郭文韬站在船头,望着滔滔江水。他希祈小船能追上去,在四海帮与天魔教交战之前把军情告诉四海帮帮主义兄金玉麒知道,好让他不至中了人家的圈套,成为哪将军利用的刀子。
小船扯紧了风帆,吃着大风迅速已将三叉口抛得远远的,直向越女峰驶去。
此刻,郭文韬才有了空与张鹏聚旧,于是问道:“张鹏兄,你这些年月又有什么经历?”
张鹏看了看他,叹口气道:“说来话长。可惜不能死于云荡山之战,真是愧对黄泉下郑寨主等的兄弟啊,想来这些都是孟应雄耽误我们了。”
原来孟应雄当日为保全实力,从云荡山撤退,到了北盘山马光先处,不久金顶老道又追杀过来。北盘山不比云荡山险要,守起来好象个漏了水的水桶,堵漏堵不过就又撤退。后来,在落雁山寨主陈习处亦讨不了好果子。当时,兄弟们死伤惨重,眼看守不了了,于是又不得不撤下来化整为零,带着数十人来到这里苟且偷安。”
“想当初倒不如在云荡山决一死战,或许还有胜算啊。”张鹏抿了抿嘴,道:“之后,也不知孟应雄在哪里勾结了这个将军,竟依附上了。”
“这个将军是什么人?”郭文韬好奇地问。
“这个将军非同小可,大有背景,听说是京城来的人,无论大小官员都忌惮三分。不过,我们这些逼出来造反的人投靠了他,反变得不伦不类的了。”张鹏摇摇头,又神色愤然道:“总之,我每看见孟应雄哪副胁肩谄笑的嘴脸,就恶心之极。想当初我们在山上是何等的威风啊,谁不对我们啧啧羡慕的呢?哪似现在,我们窝窝囊囊苟而残喘的。”
说得张鹏声声叹气。大家听罢,心里都对孟应雄的所为嗤之而鼻,都道:“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文韬,你又为何来到这里?在云荡山惜别之后,你又有什么际遇呢?”张鹏觉得他样子有些奇异,便回问道。
听张鹏一问,郭文韬随即百感交集,叹口气道:“唉,一言难尽啊。”说罢看了他一眼,憾然道:“当日云荡山惜别之后,我辗转来到了金峰寨的一条小山村。在哪里我拜了方惠和尚做师父成为了一个大夫,以后就专事行医济世之能了。”
“想不到啊!”张鹏上下打量着郭文韬,感慨道:“想不到你会放弃哪进学求官的理想呐!”
“此话怎讲呢?”郭文韬眼含凄然,道:“我进学求官本来只想为百姓谋福祉,但事出意料,当今朝廷并非如自己所想,有恩泽天下的意愿。连我的恩师秦士钊也是一个迂腐愚忠,惟命是从,漠视法纪的人。”
“我看四海将乱,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只能扶掖求生,而不能有所作为了。”张鹏若有所思地望着粼粼的波光,又叹口气劝道:“文韬,你也不要太在意,世事不如意者十常*。你现在能行医济世,尚算能锐志小伸啊!。”
说罢,大家都感慨不已,脸色深然地眺望着远处哪蔚蓝的天际。
小船全速前进,眨眼已是二十多里。
风,越来越大,挟着急浪滔天卷来。
“不好,刮风了。呀啊!不好,这是龙卷风啊。哎呀,不得了啊!”船家忽然焦急地一边说,一边四处寻看避风的港湾。
哪知,这小船此刻已被狂风卷到巨浪的中心。一个一个的巨浪似疯狗一样猛扑上船,象要吞吃下这只小船。打得小船左摇右摆,完全失去了控制。
“上天……帮我一下啊!”船家哀叹道。
一浪紧接一浪,一浪又高过一浪。哪巨浪已席卷上船,船上的人倾刻间被冲得站不住脚,有的拉住帆绳,有的抱住船桅,有的抓紧甲板。哪郭文韬也被大浪一冲,整个人像只鱼皮水饺一样,从甲板一直骨碌碌地滚入船舱里,撞得疼痛难忍呱呱大叫。
在惊涛骇浪之下,大家慌了手脚,连船家亦束手无策。眼看船将要被打翻,船上的人也要堕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一只大船急速驶至,船上一人叫道:“莫急,看绳。”挥起一条手臂粗的绳索在空中舞了几圈,向小船抛砸过来。哪绳带着一道急速的劲道,闪电般圈向小船。
大船与小船隔着十数丈的距离,能砸中已属不易,而在狂风巨浪之中,要抛砸得中,就更要技巧和准头,兼且这力道就更是不可小视的。
看哪人虎背熊腰,所抛砸的绳无论力道准道都恰到好处,如此高超的手段,恐怕当世亦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绳头上有一绳圈是给人抓的,但船上的人都已经东倒西歪,船家亦只能爬在甲板上动弹不得,哪谁还能腾出手去接呢?
好在额尔木的一只手还握着钢鞭,当时见哪绳圈飞至,忙往绳圈里一插即给他插中,然后把绳圈套在船的绑锭之上。
大船上哪大汉看见,亦惊奇地“咦”了一声,已觉察额尔木的武功不弱。
之后哪人又奋力把第二条绳抛过来,额尔木又照着刚才的做法,套在另一个绑锭上还绕了几圈,如此套了四五条绳。
当大家以为就要得救之际,突然“嘭”的平天一个霹雳,竟把绑好的绳索硬生生地打断。这一下吓得大家倒吸一口凉气,恐惧全爬到了脸上,惊惶中不由自主地缩在一团。
小船又重新卷进巨浪之中,灾难眼看已无何避免了。
郭文韬灵机一动,大声呼喊道:“大家勿慌,我们只要分散开,让船得到平衡,哪船就不易沉了。”
大家一听便明白,随即都分散开来,平衡了船只。
哪大船上的人又继续抛了几条大绳过来,额尔木都接住绑定。于是小船借着大船的力,驶离了暴风中心,渐渐回到平稳的状态。
大家惊晕初定,才看清楚各自已面目全非的惨状。
郭文韬好象刚从汤窝里捞出来一样,帽子已不知飞到哪里,一身邋邋遢遢,尴尬之极。而额尔木则已分不清哪是眉毛哪是眼睛了,好像它们本来就是黏在一块一样,灰头土脸。说到乌兰星,他连衣服也给吹跑了,腆着肚子,还光着大脚,惨不忍睹。哪张鹏倒是保全得最好,但也是周身湿透,窘迫不堪。
郭文韬见大家已安然无事,便叫船家将小船泊到大船边上,当面向大船上的大汉拱手道谢。
船上大汉却甚有风范,向他们挥一挥手,道:“不需客气,扶危救难,拔刀相助亦正是我们四海堂的本分。”
“四海”二字提醒了郭文韬,他见哪大汉四十开外气宇不凡似是个好汉,便试探问道:“请问,阁下是四海帮吗?”
哪大汉看了他一眼,道:“我们不是四海帮。”
“可惜……可惜!”郭文韬很失望地摇摇头。
哪大汉听了皱了皱眉,道:“可惜什么?有话请上船磋商啊。”
郭文韬叹道:“我有很重要军情要说,可惜你们不是,说给你听又有什么用呢?”
哪大汉笑笑,释疑道:“唉,兄弟,你有所不知了。四海帮已并入了我们玄都门,所以我们四海帮现在叫做玄都门四海堂呐。”
“噢?你是说……,哪……你就是四海……。”郭文韬将信将疑地望着哪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