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瑶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这女人不知道这里是皇宫吗?自己前脚刚从皇后那里出来,后脚就被贵妃叫去了,岂不是在拆皇后的台?
“这,我有点不大舒服呢。”她为难道,顺手捏了捏眉心,确实头痛。
庞玉娟嘴角一撅,不悦道:“喂,别以为我跟你关系好,你就不将我贵妃姑姑看在眼里了。”
聂书瑶忙道:“没有,没有!臣妇绝无此心!”
“既然没有,那就跟我们走吧。”庞玉娟边上的一个老麽麽道。
这老麽麽看上去年纪真不轻了,可那精神头却好得很,一对小眼睛看人时精光外露。
聂书瑶心中一个哆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容麽麽化身吗?
庞玉娟拉着聂书瑶的手,说道:“这是容麽麽,是我贵妃姑姑的奶娘,她可是我贵妃姑姑身边的红人。”
容麽麽忙道:“哎呀,大小姐说笑了。能伺候贵妃娘娘是老身的福份。”
聂书瑶一个劲地扯着嘴角,努力地做出笑容来,果然是容麽麽!看上去是个人物,在宫中有几个敢自称老身的?
随之,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碧珠,小声道:“碧珠姑姑,麻烦你又得跟我跑一趟。”
碧珠忙躬身道:“夫人哪里话,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就谦虚多了,将自己的身态放得一低再低。连冷眼打量她的容麽麽也逐渐打消了疑虑。
承乾宫是庞贵妃的宫殿。在聂书瑶看来这里的布置比坤宁宫不知好上多少倍,连四周站的奴婢、太监也多了。
一个穿着紫红色锦袍的宫装美人静静地看着聂书瑶,似乎想将她看个通透。
聂书瑶不怕看,但被一个贵妃这么盯着,那滋味着实不好受。便将头低得更低了。可恨的是,自己还跪在地上,这庞贵妃果然不是个好的。
许久,聂书瑶觉得膝盖都痛了,恨不得转身就走。脑海中又想起自己的真正的身份来,一股怒气不可抑制地冲上心头,抬头跟庞贵妃大方地对视。
她决定将来一定要拿到见人不跪的特权。无论用何种方式!
庞贵妃在聂书瑶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满。心中也是一怒,自己可是贵妃,难道连个命妇都惩罚不了了吗?
“哼!”她冷哼一声。专心地品着手中的茶。
坐在她身边的庞玉娟感觉有些不对,她是很想让聂书瑶向自己认输或是求饶,可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她想要的,反而看着聂书瑶跪在那里觉得特别难受。
“姑姑。这是……。”她想向庞贵妃求情。
庞贵妃白了她一眼后,庞玉娟便低下头再也不说话了。
这时。聂书瑶开口道:“请问贵妃娘娘唤臣妇来有何贵干?若无事,请容臣妇离去,臣妇家中还有嗷嗷待哺幼儿。”
庞贵妃最气的就是她的态度,只是一个候夫人罢了。见了她这贵妃还如此硬气,她真想破口大骂。
边上的容麽麽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后,她才轻声道:“听说你在坤宁宫为两位皇子讲故事了?”
聂书瑶微微蹙眉。皇后的日子还真不好过,这事才发生了多久呀。庞贵妃就知道那边的情况了,真不知道大皇子的傻气是怎么瞒过庞贵妃的。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大皇子朱聪在听故事时,却一点都不傻,相信周边的奴婢也是清楚的。那么为什么庞贵妃还没采取行动呢。
想到这里,聂书瑶似乎明白了什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让庞贵妃知道该知道的事,不该知道的她是绝不会明白的。
“咳咳!”庞贵妃因此催促她。
聂书瑶这才笑道:“贵妃娘娘的消息可真灵通呀。臣妇确实在皇后娘娘那里给两位皇子讲了个笑话,哄小孩子的笑话而已。”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笑容却达不到眼底。到这时庞贵妃还让她跟碧珠跪着,真真是过分!她发誓,以后若不给庞贵妃找点麻烦她就不是聂书瑶!
庞贵妃冷笑道:“笑话呀,大皇子也就只能听听笑话罢了。哪有我儿聪明。”
聂书瑶适时的恭维一句,“娘娘说得是。”
庞贵妃又道:“听说你很会讲故事,不如你隔两天就来为我儿讲故事吧。”
聂书瑶眉头一皱,这是将她当什么了?专门讲故事的艺人吗?便沉声道:“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妇乃是皇后娘娘懿旨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不是民间说书的艺人。三皇子想要听故事,哪里找不到合适的人。贵妃娘娘何必给臣妇难堪?我们武定候府虽不是世家阀门,但也是功勋之家,从来就没出过说书人。”
“你……。”或许是庞贵妃想到了什么,这才说道:“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聂书瑶在碧珠的搀扶下轻轻起身,还故意装了一回虚弱,好在穿得比较多,膝盖没有受寒。
庞贵妃又道:“宋夫人,你觉得我儿跟坤宁宫的两位皇子相比,优势在哪里。”
聂书瑶心中冷笑,这庞贵妃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话来。
但她还是恭敬地答道:“臣妇愚钝,臣妇不知。”
“哼!”庞贵妃将手中茶碗扔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庞玉娟忙上前安抚道:“姑姑,你这是怎么了?”
还是容麽麽,她不何时出去了,这会从外面急急地赶来,在她耳边快速地说了两句话。庞贵妃才回复了本色,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聂书瑶跟碧珠便离开了承乾宫。
在踏出承乾宫的门槛时,聂书瑶佯装跌倒在地,手扶膝盖痛苦不已。
碧珠在宫中摸爬滚打了多年,这点小戏还是做得出来的,忙上前扶着聂书瑶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疼!膝盖疼!”聂书瑶眼中闪现泪花,委屈道:“要是候爷在的话就好了,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呢?碧珠姑姑。”
碧珠也抹了一把泪,压低声音道:“夫人,这里可不是咱们候府,慎言。都是奴婢不好,下次奴婢一定要把夫人的护膝做好,这样咱们就不怕跪了。”
聂书瑶哭丧着一张脸道:“那夏天怎么办?”
“这……。”碧珠也犯了愁。
她们二人搀扶着出了承乾宫后,等在宫门口的江婉儿才接过手来扶聂书瑶。
三人速度不快地往宫外走去。
她们一走,正德帝带着身边的大太监便从一颗极大的盆景后面出来,脸面难看至极,二话没说就转身就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