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巻 梦海古城 第十四章 谢家四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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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裳轻轻的立在醉花阁的窗前,看着谢家的方向,黑暗中,灯火辉煌的谢家是如此的显眼,奢华大气,谢家的建筑似乎按照一定的阵法布置,可以说是铁通一般,泼水难进,黄裳似乎有些兴奋,血液在身体了加速。

  黄裳忽然从窗前跃出,他知道十大圣地的太虚宫就在自己的头顶,并且在大肆搜捕自己,但这又何妨,生命的美丽似乎只有在最危险的关头,才会最绚丽的绽放。

  今天,是个好日子,清风明月,河山万里都照的通透。

  谢府门外,八个精壮汉子把守大门,眼睛开合,精光闪烁。显然也有一身不凡的武功在身。黄裳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酒杯扔下,从一处僻静的围墙翻身而入,人如一只大鸟,月下凌空而起,轻轻的跨越了三丈的围墙,墙后是一湖的水,大约有十余丈,水里养的是蛮荒异种,水云鳄,一张张大嘴对月张开,似乎在吸收月之精华,又似在等待从天而落的食物。比如黄裳。

  黄裳初看到这一片死寂的大湖,也是一惊,想不到谢家在门外安排了那么多人把守,竟还不放心。

  但黄裳就是黄裳,水面轻点,在水云鳄咬合的瞬间,人已远去,远处似乎有一个亭子,亭子里也有人看守,四面湖光开阔,一览无遗,这样,不论是谁来,都要被发现。

  黄裳轻轻的拍了下湖水,激起水珠无数,而后一指点出,剑气勃发,将所有的水珠震成粉末,一时一场大雾升起,湖面上,烟波浩渺,难以看清。亭子里看守的人也是一阵惊异。

  其中一人道:“快,将这雾气震散。”说完,两人鼓起真气,凝成一个十丈大小的真元掌印,将雾气驱散,不远处,便有一人问道:“怎么了。”“没事。”

  短短几句话,黄裳已经顺利上岸,落在一处花丛中,轻轻摘下一朵,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将这一朵月季花插在胸前,转身离去,也不躲在阴影处,似乎就是此间的主人一般,大摇大摆的走在谢家府内,但谢家的暗哨也怎么也看不到他,似乎他的每一步落下都在别人的死角中。在这深夜上演一出华丽的舞蹈。

  此时谢府门外,楚狂歌正死死盯着梁梦寒一行人,只见他们扮作一伙送菜的人,在谢府的侧门外和一个管事摸样的人,交谈,所有人都已经化妆,见不出本来面目,梁梦寒扮作的老农更是惟妙惟肖,处处低声低语,恳求管家高抬贵手,并偷偷的往管家袖内塞入金钱,脾气最火爆的小师妹忆小轩把头低的低低的,怕自己会忍不住把眼前这张可恶的脸打成猪头。

  过了半小时,管家才不情不愿的挥手放行,低声咒骂道:“一群泥腿子,连爷爷都只孝敬这么一点。”

  楚狂歌眉头一皱,实在是无法不惊动别人,悄悄的进入谢家,忽然,他看见远处有一顶轿子走来,不知是谢家的哪一位小姐少爷,楚狂歌一咬牙,在那顶轿子转过街角的时候,翻身而入,一刹那动作快如闪电,连抬轿子的人都只觉得忽然起了好大一阵风。

  楚狂歌破开轿门,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如火的小姑娘,一身大红的衣裳,大红的头饰,整个人就如一把野性的火,勃勃的燃烧,美丽,最野性的美丽,激起人内心最深切的渴望。楚狂歌在见到这轿子里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但此时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手成抓绕过小姑娘的脖子,搭在如同白玉一般的脖颈上,“不要动,也不要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令楚狂歌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小姑娘兴奋的点点头,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道:“你是来绑架我的吗,快,快将我绑走,好刺激呢。以前只听别人说过,现在居然发生在我身上。”楚狂歌只觉得是这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怎么有对绑架如此期待的人呢。那个小姑娘继续说道:“你是山上的强盗,还是水里的水匪。我叫谢宝儿,你呢。”

  楚狂歌只能低沉着嗓子道:“不要说话。不要出声。”

  谢家小姐的轿子果然没有人阻拦,顺当的进了谢家。到时楚狂歌被谢宝儿烦的要死。

  黄裳站在一处假山的后面,看着眼前的建筑物,门前的牌匾上写着,听雨轩,轩前是一池塘的枯荷,黄色的叶,枯槁的花,形成一种生命已到尽头的悲凉。这池塘似乎有一道强横的拳劲笼罩,让这里不管春夏秋冬,都是这一副衰败的景象。黄裳细细的品味了一下拳中的意境,发出此拳的主人,修炼的是死亡之道,如夜降临的黑,如冬天的衰败。

  好纯粹死亡意境,这是一个纯粹修炼一种大道的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但没有走出来,但黄裳胸前的花忽然枯萎了,如同摘下已经很久,成了残枝败叶。眼前的听雨轩是谢家藏宝之地,梦海古城的钥匙也在里面,难怪如此重要的地方,竟然没有人看守,有此人在,天下能从这里拿到东西的人怕是不多。

  黄裳洒然一笑,既然不能偷偷的潜入,那便索性光明正大的潜入,黄裳先天剑气勃发,破开空气中的死寂之气。门内一个年轻邪意的声音响起:“好久没有人来了,这日子真是空虚寂寞。”

  门内走出一个似乎十五六岁,又似苍老到要死去的摸样,光滑的皮肤上一点年轻的感觉都没有,“在下谢家四大天王。不知阁下是,哦,我有忘了,死人的名字根本就不需要知道。”

  “谢家四大天王?”黄裳有些疑惑,那人得意一笑道:“本来我谢家的四大天王确实是有四个的,我用拳头,还有三人分别是刀,枪,棍,但是我忽然有一天发现,我的刀,枪,棍,比他们还好,于是谢家四大天王就只有我了。”

  这似乎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事,用别人最强的兵器击败他们,这样带给别人的痛苦定是普通的十倍以上。

  谢家四大天王道:“应该送你上路了。”那人轻轻的伸出手,往空气里一点,空气就如石头入水一般,发出一圈圈的波纹,“死亡之波”浓厚的死亡之气凝聚成一头头恶鬼的摸样,呼啸而来。

  黄裳轻轻的退后一步,万梅剑从剑鞘中跳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斩在一圈圈的死亡波纹上,而后万梅剑猛地弹回来,黄裳整个人滑步上前,如在冰上,万梅剑划过黄裳的身边,又划了一个圈,从黄裳的身后射出,而此时,黄裳和谢家四天王已经只有一步只要,呼吸都能喷到脸上。

  四天王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似乎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诡异的笑容下,是食指如同跳舞一般的结印,手成刀型,如同镰刀一般的劈下,“凋零。”四天王道,“我以这一招击败杀死了刀之天王。”一刀落下,天地间尽是凋零的时候,花不在,水不流。看待这一刀,看见了凋零,而这一刀落下,留下的是死亡。

  黄裳的手猛地握住飞来的万梅剑,一剑横架,如同一支梅花斜斜浅浅的开放,四天王的一刀和万梅剑想碰,竟然发出了金属的响声,黄裳感觉一股死亡的灰气从万梅剑上往体内传来。

  黄裳想也不想,人便翻身后退,后退的过程中,一道道剑气从周身百窍射出,原本晶莹剔透的剑气变得灰白衰败,剑气经行处,所有的花,树都枯萎。

  四天王再次结成一个印,印如枪,“叹息。”这一枪是流年里的叹息,生命终结时的叹息,一把黑色的长枪凝聚而出,诡异的花纹不满枪身,直往黄裳的眉目间刺来。这是从地狱里刺出的一枪,谢家以前的枪之天王一定是死在这一枪叹息之下。

  万梅剑一声清越的鸣叫,射往半空,黄裳人随剑走,也落在半空,从四天王的角度看,黄裳将身后的明月遮住了,但明月的光似乎从剑上发出,一剑往下,似明月坠落,斩在叹息枪的强健,一缕最深沉的光猛烈的爆发出来。

  四天王似乎有些惊讶,黄裳能挡住他的叹息一枪,手印在变,这次变成了剑形,幽幽的说道:“我有一剑,名曰寂静。”生命到最后,总是寂静的,无论生前如何的喧嚣热闹,死后只有无边的寂静。这一剑带给人的就是死前的寂静。

  黄裳忽然,笑了,自他先天剑体成就,他就再也没有害怕过剑招,不管他是什么大道的。这次依旧也不例外。笔直的一剑,如流星,如落红,很平凡的一剑,但你若细看,这一剑是如此的惊艳。

  这一剑轻轻的划过四天王的喉咙,似乎他不能相信,死的会是他。生命也许到最后真的只有一片寂静,但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死亡和新生何尝不是一种轮回。

  将万梅剑收回,黄裳踏入了,听雨轩。听雨轩外,夜正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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