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被酒怪那话僵住了,尽管此时他心如火焚,但是但凡高手,对名声一定是看中的,除非根本不要脸面的人,否则都不会做出有**份的事。黄裳冷哼一声,收起万梅剑,“那你想怎么样?”酒怪擦了一把冷汗,阴山六怪也松了一口气,酒怪道:“若论本是,十个阴山六怪绑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各有各的长处,我知道你着急找人,不要紧,我这二弟精怪,能与走兽飞禽,草木之流的通话,你要找的人,只要我二弟出马定可以手到擒来的。”
“哦,”黄裳打量了一下形如老农的精怪,精怪也憨厚一笑,拍着自己的脑袋。黄裳再次看向酒怪,酒怪尴尬一笑,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是自傲的,鼻孔不朝天开,已经算是谦逊了,阴山六怪也是个个自负异常,在黄裳面前对了大面子,当然想找回来,酒怪灌了自己一口酒,才开口道:“我这二弟去找人,我们在这里干等,未免无聊。”
黄裳似小非笑的,“哦。”酒怪继续说道:“哈哈,老朽自问酿造的酒还是不错的,我这五弟最喜欢收藏名剑,乃是一等一的品剑高手,不妨我们一边品酒,一边品剑如何。”
黄裳知道酒怪心中不服,阴山六怪都眼露精光,恨不得代替自己答应了。阴山六怪在武力上奈何不了自己,就像出了要和黄裳品酒斗剑,好找回些自信。看黄裳许久不说话,精怪跳了出来,:“你放心,我一定将她们找出来。”黄裳转念一想,冰玉心是存心避开自己,偌大的一个阴山自己寻找不易。便朗声道:“好。”阴山六怪一个个喜不自胜。
酒怪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我的酒泉居。”酒泉居在阴山的一处险峰上,一眼清泉缓缓流动,想必酒怪就是看中了这一眼清泉,才再找这里开凿建屋的。酒泉居根本就是找了一块大石头,硬生生的开了一个口,往里挖了进去,弄成一个建筑的样子。
黄裳在酒泉居前停步,酒泉居前刻了一副对联,是用狂草写成的,显然是醉酒之后挥毫泼墨而成,见黄裳停留在这一副对联前,酒怪忍不住扶须微笑,“见笑,见笑,一时醉酒,胡乱涂鸦的。”那一副对联是“酒气冲天,飞鸟闻香化凤;糟粕落地,游鱼得味成龙。”显然酒怪对自己酿造的酒,很有信心,飞鸟闻香化凤,游鱼得味成龙。
进入酒泉居,大家分好主宾做好,酒怪就一脸心痛的从屋后拿出一坛酒来,人还未到,酒香已到,这股香气,似乎带你进入一个慵懒的梦里,有情人温柔的呢喃,江南碧水天,一叶扁舟轻放,携三两好友,一位名妓,好生惬意。
棋怪一声惊呼,显然酒怪拿出这酒让他很惊讶,“胭脂泪。”棋怪惊呼出来,“大哥,你怎么舍得将这好酒拿出来,你好生小气,上次我问你要点胭脂泪,解解酒馋,你偏不肯。”酒怪虽然心痛,但还是哈哈一笑,“什么舍得,酒酿出来不就是为了品尝吗。”
酒怪在还是面前,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古朴的犀角杯,这个杯子似乎只经过粗浅的打磨,整个杯子古拙大气,“喝我这胭脂酒,定要我这月犀杯,才是绝配。这月犀杯乃是极西妖兽望月犀的独角雕刻而成的,望月犀最喜年轻美丽的处子,常与之共舞。而我这胭脂泪,那是采集一千个纯美二八处子的眼泪,精心酿造而成。名为胭脂泪,胭脂泪,留人醉,千重恨,总不休。”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黄裳,黄裳端起月犀杯,细细的看去,如女子心头血般红的酒液,在古朴的月犀杯里,产生了一种让人沉迷的诱惑力,似乎这一杯的酒,不是酒,而是一个个怀春少女的眼泪,是相思的泪,酒是相思的酒。
黄裳轻轻的闻了一下味道,香气飘忽,似浓似淡,情到浓时情转淡,恨到深处恨难休。在小小的尝一口,难言的滋味从舌尖一直延伸到灵魂,先是如蜜的甜,却慢慢的变成难说的苦涩,黄裳似乎看到了一个妙龄女子,在一个桃花开满的季节,碰到了所爱的人,她的感情羞涩而奔放,这滋味是甜。但世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女子炙热的爱火变成了深院高阁的孤独寂寞,只有冷月才可以知她懂她。这滋味是苦的。
剪不断,理还乱。黄裳睁开眼睛,酒怪眼巴巴的盯着他,渴望得到黄裳的认可,黄裳洒然笑道:“好酒。”酒怪如同一个小孩一样兴奋的反转后跳。其余阴山六怪也是纷纷露出笑容,对他们来讲,能得到黄裳这样超绝人物的认可,可比什么都重要。
酒怪兴奋后,迫不急待的将自己窖藏的好酒都拿出来,黄裳看去,一共有七坛,名字分别是英雄梦,离愁,千山雪冷,茱萸,春梦,花寂,春江秋月。黄裳一一品尝过去,千百种滋味萦绕在心头,不同的酒里仿佛有不同的感悟,或悲伤,或欢喜,或伤怀,或热血。
黄裳喝到兴头上,索性不再用小杯喝酒,端起酒坛子,就往自己的嘴里灌去,酒怪虽然心疼不已,但是看到黄裳对自己酿造的酒,如此喜爱,自己也喜不自胜。“好,好,好。”
黄裳只想在酒里醉去,在也不会有苦痛的感觉了。将最后一滴酒液吞下,黄裳哈哈大笑:“果然好酒,古往今来的大酿酒师里,当有你一席之地。”听到黄裳的评语,酒怪欢喜的说不出话来。直把黄裳当成自己平生的知己。
喝酒过后,便到了品剑了,剑怪傲然的领着黄裳一行人走在险峻的山路上,往剑庐走去,远远的黄裳就能感觉冲天而起的剑气,剑庐所在的山峰也是险峻异常,如同一把长剑突起。剑庐前也有一副对联,写着,“剑光寒澈,天南地北。豪气盖世,黄泉碧落。”黄裳不由的对品剑之旅大大的感兴趣。
剑庐里除了剑,便没有一点其它的东西了,这是一个纯粹的剑的世界,一把把宝剑,名剑,虽然藏在剑匣里,但是还是掩盖不住剑气流露出来,剑庐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变得冰冷锋利,一不小心呼吸,就会割破喉咙。
一回到这里,剑怪恢复了一贯的傲然,他这剑庐连阴山六怪都很少来,如不是要和还是斗剑,他是不会放任不懂剑的人,玷污这里的,剑怪拿出一把名剑,抽出锋利的剑刃,寒光如一泓秋水一般,在上面流淌。剑怪眼里露出了迷醉的神色,“此剑名为秋水,长三尺三寸,宽一寸,乃是用深海寒铁所铸,曾为一代大侠秋水剑客的佩剑。”听到这里,阴山六怪顿时发出一声惊喝,痴竹怪道:“好你个老五,有如此名剑竟不跟兄弟们说。”
剑怪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向下一把剑,这是一把大剑,有一人高,如一块门板一般,才刚靠近,就能感觉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走到了火炉旁,剑怪如同抚摸情人一般,温柔的抚摸着剑,“这把剑,是炎龙剑,剑成之日斩杀了一条炎龙,火行之气狂猛暴躁,历代剑主无不是顶顶有名的大剑豪。”
忽然,黄裳不屑的冷笑道:“在我看来,你这些剑都是狗屁,他们能叫剑吗?”
剑怪的脸色竟气到了苍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