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只书桌上点了一支蜡烛,烛火摇曳,林天似乎很喜欢这种氛围,他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三个人:陆乘风、陆冠英、冯默风!
三个人也看向他,只是神情中带着愠怒!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林天说道,白天的时候,他就看出陆氏父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那你也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陆乘风没有了白天的尊敬,说道。
林天脸上的笑意收起来了,变得凝重了起来,“不错。”
陆冠英道:“师兄,你……你真的杀了洪前辈?”
林天脸色更加沉郁,说道:“不错!”
三人虽然早已经听到这消息,但是此时听他亲口承认,眼中不由怒火燃烧!
洪七公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江湖之中对之敬佩之人不在少数!林天却杀了他,当然会引起很多人愤怒,当然,鉴于实力悬殊,大多数的人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抱不平!
“师兄,为什么?!”陆冠英愤怒中带着悲腔,质问道。
愤怒是因为林天亲口承认杀了洪七公;悲腔是因为一位心目中的英雄陨落了!
林天没有立即回他的问题,而是沉默、沉默、沉默,沉默了许久,悲凉的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说道:“你们只只知道是我杀了洪前辈,但是却不知道,是洪前辈甘愿死在我的剑下!”
和柴彬等同样的表情,浮现在了他们三人脸上。
林天也对他们讲述了同样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同样的秘密,同样的故事——一个纯属虚构、却又合情合理的故事!
林天故事还没有讲完,就已经情难自已,有眼泪从眼角落下,嘴角也抽搐起来。
陆乘风、陆冠英、冯默风三人闻听此中机密,都是大惊、恍然,悲愤不已!
陆乘风道:“洪前辈,真乃大英雄啊!”
林天道:“洪前辈为了我们的大计而甘愿赴死,死的光荣,可是却不能为世人所知,如此牺牲精神,实在是我辈楷模!”
冯默风道:“不错!”他说的铿锵有力。
……
林天亲自送三人出了书房,看着陆乘风、冯默风腋下夹着双拐走远,他不由苦笑、自嘲,暗道:“林天啊林天,你现在要是再穿回原世界去,也不用担心没饭吃、发不了财了,尼玛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影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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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天将连夜写好的两封借粮信交给了陆冠英,陆冠英带了数人,驾马去了凤翔府。
彭连虎、沙通天忙了起来,去挑选青壮了。
上午巳时将末,忽有通报,说陈仓县县令带了几名属下前来拜见,林天坐大厅中,接见之。
县令乃汉人,姓周名瑁,四十多岁,一进大厅,便领属下拜虢侯林天。
林天坦然受礼,请起身、落座,自有仆人上茶,周瑁等战战兢兢而坐。
周瑁态度颇为谦逊,但是神情中却又颇为愁苦,林天好奇,便问。
周瑁起身离位,跪而回之,他一跪,那些属下便都随同跪下了。
原来,完颜兴胜为表对林天的恩宠和拉拢他,不但封了他侯爵之名位,更重要的是,他的食万户,不是虚数,而是实数,完颜兴胜落笔写几个字,那是十分简单的,但是地方官落实起来,却难如登天了。
万户侯名头听来威风,但是这万户只是一种以示隆恩的虚封,从来就没有真的食万户的;
食万户,那是亲王——也就是完颜洪烈那级别——的待遇,而且纵然是亲王,被封食万户,真正的实封食邑也只有千户。
陈仓县又名虢县,按制,林天被封虢侯,食邑应有陈仓县官府支出,每月按实封食邑户每户250文计算,林天一月可得250万文钱,也就是2500两白银。
这笔钱,对于林天来说,只是毛毛雨,他从中都一路来收到的礼物,就是这个数目的近十倍,但是对于只有两千多户,一万多人口的陈仓县官府来说,这就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陈仓县商业通畅,官府有税可收,怎么会这么穷?林天暗奇,命周瑁等起身、回坐,又追问。
周瑁一惊,额冒冷汗,勉为其难的回答。
林天听了,顿时恍然大悟,也不禁有些汗颜。
原来这周瑁两年前来此县任县令,并不是本地人,今天随他来拜见林天的属下,也是他以前的心腹,上任前随他一起来的。
金国税制仿照宋国,的确有商税。但是,像原来的袁家这样的地方豪强,一个城堡式庄园里的人口就三四千,这么强悍的实力,谁鸟你官府?他当然不会交税。
县令是外来的,但是县令以下的管事却大多都是本地的,和本地的各大商户关系也盘根错节,区区一个外来县令,基本被架空,收什么商税?
你说官府里的暴力机构?对不起,连衙役都是本地人,而且从商户那里得到的好处比从你县令那里的多,出工不出力说的就是他们。
林天听了“唔”了一声,心道:“商人逃税漏税、官hx商勾hx结,果然古今都一样啊!”
不过这事不关他什么事,他也懒得管,总不能为了区区2500两,就去交税、得罪那些商户吧?
所以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本侯已经知道情况了,咳咳,圣上是仁德爱民的圣君,本侯心中极为倾慕,常想着效仿,嗯,这食邑之事,周县令可以县衙名义,开个白条,走个形式,就算了吧。”
周瑁闻言,不禁大喜,忙又起身跪拜叩谢,其心腹属下亦然。
林天暗道:“税就是利,这份利官府收不收得到,说到底,还是要看实力够不够啊!一切终究还是靠实力决定!”
林天端茶送客,周瑁等再次叩拜而辞。
林天无事,便在外庄各作坊里转了转,他身后有十数名护院跟随听用,他如今地位尊贵,起初一旦遇到人,都要向他下跪叩拜。
林天嫌烦,面露厌烦之色,传令免之,又有言在先,凌云庄内,谁敢再犯,打断双膝,再遇人,果然没人向他下跪叩拜了,林天心情大畅,面露喜色。
有一头目,大着胆子上前,问道:“侯爷,属下不明白,为何侯爷受人跪拜反而厌烦,不受人跪拜反而欢喜呢?”
林天瞧了他一眼,问道:“你叫什么?”
那头目道:“属下赵鹏。”
林天点点头,一边走一边故作高深的扯道:“赵鹏,你要记住,人人本来平等,并无高下之别。”
赵鹏面露茫然之色:人人本来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