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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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大风吹得树子疯狂的摆动,映在纸窗上魅影如妖魔在不停的穿行。屋内一男一女,男的在窗边坐着,用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剑,剑鞘上的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银白色的光。女人坐在桌旁,在饶有兴子的喝着酒,风从外窜入,弄的灯光闪动,屋内魅影流离。

  男的说话了:“明天,我们就启程去洛阳吗?”

  女人道:“今年的论剑会一定会很热闹,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男人看向窗外口中默念道:“夜风,蓝夜风。”后自嘲的笑了笑。

  蓝夜风,一个蓝字注定了,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与这江湖有着无法割离的恩怨纠葛。他的名字也将像这满夜的风一样,要刮起整个武林的不眠之夜。

  铭剑山庄又如那年那么的热闹,听说这次听风崖的人要来。参加论剑会,此次大会,摆了比剑台,其意明显。比出天下的最厉害的剑,这次是非得较个高下来。九霄阁到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这是九霄阁的大小姐出嫁给大将军李歇後时留下的,风一吹就成排成排的摇晃着,让小街巷的灯光忽明忽暗。深巷中是大小姐的闺楼,不远处的瓦房上一个黑影静静站在上面,望着那扇窗,一直一直。

  洛阳城的翠仙楼中,几位江湖中的剑客正在一桌前饮酒,谈笑逗乐,谈论的正是这次铭剑山庄的论剑之事。

  剑客甲:“其实今日前来不是要与这方高手讨教什么剑家之真谛,只是听闻听风崖几大高手要来,特来凑个热闹。”

  剑客乙:“只是听说听风崖几大高手功夫了得,可江湖中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剑客丙:“那你就有所不知了,想当年这听风崖门主莫秋风还正年少时,正是这西域邪教向我中原武林大肆进犯之时,邪教教主葛离王依仗着一身魔功,在我中原灭门屠派不知杀了多少武林人士。”

  甲乙丁:“后来了?。”

  剑客丙:“后来,正至血气方刚的少年门主莫秋风和当时的剑客奇才蓝若雪,集听风崖和遮月轩所有人马齐下吞龙裂,那是一场恶战啊,鲜血染红了整片山谷,把那里的所有的花都染红了,最后魔君被两人双剑取下首级,阻止了那场魔教对我中原武林的进犯。”

  剑客丁说话了:“那。那个奇才蓝若雪了,为什么江湖上没有他的声名了,他归隐了吗?”

  “他死了,连同遮月轩一起毁灭了。”另一桌的一位剑客说道,“他贪恋邪教妖女的美色,脱离了正道沦入魔道,天下志士为绝后患联手灭了遮月轩,刺杀蓝若雪,那也是一场恶战,遮月轩中的弟子门徒果然是经历了魔君之战的人,个个都是武林的好手,那蓝若雪和其胞弟蓝若冰更是武学奇才,被十大门派的掌门围攻都毫无弱势。”说完那人揭开遮住左眼的黑布,原来他的左眼已被人夺去,只留下黑黑的眼洞。“瞧瞧这就是那次大战的奖励,好一招流风无影,差一点就被取了性命。不过老子命大。哈哈哈哈……”那人说完,猖狂的大笑起来。

  剑客丙恭敬的问道:“敢问兄台可否是凝云剑影,麒麟堡堡主左无桓。”

  独眼笑道:“正是在下,想不到我的臭名也有人知道啊。”

  剑客丙道:“大侠过谦了,想你带弟子五十人,灭邪教余孽五灵宫,后又连拔江东恶势力的青狼,玉狼,紫狼,恶龙四大匪寨。那是何等的了得,今日得见实属幸运啊。”

  左无桓叹道:“老了啊,现在是打不动了。”

  剑客丙道:“那的话,大侠手中的烈齿剑依然锋利,何来老之说啊。不过在下,有一事想问大侠,不知道可否。”

  左无桓:“但说无妨。”

  剑客丙道:“近日我听传言说,曾经围攻过遮月轩的各门派掌门,如莫邪剑派的掌门,还有云影观的崆峒道人,以及昆仑雪凌峰的五雷裂魄手石掌门等各大掌门都相继被暗杀,并且都是死于西域的邪教武功,这些传言可否属实。”

  左无桓:“是的,他们都是死于西域的奇怪武功上,也许这次西域武林与我中原武林又是一次恶斗,不过各位不用担心,我这次来也是要与九霄阁主人还有听风崖掌门,商讨此事,不会让三十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的。”

  “就凭你”在风中,仿佛是远处的高山飘入这样的一句话,那声音阴冷怪气,但且带着无比的威慑力。

  “何人”,楼中众人齐起身,探看酒楼四周的窗户,却未见人影,忽然风起楼中灯光摇动着,光影流离斑驳,已于被吹灭,听见楼中剑与剑相击的一声脆响,后是左无桓的一声惨叫。众人回头,风停,楼中灯定,楼中又回复如开始前明亮。只见左无桓一人倒在厅中,被自己的烈齿剑贯穿胸膛,摊了一地的血,其表情异常狰狞可怖。

  *************

  洛阳大道的西岭驿站内,一群人正围在一间客房中,客房地上躺着五具尸体,用白布盖着,中间这具尸体正是落雁林主燕双天。另外旁边还有蹲着一位医者,在仔细的检查这死尸的腿,掀开白布,没有看见燕双天的腿,只看见莘莘白肉,和一地的红色,那是燕双天死前的血迹。是谁与燕双天有如此深仇非取掉他独步天下的双腿不可。医者摇摇头慢慢的站起来说:“手法太残忍了。”

  一个衣着不凡的人走上前来,问医者“是否是西域魔教所为?”这人正是九霄阁主宇文昭关,现在相比当年论剑会,他显出了几分老态。此刻的他不在铭剑山庄,却在这里,可见他对落雁林主被杀之事十分关注。

  医者回答道:“燕大侠是被敌人,先削去双腿后,被一剑封喉的,从他们身上的伤痕来看”医者停顿了片刻接着说“燕大侠,身上有四处剑伤,和另外他的两个门徒身上的剑伤一样剑法奇乱看不出出处,至于还有一位弟子是死于一掌,其掌力强劲,瞬间振碎了肋骨,击裂心腹,很像是前邪教教主的修罗魔功。”

  宇文昭关接着问:“那燕大侠的腿是何物削去的?”

  “是剑”医者肯定的回答。

  “剑……”众人哗然,惊讶之声不断。

  “这怎么可能,什么剑能如此锋利,连双腿都能轻易削去”宇文昭关还是难以相信。

  “从死者的双腿如此整齐的切痕上看是被极其锋利的剑,一剑给削下来的,并且,此人手法残忍至极,是让燕大侠在被削去双腿后还挣扎了很久,才杀了他。”

  “好了别说了,”不想在听下去的宇文昭关说道并吩咐几个手下“去用辆车把燕大侠的死体带回去,并打点后事。”说吧,三个弟子,得命拖着几具死体下去了。

  今夜风很大,吹的屋外大树沙沙作响,透过窗看见漆黑的夜,深邃而诡异。仿佛有恶魔从腐烂的土地中慢慢的爬起来,用他的爪子向你一点一点的伸来。但你只能凝视这夜,却全然不知。

  大将军府中,大堂内十几位将军身披战甲,整齐的立与两侧,正中间的正是主将领李歇後。大将军负皇命要带领大军去西方边境,抵御西方的西域蛮兵向我中原的进犯。明日就要启程去京城,此刻正与各位将军吩咐明日扑京的事情。堂中灯光明亮,众将军个个铁血硬汉,战甲下的皮肤黝黑富有光泽,还有些陈年的旧伤,可见都是经历过无数次大战的老将领。大将军李歇後年近三十,但做事举手投足间都显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老练,眉宇间透出一股王者之风。

  得命后的众将军,纷纷退下。最后堂中只剩下三人。“歇後,这次皇上招你出兵去打西域,是否紧急啊。”说话的人,是大将军李歇後的叔父,老将军李原程。

  李歇後道:“叔父,你的担忧我也知道,今日皇宫之中争斗不断,而我们家族与锦妃娘娘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近日,锦妃与丽妃的争斗,一时风起云涌。你是怕,我们也被卷入清君册中。”

  李原程道:“现在朝中,争夺不断,这种事情不可不防啊。”

  另一位将军道:“父亲,我想你多虑了,今日西域蛮兵,大军向我中原进攻,一连夺下我青,幽,炳,晋,四座城池,所到之处杀人掠物,其气势庞大,其进攻的速度和力量要比以前的进攻都要快和狠。此次,皇上招堂兄回去,必是要兄长带兵去击退西域兵收回失地。”这说话的是李原程之子,李歇庭所说。

  李原程道:“这倒是没错,我担心的是为何这次皇上执意一定要招我李家三将领一同扑京。”

  李歇後道:“其实,叔父担心的是,我也感觉奇怪,为何定要我们三人一同前去,但皇命难违,不可抗啊。”

  李原程道:“在你大婚之时,锦妃娘娘送来贺礼中有副画,是群户猎虎图,但老虎背有双翼,此是如虎添翼,暗指现在的丽妃后有侯氏家族,其小妹嫁于宁王之子,与宁王联姻得到宁王的帮助如虎添翼。然群户暗指现在丽妃在朝中不得人心,并且有众大丞群起而攻之之意,希望你能助她。但现今宁王先杀陆亲王,后又冤枉大丞李诗云修筑南部防御城墙不力,想近日卢婷侯之死也是其所为。”

  屋内灯光微微闪动,照出三人的身影,有些许阴沉,三人进入沉默中。

  李歇後对李歇庭道:“小弟,我看你这次进京就先别去了。”

  李歇庭道:“为什么啊?不,我要去。”

  李原程喝道:“庭儿……听你兄长的话。”

  李歇後道:“我们这次上京城,吉凶难测,恐怕有什么变故,我们李氏一门多出骁勇之武将,人丁不旺,留下你,一是以防万一,留有血脉,二来是你在洛阳以做外援。”

  李歇庭道:“想兄长十六岁就于伯父还有父亲东征西讨,平内乱,杀奸邪,而我身为中军将领,到现在还未杀一敌,建一功。我不甘那。”

  李歇後道:“小弟有志气,不怕没有敌人杀,建功立业那是迟早的事,现在可能祸关我李氏一门,不可草率啊。”

  李原程道:“庭儿,爹爹也深知你建功心切,但你若能保全,定要扛起我李氏一门的大旗。”

  李歇庭沉默不语,只是点点头。老将军仿佛是生离死别的叮嘱,让还年少的小将军心情一下重了些许多。屋外月光淡淡的洒在庭园中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那高高在上的一轮新月,躲在云后偷偷的看着这一切,一切也在悄悄的发生。

  将军府中的月楼上,有风铃叮叮做响,一女子白衣胜雪,乌丝垂于后背如清泉流出化作这瀑布珠帘。轻眉粉唇,眼若秋水,正定神仔细的检查着衣物。李歇後从楼下走来,女子起身走上前去取下李歇後的外衣,说道:“明早就要远行,今要早早歇着了。”这就是李歇後之妻,宇文昭关之女,宇文雪儿。

  李歇後双手轻轻的握住雪儿的手:“不想,你我新婚不到一月,就要分离,真是难为你了。”

  雪儿道:“君何出此言,妾自知嫁于夫君定难免分别之时,夫君纵马天下,任国中大将军一职,必有讨贼时,妾自当打点好家中事务。”

  李歇後道:“近日你父在铭剑山庄,举办论剑会,要我叫歇庭陪你一同回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你也好去散散心。”

  雪儿不语,李歇後拥雪儿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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