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这退了一步之后这当下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只觉得自己这想的也太多了一些,就算是信不过自己的皇叔也应该是要相信素问才对,素问的个性也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容辞压了压自己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他踏进了门这一看就看到素问趴在房中那桌子上双手为枕在那边睡着了,容辞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真心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叔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再寻他的开心,就他刚刚所说的那种话是完全能够吓死个人的,明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可算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但从自己这皇叔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整一个闹得完全就和两人之间什么似的。
这也怨不得容辞这般地胡想,这一敲开门之后看到的是自己那衣冠不整一看便是刚刚从睡梦之中醒来的人再加上那含糊不清的话,谁听了都是会胡思乱想的,再者,容辞认为自己这皇叔是摆明了想要误导他的意思。
“皇叔……”容辞看着容渊皮笑肉不笑地道,“本以为皇叔是一个正直到近乎无趣的人,如今看来,皇叔的骨子里头也不尽然只是严谨罢了。”
容渊对于容辞那言有所指的话半点也不以为意,他将自己原本披在身上的外衫穿上,反手将房门掩住,虽说容辞现在说话的确是压低了声音,但到底这有人说话的时候多半也还是会吵醒了人的。容辞也不反对容渊这般的举动,容辞领着容渊到了自己刚刚定下的那一间房间,清风清朗两人也便是在的,这看到容渊进门来的时候朝着容渊行了一个礼数叫了一声王爷。
“你怎生来了?”容渊看着容辞,他自然也是意外的紧,“皇嫂她舍得放你出来?!”
听到容渊这么问的时候,容辞的面色也是十分的难堪,自己母妃所打着的意思很是明显,只可惜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料想到而已,而自己这个一贯是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的皇叔也实在是一个不仗义的人,明知道他几乎是被囚禁在皇宫之中也不见他想了办法来营救自己,反而是由着自己这般被困在皇宫之中。
“皇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着人通知我一声!”容辞绷着一张脸对着容渊道,“素问她,如今可还好?”
出了皇宫之后容辞这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怎么样的大事,这样的事情别说是一个女孩子了,容辞觉得就算这些个事情是发生在他这样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身上多半也是有些承受不住的,所以这一路上来的时候容辞也想过素问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让人受了一些个刺激一类的,只怪自己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是被困在了皇宫之中对这些个事情完全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如今就算是想要安抚一下素问也完全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抚才好。
容渊摇了摇头,“不怎么好。”
以能吃能睡来衡量一个人是好是坏的话,那素问无疑到现在还是算是良好的,但好的标准又并非只是用这些个来衡量的,她不哭不笑,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的情况这无疑又是差的。
容辞长叹了一声,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她打算如何?”
“或许是想找到挽歌,又或者是想找了段衡报仇吧。”容渊说着,素问也便是只有这样的一个打算了,其实寻到挽歌也没什么的,他最是担忧的这下手的时候还是段衡下的手,所以他觉得素问是绝对不会放过段衡的,但是有些个事情又不是只有这么简单就能够结束的。
“这挽歌身份太过神秘,我曾派人去卫国探查过,却怎么也没有探查出一些个所以然来,我怀疑,这莫氏母子的事情同他并非是半点干系也无的。”容渊道,“而这段衡虽是卫国第一杀手,但这暗地里头却是同卫国那所谓的贤德且不理世事的太子有几分干系,或许那挽歌同那卫太子萧慊之间也是有几分关系的……”
只是,容渊实在是想不出来,这莫氏母子两人也不过就是寻常人家罢了,绝对不可能和段衡沾染上一些个关系也绝对不可能和卫国的皇室尤其是那太子萧慊有任何的关系。容渊觉得这其中可能有诈,段衡的确是用傀儡丝来杀人,但这用傀儡丝杀人的未必就一定是段衡。
“你这一路上来可遇上什么危险的事情没有?”
“皇叔指的是什么?”容辞问道,“莫非你同素问在路上遭遇上什么不测?”
容渊听到容辞这样的反问,也便是知道容辞这一路上应该是没有遇上什么危险的,这倒是让容渊多少也有几分意外,莫不成那些个人马都是冲着他和素问来的不成?
“虽是没有遇上什么不测,但是这一路上却还是有不少人跟随着,但这些个人似乎有两拨人马。”清风直爽地道,别看现在肃王说的是这般的轻巧,但实际上这情况却是有几分的凶险,那些个人总不可能会是在身后无缘无故地跟着他们的,这其中必定是有几分缘由。原本这件事情清风清朗也是记挂在心中,现在听到庆王这样问,也一定是有其中的缘由。
“殿下可曾遇上事端?”清朗问道,“可是探寻出这其中是何人指示没有?”
容渊嘴角微微勾起一笑,那笑容之中倒是有几分浅薄的意味,他和容辞对看一眼,对于这其中几乎也可算是内心清如明镜了。
“皇叔,只怕是有人刻意让我们汇合。”容辞道,那些个人对着容渊和素问下手那就更加没有理由对自己不下手了,想了想,他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依着皇叔和素问两人的身手那也是应该要比清风清朗两人好上一些的,没有道理那些个人都已经对着素问和皇叔出手却是没有对他们三人出手,这也就是说是有人刻意着让他们集中在一起,好沉寂一网打尽?!
“皇叔心中可是有什么谱?”容辞问道。
“这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个魑魅魍魉在作怪罢了。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也没个什么可计较的。”容渊对于这种事情倒是看得开的很,会想着这样算计着他们的人不在少数,真要这么一个一个数过来的话那还真的是不好数,这一数之后也未免是有些神伤,而且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有小心提防着那些个人会不会在此时趁虚而入才是正经。
容辞点了点头,这想要他们性命的人也不过就是那么些人。
容辞让清风清朗下去休息,这两日来的赶路也可算是辛苦他们二人了,这接下来的道路只怕不会那般的容易,极有可能会十分的辛苦。
倒是容辞,原本他也应该好好休息一番才对,但他却是没有半点的睡意,他匆忙赶来原本还是有不少的话也想了许多的事,但看刚刚素问睡着了,他自然也是不好将素问吵醒了之后在那边说个什么。
容渊喝了汤药又加上睡了一觉,这风寒也一下子去了大半所以这原本有些难受的身子也一下子变得神清气爽起来,也便是捧着一盏热茶慢慢地喝着,容辞等到清风清朗一走之后方才正眼看着自己这皇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如今自己这皇叔看起来的时候似乎是同往常的时候有些不同了起来,但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容辞这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妃说你回师门去了,怕是给你做了个掩饰,怎么,皇叔你出门便是没有得了太妃娘娘的同意的?”容辞也是有几分的意外想他这个皇叔,一贯都是没有半点的行差踏错,且对于太妃的孝顺几乎都是能够堪称皇族之中的楷模,现在这没有得了的意就出来,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这话原本说起来倒也可算是不错,但容辞这心中还在记恨着自己这个皇叔看着自己被困在皇宫之中也没有去搭救一把,发生了这些个事情也没有通知他一声,反而是直接走了,这般做事也委实是有些不大厚道了,所以如今这一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倒也有了几分拈酸吃醋的意味。
容渊又怎么能够不知容辞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他对于自己母妃那所用的说辞也没有什么表示,那般的说辞许是在自己母妃的眼中看来的确是要比现在跟着一个女子跑了这样的说辞要叫她觉得有几分的颜面,但对于容渊来说,这颜面什么的并非是那般的重要,人总有七情六欲,又有什么不可告人而知的。
“你便是得了皇嫂的同意的?或许,这跟着你的那些个人之中许也有可能是皇嫂着了人想要拿你回去的也未必。”容渊淡淡地扫了容辞一眼过去,表示他们之间也不过都是五十步和百步之间的距离罢了,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容辞被容渊这说辞噎了一噎,却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还真的是有存在的,跟踪的人情况也略有些复杂,也未必不会有他母后的人马在其中。
“你来,是为了将素问带回无双城,还是打算陪着她这么闯荡下去?”容渊将热茶喝了大半,内力在身体内力行了一个小周天之后整个人越发的神清气爽起来,半点也没有清晨的时候那种萎靡不正的模样,容渊看着容辞,他的目光炯然有神,就像是一面明镜一般。
容辞虽是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小皇叔沉默寡言又不喜欢同人算计着什么,但这并不代表着自己这个皇叔真的是蠢顿无比是会着了人的道,他不喜欢同人算计那是因为他懒得算计罢了。但刚刚那一句问话却是让容辞的心中有点没底,不知道他现在这么说是什么用意。
“你若是想要带她回无双城呢,你的母后我的皇嫂只怕是不乐意的,但若是你要陪着她这般闯荡下去,只怕你的母后我的皇嫂是第一个要她死的人。”容渊看着容辞道,“这般,你怎么看?”
容辞其实很想说自己皇叔这所说的都是骗局,但心中却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真的,而这个问题容辞在这一路上来的时候也在思索着,他很想说自己是能够将这件事情给完满解决掉,但事实上却没有给他这么好的意图。但——
“皇叔这般说倒是想叫我知难而退了?”容辞笑道,他边笑着边打量着容渊,“皇叔不也是同我一般么,不管是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来,只怕太妃娘娘都是不会满意的。”他们的命都是一样的,谁也没有比谁好上一分。
“自是不一样的。”容渊缓缓地道,“我对于那些个权势,没有半点的兴致。若是留在无双城之中要争名逐利的话,倒不如像是现在这般在江湖之中成为那闲云野鹤要来得好一些,再者,或许我这手上没有兵权也没有那些个权力的时候反而是能够活得更长久,我的母妃也是一样,不是吗?”
容辞神情一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皇叔竟然是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手上的兵权的确是不少人都渴求着的,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却是在他的眼中这般的不值得,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皇叔说的是没有错的,之前舒太妃中毒一事,虽是没有张扬开来,但彼此心中都是清楚会做出这些个事情来的人多半也是皇室之中的人还是同庆王府有几分交情的,否则又怎么能够将手伸到了王府之中,若是寻常人送的东西只怕也是摆不到舒太妃的跟前来的。
而容渊也一直记着这件事情,他没有将事情闹开,并非是他怕了那些个人,而是到底是一个宗族,只怕真的查了出来的时候都是沾亲带故的人,他就算是想要惩处也得碍着几分颜面。而那些个人不就是怕自己权势太大,到时候便是会分了他们想要的,这才从自己的母亲下手。但换而言之,只要他这手上没有权势,就算是他母妃一人在无双城之中只会比之前要来得安全的多,也会活得更加长久。
“所以,我敢。”容渊道。
容辞默了一默,他明白容渊刚刚那一句话的意思,那就是他敢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跟着素问到处走,看来自己这个皇叔是颇有心计地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个清楚这般做下了决定,而且也是料定了自己必定是会不舍得放弃某些东西,这才半点通知都没有给予自己甚至还看着他在皇宫之中受困,而他则是跟着素问直接这般离开了无双城。
但,容辞偏头看向容渊,那眼眸之中那叫一个温和如水,他道:“皇叔,我也敢。”
容渊倒是没有料想到容渊突然之间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原本一直都认定自己这个侄儿一贯喜欢深思熟虑,这做出选择来的时候一般也便是会考虑一番,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是做出这样的选择来,要是自己那皇嫂在这的话,只怕非要气死不可了。
容渊和容辞对看着彼此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的时候,这虚掩着的房门倒是一下子被人打开了,素问站在门口,她这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这眼神盯着两人看的时候几乎是将两人看得整个身上都是有些毛毛的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刚刚他们叔侄二人所说的话素问在外头也可算是听了个清楚,并非是她刻意想要听什么的,原本她是在容渊的房中的,这人病着素问也实在是做不出将病人独自一人丢在房中的事情,只是在一个人沉睡而另外一个人独坐十分无聊的情况下也十分容易被人传染上瞌睡的氛围,再加上这一路上以来也的确是疲劳无比。
在容辞敲门的时候其实素问也听到了,只是眼皮实在是睁不开来,也便是由着去了。听那脚步声的时候素问便是知道这来人功夫不算好,若真的来的人是高手,又怎么会规规矩矩地敲着门。
等听到声音的时候,素问这才发现这来的人也不是旁人,而是容辞。
这听到容辞的声音的时候素问是更加不想抬头去看了,这原本有一个容渊也已经算是十分麻烦的事情,本还想着已经接近丰乐河了,也快到和容渊分别的时候了,但现在突然之间容辞也到了这里,这让素问除了意外也还是只有意外了。
她听着容渊和容辞走了出去,又听见门被关上的时候她这才醒来了,原本这个时候也可算是她离开的最好时间,之前是因为容渊一人的关系,如今容辞和清风清朗三人都已经在了,就算是她离开了也不用担心没有人会和他相互照应的。
但素问这心思也不过就是刚刚一转而已,很快地便是想到在昨夜她和容渊刚刚经历过杀手的过程,而现在容辞却是好端端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其中是有几分不妥的,刚想来问问容辞这一路上有没有遇上过一些个特别的事情的时候,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他们叔侄二人的对话。
素问木着一张脸,现在也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她看着容辞:“你说你这一路上只有人跟踪,却没有人下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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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请假三天用掉了,不能再犯懒下去了,应该要好好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