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明白,易风干脆就带着狄云和雷任,还有那头豹子,直接驱车奔着着东面大道靠了过去。
好歹也要弄明白远处那个高高的烟囱林立的炼油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此,夜幕落下来的时候,三个人一头豹才会匍匐在一个小山岗上,死死的盯着山下跳跃的霓虹灯,以及一阵阵重金属音乐的铿锵声随风隐隐飘来。
“怎么像个夜总会,当初我没留意啊!”
雷任小声的嘀咕,看炼油厂隔壁的那栋5层建筑,分明一个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欢乐场。
“他们就不怕把僵尸招来!”
狄云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风是向海里吹的,他们自然不怕。”易风拍了拍狄云的肩膀,站起身。
“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盯着,雷任如果怕凉就先到车里去。对了,你,不许跟着我。”
易风也不管豹子能否听得懂,反正最后一句是对旁边趴着的黑豹说的。
三分钟后,易风坐在了“乱世佳人”夜场大厅一个相对不起眼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着苟延残喘的男男女女们,偏安一隅的最后疯狂。
高高的穹顶,炫目的灯光,嘈杂的音乐,令易风颇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始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单从里面人的衣着相貌上看,有身着军装的,有肩扛自护军肩标的,有一身劲装纹着雇佣军标志的,还有身着五花八门服色的流浪者。不过个个倒也衣着周正,破衣烂衫早就被拦在了门外。
易风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停在大厅左前方两扇厚重的红木门上。就在那一刻,木门忽然敞开了,从里面透出耀眼的灯光,之后一侧身闪出两个人来。
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护军特使巴布鲁以及随从护驾的独立营营长应隼。
身形高大,鹰钩鼻的应隼,抢先一步推开门,随后中等身材,30多岁的巴布鲁,一脸寒霜从门后踱出来。
巴布鲁心情不好,这次的差事,前半段的行程也还顺畅,但自从独立营中途发射那枚导弹开始,一切就透着邪乎劲儿了。
这次出行前原本是带着两套谈判预案的,一个是此处的“乱世佳人”,另一个则是遍布南方的“名典当铺”。
没料到刚出发不久,情报部门十万火急的送来一份密报,这“名典当铺”竟是政府军的情报机构。
巴布鲁干脆一声令下,让应隼直接派兵给剿了干净。
只不过巴布鲁没料到的是,应隼的兵剿是真剿了,而且是剿了个一干二净,可问题是自护军自己人也给剿没了,而且是同归于尽、全军覆没。
整片山谷两侧和公路上,到处尸体横陈,政府军和自护军加起来足足全灭了两个整编连,泡在水里的双方的谍报人员这还不算在内。
更离奇的是这群人的死法,有几个像是被传说中的“幽灵”所杀,更多的则死的不明不白,个个黑乎乎的如同刚下了架的烤猪一般。
而对于巴布鲁而言,这趟差事还没到地方,凭空就丢了一个意向中的主顾,如此一来,“乱世佳人”成了唯一的谈判对象。
巴布鲁素来不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那意味着自己随时可能丧失主动权。
事实也证实了这一点。
仿佛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即便精明如巴布鲁者,面对提高了尽两成的兑换比例,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谈判桌上没沾到一丁点的便宜,走出木门的巴布鲁自然是一脸的冰霜苦寒。
但从不服输的他,却从不会任人宰割,闪身出来,一双深沉的眼睛便开始巡视这喧嚣大厅里的男男女女。
应隼很是识趣的护卫在旁,静候巴布鲁的指派。
忽然,应隼的肩头被巴布鲁轻拍了一下,扭头看时,却见自己的上司正迈开大步,向人群里挤过去。
不明所以的应隼,立刻紧走几步,插到巴布鲁的前面开道。
当两个人终于分波破浪般穿透了几乎整个喧嚣的人群之后,应隼的目光落在了整个大厅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一个身着墨绿色邮差制服的年轻人,手里端着一杯软饮料,正一脸平静的打量着自己和身后的巴布鲁。
“想必,这位兄弟就是在南方大名远播的邮差,人称‘战狼’的吧!”
巴布鲁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把本就阴暗的光线又遮住了些。
“好眼力,不知道这位长官怎么称呼?有什么要关照的?”
被巴布鲁盯上的正是易风,没等应隼两个从人堆儿里挤过来,易风已经留意了二人的身份。
都是一身戎装,款式与政府军的差不多,区别主要在徽章上,一只发光的展翅白鹰,证实了他们自护军的身份。
而从肩章上,易风只看一眼就知道应隼的官儿不低,是个营长,而用一个营长开道的人,虽然从肩章上看不出品级,但这份儿气度却绝非等闲人物可比。
自然,称呼声长官,也是合情合理的。
更重要的是,凑过来的这个军人,能张口就道出自己的身份,就算自己胳膊上绣着的恶狼头有些扎眼,而此人掌控的情报力量也是非同小可,简直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
而这么个人主动过来搭话,易风立刻来了精神。
“我是名自护军人,叫巴布鲁,没想到竟在这种地方遇到大名鼎鼎的传奇邮差,自然要过来认识一下,我能坐下吗?”
“长官,您随便。”
易风向旁边让了让位置,巴布鲁一侧身,坐了下来,而应隼则站立在侧,两只大眼扫视着周围衣着各异的人群,宛若一尊门神一般。
“小兄弟怎么千里遥远的到了这里啊?”
“您也知道,我本来就是个邮差,有人的地方就有信,有信就要有人送不是,三闯两闯就从南方到了北方。”
“小兄弟果然是胆色过人,令人敬佩。”
两个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却没一句重点。
“你是头一回来这儿吧,有没有觉得此地与别处有些不同啊?”
巴布鲁慢慢的开始揭窗户纸。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不明白的,您看,那,那边那几位,看衣服应该是政府军的人,而长官却是自护军的人,你们本该是刀来枪往的,如今却坐在一处喝酒聊天,确实有些稀奇。”
易风说话间指了指远处正谈笑风生的几个军人。
“其实也不难懂,这片就是一块中立区,敌我双方都在这儿歇脚,也就有了不成文的规矩。”
巴布鲁面带微笑,娓娓道来。
“就算是中立区,也不见得给交战双方供燃油吧?这岂不是与为交战双方提供军火一个理儿!”
易风继续顺着坡侃。
“嗯”巴布鲁扭着头盯着易风的脸,连应隼也难以置信的回过头。
“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吗,两位这种表情?”
易风笑了笑,知道要有答案了。
“看来兄弟果真是头一回到这里,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问了。”
巴布鲁第一次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果然,眼前这个邮差,虽说是名声远播,但在这里确是人地生疏。
更别说与北方的反叛军有什么交集了。
对于巴布鲁而言,一个对反叛军没什么印象的陌生人,就如一张白纸一般,就看自己如何在这张纸上书写了。
“这里,连同身后的炼油厂,并不是咱们东华国的产业,所以它才能、也才敢对交战双方供油!”
巴布鲁两眼炯炯的盯着易风的脸,笑意依然。
“不是东华的产业?那是谁的?”
易风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出。
“是美利亚国美弗石油公司的产业。”
巴布鲁手指头点着身前的玻璃钢板茶几,接着往下说。
“这里几年前本是山野郊区,后来听说东华与阳出国因为南海石油的事情起了争端,最后让美利亚趁机钻了空子,虽说是最后承认了南海的归属,但代价却是由政府与美利亚联合开发,于是这块地就租了50年给美弗石油建炼油厂,从南海运来的石油,从这里炼成成品油,一半归政府,一半给了美弗石油,啧啧,真是丧权辱国…….”
巴布鲁故作感慨一番。
“等灾难伊始,我自护军义旗高举后,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这里,虽说是双方交战,但因为这片地方租给了美利亚,反倒成了国中之国,中立之地,也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既然是一半归美弗石油,怎么又到了你们手里?”
易风此话出口,反倒感觉有些鲁莽了,毕竟身旁坐着的乃是叛军的将领。
“美利亚原本就没按什么好心,再加上如今海运不畅,美弗公司更怕我们一股脑儿直接把他们给剿了,所以只好跟我们做起了生意。”
巴布鲁嘴上说的硬气,心里却是有苦难言,但也不好在易风面前显露出来。
“原来是这样,真是长见识,但不知长官跟我说这些,是否有别的用意?”
“小兄弟真是慧眼,有一笔不错的生意,不知道兄弟愿不愿做?”
巴布鲁紧盯着易风的双眼。
“生意?我们送信的拼死拼活也不过为了一顿饱饭,如果真有更好的出路,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了,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不单单是易风,就连旁边的应隼也一脸的迷茫。
“听闻南边的人都传说,兄弟及手下的一帮邮差都是重信守义,有胆有识的,换做旁人,我也不会与他们谈什么生意。其实这事儿说来也简单,就是以物易物。”
“以物易物?不知道是如何个易法,这物又从哪里来?这一路北上,依我看,就连地皮都被到处流浪的难民们刮薄了三尺,哪里还有什么物能跟您做生意啊!”
易风这倒是实话,虽说这“生意”二字,着实有些诱惑力,可易风如果手头上有物资,又何必千里跋涉为一家老小谋吃喝呢。
“兄弟这就多虑了,所谓生意吗,都是先有本儿,后有利,我第一眼就与兄弟你投缘,我来出这个本钱,等有了利,你我分成怎么样?”
巴布鲁语气干云,就差拍胸脯、喝血酒,拜把子了。
“真有这等好事儿?”
“大胆,我们长官说的话,向来都是言出如山、板上定钉。”
一旁的应隼,眼瞅着易风斜着眼睛,一脸的狐疑,不免有些动气。巴布鲁大人在自护军中是何等地位,虽说自己也不太明白眼前是怎么回事儿,但巴大人的决意,断然不会错的,更岂容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妄加质疑。
“兄弟那就先谢谢长官了,不知道这生意如何做法,真有了利又该怎么分?”
应隼没料到,眼前这位刚才还半信半疑,可后一句却直奔了如何分成的话头上去,这反应之快,反倒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以至于沉稳如巴布鲁者都哑然失笑,但眼前这个一身墨绿皮的家伙只要能看到这个“利”字,大事可图。
“这笔生意说来不难,我给你提供珍珠宝石、古玩字画,你只要把这些东西换成民生物资,换回的东西,咱们三七分成,你三我七,怎么样?”
巴布鲁眼瞅着易风的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也就趁热打铁。
“当然,东西交到你手上,如果你有本事淘回些燃油甚至军需、军火,我更是求之不得,分成上我们也可以再宽裕些。”
“长官,听您这么说,我感觉有点脑门充血,转不过弯儿来。您说的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您就真舍得拿去换些吃喝?您的上司同意这么干?”
易风可不会头脑发热,一脚踏上贼船。姑且不论这笔生意做下来,政府军那边会有什么反应,谁知道眼前这位是不是瞒着自护军的高层,上下其手,走私贩运,到时候一朝翻了船,政府军和反叛军都来找麻烦,岂不是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易风不干这种傻事儿,就是金山银山躺在脚下,那也要先问清楚了。
“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不单是应隼,就连端坐着的巴布鲁都放声大笑。
“兄弟,你太小瞧我巴某人了,也小瞧了我们自护军,应隼,跟小兄弟说说。”巴布鲁笑完了,话是对应隼说的。
“我们自护军,虽说是起兵不久,但我们与政府军那帮狗娘养的决然不同,我们不图财也不求官,只为了辖下的百姓少饿死几个。我们自护军上到统帅下到伙夫,也不过是一日两餐,吃的喝得也是官兵一体,绝无特殊。在我们自护军的辖区,百姓无分贫贱贵富,全都要下地耕种,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行了行了….说这些干什么,捡重点的说。”
巴布鲁是何许人,一看易风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架势,打断了应隼一脸自豪的絮叨。
“是,大人。这珍珠古玩,在别人眼里或是好东西,但在我们自护军眼中,都与粪土无异。我们的统帅早就说过,自护军所以揭竿而起,为的就是人命,多活人命。别说是一点珠宝古物,就连那帮挨千刀的僵尸,我们统帅也……”
“行了,行了,话说明白就行了。”
巴布鲁一摆手,止住了应隼的话,眼角一丝寒锋扫了应隼一眼,挺大个头的应隼,立刻像惹了祸的孩子一样,肃立不言了。
“那就好,只要东西来路没问题,这生意我做定了。”
就在刚才应隼说话的工夫,易风脑袋里已经转了十八圈,此刻立时就表了态。
“好,兄弟快言快语,咱们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巴布鲁的大手一伸,与易风的手握在了一起。
“要不要立个字据?”易风忽然感觉这过于轻率,有些儿戏了。
“你还真把我们当成商人了,我们可是堂堂的自护军。”
应隼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哄哄的插了一句。
“嗨,瞧我这脑袋,把这个茬儿给忘了,枪把子在您手里握着,自然不用担心我卷了东西跑了。”
易风敲着脑门,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
“知道就好。”
应隼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些不屑。
“行了,生意也谈成了,我还有差事,就谈到着这儿了。只要你真有胆量,两天之后去坤山幸福镇官居山的武圣庙,到时候应隼的人会带着东西在那里等你交接。”
说话间,巴布鲁已经站起了身,向易风伸出了手,就要握手道别。
“好,咱们两日后见。”
喧嚣的夜场大厅一角,三言两语,一桩天上掉下来的买卖就被易风给拍板定音了。
应隼向易风拱拱手,护持着巴布鲁沿着大厅的边沿,一步步向门外快步挤了出去。
此刻,就在夜总会的四楼,一处装点精雅的所在,一个身着亮丽旗袍的苗条女子,正端着一个小巧的茶杯细细的品茶。
“啪啪”
两声轻微的敲门声,飘忽而来。
“请进。”宛若嘤嘤燕啼,端茶的女子皓臂轻移,把茶杯放在桌上。
“小姐,巴布鲁将军已经走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恭敬地垂手立在门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却一步也不敢往房间里迈步。
“刚离开?”
女子身材虽然婀娜,但相貌却是平淡无奇,灯光下反而有些苍白。
“是,小姐。他从您这儿离开后,先在大厅里环顾了一圈,之后就一直与一个邮差模样的人,缩在一个角落里谈话,谈完就走了。”
“没见其他的人?”女子的声音传出来。
“回小姐,除了那个邮差,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那个邮差多大年纪,什么打扮?”
“20出头的年纪,相貌平平,一身墨绿色的邮差制服,胳膊上还扎这一条绣着恶狼头的白帕子。”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男子答应一声,轻轻掩上了门。
房间里的女子没事儿人似的,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伸手摸了一下桌上一个水晶球。
却见房间正中闪出一道白光,一个女子的立体影像出现在房屋中央。房间里的女子是一身浅蓝旗袍,而影像中的女子也是一身旗袍,却是深蓝。
“姐姐找我!”
影像中的女子,靓丽一笑,却是北岭城的那位妖艳的副经理。
“我记得你说过,上面让你留意新冒出来的一伙邮差,你有些眉目了吗?”
“姐姐,您就别提了,妹子我这次只怕要栽了!”影像里的女子不自觉的撅起嘴巴。
“怎么了妹子,你平日不都是鬼精鬼精的吗!”
“那是在过去,饿鬼一出炉,幸亏姐姐您不辞辛苦的过来,妹妹我这才有几天好日子过。可现在却摊上这么一个差事,那个叫战狼的家伙,就一个穷送信的,飘忽不定的,我根本就摸不着他的影子,更别说调查了。”
影像里的女子满腹的牢骚。
“你可知道上面为什么要查他?”房里的女子反问了一句。
“我又不是姐姐,哪里敢问啊!”影像里的女子咧咧嘴。
“我只能透露一点,上面怀疑这个邮差头与紫琴岛全军覆灭的佣兵有关。”
“那,姐姐肯定是有好主意要教我了,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亏是在影像里,要不是相隔万里的,只怕这位副经理就抓着这位姐姐的手荡秋千了。
“忙自然是要帮的,谁让你是我的乖妹妹呢,你盯住南边的那帮邮差,摸清他们的底细就行了,其余的就不用管了。”
“那我就谢谢姐姐了,还是姐姐对我好……….”
影像里的女子,说了几句便宜话,最终消失不见了。
而在距离“乱世佳人”不远处的主干道上,巴布鲁和应隼正搭乘一辆军车,向北方驶去。
“大人,那个邮差靠的住吗,真能为咱们从南方换来物资?”
“单凭他们几十个人,即便真能成事,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巴布鲁从车窗向外看去,灯影里护卫的装甲车前后呼应,寂静夜行。
“那…大人为什么还要与那小子定下两日之约,属下还要不要去?”应隼试探的问道。
“去,还要多带些珠宝去,这生意一定要做,还要做好。”巴布鲁扭过头,一脸郑重。
“这……”应隼有些糊涂了。
“莫非你真以为我与他换的是物资?”巴布鲁看着身旁的爱将,一脸平和。
“属下迟钝,大人指的是…….”
“人心,我要的是人心!”巴布鲁语气凝重,目光深邃。
“眼下,虽说这群邮差人寡势微,却能往来南北,通达各处,一手收送信件,另一手却能融洽人心。我要用这些珍宝,把我们自护军‘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使’的十二字方针传遍大江南北、西川东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自护军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是救人活命的活菩萨。”
“可如今的人为求一口饭,啥事儿都能干出来。”应隼忍不住接了一句。
“应隼啊,政府军可以这么想,但咱们不能,不管什么时候,要成大事就要恪守一点……”
巴布鲁凝视着应隼的双眼,满面肃容的吐出七个字。
“得人心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