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丁湾的三角洲岛屿的西北角,是岛上最喧嚣的所在。
短吻鳄的佣兵和船员们最喜欢到这个地方消遣,这个原本是游乐场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露天的舞厅,原本的恐怖城堡,更变身成了如今的酒吧和**窝点。
就在露天舞厅的一角,二十几个海员正聚在那里,一个东华裔的汉子,叼着烟卷被围拢在中间,眼睛却紧盯着那个先前曲意逢迎的黑人男子。
此人正是青帮的弟兄,绰号“疤瘌头”的。
“八哥,咱们今晚究竟动不动手,受够了这帮家伙的窝囊气。”身旁一个剃光头的弟兄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不急,再等等!”疤瘌头看看四周,回答道。
“还等,明天咱们可就又要出海了,没机会了。”右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兄凑过来嘟囔道。
“话又说回来,帮主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们会派咱们来救青帮的小妞,他老人家不是也差点毁在青帮手里吗?”
原本站在外围望风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终于忍不住了,斜着个身子,探进来一个脑袋,压低了声音。
“你懂个屁。”疤瘌头狠狠的敲了一下年轻人的脑壳。
“我看,指望着你们这帮家伙,下辈子也别想救出人来。”疤瘌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那敢情好,咱们更不用救了!”先前说话的秃头,摸着光脑壳,咧着大嘴笑。
“瞧这点出息,实话告诉你们吧,成败就在今晚了。”疤瘌头一脸的讳莫高深,看的周围弟兄一愣一愣的。
“八哥,你是真有主意,还是吹牛唬大家玩儿?”秃头感觉对这位八哥有些拿不准了。
“弟兄们可还记的,我疤瘌头跟这老帮主遇险,死里逃生的事儿!”老帮主派来的都是换命的弟兄,疤瘌头也不怕走漏了风声,只是刻意放低了嗓音。
如此一来,青帮弟兄的好奇心反而全被吊的高高的。
“知道,听说你还被僵尸犬追着跑。”显然,说话的秃头是这个团体的二号人物。
“当时,我的救命恩人,跟你们说过吧!”疤瘌头又卖个关子。
“说过,你还说,那家伙比僵尸犬跑的还快,大家都没人信。”右边的弟兄接口答道。
“我告诉你们,他来了,就在这个岛上。”说话的疤瘌头竟然有点小激动。
“谁?”周围人顿时一愣。
“我的救命恩人啊,而且这次他们四个人,全上了岛,我没猜错的话,跟咱们混进来的目的一样。”
疤瘌头自己都感觉底气似乎足了很多,毕竟当初从“女王号”接走夏侯襄的时候,易风四个一字排开向老头挥手告别,他是在场的。
“八哥,我知道了,是不是在青鸾号下来那批人里?你是故意支开那个黑鬼的。对不对?”秃头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状。
“闭嘴。”疤瘌头一把捂住了秃头的嘴,再次看看四周。
“兄弟们,都给我加倍小心,一旦他们动手,我们要随时准备接应。”
“好、、没问题、、、、”
夜,更深沉了。
“酋长议会”大厦的两座配楼里,除了主防区的探照灯,配楼卫队宿营房间的灯早就熄灭了,只剩下走廊上橘黄色的过道灯,半死不活的。
探照灯的光柱扫过之后,只剩下宫殿门口依旧白光耀眼,对比之下,配楼的卫队营房便躲进了大片的阴影里。
尤其当一条黑影,贴着墙根一掠而过的时候,更是难以发现。
易风绝不会料到,那头原本后墙待命的黑豹,会擅自采取行动,并偷偷溜进了卫兵宿营地。那可是上百人的短吻鳄佣兵成建制驻扎所在。
巨大的黑影,纵跃之间,宽厚的肉垫落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即便是从哨兵的身后窜过,哨兵也只以为是一阵凉风。
短吻鳄的团长卫士们,可能从没想过睡觉要窗户,要锁门。
所以,当一条巨大的黑影从一楼的窗户里溜进来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一丝的警觉,全都躺在上下铺的铁架床上呼呼大睡。
比雄狮还要大一圈的黑豹,就这样摇着尾巴,大摇大摆的在10人的黑暗房间里巡视了一番。
然后才选中了靠门边的第一架铁架床。
黑豹慢慢靠进了酣睡的第一个士兵,十分从容的抬起了自己的左前掌,轻轻的,柔柔的,厚重的梅花豹掌落在了士兵的口鼻之上,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随后,右前掌再高高抬起,尖利如刀的爪子从豹掌里探出来,轻轻的落在士兵的脖颈之上。
“呲”极其轻微的切割声过后,床铺上顿时盛开了鲜艳的血莲花,沿着床单蔓延。
办完事儿的黑豹,仍不忘轻轻的用爪子挑起白色的被子,将死尸蒙头盖住。
然后,才迈着小碎步,向并排的另一个床铺走去。
它,俨然便是暗夜的魔兽,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而此刻,短吻鳄佣兵的团长,詹姆,正撅着屁股的趴在大床上蠕动,浑然未觉每一秒钟,都有一个手下生命在流逝。
他忙碌着,忙碌着蹂躏床上仰面朝天、一动不动的凄美金发女子。而女子的左手上卡着一副手铐,手铐的另一端却连在另一个银发全裸女子的右手上。
银发女子正一手抚摸着自己的**,用嘴一口一口舔着詹姆屁股上的汗水。
就在这间总统套房的的一侧,浴室的水流哗啦啦的流淌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身影在半透明玻璃门内,若隐若现。
就在这极度靡绯的巨大卧室里,杀气正悄无声息的弥散开来。
银发的女子不经意的只一抬头,原本绯红的娇躯顿时汗毛倒立,脊背发凉,眼前只剩下迎面而来的军靴大脚。
“嘭”银发裸女一声不吭,仰面摔在床上,而忙碌的詹姆竟是丝毫未觉。
易风连同常飞、赵盾、叶天语,全都满面寒霜的肃立在这件卧室里。即便是最柔和的叶天语,眼神中也罕见的露出了杀机。
易风的手指一挥,赵盾迈步上前,带着手套的右手像把铁钳子一样卡在詹姆的后脖颈上,猛地一挥。
正全神贯注冲刺的詹姆,像只拔光了毛的白条鸡般,被拎着后脖颈凌空提了起来。
“噗”乳白色的液体不争气的喷洒在地板上。
“谁、、、、”短吻鳄的团长詹姆,一个字没吐完,一只女子皮鞋的尖头便塞进了嘴里。’
“啪、啪”易风响亮的两巴掌,狠狠的抽在叫做詹姆的脸上。
“林莎,林莎,是我啊,我是天语,叶天语、、、林莎、、、、”
叶天语抢步上前,掀起床单一角,盖住了**的金发女子身体,床上躺着的正是双眼无神,仰面看着天花板的林莎。
易风绝未料到,昔日美利亚海上一别,今日重逢竟是如此的光景,当初聪明活泼的林莎如今就在自己面前惨遭不测。
“呲”一声轻响,叶天语手中红光匕首轻轻一挥,卡在林莎手腕上的手铐应声而落。
“林莎、、、林莎、、、、”叶天语快速的拿出钢针在林莎的几个穴位上穿刺几下,但脸色苍白的林莎,除了眼珠转了一下,依旧是一脸的木然。
叶天语的眼眶顿时红红的,眼泪开始打转。
易风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也有些酸楚的感觉,沉着脸从床边捡起了一套衣服,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
“是不是地牢的钥匙,是就点头。”易风的一双眼眸,冰冷似刀,直刺詹姆的骨髓。
曾经趾高气昂的短吻鳄佣兵团团长,几乎窒息的詹姆,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天语,你照顾林莎,常飞,你守住这个混蛋。赵盾,咱们走。”
身处险境,容不得易风过多儿女情长,三两句话已经分派妥当。
赵盾把差不多晕过去的詹姆往地上一丢,随手捡起地上的皮带,想要把詹姆捆了,却被一直寒着脸的常飞伸手拿了过去。
常飞向赵盾点点头,赵盾跟着易风推开门,迅速消失在了四楼的走廊上。
“穿衣服。”常飞冷冷的说了三个字。
七魂丢了六魄的詹姆,稍得喘息,脑袋供血量上去,也就清醒了些。可一抬头看到脑袋上那双略带红丝的眼眸,还有那张令人不寒而栗而又英俊逼人的脸,心里便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原本冒出来的一些鬼念头,一下就灰飞烟灭了,嘴里咬着的鞋也不敢拿出来,只能叼着女人鞋摸索自己的衣服鞋子。
忽然,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一个披着浴巾的棕色皮肤卷发女郎,哼着小曲,擦着头发,赤着脚冒了出来。
“啊、、、”卷发女郎一抬头,张嘴就要大叫,没等声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便戛然而止。
一把军队的制式匕首,瞬间从女郎大张着嘴里钻了进去。匕首的去势是如此的霸道,以至于刀尖从女郎的后脑钻出来,又把女郎整个脑袋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本想慢吞吞穿衣服的詹姆,立刻麻利起来,嘴里的皮鞋尖咬出了两排深深的牙印,眼神从常飞白皙的右手上溜了一眼,便再也不敢抬头了。
而在他们的脚下,一楼楼梯的拐角处,沿着绳索下来的易风正盯着正门口的卫兵背影,赵盾则拿出钥匙,轻轻的插进楼梯后的锁孔里。
“吱、、”赵盾小心的推开厚重的金属门,门轴只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声响。
易风见正门的卫兵没什么动静,这才跟着赵盾探身进去。
门后面是一道曲折的楼梯,过道里是昏暗的灯光,易风向赵盾点点头,把门轻轻关上,随后重重的一步踏在楼梯上。
整个封闭的过道里,顿时传来易风和赵盾两个家伙沉重的脚步声。
“啪”又一扇铁门被易风一脚踹开了,这一声巨响,差点把躲在门后端着枪的卫兵给拍到铁楼梯下面去。
“什么人?”十几个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
“自己人。”易风歪戴着帽子,斜跨着枪,迈着八字步跺进来,军靴踏在离地三米高的铁架梯子上,赵盾背着手,跟在身后。
“兄弟们辛苦了,团长让我们弟兄来提人犯,白彦青,白彦青呢,给老子滚过来。”
易风作势四处一瞅,地牢不大,只有四个牢房,从铁窗的焊接痕迹看,显然改造没多久,每个铁窗里都是黑漆漆一团,看不出关了谁。
铁架子梯下站着11个短吻鳄的守牢士兵,制服与易风和赵盾的一般无二,而踹开的门后面还卡着一个,总共12个。
“兄弟,刚从海上漂回来的吧!”
“肯定是咱们团长又寻那个小妞开心了!”
“啧、、啧、、、又便宜姓白的小子了,听说咱们团长最喜欢让姓白的眼睁睁看着他干姓林的小妞。啧啧,典型的真人黄片啊!”
地牢里回荡起一群杂毛的七嘴八舌声音。
一丝莫名的悲哀正弥漫在易风的心头,为了白彦青,更为了林莎。
“叭、、叭、、、”
沉重的脚步声,沿着铁梯下来,易风和赵盾从入口慢慢下来,门后的佣兵憋了一肚子恼怒,追着易风两个的背影便冲了下来。
但显然有恃无恐的短吻鳄佣兵们,完全没想到有人大摇大摆的闯进其腹地。
“弟兄们,来看看,我们这趟得了两个宝贝。”
易风的声音,把整个牢房震的嗡嗡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包括身后那个家伙。
“嘭、嘭”
赵盾识趣的将背后的两把车**斧,猛地往牢房地面上一丢,两声钝响过后,大斧子插进了水泥地面里。
“这也是宝贝?”一个家伙伸手想要拿起来,结果手一滑,摔一个漂亮的屁股墩。
一群家伙顿时围住两把斧子,开始呱噪起来。
易风向赵盾打个手势,俩家伙脚一滑,溜到了人群的外围,消音器便出现在自动步枪的枪口上。
“噗、、、、、噗噗、、、噗噗噗、、、”
瞬间,一层弹雨猛地扑了过去,12个短吻鳄的卫兵,哼都没哼,全被掀掉了脑壳,放倒在地。
赵盾三两步上前,伸脚挑起了叠起的尸体,这才露出了两把插在地上的大斧。一伸手抄起来,在尸体上猛擦了一下,这才又插在身后。
“这么大动静,白狼总该喊两声,打个招呼,会不会没关在这儿?”赵盾盯着四扇厚重而死寂的牢门,跟易风商量。
“全打开。”
易风熟知白彦青的脾性,虽也觉得奇怪,但想到白彦青这几个月的磨难,也有些踌躇。
赵盾立时掏出了红光匕首,挥舞几下,四扇牢门的锁全被打开了。
“外面的俩小子,白彦青在一号牢。”二号牢门一开,一个满脸胡须的眼镜小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声音听在易风的耳朵里,竟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韦莫教授,菲尔老哥,都出来透透气吧!”带眼镜的小老头捶捶腰眼儿,冲着三号和四号牢门喊。
只见三号牢门里溜达出一个高大的胖老头,满脸的胡须毛发疯长。而四号牢门里出来的则是一个瘦高个的黑人老头,手臂上的血管筋脉宛若盘根错节的老树根。
“白彦青果然在这儿,小白、、、、彦青、、、白狼、、、、我是赵盾,醒醒、、、、”
说话间,赵盾抱着一个破衣烂衫、遍体鳞伤的男子快步从一号牢走出来。
“白狼,快看,是谁来了、、、、是易风啊!”赵盾不停地呼唤着。
易风几步向前,伸手撩开了白彦青的乱发,这个乞丐般的男子,便是昔日活蹦乱跳的白彦青。
“三位老者,我们是来救白彦青的,你们如果愿意,便跟我们一起出去。”
易风看一眼三个老头,眼珠子转了转,扭头对后面的三个老者说道。心里却小算盘直响,能被短吻鳄一关几个月的家伙,肯定肚子里有货,要不然白养仨老头干啥。
“这帮兔崽子,都把老子关疯了,走,咱们老哥们一块走。”
戴眼镜的小瘦老头,一左一右,拉住另外两个狱友决心跟着易风走。
易风向赵盾点点头,赵盾将白彦青背上,易风当前开路,三个老头跟着,赵盾断后,一行人拾阶而上,向着地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