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第七天,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门轻轻一向,有人低声说道:“好了!”
另一人却说道:“怕什么?老家伙只剩下半条命,我们又抵住了门,就算他生了翅膀也是飞不出去的。”
黄天赐心中狂喜:“爹爹来救我了!”
强自向门口处挪动身体,可是刚刚挪动几步,便累的喘息不已。
他想大声喊道:“爹爹我在这里!”
可是却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
又听黄强大声说道:“黄兆寒,你从来都不把我看在眼里,看今天谁还能帮得了你?”
半晌没有听到屋内有任何动静,低声嘀咕道:“难道是伤太重,死在里面了么?”
黄天赐心里忽然涌一丝不详的预感,“难道爹爹把我当成黄兆寒了么?不好,爹爹曾经说过,一定要趁他伤重除掉他,免留后患。”
屋内漆黑一片,忽然想起,历代掌门闭关修炼的地方自己确实没有去过,难道就是这里?
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如果真是这里,那么黄兆寒到哪里去了?莫非已经死在这里了?
越想越害怕,拼命向着门口方向挪动身子,期盼父亲会闯进来救他出去。
又听有人问道:“掌门怎么办?”
黄强说道:“照原计划进行,不要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黄天赐的头嗡的一下,“不要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提醒道:“掌门还用进去确认一下么?”
黄天赐支起耳朵来,真想听到黄强说声“好!”
沉默一会,只听黄强说道:“不用了,万一老家伙装死,趁机冲出来,到时再想下手就困难了。”
其他人应承一声,一捆捆的干柴从通风口处扔了进来。
直到干柴已经扔到了他的身旁,他用力的抬起双腿,砸向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只听有人说道:“掌门果然在里面!”
黄强不悦的说道:“掌门?到底谁是掌门?”
那人忙更正道:“都是属下该死,胡乱说话!”
黄强大声说道:“黄掌门,怎么样?装不下去了?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都怪你有眼无珠。安心路!”
一桶桶的食油泼到干柴,火光一闪,一个火把被扔了进来。
黄天赐不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掉,怎奈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火焰极快的蔓延到自己身边,顿时似乎有千万条巨蛇将自己咬的体无完肤,眼前的黑暗逐渐扩散,直到自己好像骤然落进了万丈深渊……
齐剑峰与黄念云站在屋外,见临近山崖的石屋内窜出熊熊火焰,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叹气道:“俗话说害人先害己,这句话是一点不错的。”
有人敲起铜锣来,叫嚷道:“掌门闭关的密室起火了,快去救火!”
百人手拿起各种救火工具,向起火地点奔去。
齐剑峰与黄念云也急忙跑了过去。
黄强指挥众人灭火,边灭火边大声哭喊道:“都怪我照顾不周,掌门再忍耐一会,火很快的扑灭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或向火堆泼水,或用沙土灭火,大约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大火终于扑灭,黄强顾不得石屋内令人窒息的浓烟,一个健步冲进去,抱出一具已经烧得黑乎乎如同木炭一样的尸体跑了出来,把他放在地,便哭拜在地,叫嚷道:“掌门,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强敌在外,这可如何是好啊?”
边拼命的磕头,边胡乱的唠叨个不停。
当然派中人绝大多数都觉得这件事他实在有摆脱不了的干系,也有人认为他虽然表面与掌门不和,实际对掌门还是衷心一片的。
齐剑峰确实对他厌恶之极,从未见过一个人演戏居然演的象他这样神乎其神,当真令人佩服。
有人前搀起他来,不住劝导,他仍旧呼天抢地的哭个不停。
直到一名名宿走来,说道:“掌门不幸逝世,大家都非常悲痛,但是强敌虎视眈眈,代掌门要打起精神来,率领大家击退强敌,想来掌门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又有人来劝导,黄强才站起身来,说道:“我黄某一定继承掌门遗志,使栖霞派发扬广大。”
俨然一副掌门的派头。
更有人趁机说道:“如今掌门仙逝,也只有代掌门才有资格继承掌门之位了。”
黄强假意推脱不已,后来见众人一意相让,才说道:“我黄强不才,愿意为栖霞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人欢呼不已,似乎早已忘掉了掌门去世的哀痛。
黄强说道:“我们挑选吉日,举行掌门任大典。”
众人簇拥着黄强离开,竟然无人再望向地的尸体一眼。
见众人走远,齐剑峰弯下腰来,说道:“黄兄,没想到你父亲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你的尸体都不肯埋葬,看来只用我来为你处理后事了。”
与黄念云二人取来锹镐挖了个坑,将尸体草草葬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黄强除了继续分派弟子把守石门外,便是安排接掌栖霞派的大礼。
齐剑峰乐得安闲无事,把酒窖里储藏的美酒尝了个遍,其中虽然不乏珍品,但与竹叶青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除掉了黄天赐,齐剑峰放心不少,又搬回原住处,又喝了半坛竹叶青,抱着酒坛向黄念云的住处走去,啪啪拍门,等了半晌,也没有人搭腔,推门进去,却见物品收拾得整整齐齐,却不见她的身影。
“到哪里去了?”齐剑峰纳闷道:“莫非是去了泛霞峰?”
他从屋内出来,匆忙跨血蛟,径直向泛霞峰飞去,其时刚过午时,峰一片阳光耀眼,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遭了黄强的毒手。”
仔细一想,觉得极有可能,黄强爱子突然失踪,他一定焦急万分,也一定知道此事必然与黄念云有摆脱不了的关系,为了掩人耳目,才会悄悄的捉走了她。
齐剑峰惦念她的安危,又飞回派中,寻遍了大大小小的石屋,都没有发现她的芳踪。
有心直接去找黄强要人,冷静下来想到,自己一无凭二无据,如果对方来个死不认账,那样又免不了打草惊蛇。
寻思道:“黄强无非是想打听黄天赐的下落,一定不会对她下毒手的。”心中稍安。
登平台,见派众仍在小心谨慎的把守石门,渡世教的营寨中,旗帜飘动,似乎异常平静。
齐剑峰回到住处,心想:“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不信他连一丝破绽也没有。”
等到天黑,悄悄的来到大殿外,飞身跃屋顶,偷偷的点破窗纸,向屋内望去,只见黄强正坐在屋子正中的太师椅,面色抑郁,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忽听脚步声响起,一名老者向屋内而来,齐剑峰忙躲到阴影之中,那老者径直进入屋内。
只听黄强问道:“杨师兄,可问出赐儿的下落了吗?”
那老者说道:“那个丫头宁死也不肯说。”
黄强说道:“我觉得赐儿的失踪一定与她有关,但是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机,这件事与那个齐一剑也一定有关系。”
杨姓老者说道:“我看那齐一剑修为非比寻常,想捉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黄强点点头,默然良久,说道:“我会想办法的。对了,那个丫头还有用,派人送些吃的过去。”
杨姓老者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齐剑峰知道,他一定是要去关押黄念云的地方,便在后悄悄跟随。
果然老者叫了一名弟子,取了些吃的,向大殿后走去。
二人来到一座毫不起眼的石屋外,杨姓老者,回过头来,向四周扫视了一眼,确认没人跟来,才一起走进屋内,老者伸手在墙壁一块凸出的石块一按,墙壁咯咯作响,墙面翻向里面,露出一扇门来。
齐剑峰心里暗笑:“好隐秘的地方。”
杨姓老者说道:“徒儿,你进去送饭,我守在这里。”
老者手持宝剑站在门外,另一人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不一会那人又走来,老者问道:“她吃了么?”
那人说道:“她不但不吃,还骂得我狗血喷头,把饭泼了我一身。”
老者说道:“我们已经按掌门的吩咐做了,其它的就管不到了。”
二人转身离去,齐剑峰听得他们脚步声已经走远,飘身落到屋内,学着老者的样子,按动机关,石门又再打开,他一个箭步冲入屋内,跃下石阶,身边又是一排石门,他大声喊道:“丫头,你在哪里?”
忽听黄念云惊呼道:“前辈,我在这里!”
齐剑峰刚想跃过去,却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他***,什么人跑到这里来大喊大叫,打扰老子清修?”
向身边望去,只见旁边囚室的透气孔中露出一张满是黑泥的脸孔来,乱蓬蓬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只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齐剑峰笑道:“没有办法,不大喊大叫怎么能找的到人?”
那人怒道:“不大喊大叫就找不到人么?这句话一点道理都没有,你可以挨个门低声问:‘丫头,你在哪里?’如果她在里面一定会答复你的。当你问道我这里的时候,我就会低声说:‘她不在这里。’这样谁也不打扰谁,那有多好?”
齐剑峰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寻思道:“这个家伙真是与众不同。”救人要紧,也懒得理会他。
齐剑峰纵起一丈多远,直接落在黄念云的囚室外。
却听那人又说道:“内力倒还过得去,只是身形呆滞,气力运得不对,唉,要想有所进步难啊。”
齐剑峰怒道:“运得对不对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人说道:“你在我面前施展轻功,如果使得好了,我自然会说;‘这个小子不简单!’我老人家心情愉快,如果呆滞难看,我老人家自然会看得很不舒服,影响食欲,怎么会与我没有关系?”
齐剑峰说道:“我老人家爱怎么使就怎么使,不爱看就闭眼睛。”
那人笑道:“你顶多也不超过二十岁,别以为脸涂着那些什么狗屁染料就能瞒得住我老人家,也只有那个傻丫头才会把你当前辈。和我称老人家你还差得远呢。”
齐剑峰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的老底揭了个底朝天,黄念云用双手抓住囚室室门那儿臂粗细的铁栏,说道:“前辈,快想办法打开石门。”
齐剑峰挥起鸣豫向铁栏斩去,只见火星乱溅,铁栏只留下一道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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