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烈,三百年前的玄尊铸剑师……
叙叙轻轻的摩挲着剑杀,耳朵却逐渐隔离了重月的故事,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灵魂却在那一刹游离飘远……
漫无目的飘荡的她,飞过千山万水,沧海桑田,终于看见一个男子,白衣翻飞,谪仙般的背影,纤弱而英姿,尽管看不清他的容颜,但叙叙可以感受他的悲伤。他面对着残破的断崖振臂狂笑,那不羁狂傲,仿佛君临天下的霸主!
一个极美极美的女子,紫纱遮面,一双妖眸堪称祸国殃民,温柔的走向男子,不知为何,叙叙的心抽痛了一下,她刚欲跟那男子说话,妖美女子蓦然回首,笑如弯月,那幽深的瞳仁里分明印着叙叙的影子:叙叙,你来了么……
我?她惊愕的愣在原地。
女子说罢,背过身,撕碎了紫色的绉纱,奋不顾身扑向谪仙一样的男子:“商云烈,我让你后悔生生世世……”凄厉的诅咒回荡整个空洞的时空,女子含恨跳下了断崖,男子沉默不语,唯有冷风萧瑟,良久才仰天长叹一声:苏苏,你好残忍。你爱我时,我不爱你,当我爱你时,你却不知,究竟是谁负了谁?
两行清泪顺着叙叙的眼眶滴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好伤心。凄美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直到所有的东西融为一体,化成一缕青烟飘渺,绝世的男子,你的灵魂遗落在何处?
叙叙睁大眼睛,一幅幅画面正以飞快的速度掠过眼眸,是苏苏承欢一个男人的瞬间,可是那个男人不是谪仙般的男子,每一幅都不是,直到最后一幅才出现谪仙的男子,他眼眸碎成千万片,怔怔瞅着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风情万种……
不,不是这样的!叙叙突然大声喊了出来,泣不成声的趴在微步歌怀里放声痛哭!剑杀也的瘫在地上,仿佛哀戚不已……
微步歌黑钻般的眸子柔亮柔亮的,压低声音询问叙叙,“师兄,你怎么了?”
重月叹了口气道:“步歌,别管她。剑杀的能力超过了我的预期,恐怕小麦与它的灵魂已经合二为一,这是人与剑最高的结合境界。若剑为奴,天下太平,若剑为主……”重月的眸子骤然阴暗而晦涩,久久凝视微步歌不语。
微步歌抿紧了唇,静默不语,直到重月微颤的抓紧了他的右手。
“若剑为主又如何?”
“杀了他。如果商云烈的封印失效,小麦将不再是小麦,只是一柄嗜血剑的傀儡。”
“杀他?”微步歌轻轻呢喃一瞬,徐徐道,“那我与修道还能有缘么?”
重月长长喟叹一声,道“天机难窥,你颇有仙缘道骨,却生生坎坷,一切随心,你心若虔诚修道,身则修道,若勉为其难,则永无明日。”
“我心一心修道,难道师父看不出?”
“你孽业尚未平复,何来虔诚?”
“那何为虔诚,师父这样的么?师父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
“惭愧,为师不是。为师此生罪孽深重,红尘未了。”
“既是如此,何不去了?”
“情缘难续。”
好一个情缘难续。微步歌紧紧抿着唇再次不语,怀里的叙叙依旧迷糊的呢喃。良久,他才闷声道,“我会保护好她,请师父放心。”
叹了口气,重月迟疑着从背后抽出纯钓,道:“试一下,如果可以,就让小麦留在武当。”
如果纯钓还不能为步歌所用,那只有仰仗叙叙的剑杀来打开古墓之门。否则煞气之母一旦破墓而出,整座江源城将夷为平地,此番灾难定有恶人背后作祟,否则煞气怎会出来如此之快?
“嗯。”微步歌未有迟疑,便高举双手接剑,然而剑离手三寸,他手心的烈荼花便轰然射出一道邪光,纯钓大怒,飞身跃向栋梁,遂,直冲而下欲将微步歌劈成两半。幸而重月及时出手阻止,大喝:“孽畜,还不回来!”
纯钓这才摇摇摆摆的兜了两圈,悻悻然回到重月身爆委屈极了,主人为何养着一个邪物?
……
傍晚的风凉飕飕的,偶尔吹拂发梢挠的叙叙脸颊发痒,她懒懒睁开眼眸,瞅见微步歌正背着他下山,“师弟,我们这是去阴山古墓么?”
“嗯。张员外死于煞气,我想那里定是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
啊?叙叙吓得发抖,道:“你会不会用桃木剑之类的降妖除魔?我我害怕……”
“除非我已经死了,否则你不会受伤。”微步歌淡淡的道了句,叙叙的心脏立刻如鼓点跳个不停,甜蜜的味道自胸臆散开,她好想看看微步歌说这话时的表情,便勾着他脖子,企图将他的脸扭过来。
微步歌佯装怒意道:“再这样,就下来自己走。”
呃——叙叙立刻乖乖的伏在他身上,咪紧了眼,美男的后背就是舒服,喵喵~~真想一辈子赖在他身爆被他保护!
阴影深处一抹修长的身影伫立不动,粉蓝色的广袖束身华服轻轻翻扬,凤眼熠熠生辉,冷淡的瞅着渐行渐远的男女。
……
由于张员外死得离奇恐怖,再加上还有五个壮丁下落不明,阴山一带的居民几乎全部搬离了,这正合了武当的意思,当天便派人协助村民搬家,一共十几户,没有费多大周折便解决。其中暂时找不到去出的便被护送至武当安歇。
如此一来,阴山脚下几乎千山鸟飞绝,了无人烟,荒凉而怪异,幸而还有一家较大的酒楼无法一天搬迁,叙叙才和微步歌免于露宿荒野的命运。
掌柜听闻二位来自武当,正是要上山除妖,便千恩万谢,当下允诺费用全免,殷勤的奉上好酒好菜外加最好的厢房。胆小的叙叙后悔在二十一世纪看多了恐怖片,再加上这阴山的气氛,不免有些害怕,便缠着微步歌,要跟他同住一间厢房,微步歌很欣然的同意,条件就是:不许邋遢。
叙叙不停点头,无条件答应微步歌任何条件。遂才拉着他一起用餐。
“白费这店家好心了,师兄,你把这酒还给人家。”微步歌皱了皱眉,又开始发扬他崇尚的道教戒训了。
叙叙搂着酒坛道:“不行!这桂花小米酒好甜好甜我要喝!”
“你呀……”微步歌摇了。
叙叙嘟了嘟嘴道:“打住!不许给我讲什么长篇大道理,我不听!”转念,形容已是淡淡哀戚,道:“虽然有你在身爆我很开心,可是我还是有点害怕!可不可以陪我喝一回好不好,就一回!”哎,老娘此次生死未卜,就当挥洒热血渡蓝颜,值了!
叙叙说罢,押了口酒,液体醇香甜厚,入喉久久不化,果然逝代的绿色无污染食品!
如今顾不得怕死,只祈祷那不干净的东西也是个美男,否则叙叙会在对方动手之前,活活吓死。
微步歌淡淡瞅着叙叙微红的两靥,说不出的可爱清澈,若是女人也倒有些动人,想到此,他不禁沉眸,遂笑了笑道:“我不擅长饮酒。”
“那就喝一杯好了。”叙叙把这甜酒当成了饮料,一边牛饮,一边给微步歌斟满。这向来抵不住她的死缠烂打,便勉为其难接过一杯,淡淡抿了口。
“酒是穿肠毒药,多喝无益!”
“臭道士!今晚我不想听大道理!”叙叙两腮酡红的很,醉眼一撑,摇摇摆摆挥着爪子。
“你醉了?”
“你你才醉了!给我喝,喝,不喝就是不给老娘面子,啊哈哈哈……”某女主爆发一串母鸡般难听的噪音,端着酒杯往微步歌嘴里塞!另一只手还不忘斟酒往自己嘴里塞。
微步歌忍耐不住一把夺过酒坛,道:“不许喝了。我不想看你耍酒疯!”
“不行,不行……你给我!你又不喝,干嘛管我!”叙叙不依不饶趴在微步歌怀里,张开五指去够酒坛,无奈身高悬殊过大,够不着。
皱了皱眉,微步歌狠狠饮了几口,一挥手将酒坛子扔出窗外,道:“去睡觉。酒我喝了,别再发疯!”这酒后劲好强,此刻微步歌忽然觉得一团热气自小腹直往上冲,除了酒的后劲,似乎,似乎还有一些怪异的手脚!
“不好!”微步歌一把推开叙叙,翻身盘坐封住身体各大要,运掌如云,“噗……”的一口吐出刚才的酒水。便不假思索的奔向躺在地上打滚的叙叙,“给我振作一下,这里有飞蛊宫的人!”
扛着叙叙飞奔楼下,整座酒楼空空如也,微步歌凝了凝黑眸,猛地一脚踹飞后院大门,只见五具尸体横陈天井四周,分别是掌柜跟四个跑堂。不用说,刚才的掌柜就是飞蛊宫人假扮的!这帮混账意欲何为!竟对他跟叙叙下媚药!
酒楼五百米处,穆晚风潇洒的抬手扔飞灰色的掌柜服装,凤眼微微回眸,妖孽道一句:“好好享受吧。”
不止酒里,所有的吃食都被下了药,除了花海归琼的七砚辽,谁也别想替你们解毒!为了让微步歌中圈套,宫主不惜耗损一半内力,炼出这无色无味药蛊,哈哈,微步歌做梦也想不到他也有中招的那天!
“师弟……步歌,我好热……”叙叙难过的搂紧了微步歌,呜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娘要死了老娘要死了……
将叙叙安置在软榻上,微步歌额头早已渗出一层冷汗,咬牙道:“我这就替你解毒……”熟料刚一提气,便忽觉得胸臆一阵火烧,随着小腹一紧,滚烫如荼,似有什么急待释放,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禁攥紧了叙叙,靠近她的。
已是自身难保的叙叙哪有时间照顾微步歌的感觉,咬牙坚持道:“松手,我快被你掐死了……喘不过气了……”不料唇边一阵发痒,原来多了抹灼烫的气息吹拂,是微步歌特有的鼻息,淡香而撩人。
叙叙蓦地红了脸,他,他靠这么近干什么?
……
最近脖子痛,得买贴膏药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