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龙城,紫竹林外,卓不凡心神烦恼之极,踌躇不安地徘徊不停,双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卓不凡,你在干什么?干嘛把头发抓得像鸟窝一样,这样怎会引起美人的注意?快别抓了,我们去结交结交那几位刚来的美人,嘿嘿……”厉天鸣从紫竹林里冒出来,笑呵呵地道。
“去,去,我正烦着呐,别烦我?”卓不凡气恼地挥挥手。
厉天鸣晃着肥胖的身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安慰道:“有什么好烦心的,有谢大侠在,你姐他们一定不会有事,你把心就在肚子里吧!”
卓不凡怒道:“敢情不是你姐,你才不会担心?要知道他们落下‘天星岭’,那绝谷可是深不可测,等谢大侠赶去,只怕黄花菜都凉了!难道时间会停止?难道老天会等谢大侠赶到,他们才落下来吗?这不是扯淡!”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只怕……只怕姐姐已摔得尸骨无存了?”
厉天鸣拍拍他的肩:“卓不凡,吉人自有天相,你姐姐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卓不凡甩开他的手,怒不可谒地道:“光说有什么用?光等又有什么用?又不能让人死而复生?”他痛不yù生地道:“我真没用,眼睁睁地看着我姐摔下‘天星岭’而无能为力,我……”他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厉天鸣站起身来,胖乎乎的身子踱来踱去道:“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去想,也许你姐他们被人救了,龙城主不是说谷底隐匿着‘天狐一族’的人吗?”
“可是‘天狐一族’的人都是邪门歪道,就算姐姐他们没死,也会被他们杀死。不行,我要去救他们?”卓不凡抬起头,脸上尽是泪花,神情极为激动而愤懑。
“朋友有难,自当是两肋插刀,可是我们武功低微,怎么对付得了‘天狐一族’的人?你可想好了?”厉天鸣提醒道。
卓不凡摇摇头,感激地道:“朱孝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能连累你去送死?”
“说什么话?我们可是共生死、同患难的朋友,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去送死而袖手旁观呢?罢了,我舍去这一身肥肉陪你走一遭吧!”厉天鸣拍拍胸脯激动地道。
“好兄弟!好极了!我们马上就走。”卓不凡拉着厉天鸣就走。
“慢……卓不凡,我们要不要跟龙城主说一声?”厉天鸣拖住他问。
卓不凡摇摇头:“龙城主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昏头转向,那还有心思把我姐的死活放在眼里?”目光中却流露出愤怒之sè,语气极其冷漠。
“可是……”
“这世上唯有我才会去救姐姐,对于他们来说,我姐姐都是可有可无的人?”卓不凡冷哼一声,语气更加的冷森。
“卓不凡,你不要太偏激了!龙城主不是说过,等谢大侠来了,再从长计议,也许……”
“住口,当我是朋友就陪我走一趟,如果怕死,就留在龙城,以后别说我是你兄弟?”
“卓不凡……卓兄,我就说说而已,干嘛发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我厉……嗯,朱孝天最重情义,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陪你去!”厉天鸣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下次我一定帮你杀了那老娘们,为你夺取族长之位?”卓不凡感激地道。
“有卓兄这句话,我舍命陪君子跟你走一遭!”
“好兄弟,走!……”
(二)
寂静的山路,陡峭而伟岸的山峰,秋风飒飒,满天的飞叶婆娑起舞,把道路上铺上了一层金黄的地毯,恍若金sè之路,延伸向天际。
卓不凡与厉天鸣急匆匆地奔走在山间小径,卓不凡神情依旧焦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厉天鸣摇晃动着肥胖的身子,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卓……卓兄,你究竟找到了路没有?再这么下去,不用‘天狐一族’的娘们动手,我们就先累死了!”
“别慌!很快就会找到出路?”卓不凡抢先向一片片金黄sè的小径中跑去,厉天鸣甩甩额头的汗珠,步履蹒跚地连忙追了上去,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是该减肥了,不然这样下去非累死不可!”
蓦然,四周丛林黄叶翻飞,惊起群群飞鸟,两人jǐng惕地停住身,目光已望向那群鸟纷飞的丛林,心里涌出一股不安情绪。
此时此刻便见数道白影翩然而下,他们面目yīn冷无情,周身寒气凛人,原本烈rì炎威刹间已进入天寒地冻的冬季。刹那间一道黑影腾挪而来,随风飞舞,宛若一道道幽灵般飘飘而至,停在数道白道之前。却见他是一位黑袍中年人,头发高挽,额束金带,一双冷厉的眼睛,高鼻梁,冷薄的嘴唇,冷冷地盯着胖乎乎的厉天鸣,原本英俊的脸上却显得yīn冷而无情。
厉天鸣见到这群人的到来不由心头‘咚咚’直跳,双手攥得紧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卓不凡身后躲去。
卓不凡眉头一皱,厉叱道:“喂,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天狐一族’的人都是一群娘们,你们……我知道了,你们是京城来的爪牙吧!”
厉天鸣心虚地低下头,颤声道:“卓兄,他们……他们是‘九幽宫’的人?”
“‘九幽宫’?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会有什么过节?”卓不凡不解地问。
黑衣中年人目光冷冷地宛若毒蛇般盯着厉天鸣,声音略带兴奋地道:“有人说在龙城府里见到了大公子,果不其然是你?大公子你可叫我们找得好苦呀!”
卓不凡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望向厉天鸣:“朱孝天,你……”
厉天鸣愧疚地低下头道:“卓兄,对不起?我不叫朱孝天,我叫厉天鸣,我爹叫厉天雄,是‘九幽宫’的宫主。”
卓不凡一直以为朱孝天的家族只不过是区区一隅之处的小势力,动用一些计谋和武力定会有办法帮其夺**长之位,却万万想不到居然是赫赫有名的‘九幽宫’,这个混蛋怎么不早说?让他跟‘九幽宫’的人做对,那岂不是寿星爷上吊——嫌命长了!
厉天鸣挺直了腰板,霍然站出身来,厉声道:“骆宁,想不到连你也背叛了‘九幽宫’,投靠了‘鬼域’,你对得起我爹吗?”
骆宁鄙视地望着他,昂首阔步地向他走来,冷冷地道:“宫主年事已高,雄心大减,已无法引领‘九幽宫’了。如今当家的可是夫人,夫人乃是帼国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必将带领‘九幽宫’称霸江湖,让天下武林同道俯首称臣。”
厉天鸣怒骂道:“放你妈的屁,你们简直都被猪油蒙住了心?宁婉芷那贱妇是‘鬼域’派到‘九幽宫’的卧底,目的是毁灭整个‘九幽宫’,她根本不会在乎大家的死活!呸,她是奇女人,她是祸害、妖妇,她把‘九幽宫’当棋子、当打手,你们居然还奉她为宫主?我rì你先人板板……我……”
“放肆!居然敢对夫人大放撅词,你这个窝囊废,那比得上天啸少爷?我等奉夫人之命,让你交出‘天幽令’,可饶你不死!”骆宁拂袖怒叱道。
“哈哈,看来宁婉芷那贱妇还没有完全控制‘九幽宫’?骆宁,你这个叛徒!想要我交出‘天幽令’,做梦!”厉天鸣怒不可谒地道。
“既然你想找死,那么……骆某就成全你!……给我上……杀!……”骆宁长袖一挥,那聚集在四周的白衣青年宛若幽般腾起,扑向卓不凡和厉天鸣。
卓不凡手中袖刀弥shè出一道疾如闪电般的寒芒,大喝一声道:“想要我兄弟的命,先过我这一关?”
刹间数道白影交叉换移如一抹流光,在卓不凡四周飞快地浮掠而起,双手如爪,挥舞而出,指尖似乎套了一个个锋利的指套,尖锐而细长,闪烁出莹莹蓝光。卓不凡整个人倏忽弹起,却在弹起间的瞬息之中手中刀芒弥shè而出一道道快似绝伦的光芒,力量挥洒自如,幻耀出万千道熠熠眩目的银sè光辉,劲气与指套激荡、碰撞、交织,在空中迸发出尖锐的鸣啸,似乎挥舞了千遍万遍一样迅速,他的目光专注而充满了冷漠,身心注满了无穷的力量,原本嬉皮间的笑脸刹时变得冷酷无情,判若两人。那刀芒就像一颗明亮的殒星自遥远的虚渺的高空中坠落而下,强劲而不可力敌。
那群白衣人在寒芒中飞速消逝,接而浮现,似若有千变万化的隐匿之术,白袖一展居然变幻成宽大而长的白练,似如一匹绸缎、一道闪电“唰唰”地齐齐卷向卓不凡,来势猛去势疾,卓不凡身子猝不及防,疾然后移,接而翻腾而奔上,刀芒又飞抖而出,幻成千幻万道光流,随着疾驰的白练发出长帛破裂的声音,碎裂散开,纷散而落下。骤然那道道白练却又连绵起伏地裹来,飞泻而止,仿佛如同一只只无形的双手在翻云覆雨,像天河迸落,浩浩荡荡自长空倒挂而下。
骆宁伸手弹飞空中飘落在肩头的黄叶,黄叶在指尖飞旋而下,若翩然的蝴蝶般美丽。他用指头按按鼻子,淡然一笑间:“大少爷,你的朋友好像快不行了!你还是交出‘天幽令’吧!骆某念在老宫主的情份上饶你们一命,如何?”
“呸,如果你还念在我爹的情份上就杀了宁婉芷那妖妇,我可以奉你为‘九幽宫’的长老,执掌‘九幽城’?”厉天鸣气愤地吼道,脸sè因为紧张、激动而涨得通红,双手相互掐动,掐出了一个个血印子。
骆宁慢慢向厉天鸣走来,面带yīn霾,冷冷地笑道:“大少爷,死到临头,你还是那么犟?哼,看来夫人倒看走眼了,倒还没有全废?可惜如今‘九幽宫’已完全被夫人掌控,投靠了‘鬼域’,同谋天下!尔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还是乖乖交出‘天幽令’吧!何必白白丢掉两条xìng命呢?”
“想来我交出‘天幽令’,甭想?哼,想要杀我,还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已不是你们眼中的窝囊废,我是厉天鸣,‘九幽宫’的少宫主,‘九幽宫’必定是我的……啊!”厉天鸣倏像一支大鸟般翻腾而起,怒吼一声:“移魂**——幻……”。他的目光倏迸shè出奇异的光芒,双手张开,身形诡异地幻化出数道幻影,那看似肥胖的身子却转眼间变得轻盈无比。
骆宁脸sè一变,身影刹间消逝不见,倏地击向那一道道幻影,厉天鸣身形疾速奔驰加快,几道幻影同时厉喝一声:“千移幻像”,身形恍若螺旋般转起,一幻二、二幻四、四幻六、六幻八……刹那间幻化成无数道厉天鸣的身影,厉天鸣猛喝一声,无数双手齐掌而‘千幻掌’。掌式幻化而出,带起强劲的飓风般的力量,尖锐长啸之声划破长空,不绝入耳,仿佛无数道掌影排山倒海般向骆宁拍去,许是功力太弱,掌式之力量并不浑厚。骆宁眉宇紧锁,神情隐隐有所不安情绪涌出,唇边流露出一股冷寒与无情:“这小子在江湖上不过区区三年,反倒越来越不像个废人了。可惜呀!不出几年必成大器,今rì一定要杀了他,以免为夫人和天啸树一劲敌!”
此刻卓不凡险象环生,手中薄如蝉翼的长刀被一群白衣人挥脱而落,神情狼狈不堪,眼看着那匹匹长练迎空而啸,接而他们指尖利套却纷纷挟长练尖啸而来,莹莹蓝芒,宛若一条条吐着毒芯的蛇飞向他,誓要致他于死地。
蓦然,一道蓝芒宛若冷电jīng芒般亮起,那光芒亮得刺目,挡住了那无数的蛇芯,那蛇芯遇上亮光刹那间便化成粉碎,星星点点洒在空中。
卓不凡被这刹间的骤变惊呆了!目光中又是激动又是惊骇,那光芒居然是那把从叶大师宝库中得来的那柄黑刀,他一直视若生命地缚在身后,想不到它却在关键时刻居然自己脱鞘而出救了自己一命。
那光芒骤然暴烈出一股杀气弥漫开来,时间刹那间便在此时此刻停止,卓不凡只感觉到脑中一痛,便听到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娃儿,如果想活命,快握住我!”
卓不凡大惊失sè,颤声问道:“你是谁?”
那苍老的声音道:“吾即是刀,刀即是我。快,事不疑迟,握住刀,你直管使出杀招。”
卓不凡心头猛然一颤,神情惶然,但右手依旧慢慢地抓住浮在空中的刀,倏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进身体,他的长发骤然纷纷竖起,双目由黑变红,原本长得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刹那间宛若夜魅妖童。他猛喝一声“杀”,身形有如闪电,眨间腾空而起,快若闪电般挥刀划空而劈下,只不过这简简单单的一挥,那道力量却恁般狠酷而厉烈,恍若长江大河滚滚投向那飞驰而至的白练罗网之中。也不过是眨眼间,那白练遇光而碎裂,蓦然袭卷向白衣人,速度快得惊人,恍若一道闪电。卓不凡此时似乎神志已完全被刀所控制,戾气冲天,杀意汹涌滚来,脑海中不时印出一招杀式,他的手便随之而杀出,动作之快,令人咋舌,恍若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杀神、剑客,还未等那群白衣人回过神来,便瞬息间纷纷头颅喷洒而坠落倒下。鲜血染红了黄叶,那道道红更显得惊心动魄的妖艳。卓不凡神情一愣,手中黑刀坠落而下,人倏感到全身脱力,似乎有一股力量又被抽了出去一样,感到特别的疲惫不堪,眼前一黑,不由自主昏厥了过去。
“啊……移魂**——摄!”厉天鸣嘶声长啸,目光中异彩涟涟,幻化成一片光波袭向骆宁,那光波呈现出圈圈光晕,似道道电波层层重叠、旋转、汹涌、浮沉而疯狂,就那么无休不止的罩向骆宁,骆宁一时大意,只感觉到全身酥麻,双目发晕,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厉天鸣的眼中飞出,他心有不甘,自已岂被一个废物所控制,试图拼命地抵抗,两人一时僵持住了。倏卓不凡的一声长啸与杀意打破了两人战事,骆宁心神颤动,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丝惊慌。厉天鸣抓住了这刹那的空隙,双手张开,目光赤红如血,胖胖的脸上尽是汗珠,他紧咬着牙疯狂地坚持着,厉叱一声:“移魂**——定!”身形猝然溜闪而起,整个人已浮上了天空,目光红光弥漫,身形庞大,恍若一头噬人的凶兽。他双目倏闭又倏睁开,眼睛已幻化出七道光芒,怒叱一声:“移魂**——控!以吾之眼,控其之心,摄其之魂,定其之身,生死之魂,为吾所用!”骆宁全身开始疯狂挣扎,接而双眼迷茫,不一会儿魂似乎被抽离了身子,目光显得空洞无sè,整个人宛若傀儡一样,木然地站在那儿,见到厉天鸣却垂首俯手恭敬地道:“主人。”
厉天鸣重重地嘘了口气,神情极其疲惫不堪,全身早已经汗流浃背,他努力屏息住自己心中的紧张和激动道:“骆宁,你速反回‘九幽宫’,就说没有找到‘天幽令’。还有,想办法把厉天雄救出来。”
“是”骆宁恭身而退,黑影宛若鬼魅般消逝于丛林之中。
望着骆宁消逝的身影,厉天鸣全身脱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右手拍拍激烈跳动的心,叫骂道:“好玄,该死的宁婉芷,该死的骆宁,吓死我了!”接而翻身向龙城方向瞌着头:“师父,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传我神功,天鸣今天只怕难逃一死!弟子有朝一rì重掌‘九幽宫’,一定为您重塑金身,厉家子孙代代供奉你的英灵。”
倏地,远处数道人影疾驰而来,厉天鸣顿时yù哭无泪,丧气地道:“不会吧!还来?这下我们可死定了!”他回过头去,呼叫道:“卓兄……”却见卓不凡躺在地上,不由大惊失sè地叫了起来:“卓不凡,卓兄……”
眨间人影将至,却是谢无尘、华枫梧他们自‘天狐一族’里出来,卓青青此时脸sè苍白、神情疲惫不堪,见到昏厥的卓不凡,一时惊慌失措地呼叫起来:“小凡,小凡,你怎么了?”
华枫梧淡淡地问:“朱孝天,出了什么事情?”
厉天鸣焦灼地道:“谢前辈、华大侠,卓不凡因为心中担心姐姐的生死,想去‘天星岭’谷底找人,却想不到半路遇上了‘九幽宫’的人,我们一场恶斗之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卓小姐、庞大哥,你们都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如果卓不凡知道了,心里一定非常高兴。对了,不知道沈大侠怎么样了?”
华枫梧忧心忡忡地道:“唉,暂时还没有沈兄的消息,不过有‘天狐一族’的人帮我们四处寻找,如果找到了人,她们自会派人送回‘龙城’。”
厉天鸣神情惊愕地道:“‘天狐一族’的人怎么会帮我们?她们会不会不安好心?”
谢无尘微然一笑道:“无妨,我们借她们的力量寻人,她们必定尽心竭力为我们找人,无非是想借龙城与神剑山庄的力量重出江湖,既然大家心知肚明,互利互惠,何乐而不为呢?”
厉天鸣点点头:“但愿如此!”
华枫梧微笑道:“卓小姐,把卓不凡交给我吧!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虚脱而已,很快就会好了!”
卓青青抹去脸上的泪痕,神情焦虑地望着卓不凡。
“我们走吧!”谢无尘淡淡颔首,转身便消逝于丛林小径之中。
华枫梧抱起卓不凡,卓青青扶起庞群,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走向龙城。厉天鸣长叹一声,望着回程的路,禁不住泪水纵横,吃力地跟着他们身后。
山道黄叶飞舞,刹时又铺满了整个山间小道,掩却了那一抹红叶,埋藏了那缕缕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