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晚霞如火。
荒原上,行来了三骑,奔行之间,扬起一片尘烟。
片刻后,当先一骑放慢速度,缓缓停下,却见马背上,坐着一位黑衫少年,背负长剑,英姿勃勃。
其后二骑跟着停下,却是两位妙龄少女。
迎着狂风,燕尘眯了眯眼,眺望远方,见得尽头那一座伫立的城池时,眼中浮现了一抹喜色。
他从胸前取出一张地图,目光一扫,落在了左下角,那儿有一个城池的标志。
“洛水城……”他喃喃一声,目光一移,落到了不远处的一片山脉标志上。
这片山脉,便是此行的目的——鹤鸣山,所在之地。
两者距离不远,到了洛水城,也就意味着,鹤鸣山近了。
他将地图收好,轻舒了口气,有些放松了下来。
从沧幽出来,已是三天了,这一路来,虽偶有麻烦,但还算安稳。
“前面就是洛水城!”他转过身,大声道,“这里距离鹤鸣山不远了,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到了。”
说着,带头行去,不消片刻,便进入了城中。
三人直奔坊市,寻了一处客栈,订好了房间。
吃了点东西,三人各自回房。燕尘洗浴一番,换了身衣衫,只觉神清气爽。
推开窗户,便见天色已暗,街上灯火点点,传来一片喧嚣之声。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
——相比沧幽城,洛水城要繁华太多,坊市也更大。
站在窗前,眺望片刻,忽听有人敲门,旋即,传来了赵钰清甜的嗓音:“燕尘哥哥!”
打开门,便见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门前,娇俏清纯,明艳可人。
她刚沐浴过,换了一袭紫衣,浑身散发着一股淡雅的幽香。她轻轻踮着脚尖,扬起脸,露出一张如花笑靥。
那一对明眸映着灯火,熠熠生辉,眸光转动间,有着一种慑人心魄的光彩。
“钰儿!”燕尘唤了一声。扑鼻而来的幽香,令他心神一荡,生出一种异样之感。
目光一转,便见沐宛白立在不远处,一袭白衣赛雪,身上铅华洗尽,越发清丽脱俗。
燕尘看得一怔,旋即,略觉尴尬,收回了目光。
这一路上,他与沐宛白并无多少交流,幸亏有钰儿在,否则,全程都要尴尬无比。
“燕尘哥哥,我和沐师姐要出去逛逛,你也来吧!”赵钰抿嘴笑道。
燕尘略一沉吟,暗道反正没什么事,出去逛逛,见识见识也好。当下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步出客栈,三人汇入人潮,一路逛了过去。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有时候,还会碰上在两旁摆地摊的,燕尘闲来无事,便一一逛了过去。
过了一会,他一回身,却不见了两人的身影,环视一圈,唯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顿时一怔,旋即,一咧嘴角,苦笑出声。
担忧两人的安危,他只得往前挤去,在密集的人群中,寻找两人的身影。
这时候,在不远处,赵钰与沐宛白二人拉着手,随着人流走去。
忽然,赵钰眼睛一亮,却是看到了街角处,一摊卖糖葫芦的。
“师姐,师姐,有卖糖葫芦的诶!”赵钰一下子喊了出声,拉着沐宛白,兴冲冲走去。
沐宛白无奈地笑了笑,只能随她拉着,往前走去。
“给我来三串!”到了摊前,赵钰从腰间取出几文铜钱,递了过去。
“诶!好嘞!”那小贩应了一声。
拿过三串糖葫芦,赵钰喜滋滋地笑了起来,转过身,将一串递给了沐宛白,“师姐,这个给你!这一串呢,是给燕尘哥哥的……”
说着,她一抬头,目光四下一扫,便是愣住了,“咦!燕尘哥哥呢?”
沐宛白回头一看,也是愣了愣,一对美眸中,浮现一抹愕然。
她笑道:“他啊,怕是走散了,等会儿再给他吧!”
赵钰黛眉微蹙,一下子有些闷闷不乐,看了看手中的两串糖葫芦,轻叹了口气道:“唉!好吧!只能这样了,燕尘哥哥也真是的……”
埋怨了几声,她便一转身,往前走去。
这一转身,却是撞上了一人,她轻轻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欲要道歉,然而,一抬眼,她却是浑身一震,像是受了惊吓,脸色微微发白。
眼前之人,身形魁伟,壮若铁塔,脑袋光秃秃的,却是个和尚,一身黑色袈裟,上绣白骨骷髅,透着几分邪气。
其面相更是凶神恶煞,满目戾气,背后负着一柄黑色戒刀。
他正瞪着一对虎目,射来凶狠的目光,但下一刻,便怔了怔,目中凶光敛去,露出了一抹淫邪之色。
在他身后,有几名同样打扮的和尚,亦是双目一亮,露出不怀好意之色。
“哈哈!这小妞倒是水灵,没想到,随便出来一逛,都能碰上这样的货色!”当先那和尚大笑了一声,说着,便大步上前,伸手如电,往赵钰手腕抓去。
赵钰脸色大变,脚下一点,迅速往后退去,娇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小娘们,这你还不明白?爷几个看中你了,今儿个,你就陪爷几个玩玩!”一名和尚大声嚷嚷,似乎毫不避讳。
路过的行人听得动静,纷纷驻足,投来目光,但乍一看到那几个和尚,便是露出畏惧之色,匆匆走开。
“快走,快走,又是大凉寺的人……”
人群中,有人小声道。
听得这一声,赵钰心神大震,脸色倏地发白。
大凉寺,乃云域七大势力之一,相比北元,那便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据传,这大凉寺乃是邪派作风,在云域之中,可谓是臭名昭著。
寻常之人,一旦看到大凉寺的人,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敢招惹。
一时间,她心神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那和尚轻哼一声,喝道:“爷几个可是大凉寺的人,看中了你,那是你的荣幸,还不乖乖过来。”说着,大步上前,又是抓了过来。
“住手!”一声娇喝。
旋即,是呛的一声剑吟,一道剑光如电,怒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