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司马令就要启程,卉易娘已不知道他要去哪里,看他的行动有些急急的,就问道:“司马大侠这是要去哪里,干吗走得这样急呢?”司马令微微一躬身道:“在下有事远赴西南,卉女侠请自便。”说完就要出门。
会议娘微微一笑道:“就是有再急的事情也不忙这一天半天哪,难道又是去救皇帝不成?我们好久没见,即便是相逢的路人也有三分话阿,奴家就这么不值得你一留?”司马令看着她一脸的的真诚,也不愿太扫她的兴,说道:“那好,正午吃过饭我就走,望卉女侠能理解。”“你看看你,又来了不是,那来的那么多女侠男侠的,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好了,可以么?”
司马令心里也不知道该叫她什么,直接喊她的名字,她毕竟比自己大十岁,而且拜过她姐姐,自从生那样的关系后,他实在不能喊她姐姐了,因为他觉得再喊下去有违人伦。喊她前辈又不妥,当真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心下有些踌躇。
卉易娘好象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眯眯的说道:“我们不要总这样的大侠女侠的呼来唤去,让人听的生分了很多,以前我小的时候爹爹和娘亲都喊我阿卉,你以后叫我阿卉好么,我呢以后就叫你元贞怎样?”
司马令心想,这样叫再好不过了,道:“那好,我就叫你阿卉。”卉易娘一听,就感到有些忧伤,因为自己在不大的时候就没了亲人,以后就没人再喊她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又被司马令喊了出来,顿时觉得有股非一般的亲切感。
“你这样急急忙忙的要走,是有什么大事要办?能不能告诉奴家,或许奴家能帮上你的忙也说不定?”卉易娘知道他匆匆忙忙的一定有很大的事要办,不然不会令这位冷血剑客这样很城府的性格变得急躁起来。
司马令知道关于宝藏的大秘密不能轻易的泄露,更不能对外人言谈起这个秘密,因为他听到过青袍客跟他说过,就在三十多年前,为了找寻这个藏宝图,江湖上不知有多少豪客死于非命,仅仅为了这张图江湖上就有数个大派起了纷争,一时间血流成河,毁人无数。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劳而无功,就觉得这是一场骗局,就慢慢的淡忘了这件事。如果这件事再传扬出去势必又造成新一轮的纷争,给自己想办的事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什么,就是因为答应了一位朋友所托的事要办,所以怕在时间上有所耽搁,急了一些,倒让阿卉见笑了。”司马令话峰离开了主线,将此事淡化的说道。
卉易娘何等的精明,在司马令说话的时候,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好多飘忽不定的东西,知道他有言不由衷的尴尬。当然人家不想说,自己也不能强逼人家言白不愿意说的东西。当下委婉的问道:“元贞,你那位把弟跟婉儿一直也没有消息么?”司马令脸上一沉,知道她一见青袍客就会什么都知道了,心想,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导致如此结果,当下有些怒道:“在下没有什么把弟,也不认识什么婉儿,请你不要再说这些无聊的话题……”接着又喃喃的说道:“……就象一场梦过去,醒来了,就不必再一直想着梦里的东西。”脸上随之闪过一丝哀伤。
卉易娘脸上微微一红,自己确实也后悔当时的举动,可是事已铸成,说之徒增烦恼,向眼前这位冷血剑客道歉?又大可未必。这种事对她来讲几乎没有什么大碍,当下嘻嘻一笑便轻轻的揭过这份尴尬。
接着找话题又谈到了韩天演,司马令顿时精神一振,当卉易娘说道对韩天演的剑法十分的推崇的时候,司马令脸上的神色才有所缓和。话语找到了对路,两人聊起来也就十分的投机,数度谈到了剑招间的真义,又谈到了人与剑的本意,司马令叹了口气说道:“我韩大哥的为人比之他的剑法更为修远。在下觉得一个人剑招的高低居于次要,主要在于他对剑道的理解,对于一个剑术高手来讲,心无旁骛的修炼必然意守丹阳,于小周天诸脉运行有极大的增益,当然功力会有大的起色,反之必会落入歧道。以此外相而论即便是剑招很高明,也只能称雄一时而非一世。以在下之愚见,剑与意合、意与心合、心与力合、力与剑合乃是修炼上乘剑法之所在。修剑即是修人,修人既是修心,而修心必会带来对剑道所悟的提升。盲目的练招有时会固步自封,反而失去剑道的真义,真正的练招在心里而不是外在的虚表,能做到天、人、剑合一者古之稀少,众多剑客可能认识不到这一点罢了。”
一番大论,让卉易娘肃然起敬,想不到这位面目冷酷的男人内心竟是如此的雅致和富有才学,对剑术的理解仅仅片言之语就让自己受益匪浅。以前总觉得他不过是天缘巧合练就了一套绝世剑法而已,今日的一席谈话,对她的了解又更深了一步。
卉易娘望着他将话峰一转说道:“那天你在庙里跟我交手,是不是真的想下手杀了奴家?”
司马令一怔,说道:“想杀你?以在下这点微末的功夫哪里能杀得了你?”
卉易娘将头一正,神情有些严肃的说道:“奴家问的是当时想不想杀?”司马令看了她一眼,也郑重的说道:“说实话,当时在下真的下手毫没有容情的意思,不过你剑法很厉害,如果在下不用全力必然会被你所伤,这是真话。”
卉易娘见他回答得实在,脸上有些微笑,问道:“那你看我比你那位大哥的剑法如何?”在澶州城下韩天演与卉易娘过招上千,当时几乎不分胜负。卉易娘其实心里很清楚韩天演剑法中的那股霸道威猛的刚烈程度,可是总觉得他有时不用足全力。这个谜团想必司马令知道所以口相问。
司马令嘿嘿一笑,说道:“当时的场面,韩大哥不知为什么处处对你相让,让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到后来才知道,你曾经说过我的名字,所以以在下看韩大哥还是给你留了情面。”卉易娘将嘴一撇,道:“好啦,奴家知道这条命是你们兄弟二人剑下生的啦。我就知道,你们两在辽东打了个不分上下,你一说你韩大哥给我留了情面,也就是你也在庙里给奴家留了情面,对不对?”说着嘻嘻一笑,起身向司马令轻轻一拜,戏道:“谢冷血大侠兄弟不杀之恩,呵呵。”
司马令正色道:“那时你我交手,在下殊无胜你的把握,这是真心话,你不必相谢。”
卉易娘妩媚一笑道:“你看看,捧你两句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啦。”又接着诡秘的一笑道:“嘿嘿,你以为你当真能杀得了奴家?告诉你吧,我最厉害的招数当时并没有使出来……呵呵,不过刚才听了你对剑法的宏论,不知为什么奴家倒觉得就是我的绝招使出来你也抵挡得了的。因为你刚才说到了心里之剑与手上之剑的合一问题,那是剑法的精义所在,不由得让奴家拜服。”
司马令呵呵一笑,心里不禁对她有种惺惺相惜之感,眼前这个女人的剑法高的程度,有时回想起来也让他感叹不已。虽然她在自己面前常苟于言笑,可她这份自谦的心理竟然自己也有所佩服。毕竟是一个女人,一般常有的心态就是浮华虚荣,那些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常常在内心里看不到自己外表的影子,也就引自己盲目的自大、自恋。可是眼前这位女人有着女人最大的资本??绝世的容貌,又有着令江湖儿女胆寒的技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谦虚,不仅令他刮目相看。
犹恨时短,眼看着就到了正午,司马令叫了一桌酒菜送到了房间,举杯作别,对眼前这个女人当然也增添了几分好感,话语间也没了再多的客套,道:“阿卉,今日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会,这杯酒就算了在下敬你的吧。”卉易娘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问道:“你敬我什么呀?奴家一点也不清楚?”司马令一时语涩,将酒一饮而尽,道:“就算是敬你是个不凡的女子。”“怎么个不凡那?”司马令知道她那股调侃的劲又来了,也就不再应答,自顾喝酒。卉易娘嘿嘿一笑端起酒来道:“还是奴家敬你吧,敬你没我原来想象的那样糟。”司马令一愣,道:“何以见得?”“你呀,以前奴家以为你只不过是个仅仅会使刀剑的一个英俊潇洒的冷血汉子,是个杀人如麻、奢成性的现你内心里隐藏的那份才华与孤傲,当然还有一颗情义笃厚的心,你原来并不是那样冷血,那样残忍,冷血剑客这个称号对你并不合适。”
司马令举着筷子怔怔的呆了一会,她的这些话还是第一次听到,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可这番话真正的感到眼前这个女人的不凡之处,因为她说的这番话象针扎一样使自己心里隐隐作痛。卉易娘看到他的神情知道自己言语有些过重,就忙不迭的给他夹菜。
沉默了一会,卉易娘看到司马令有些平静,又给他倒杯酒说道:“元贞,你看这样好不好?奴家也是向西而行,不如我们一起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想必你不会不答应吧?”司马令一听,过了良久才点了点头,卉易娘见他答应了,当然内心十分的喜悦,说道:“那奴家去收拾一下就跟你走。”等卉易娘出去后司马令心里有些不安,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她跟自己一道走?想了半天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由得莞尔。
卉易娘进了自己的房间,正在收拾随身的包裹,现‘花葫芦’廉如水站在门口,一脸的无辜样,好像在说‘你把我搞成这样,你就要一走了之岂不太便宜你了?’卉易娘,笑呵呵的问道:“花公子,怎么样了?是不是这家客栈要养了你看门那。”花葫芦一脸的愤恨,道:“我不是什么花公子,我不姓花,你把我搞成这样,我反正也做不成*人了,你走到那里我跟到哪里,我看你怎么办?”说完一脸的赖皮样在那里杵着。
看着他耍赖的样子,卉易娘笑嘻嘻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哎呦,好热呀。”说着将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脱下,就剩下一道内衣。那廉如水怔怔的看着她买弄风骚,见到她一件件的将衣服脱下,那玉隆般的身材又展现到自己面前,色心又起,猛然间心跳加,头昏脑胀,刚刚愈合的伤口又突然迸裂,只见鲜血顺着大腿已流到地上,就见他大喊一声扭头就跑回自己的房间。
来到司马令的房间。看到司马令刚刚吃完,她就上前给司马令去收拾包裹,并将刚才又生的事向司马令说了一遍,司马令微微一笑道:“那你为什么不一剑杀了他算了。”卉易娘神色一变说道:“杀了他是便宜了他,让他遭罪是对他最好的惩罚,敢下老娘的迷药……嘿嘿。”司马令想了想,觉得对于廉如水这样的‘采花大盗’遭受这样的惩罚也不为过。
半个时辰后,结帐后两人来到后院,看到两匹马十分的精神,知道上了好料,心里颇喜,司马令伸手入怀摸出一两银子给了那看马的伙计,那伙计一看是如此的赏赐之高,忙不迭的赶紧从棚里抱出马鞍给马配鞍。
二人正预上马,见那‘花葫芦’脸色苍白,两腿抖,裤脚上鲜血兀自还有很多,显然还在流血,颤巍巍的来到司马令面前,说想问他讨点伤药,不然自己就会没了性命。看着他那很凄惨的样子,司马令恻隐之心萌动,就从怀里掏出小瓶倒了一半。倒药的时价,卉易娘又冲着花葫芦微笑,那‘花葫芦’一看卉易娘又冲着自己撒媚,颤抖着后退了两步,双手捂着裆部,然后闭紧了双眼,再也不敢看她半分。司马令见状,将一小包药扔给了他,微微冷笑道:“你的命还在算你造化,你连当今第三大剑客的的案子也敢做,我不能不佩服你嫌自己命长。”
“什么?你……你……你就是‘居湘夫人’卉易娘……娘。”花葫芦惊恐的问道。
“怎么?不像么?”卉易娘说着又向他抛个眉眼。那廉如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下身的流血,抱着头一溜烟的跑回客栈。他哪里知道这位美貌的妇人就是当今天下第三大剑客卉易娘,如果他早知道了是她,估计他就是吞下了十个老虎胆也不敢去招惹。
就在司马令说天下第三大剑客的时候,四、五个少年刚刚路过门口,听到里面的说话,有人‘咦’了一声。这‘咦’的一声,司马令立时察觉,看到那些少年都是在十六七岁上下,个个身背长剑,每个人脸上凝如霜雪,神情极是剽悍、冷酷。
司马令与卉易娘上马出了西门,就觉得身后有几匹马跟在后面,与自己保持着距离。司马令扭头一看正是在客栈外的那些少年,司马令也觉得微微奇怪,离城大约十里,那几匹马冲了过来,拦在他两的前面。马上一少年用马鞭指着卉易娘问道:“你就是华夏第三剑客‘居湘夫人’卉易娘?”
卉易娘一听此话不由得脸上有愠色,心想:“天下英雄一听到自己的名头莫不胆寒,这几个娃娃不知天高地厚,还拿着马鞭指着自己,真是无礼之极。”当下说道:“正是本夫人,你们这几个小孩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马上有一少年拔出长剑,身法快得无与伦比,就象一道寒光刺向卉易娘,嘴里说道:“让小爷来会会天下第三大剑客,看看是不是货真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