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但这会,他突然很想来一根。
不修边幅的坐在医院的安全梯上,陆智盛抱着头,闭眼想着方才在病房看见的情景。
淳茹自责的坐在病床爆望着昏睡的橙橙的落泪,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亲吻橙橙微凉的小手,责怪自己没有尽到照料他的责任。
小感冒引起了肠胃炎,晚餐吃的东西太过油腻,幸庆不是家长闻之变色的肠病毒,但这场病也让他们紧张得人仰马翻,连他都慌了手脚。
“老天……”这就是生活吗?
陆智盛抱头,无语问苍天。
历经两人第一次轰轰烈烈的大吵,说出自己的不满,他有种……从云端落到地面的真实感,他现在手还在抖,感觉到那小在他掌心,软软的,没有一点活力,他感到很无助,很害怕那小恶魔就这样一睡不醒了。
但他没事,只要住院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好险……
这就是现实,孩子不可能一生健康顺遂,总会有生病时候,如果他们以后有孩子,这就是他们要面临的担扰。
虽然逻辑有点怪,但是就像小孩子不可能一直健康的活蹦乱跳了,感情再好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吵架?
他们一直避免争执,怕坏了感情,把不满吞进肚子里,绝口不提,然而问题仍旧存在。
如果她不说,他不会知道,她一直觉得她被丢下,只剩她一个人。
那不符合他原来承诺的,他说有他在,一切都会没问题。但每次她委屈难过,他都不在她身边。
如果今天他没有及时回来呢?是不是让她一个人面对小朋友的病况?一个人陷进自责难过里?
现在,他又留她一个人在病房里自责。
他立刻起身,回到病房里,淳茹仍是望着橙橙苍白的小脸,眼眶明显的红肿。
轻声来到她身爆大掌握她的手,她有一瞬间的怔愣,发现是他后没有挥开他,这让他松了口气。
“他没事的,你休息一下。”他声音吵哑地劝道:“你眼眶好红。”
但是淳茹不肯离开,看着病弱的小小身子,细瘦的手臂插着粗大的针,明显的对比让她忍不住难过。
“下班我去接他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他不舒服……”想着想着,她又落泪了。“但是我没有马上发现他不对劲,一心只想赶快回家见你……”
在他们争执时,橙橙不只一次发出求救讯息。“我怎么对二姐交代?你妈会怎么说我?她一定会生我的气……”
她怪罪自己语气,让陆智盛的难受不比她少到哪,他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她。
“不会,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二姐不会怪你,小孩子生病是难免的事还必须,不要难过了。”
“如果早一点发现,也许他就不用住院……”她仍是不能克制在自责的念头。“要是我细心一点……”
“别说了,我也有错。”他根本没发现橙橙病了,医生问起他小孩晚餐吃了哪些菜,他竟然回答不出来,医生看他的神情,像他是个不负责的爸爸。
他还不是爸爸,但他真的不负责任,不只一次把橙橙当成一个甩不掉的麻烦,他明知道二姐把小伙送来的原因是什么,但他却……逃避了。
逃避一个当父亲的机会,有这样的心态的他告诉小茹,婚后他们随时都可以有小孩。
“他叫了我好几次,我却不耐烦地叫他进房间……”
“为什么会这样?”
“对不起,不要生我的气,那是气话……我知道我不可原谅,对不起,我没有那样想过。”如同她觉得委屈仍想要跟他结婚一样,他原来自由随性的生活处处受限,甚至还要倒该死的垃圾!做家事!
但他还是想娶她,跟她结婚,两人一起生活,一起孕育下一代。
淳茹默不作声。她被伤到了是事实,不可能不在意,但更在意的,是现实中,她把结婚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只是想要跟心爱的人组成一个家——她就这么简单的回答未来公公,以为结婚就是他们爱情最好的结局,其实结婚才是另一个开始。
“小茹。”陆智盛喊着她,叹了口长气。“我们……面对现实,重新开始,好不好?”
“为什么我要跟你重新开始?”
“因为……我还是想跟你结婚啊。”就算吵过、争执过,他仍想要跟她携手共度一生,这个念头没有变过。“我脾气不好,从小性子就很烈,怕你被吓跑,我总在你面前当个王子。我没告诉过你;我从升上经理之后,骂跑三个助理,其中两个还是男的,女的不用说了,哭着写辞呈……”
他自曝其短,全部招了。
“我没有强烈的企图心,没有办法在事业上给你帮助。”
她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成为商场里的一块料。
不过心里有底是一回事,被人硬生生拖出来讲,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未来婆婆希望她辞职会让她这么在意,就是因为被踩中了痛脚。
“我是你的累赘……”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就是这个。
她自觉配不上他,不论外貌家世或者是事业上的成就,她只是一个单纯不起眼的小小上班族,不像他,天生就是耀眼的王子。
“不许你说我老婆坏话,小心我咬你。”陆智盛不满她自厌的说法。
“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又不能给你什么……”
“我一眼看中你,图的就不是你的家世还是什么,就只是你这个人。你想低调我们就低调,嘿,不要气我气到不嫁了,我真的后悔说了那句话……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他的EQ有待改进。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乱发脾气,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一定要遵循传统。”
他承认自己是有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想法,爱面子,拉不下脸道歉,每一次发完脾气都装没事,他告诫自己往后绝对不能再犯。
淳茹脑子乱纷纷,小孩子重病住院,又刚与他大吵一架,有很多事情的确需要厘清,但是她的信念没有变过,嫁给他,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认真跟你吵架,我不会再害怕争执,但是——”
“但是什么?”话说到一半,也让他的快乐中断,这样很伤身耶!
她低头想了一想,才回答,“有一些事情我需要想一想,作个决定。”
“什么决定?剩两个多月可以准备婚礼,你想抽身?”陆智盛急了。“你要考虑多久?”
淳茹想了一个期限,“两、三天吧,等橙橙出院再告诉你。”
她看着病的小孩,再看身边的他,静静的思索着好向个问题……
☆☆☆
汤心紫支着下巴,饶富兴味的看着她请假一周的助理,以往佣懒娇憨的她,眼中没有企图心,满足于现状,对升级加薪没有太多的欲念。
但是她心爱的小学妹,今天销假上班,清秀的小脸上布满一股坚决,她不禁相着:嘿,有趣!
“早啊!”淳茹微笑道早,说的同时将写好的辞呈递给她。
汤心紫接过那封辞呈,好奇地挑了挑眉,“什么时候下的决心?不对,我应该问,是什么机缘让你下了决定?”
这种问法反倒让淳茹好奇了。“阿紫,你一点也不意外我会辞职吗?”
“当然啊,从你第一天告诉我你交了个男朋友,还把那个男带给我看,我看你望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有一天你会为他展现你的企图心!反正你就是那种为了爱不惜一切的女人喔。”汤心紫笑道。
“还真被你说中了……”阿紫真的很了解她呢。
让她下定决心辞去工作走入家庭的,不是婆婆的刁难,也不是阿盛的意见,而是她突然的清醒。
这就要说到昨晚上,她陪未婚夫参加一场不能推拒的宴会——
橙橙病况大有起色,这晚她便放心的把橙橙托给未来婆婆照顾,难得的用名牌礼服妆点自己,把自己打扮得出色亮丽,陪同未婚夫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
许金名媛贵妇捐出自己珍贵的收藏筹措慈善基金,她不知道该捐什么,拨了通电话讨救兵,大哥说会帮她送来会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捐了什么东西来拍买呢?
“陆先生,这位是?”
“我的未婚妻,孙淳茹。”每一个疑惑询问的人,陆智盛都大方介绍。
“哦,恭喜恭喜。到时个喜帖别忘了发给我。”
“一定一定。”
不久,闻风而来认识“陆氏小开未婚妻”的人多得数不清楚。
“这位是侯先生,和他的夫人。”陆智盛体贴的站在她身旁,为她一一介绍友人。
“你好。”
淳茹头昏眼花,心想着:怎么那么多人啊?但她仍一个一个记往。回去还得拟函。
“阿盛,我刚刚在雪茄室看见Mr.T,你最好过去一趟。”一位交情很深的长辈好心提醒。
“好,我待会就过去。”可他没有马上跟着长辈一同离开,反而带着她,低声询问她需要什么,会不会太累之类。
等待拍卖会开始的时间还很长,会场的布置是一桌一桌的圆桌,提供精致的法式套餐。
拍卖会开始了,一件件精致的珠宝首饰、艺术收藏被拍卖掉,提供拍卖物品的名媛淑女还会被主持人唱名,接受众人的鼓掌。
那让淳茹胃绞痛。
她侧身探近他耳爆小小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会不会迷路啊?”他打趣地问。“要不要我带你去?”
她的反应是给他一记铁砂掌,叫他闭嘴。
她拎着裙摆,无人的女厕,坐在马桶上吁了一口气,思考着结婚后,她就得过着这样的生活,见不同的人,聊着言不及义的话题。可是她只想默默的守着他就好,不行吗?
“不能待太久,阿盛会担心。”她起身离开厕所,拍卖会场院的灯光暗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回到原来的位子。
不料,却听见别人趁着台上的嘈杂,大肆谈论起来。
“听说Mr.T跟王家小开接头了,奇怪,陆氏不是一直积极和Mr.T联系?怎么差了临门一脚?”
“你没听说?陆智盛带了个未婚妻旁,错失Mr.T这条大鱼?”
“老何好心提醒他,他似乎说——待会就去,这一等,就让鱼给跑了。”
“这下陆氏可损失不少,不知道陆大东会怎么对付独生子?哎,对了,说到陆家就不能不提陈雪珊,没人听说陆家媳妇啥来历?如果家世没能给陆家什么好处,这笔帐很可能会算到准新娘头上啊!”
听到这里,淳茹就听不下去了,趁着灯光昏暗不明,她狂奔而出。
高跟鞋在奔跑时不小掉了,她回头,拎着裙摆一拐一拐的走回去,在距离她的鞋五步之时,一双男性大手捡起她遗落的高跟鞋。
“我就说嘛,你会迷路。”陆智盛失笑,捡起她的高跟鞋,站她面前对她露齿一笑。
然后弯下身,单膝点地,如同王子对待公主那般,为她套上高跟鞋。
她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未卜先知,你迷路了啊。”他丢了一个本来唾手可得的CASE,已经听见传言,有人说是因为他只顾及未婚妻而丢了案子,这些话,他不想让她听见。
其实不关她的事情,何叔叔告诉他时,已经晚了,早被王家捷足先登了去,生意嘛,总是这样,这回没成功,下回再来。
她不只无法在事业上给他帮助,还成了他的绊脚步石——淳茹很难不想是因为她的关系,他才停下脚步回头等她跟上来。
“对不起……”我还是成了你的累赘。她心里愧疚的说。
“为什么说对不起?”他深觉好笑,将她的手置于臂弯,领她拍卖会场。
忍不住看向身边的他,一身笔挺的黑色燕尾服,将他衬得高大挺拨,她注意到了,有许多未婚的名媛淑女孩子对他投以爱慕的眼光,给了她挑衅不屑的眼神。
是她拖累了他,她的存在阻碍了他前进的步伐,只要她在他身爆他绝不会抛下她一人往前走。
究竟她……能为他做些什么?
静静的待在家里等他回来是不够的!她不能一直躲在他背后,等他的保护。
“山茶花的钻石胸针,喜不喜欢?我买送给你。”陆智盛讨好地道。
她没有心思意思台上的拍卖会,无论上头正在拍卖多珍奇的珠宝首饰,或者他说要买来送她,只要她喜欢的话。
“不用了。”她不爱那些东西,从小物欲就不大,她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一直到主持人用着兴奋的口吻,说着下一件拍卖物品——
“这是今天拍卖会最珍贵的一件物品。明朝景德镇出产,盘龙花瓶,附有专家监定书,这一件拍卖品的捐赠人是…孙淳茹。”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淳茹顿时手足无措,她僵硬的站起身,接受四周如雷的掌声。
她茫然坐下,看着那只细致的花瓶,心中有着复杂的感受。尤其原来对拍卖举致缺缺的男性实业家,看见那价值不菲的花瓶后,纷纷露出感兴趣的神情,她知道这个花瓶一定会被买赚心情更郁闷了。
“怎么了?”了现她神情不对,陆智盛关怀的问。
“那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淳茹快哭出来了。“为什么哥会拿这个来?爸爸……一直把这花瓶锁在保险箱里的。”
他闻言一愣,当下就明白了准岳爸的心思。他正为女儿初入社交界,铺一条稳健的路,不惜拿出传家之宝,确保女儿嫁入豪门,不会辱没了夫家。
陆智盛掏出手机,联络仍在日本的父亲,告知他这项消息,父子有同样的共识——钱可以再赚,但亲家的传家宝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
接连喊高的天价,让淳茹傻了眼。她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传家宝落入别人手中,只为了……要为她做足面子。
她拒绝再看下去,鸵鸟的撇过头,捣着耳朵。她不想看了,因为她无能为力!所以她没有发现,身旁的未婚夫神通的喊价,价码还不断的往上攀升。
最后拍板定案,陆智盛以高价标得了明朝古董花瓶,她也没看见他上了台,签了支票,沉浸在自责的阴霾里。
“陆先生,这么海派喊价,怎么回事?”
“这是我岳父的传家之宝,捐出来做做善事美事一桩,可以让我老婆难过就不行了,既然是慈善拍卖会,陆氏是不落人后的,我喊了这么高价,公司可以节一大笔税,我爸应该不会打爆我的头。”
咦?他为什么在台上接受访问?
淳茹听见他的声音,愣愣地回头,没想到看见他站在那只古董花瓶旁。他标下来了,他买下来了!
她不敢相信,她欣喜若狂!
“孙,请问令尊是?”出价输给陆智盛的买家,是个喜爱收藏古董玩物的实业家,年过半百,心想着:既然得不到古董花瓶,探问一下对方来历也好!但语气是高高在上的。
淳茹挺起背脊,找回冷静淡然,她笑答,“家父孙维训,先生是否是家父的旧识?”
“是孙……孙维训孙将军?”那名年过半百的男人闻言一愣。眼眶立刻湿润,语气和缓谦逊,对她提起,自己年轻时追随过孙将军,受他提点照顾,磨练圆滑处世之道。
“我跟将军超过二十年没见了,两位少爷还好?夫人呢?”
“妈妈已经过世十五年了。”淳茹幽幽地道:“大哥在刑事组,现在是犯罪心理分析师,二哥在国安局,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爸爸还是一样严厉。”
一老一小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没有人敢插话。
尽管多么好奇的想与之交谈。
“小茹,你跟拍卖会主人成了朋友?陆智盛笑着走来,恭谨地对这位亚洲最大拍卖集团的创办人行了个礼。”
“郭先生。”这位名闻名遐迩的拍卖公司负责人,地位非凡,人脉广阔,非常难讨好。
“大,这位就是你未婚夫是吧。”郭先生扶了下他的眼镜,看着这名方才拚命跟他抢花瓶的臭小鬼。他是将军的女婿……含算了。
“叔叔别这样,喊我小茹就可以了。”淳茹惶恐地道。
“那怎么可以,大就是大!”郭先生硬气,不肯改口。“明儿个我作东,大一定要赏脸。”
“叔叔,不要叫我大……”
“姑爷也一块来,几个朋友一块吃个饭。”
难以亲近的郭先生,竟然开口他一同用餐。
“晚辈是沾了老婆的光啊……既然如此,我问问岳父是否能空下时间,陪郭先生吃个便饭。”
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郭先生听到他这么说,露出惶恐、紧张以及期待的复杂神情。
她的未婚夫与父亲的同袍旧友正在谈话,淳茹稍稍分神,目光一扫,四周人传来的艳羡眼光,让她多日的困扰,有了出口。
☆☆☆
“我想得太天真了。”淳茹吁了口气,暗笑自己道:“结婚不只是有两个人一起生活,这么简单而已!那么阿盛顾及我而丢了客户,我想到我自己,其实我一直在等他回头,待在原地等他回来,最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要什么,最好我想见他的时候,就神奇的出现在我面前……可是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爸爸拿出传家之宝那件事情,让她了解到——爸爸不若表面上的无动于衷,他很在意,他绝对不“随便”。
他要唯一的女儿幸福,不让人看轻,笑话。
“跟双方家长的沟通,必须我们两个人努力,阿盛很忙,我总不能每件事都等他回来才处理;在工作上,我无法像智善姐姐一样,所以起码要让他无后顾之忧。”他频频回头等她跟上,但她却赖在地上不走。
不可能无忧无虑的,我还得担心他的事业,打点一切,而且……我想到了橙橙。”
一个缺乏父母全心照顾、内心充满极度不安全感的小孩。
提到橙橙就不得不说,婆婆对于橙橙流感重病一事,并没有苛责她,仅是淡淡道:“小孩子嘛,爱乱捡东西塞嘴巴,谁不生病长大?病好了再补回来就是了。”
她想,如果她继续工作,不只无法专心给丈夫平稳的生活,还有孩子,她会错过孩子的成长。
“我嫁的人,不是一般人,我是……真不想承认,我是嫁入豪门,我要烦恼的事情很多,要应付很奇怪的人……我如果还想要维持我想要的家,我必须做一些割舍。”
于是她决定舍弃工作,家庭,不全然是她吃亏牺牲,阿盛也是,两人都为了共组一个家而退让、磨合。
“哦,对了;阿紫,我开始学会跟人吵架,学着SayNo——”她不当好好孙淳茹了,她要为自己而活。
往后她做的每一件事情,只会为了她所爱的人。
“吁——我真为你的决心感到不寒而僳。”汤心紫夸张地叹道。
“当个厉害的家庭主妇,冲吧,孙淳茹!”她笑,低头签署好友的辞呈。
“阿紫,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吧?”淳茹立刻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
“工作不需要交接吧?我手上没有什么大Case。”
“你可以回家了啦!快滚。”汤心紫忍不住笑骂她的急切。
她闻言转身就走。“那太好了,今天订作的家具要送来,我快点回家等,免得阿盛乱摆。”
“等一下!”淳茹手才碰到门板,就被好友兼上司给喊了回来。
“有事?”
“噢,是有句话我一直忘了跟你说,小茹,恭喜你,我一定会闹洞房的。”她终于从好友口中听见了恭喜——这代表了好友的祝福和认同,她为此笑了。
“你的伴娘礼服挑好会请你来试穿的,等我电话哦。”看着好友潇洒离去的方向,汤心紫不禁感到失落。
“以后谁来被我凌虐?哎哟,早知道就把小茹继续留下来。少了她,我该怎么办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