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逃离 【78】逃离风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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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不住他的脚步也无所谓,只要他带着她赚便好。

  清冷的寒风从她的面庞而过,拂过她的发梢,她的青丝便随风一路激舞,没有觉得寒冷,只是觉得那一种幸福悄然的将心中荡满,她紧紧的握着他滚烫的手掌,隔着那清风对他笑着大声道:“你要带我去哪?”

  风继续吹,皎洁的月光穿过了云层洒在他们的身上,她与他一起逃离,他回过头来,面上是那而温润的笑意,他说:“陌儿,我要带你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

  是吗?从此只有她和他?

  她不再痛苦,不再迷茫,她的世界只有他,而他也亦然,他会像以前那般对她。

  这样,真好!

  ……

  什么是爱?他只知道那日他成年礼之时,她走到他的身前,一双美眸里清晰的倒印着他的影子,她微微勾唇,笑着说:“我,可能为你庆祝?”之时,他爱着她便已经着了魔,从此不管如何的费劲心机,只为将她留在他的身边。

  什么是怒?他只要想起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着他,此时正在与景逸卿卿我我之时,他便恨不得将她们二人生吞活剥。

  什么是恨?他只知道将天下间的一切都毁灭为她陪葬,他要她后悔。

  景陌,为什么我深爱着你快要着了魔,而你对朕永远都是厌恶?

  景陌,为什么我对你说了无数次不允你离开,也不容你离开,而你每次都要逃离?

  景陌,为什么我给予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你永远都是让朕失望?

  景陌,你这次是要永远的离开我了吗?

  不,不可能,你就这样要将我逼疯,我决不能放任你离开。

  景魅坐在床榻之中猛然一手掀飞了前面矮几上的茶水,正在指责中的大臣们同时间的一抖,那矮几在地上“啪啪。”脆响,寝宫中却是一片肃静,大臣们战战兢兢的看着震怒中的景魅,一时之间忘记了指责。

  将他唤醒的是多日未见的静儿,他一醒过来便见到了皇后,他这才得知,原来这一切,全都是景陌为了逃离而设下的局。

  “皇上,你万不能如此!你愧对列祖列宗啊!你叫老臣们将来如何面对历代先皇?”也不知道是谁打破了寂静,一声起来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一片的指责之声,大臣们见景魅此时的摸样个个是恨铁不成钢,甚至已经有人大声哭喊着要死谏,一头便向寝宫中的那梁柱上撞去:“老臣愿意死谏,求皇上反省,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时,实在不是我大良国皇帝所为。”

  在忍耐很久之后,景魅猛然起身一个断喝:“再说一句,朕灭你九族。”令那死谏的老臣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其他一一作势要死谏的也纷纷震在了那里,再也不敢说上一句。

  景魅却已经怒到了极点,面上有着骇人的目光,冷眸环视群臣,他们立即便是一个个缩手缩脚,景魅这才危险的眯起冷眸:“谁若再敢喧哗,朕赐他死。”

  寝宫中又是一片寂静。

  “传朕圣旨,平南王身为朕皇姐之兄,竟然诱拐朕的皇姐,实乃大逆不道,立即包围平南王府,封锁宫外所有出口,并出诏示悬赏,如能抓到平南王景逸,赏银千两,平南王若不从,杀无赦。”

  此话一出,立即惊起万丈波澜:“皇上不可……”

  “将他拖出去。”景魅猛然大怒,立即便有侍卫进来将那喧哗的老臣拖了出去,那大臣吓得白了脸,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却已经为时已晚。其他大臣虽有怒色,此时见到景魅一脸阴狠,仿若修罗炼狱一般,急欲啃食人的血肉,大臣们个个吓得敢怒不敢言。

  此时的景魅哪里顾得其他,虽然知道这样的举动万万不可,可他却已经被景陌逼疯,醒来时刚刚见到皇后,他就恨不得吃了她,不待她多说,他便已经派人将其拖了出去,永世不得再进他的寝宫,那刘丞相被吓白了脸,见到他时竟然出奇的没有吭声。

  圣旨一出,民间立即便掀起万丈波澜,被那诏示吓白了脸。

  那平南王可是轻易能动得了的?帮他们大良赶走了敌兵不说,他又曾是先皇亲立的太子,如今虽然皇帝另有他人,但他手上握有重兵,谁能动得了他?

  再说那平南王与长公主感情亲昵,民间早有所闻,甚至许多是亲眼所见,并不像皇上所说的诱拐,此诏令一出,民间百姓对皇帝已经是颇有微言,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听闻平南王与长公主不过逃走了一天,那皇帝便已经气得杀了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臣。

  此时民间可以说是风雨飘摇,个个为了不招惹是非,躲在家中,以往那颇为热闹的老街,如今很是萧条。

  “哥哥,这里是哪?”

  “哥哥,听说景魅已经派人去抓我们了,是杀无赦,你怕吗?”

  “哥哥,从今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自从逃走之后,景陌便很是喜欢唤景逸哥哥,也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害怕,她总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景逸颇为无奈,只是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梁,然后微微莞尔道:“陌儿,别怕,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是吗?景陌朝着景逸亲昵的笑,可是笑容后面尽是担忧。

  这一日,她的眼皮子老是跳个不停,似乎有什么即将从她的身体上消失,而她又全无办法,那一种感觉使她很是惊惧,唯有一次一次的唤他,她才能安心。

  在昨夜,景逸并没有带她直接出城,出城貌似是一个安全的办法,实际上却是危险的,以景魅的手腕,即使是出了城,他也会将你揪出来,何况是他们的容貌早已不是秘密,民间有极多的人还是认得他们的。

  按景逸说的是,最危险的地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这次逃离,她几乎不知道景逸的府上竟然还有一条隐秘的暗道,那暗道是直接通往宫中的。以往景逸还未被封王之时,那里是他的宫殿,如今他出宫已久,那里已经很是萧条,并无人打理。

  若是换一般人,自皇子搬出去之后,他的寝宫还是会被打扫得井井有条的,可是因为他们三人如今的关系,景魅对于景逸所有的一切并不搭理,才有了今日的萧条,却也没想到是这次安身之所。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这么短暂的一日,在景陌心中却是漫长得像一年那么久。

  心中越发煎熬,虽然是短短的一日,她却已经如同历尽了生死一般。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宫中。

  虽然是景逸的,但是只要景魅还在这皇宫之中,她就感觉到万分压迫,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心中知道,此次若是能逃出去,那么皆大欢喜,若是不能逃,那么她和景逸都讲经历他们一生中最可怕的事。

  可是她不后悔,以往就是因为太过畏缩,才有了他们今日的狼狈。

  如今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陌儿,陌儿……”脑中回响着这一句呼唤,隔了良久景陌才猛然惊醒,却见景逸已经叫她良久。她本能的一声轻唤:“哥哥。”

  她本来坐在床沿,此时景逸轻笑一声,琉璃一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丝丝暖意,却是将手中的一杯香茶递于她的手中,景陌连忙接过放在掌中保暖,景逸却宠溺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景陌紧紧的望着他,视线又开始飘忽,景逸无奈,也只得随着她坐在了床沿,见她一日担惊受怕,此时发鬓松散,几缕青丝纷纷扬扬,他忍不住就替她将那青丝轻轻的拨到耳后,可是肌肤刚一相触,景陌立即整个人便是一颤,惊惧的视线袭来,景逸愣了愣,一时之间只是这样看着她没有出声。

  景陌心中狂躁不安,她的眸光闪烁,麻木一般的轻轻将手中的香茶放在手中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艰难吞下,尽管那茶水暖意融融,一直从喉管滑下,可是她却仍然觉得不能让人安心,她突然丢开了手中的茶水,猛然扑到景逸怀中,只是狠狠的抱着他的腰身。

  似乎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微微安定;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安全。

  景逸长叹了一口气,冰玉一般的眸光紧紧额锁住她的,他紧紧的搂着她,修长的手掌一下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她惊颤的背,他很想说些什么,此时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哥哥,如果我们这次的后果很惨,你,会不会后悔?”景陌眸闪烁,抱着景逸的腰身又紧了些。

  真想就这样抱着他到天长地久,可是她越是希望,心中越是不安。

  景逸没有回答,心中剧痛,冰玉一般的眸子仿佛已经蒙上了阴影,他似乎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轻叹一声:“陌儿,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再在这座宫殿上走过了,以后兴许也就这么一次,不如,我们重新走过吧?!”

  景逸的宫殿跟其他人的是不同的,他的宫中所有装饰物品,全都是统一类的玉器,里面没有任何的金属物品,全都是用那上好的美玉精雕细琢而成。

  宫中除了玉器,便是那些翠竹和桃花了。

  景逸一向喜欢竹,所以他的宫殿上随处可见那拔高的翠竹,而那些桃花便是因为她的喜好而种的。

  景逸牵着她的手,迎着那微寒的细风,飘渺斑驳的月影,绕过宫殿中的每一个地方,每一根翠竹,每一株桃花。

  这里的每一处,都承载着他们美好的回忆。

  景陌心中却并无其他,所有的念想里便只有旁边的景逸。

  景逸冰玉一般的眸子荡起了浅浅的微光,微微勾起来的唇角诉说着他的愉悦,每走到一个地方,他就会回忆一个大半响,然后述说着他们而是愉悦的回忆。

  景陌并不搭言,一路上只是灼灼的看着他,看着他红润的薄唇缓缓启动,看着他宠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中荡满了幸福,却又同时的害怕着,害怕他就这样离她而去。

  周边的一切全都是虚无的,唯有他才是真实的,唯有他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陌儿……!”

  “嗯?”景陌猛然回神,诧异的望向旁边的景逸,脸上略微含了丝丝笑意:“哥哥你说些什么?”

  景逸无奈,这一日她总是喜欢出神,或许是由于心中的不安吧!

  “陌儿你看。”景逸指引着景陌的目光向这一片漫山遍野的桃花望去,桃花仍然很美,可是天色已经暗了,只借着那月光并不能看多大清楚。

  虽然看不大清楚,却仍然让她看到了景逸想让她看到的地方。

  原来,这一片桃花虽然还很娇媚,却已经开始溃败了。景陌这才想起,春天,就快结束了,迎接而来的便是那炎热的夏日了。

  “人生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在她最好的时期去珍惜,等你回来之时,他们却已经溃败。陌儿,桃花再过不久之后就会完完全全溃败,日后,我们便再也见不到这里的桃花了,倒不如趁它溃败之前,好好欣赏一番。”

  景逸轻轻拢起她纷纷扬扬的发丝,的目光看着她分外宠溺,宠溺过后却是那微微的无奈和悲凉。手中紧紧的握着她纤细的手掌,此时却是再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景陌怔怔的看着他,脑海中只回着他的那一句:如果没有在她最好的时期去珍惜,那么,等你回来之时,他们却已经溃败。

  她猛然惊醒,是啊!当初就是因为她没有再最好的时期向景魅说不,没有在父皇还在的时期跟景逸离开,他们就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去珍惜,如今才有了今日。

  因为她的退缩,也因为景逸的无奈,所以等时机过后,他们总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心中蓦然抽痛,她忽然再次紧紧的拥抱住了景逸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拂过,听着那紧张不安的心急急跳动,再与他的相辉映。景逸再一次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紧张的拂过他的胸口而传了出来。

  她说:“哥哥,不管我们日后结果如何,答应我,都不要去后悔,好吗?”

  景逸浑身一颤,狠狠的抱着面前的她,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却让景陌觉得比那天籁还要胜上三分。

  他说:“好。”

  一个好字已经足以让她安心,景陌满足的闭下了双眼。

  一番拥抱之后,不知为何,景陌浑身发软,刚刚站直了身体,整个人又失去平衡的踉跄倒了去,景逸手疾眼快,俯身一捞,便又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他滚烫的呼吸拂过景陌的耳后,不知为何景陌脸上立即便是一片晕红。

  她轻轻的撑开身躯,转过身,环视了眼面前的桃花海,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冒出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样想她也这样说了,景逸明显的就是一顿,面上含笑,只道:“陌儿说得不错。”

  就在此时,桃花林中忽然刮起了一阵凌厉的大风,本来就已经开始溃败的桃花此时全都纷纷扬扬落了一地,他们沉浸在这一片花海之中,景陌心中的那句话越发强烈,倘若刚才她能珍惜的折下一枝桃花,是不是这时就不用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了呢?

  “陌儿别动。”景逸忽然轻笑一声,扶住她的面庞,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眸,景陌这才发现,因为刚才那阵大风,她的发梢和衣裙上,全都沾满了数片的桃,天空中仍然有纷纷扬扬的徐徐落在她的身上,其中有一片落在她长长得睫毛上,她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眸,正要用手去拨,景逸却已经轻轻一握,便握住了她的皓腕,景陌一时之间望着他怔愣了一下。

  他面上含笑,眼中溢出柔情,却是无比认真的轻轻用手将她长睫上的那一片轻轻拨落,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两人身上的肌肤同时间的一紧,似乎有着别样的情愫在风中回荡,景陌大脑一片空白,望着这样的景逸移不开眼,纷纷而落,他就在花海之中,他在看着她,他眼中有着的光芒。

  她似乎还能感觉到,在他为她拨开的那一刹那,他清凉的手指是如何的撩动她的心的。

  风继续吹,她却已经感觉不到,她的一切唯只剩下他。

  面上滚烫,纤长得手指紧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指尖上的水分仿佛是被沸水滔了一般,她只觉浑身上下都烧着一锅沸水,心中很是难耐。

  景逸的呼吸微喘,他沙哑着声音道:“陌儿……!”

  他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腰身,景陌干着嘴唇看着他,心中再次冒出了那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莫待无花空折枝……”景陌紧紧的盯着他,喃喃出声,他的眸光滚烫,他的唇缓缓向她靠近,她无力抗拒,既然无力抗拒,那么接受吧!

  不管以后如何,她不后悔。

  缓缓的闭下了双眼,紧紧的缠住他的身躯,感受着周围气息的变化,她微微垫起脚尖,然后缓缓的,缓缓的,凑上娇唇……

  蝶翅一般的触碰,雪花一般的飘渺,云朵一般的绵软,他的身上有着一股竹叶清香,他的唇带着电流一般使她浑身酥麻,身上开始发热,脑子也开始晕眩,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开始展翅欲飞,要飞到那飘渺得没有尽头的虚空。

  景逸的唇从景陌的唇上缓缓下移,锡她滚烫的脸颊,下巴,在她锁骨之间逗留,他们的呼吸已经紊乱,滚烫交缠,衣襟也已经散乱,景陌浑身瘫软,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一般的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可就在这时,景逸却已经不再前进了。

  “哥哥?”景陌茫然若失。

  景逸却已经撑开了身体坐在了地上,身子蓦然一轻,景陌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只是从他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他,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之上,的温度从他的肩膀处一直荡漾到了他的心中。

  他的声音沙哑,微微喘了口气:“陌儿,我不能毁你名节,这些都应该留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不,九哥哥,没事的,我不在乎。”景陌仓惶,见景逸起身便要赚她急得爬起身来也跟着过了去:“九哥哥……”

  不是她有多么的不在乎名节,只是她已经认定了他,那么没有必要管那么多。

  景逸一路而去,他走到哪里,景陌就跟到哪里,景逸颇为不耐,声音沙哑:“陌儿,不许胡闹。”

  景陌却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怀中,不管他怎么反抗,她只是狠狠地抱着他,面色涨得通红,在他怀中轻声道:“哥哥,你以后会是我的夫吗?既然你会是我的夫,那么早一步晚一步又如何?我不知道将来会面对着什么,我只是害怕你又一次的离去。”

  “我什么都不要去想,我只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在这一刻,我不想失去你。”

  “陌儿……”景逸再一次无奈,声音中却陡然微微有些异样。“九哥哥,九哥哥……”景陌一声一声的唤着他,却得不到他的任何响应,他的手紧紧的扣着她的腰身,她有些疼,不禁觉得周边有些异样,空气冷了些,却仿佛能割破她的肌肤,仿佛有一根尖锐的箭正以破空之时倏地直冲而来。

  景陌浑身一颤,只是本能的回过头去,在回过头去的那一刹那,她的瞳孔瞬间,面色发白,双脚仿佛就要瘫痪了一般,她只是本能一般的紧紧将景逸护在身后,然后只听到自己哆嗦着嘴角发出来的声音极尽变调:“……你,你怎么会这么快……?”

  一只长箭带着破空之势倏然而来,直逼景逸,那冰冷的箭头泛出锐利的光泽,发出“咻!”的一声长啸,眼见着就要刺到景逸的身上,景陌整个人都陷入了莫大的惊惧之中,千钧一发之刻,后面的景逸却是将她轻轻一带,那长箭便穿过他们的发梢,狠狠的射在了他们身后的一株桃花树干上,箭头没入树干之中足足有一尺之深,数十片桃惊颤掉落。

  景陌一声急喘,不敢相信,如果刚刚他们没有及时闪躲开来,那长箭是不是已经狠狠的刺到了景逸的身上?如果刺到了他的身上,他会不会死?

  从未有过的恐惧占据了她整个胸腔,她紧张的盯着面前的景魅,只见他在身前十几米远处,一脸阴沉邪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的黑暗气息,仿佛那强烈的漩涡一般,遮天蔽日的向他们强压而来。

  随他而来的还有他旁边的刘公公,不过是片刻之间,数不清的御林军手中举着那刺眼的火把已经飞快的将她们一层由一层的包围,手中皆举着长箭对准他们,那箭头透着森冷得渗人的寒光,杀意尽显,只差景魅一声令下,她与景逸便立即会死在他们的箭下。

  景陌被这突如而来的一切给震住了,这一刻似乎早有预料,又似乎没有预料到,她没有想象中的坦然,只觉得头昏欲裂,天空似乎已经塌下了一半,她就要被压死在了那里,景逸却是一脸平静。

  景魅紧紧的盯着她忽然咧开嘴笑了,切齿:“朕的好姐姐,昨夜还正在与朕翻云覆雨,今夜怎么这么快就跟别人私会了?”

  景陌惊惶,面色一阵惨白。

  眼中一片酸涩,景陌呼吸急促,看着眼前的他目光支离破碎,对不起……对不起……

  她想要说话,他的目光骤然凌厉得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她微微张开了唇瓣,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站在那里,如同天神一般看着他们的狼狈无知,那强烈的气势席卷而来,天地间唯有他君临天下,傲视一切。

  凌厉得如同刀风一般的愠怒直逼旁边的刘公公,刘公公怀中抱着数十支长箭,此时被吓得陡然一个惊颤,面色唰的一下惨白,然后立即将手中的长箭战战兢兢的递给面前的景魅。

  景陌一声惊颤,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面色苍白得可怕。

  景魅目不斜视,修长的手指在握到一支长箭之后,暗藏着滔天愠火的眼眸骤然一个,然后倏然一手拿弓,一手拉箭,几乎没有做任何的迟疑的,那长箭便“咻!”的一声划开了空气,再次破空而来。

  景陌僵在那里一声惊颤,那长箭几乎是贴着她的面颊上划过去的,尖锐的伴随着恐惧,几乎将她逼疯。

  “……不是说已经不喜欢他了吗?”

  “……不是说已经接受朕了吗?”

  “……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朕的身边吗?”

  “……不是说……”

  一箭,一箭,又一箭接踵而来,他每说一句,她的面色就惨白了一分,等他说完,她却已经几乎是虚脱得仿佛随时都要消逝了一般。

  她的面色呈现一片凄然之色,只是那凄然之中又藏着一抹淡淡的决然。

  她一次又一次的骗了他,所以他很生气,直觉告诉她,他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可是这一幕她早有预料,她不后悔,她宁愿他狠狠的惩罚她,也不愿再这样拖下去。

  这一次,要么她与景逸离开,要么,他们永久分开!

  景魅的箭法素来凌厉,几乎是百发百中,今夜却不知是为何,那长箭每每都是准确无误的擦过她的面颊径直飞了出去,她的面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那长箭虽然没有伤到她,却已经足够让她心惊胆战,支离破碎的心承受着的冲击。

  她呵呵的笑了起来,景魅的面上更加的愠怒,她却是微微转过身,凄然的眸子清晰的倒映着景逸绝美的面容,他的眸中微微有一抹担忧展现,她的神色越发的凄然。

  如果景魅真的要伤她,那么早在之前的第一箭,她与景逸便已经死在了他的箭下。

  她不再去管景魅手中的弓箭,只是轻轻的抱着景逸的腰身,轻轻将自己冰凉的面颊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之中,感受着他滚烫的温度,沉稳的心跳声,然后凄凄的笑了:“九哥哥,我不管将来会如何,我只知道,在这一刻,我不后悔。我只求你,记得你的承诺。”

  在这一刻,周边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唯有他冰雪一般的眸子只有对着她时才会缓缓流出的暖意。景陌怔怔的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眼。

  这就是她选的夫。

  她的夫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不管将来怎样,她不后悔。

  “啪!”

  一声脆响,景魅猛然折断了手中的弓箭,景陌惊颤的回过头去,正见他适才还拿在手中的长箭已经在他手中折成了两半。

  他的眼中啮烫的狱火已经便成了青黑色,她与景逸相拥的身影清晰的映在他阴沉的眸中,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然后“砰!”的一声被那狱火炸开。

  景逸一动不动,仿佛隔着那冰冷的空气与景魅对决,他们都没有说话,呈现出一阵诡异一般的沉默。

  他怒极反倒笑了,只是盯着她笑着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景陌在他的眼中却看不到半点笑意,他的目光呈现一片森冷很绝之色,他倏然丢开了手中的断箭,那长箭摔在地上一声脆响,刘公公吓得又是一阵惊颤,当即便又将那断箭拾到了手中,也不敢去看景魅此时的神色,只是吓得一动不动的缩在了那里。

  景魅的声音皆是一片懒散邪魅之色,他忽然用那慵懒的嗓音闲闲念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景陌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猛然凌厉的向他瞪过去,他却笑嘻嘻的朝着她笑了,眸中仿佛跳跃着莫名的奇异幽光,带着丝丝兴奋,仿佛是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他一字一顿的咬牙对她说道:“皇姐,你今夜充分让朕体会到了这一句话。”

  “朕就是太后悔,太过纵容于你。你说,如果朕不管你的意愿,强宠于你,此时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景陌的眸光瞬间收缩,她一个惊颤,紧紧的按住胸口的那一块,差点踉跄的跌倒在景逸怀中,景逸适时的紧紧扶住她的腰身,她惊颤起来的唇角接近死一般的绝望,景魅的面色几乎是狰狞一般的可怕,他满意的看着她面色惨白得仿佛都要消逝一般,嘴角那一抹弧度像是那地狱,阴鸷的声音几乎随时都能逼到她的身前将她撕裂。

  他说:“皇姐,你说,朕该拿什么报答你的猖狂……?”

  “砰!”

  景陌绝望的倒下,他满意的看着虚脱一般的神色声音顿了一顿,然后邪笑勾唇,景陌清晰的看到他唇角上的那弧度透着一抹可怕的诡异,阴鸷的声音如羽毛一般飘逸而出,却生生的让她觉得整个人的血液都僵在了那里,停止了流动。

  他说:“皇姐,你放心,今夜过后,朕一定让你尝尝什么是叫做‘生不如死’”他特意将后面那四个字咬牙突出,直叫人生了一种冷意。

  生不如死?

  呵!景陌想要笑,此时才发现,她的脸颊已经僵硬。

  无所谓,就算生不如死她也不怕,只要景逸在她身爆便好。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那一刹那,景逸碎玉一般的声音终于微微诧异的平静响起,他清冷的眸光就这样看着面前的景魅,那一种温润气势却丝毫不若于此时的景魅。

  他微微拧眉,淡声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与陌儿,会在这里的?”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

  景陌也是一阵诧异,只见景魅嘴角的那抹诡异的弧度越发的明显了,他眉眼弯弯,面上皆是得意,看着他们的眼神却实则如野兽一般凶狠,尤其是看着景逸的眼神嘲讽中带着可笑的怜悯,他咧嘴道:“这还真得谢谢朕的侍妾了,若不是朕的侍妾,朕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你们。”

  景陌与景逸面上随即都是一片诧异,不过是思索了半响,她猛然意识到那个人是谁,同时间景逸的脸色也是一沉,景魅见他们的神色知道他们已经猜出,嘴角的讥笑越发邪肆,却是懒懒的朝刘公公睨了一眼,刘公公当即会意,立即吩咐人端了一把凤椅,他亲自送到景魅面前,景魅这才万般潇洒的旋然坐下。

  景逸的脸色越发的冰冷,景陌的脸上也不大好看。只见景魅懒懒托腮,眉头微动,却是对景逸啧啧啧的笑了起来,闲闲道:“哎呀平南王果然厉害,怪不得皇姐屡次躺在朕的身下想的仍然是你。”

  他说完景逸的脸色已经可以用冰霜来形容了,景陌微微垂下脸去,心中的难堪翻搅,越发觉得烦躁。

  如果她过早的反抗,那么,也不会有今日的难堪了!

  景魅懒懒的朝刘公公示了一个眼色,然后分外愉悦的对着景陌笑:“皇姐,托你的福,朕今日会让你看一出好戏。”

  刘公公立即谄媚的转过身昂头挺胸的对着那一片漆黑道:“喧青鸾!”

  那一个‘鸾’字的尾音被刘公公拖得极长,景陌的心一沉再沉。

  果然是青鸾来了。

  多日未见,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美貌,已经瘦的跟琵琶骨似的,身上只穿着一件青色长衫,如云一般的墨发也如稻草一般干枯,就连那一双妖艳的眼眸此时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呈现出来的是死灰一般的颓废。

  她先是跟景魅行了礼,景魅手一摆,她便已经规规矩矩的起身了,在看到景逸的那一刹那,她死灰一般的眼眸这才微微有了些光彩,却也不过是片刻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她几乎不敢再直视于景逸,眸中微微泛出一抹愧色,苍白的唇角止不住的微微着。

  景陌却是向他怒了:“就是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的?”

  景魅脸上邪笑不变,示意青鸾讲下去,青鸾这才苍白着脸道:“臣妾嫁给平南王之后,平南王并没有将臣妾安置在西苑,而是与平常婢女无疑,下人们都瞧不起臣妾,久而久之便望了还有臣妾这么一个人,臣妾每日无事,只是喜欢追逐着平南王的身爆昨夜忽然觉得异样,臣妾想起了皇上下的通缉令,才想到有可能是长公主,一路跟随,臣妾这才知道原来那条密道是通往这里的。”

  景逸静静的凝视着这样的青鸾,冰冷的眸子里微微有一抹异样便再无其他。景魅似乎早有预料,而是分外愉悦的朝着景逸笑:“朕的侍妾平南王可眼熟?在嫁给你之前,皇姐可是可以作证她已经是朕的人了,还是皇姐亲自指的媒,皇姐你说是吧?”景魅故意揶揄的朝景陌笑了笑。

  景陌的神色越发难堪,景逸却是握住她的皓腕越发的紧了,紧得她生疼,她微微侧脸向景逸看去,见他脸色并无异样,冰冷的眸子凌厉得如同飞刀一般的直逼景魅,唇角却勾起来一抹似笑非笑:“皇上只怕算错了一步,你大可问一下青鸾,我,可有宠幸过她?”

  青鸾的面色瞬间苍白如纸,景魅唇角的邪笑却是越发的深了,他并不异样。

  青鸾本来还微微有些愧色,此时却是再也难以承受的猛然抬起脸来直逼景逸,指着他气得手指打颤,隔了好久才泫然欲泣,厉声道:“你早就知道我是皇上的人了?”

  景逸不置一词,清冷的眸中却没有半点她的影子,青鸾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她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声比一声急,到最后终于忍不住那泪水夺眶而出,哗啦的涌了出来,她几乎绝望一般的怒吼:“你就这般羞辱我?你不过是觉得我是皇上的人,你觉得我脏,是不是?”

  “可是你又有多清高呢?世人皆知平南王你是是如何如何的清脯如何如何的文武全才,如何如何的心系天下,又如何如何的倾城美貌,可是他们没有看透你,只有我知道,你是如何的让人觉得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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