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逃离 【82】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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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毛孔里面全都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伤痛,那让人抓狂的痛意活生生的将她拖了回来,她剧烈的挣扎却无法抗拒,为什么要阻止她?为什么要阻止她去找景逸?

  她痛不欲生的垂死抵抗着,终于呜呜的哭了出来,好几次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却正好撞见景魅一双野兽一般如能噬人的眼瞳,布满了血丝。

  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寒风,如同婴栗一般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血肉再也难以抹灭:

  “你以为这这样就解脱了吗?你想跟着景逸一起离去吗?朕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朕就是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即使你死了,朕也会将你从景逸身边一点一点的拖回来。”

  不,不要,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剧烈的挣扎,崩溃了的面容却难以抵抗他的强势。她要和景逸一起,可是等她回去之后却只瞧到他的一片衣角便再也没了踪影,她终于彻底绝望,所有的泪水全都是崩溃的,她趴在那漫无天际的虚空里,在景逸停留过的地方放生的大哭着。

  所有的血液都仿佛粘稠了一般,每一滴鲜血都渗出来伤痛,她哭得如同迷途的小孩。双肩剧烈的抖动着,只是一声又一声的撕心裂肺的质问着,喉咙都喊哑了都没能等到景逸的身影。

  不是说答应会活着回来找她的吗?

  不是说一次又一次的承诺过吗?

  不是说会照顾她一辈子吗?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开,一次又一次的伤她就是照顾她一辈子?!

  骗子!全都是骗子,她在哭泣中醒过来,又在醒过来之后陷入癫狂,绝望的呜咽从她的口中一声又一声破碎的传来,像极了那上好的玉石破碎了的清响。

  就像是他的声音!

  她哭得天昏地暗,景逸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穿着一身白袍,面色白得像是那上好的白玉,没有一丝血色,景陌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泪水朦胧,哭得再也不能自持,他的头发竟然是白的,他的头发已经白了!眼底的神色是伤痛的,唇角是的,他说:“陌儿,我们已经无法在一起了!”

  不,她就是要和他在一起,休想甩掉她!

  她一次一次的向他扑过去拥抱,又一次又一次的穿过他的身体狼狈的倒在了地上,无论她怎么的努力,怎么的哭泣却仍然无法触摸到他的身体。

  他眼中的伤痛和绝望几乎能将他溺毙,他说:“陌儿,从此我们再也没有交集了!”

  不!景陌癫狂的哭着,她冰凉的手指着想要去触摸他绝美的容颜,可是触摸到却仍然是那虚无缥缈的空气,她终于崩溃!就算是做梦,她也难以触摸到他吗?就算是死,她也难以跟随他的脚步?!

  那肝肠寸断的哭声一声又一声在虚空里凄然的飘荡,她哭得肚子绞痛,肠子都快呕出来了,整个人都缩在了那里,四周全是一片漆黑,除了黑色还是黑色,她痛恨那种颜色,景逸却不顾她的凄惶,害怕,痛苦,毅然决定离开,他苦笑着说:“陌儿,你回去吧!”

  话说完之后他的身影立即便幻化成了一团烟雾,景陌再也难以看到他绝美的容颜,她不停的痛苦着,却难以抵抗他的执念,毅然被他送了出来!

  “……你不能丢下我……!”景陌哭得肝肠寸断,猛然从床榻上惊醒了起来,脑中一片剧痛,破碎的目光在这里四下扫视。

  这不是她的寝宫,景陌在仓惶了半刻立即便认出这是景魅的。

  床头上守着不下十几个宫女,她一眼便认出了在中间的那一个平静得如同枯井一般的女子——静儿!

  在看到她醒过来之后,婢女们立即便是高兴得一阵阵欢呼,全都忙和了起来,有的欢心着跑去禀告景魅,有的去拿漱盂的拿漱盂,拿清水的拿清水,拿锦帕的拿锦帕,抚背的抚背,熏香的熏香。

  她的脑中全都是一片浆糊,只是痛得她唇角发白,身体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要瘫倒,婢女谬来殷勤的将她扶起,她的手狠狠的一挥便将他们推开了。

  狼狈的爬起身体,然后下床,眼中的泪水簌簌掉落,她沙哑着声音痛哭“景逸!”

  却在双脚触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虚弱得倒在了那冰冷的地面上,婢女们立即便是一片惊呼,又急忙过来扶起她,她只是哭得不能自抑:“景逸呢?景逸在哪?我要去找他!”

  婢女们战战兢兢,却没有一个敢回答的,景陌使劲的推开他们身体,却奈何手脚无力,只是生了一种怨恨的怒气,痛得咆哮:“景逸在哪?”

  却是静儿答了,她很平静的接过其中一个婢女手中的锦帕,然后走到景陌的床头为景陌擦拭着冷汗,平静的声音细不可闻的带着微微的一丝讥诮:“平南王已经死了,长公主你已经躺在床榻上昏了数日,若是想要去找他,只怕还得将身体养好了。”

  “你说什么?”景陌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手狠狠的打开静儿为她拭汗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推下了床榻,凶狠的神情像是那绝境中的野兽:“不准你说景逸,景逸他在哪?我要去见他。”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着出来的,浑身剧烈的,狠狠的逼视着跌倒在地上的静儿,谁知静儿并不慌乱,眼神甚至可以说是讥诮。

  静儿的视线随意的往周边的婢女们一扫,婢女们立即殷勤的前来扶起静儿,接过她手中的锦帕,然后担忧的看了眼处在癫狂的情绪不能自拔的景陌,眼见着景陌疯狂的挣扎就说要去找景逸,婢女们几乎拦不住她。她这才殷勤中带着担忧道:“大宫女,长公主的身子还没好,如今情绪又这般激动,可怎么办啊?需要去将皇上请来么?”

  景魅?对了,还有他,还有他这个疯子!就是他杀死了景逸的,景陌癫狂的情绪再也不能自持,猛然就要向她们扑了过来,还未踏上几步,周边的婢女们立即便将她扶了回去,无论她怎样的怒吼,都没有人敢搭理她。

  “景魅呢?景魅在哪?”景陌伤心欲绝的冲着静儿咆哮,谁知静儿竟然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身姿轻盈的缓缓向外殿走去,一边走一边平静无波的对着其他的婢女道:“不用管她,皇上说了,醒过来之后大可不必搭理她。她还因为自己是谁?皇上此时已在朝中推翻了她的身份,相信不到一日,她所谓的长公主不过是一个虚名,不过是她偷了二十年的名字罢了!”

  什么?景陌被骇得没了一丝人色。

  不单单愠怒于此时静儿惮度,还有她记得自己曾经问过景魅,他亲口说过她的的确确是父皇的亲生女儿的,如今他一定是为了报复她而这样对她的,他已经将景逸从她身边夺走了,他还要怎样?

  景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她的声音在发抖,身子软得像是在坠入深渊,她剧烈的挣扎着,婢女们还是强硬的将她扶回了床榻。、

  景陌冲着静儿的背影怒吼:“你带我去见景魅……”静儿并不搭理于她,仍然向外殿极快的走了,景陌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我让你带我去见景魅,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静儿终于缓缓的回过头来,如同枯井一般的眸注视着她,平静中带着凌厉,讥讽:“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长公主吗?如今皇上又岂是你说想见就能见得了的?”

  景陌气得整个人都在打颤,婢女们全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气得发疯,静儿却已然踏步离开了内殿。

  静儿!静儿!终有一天我会收拾你的。

  可是,她要见景魅,她要见景魅听到没有混蛋!

  婢女们或许是听到了静儿惮度,此时对着她毅然没了适才的殷勤,无论景陌怎么的在他们后背怒吼,他们毅然一声不吭的走出了内殿:“长公主,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见皇上并不是我们说见就能见的。”

  疯子!混蛋混蛋!

  景陌软倒在了床榻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内殿,她的泪水再一次在脸上疯狂蔓延,伤痛的目光化作仇恨,如同刀剑出鞘的那一道寒光。

  景逸他在哪?一回想起当时的那火光漫天,她的每一滴血液里就都渗着伤痛,流在她的血管里,每一次流动,都会有一种痛到极致的绝望。

  当时景魅是将那里烧得漫天火光了的,到了今日,景逸还会有尸首在那里吗?不,景魅决然不会将景逸放在那里的,他将他放到了哪里?她要去见他。

  景陌的面上全是那癫狂的神色,她的目光胡乱在内殿里乱找着,心中便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一定要见到景逸。

  四下收索之后,景陌癫狂的目光终于在床头上一只的花瓶上停住了。

  脑中瞬间滑过一股念想,她疲惫的闭下了眼睛,然后安安静静的在床榻上休息着。

  她需要力气,需要好多好多的力气,可是现在她根本连爬都快爬不动,她还怎么去找景逸?

  忘箭了多长的时间,婢女们虽然人守在外面,但精神都十分警惕和充沛。

  虽然按照静儿的意思是说皇上不再宠幸于景陌,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警惕些好,看长公主那癫狂的神情,要事出了个什么事情,只怕她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天色开始转为晦暗,此时景陌已经数个时辰没有声响了,怕是受的刺激也太大,此时也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了。婢女们脸上一阵欣喜。

  “砰——!”

  内殿中突然响起一声剧烈的花瓶破碎声。

  不会是长公主不堪忍受,受的刺激太大,如今要自寻短见吧?!

  婢女们面面相觑,下一秒几乎是本能一般的立即冲进了内殿,果然是景陌打破了床头上的那一只花瓶,也果然是自杀,只是那自杀却是威胁她们而做的。

  “带我去见景魅,如果你们不带我去,我现在就死在这内殿之中,相信以皇上的脾气一定会诛你们的九族吧?!”

  景魅狼狈的趴在地上,地上全都是花瓶的碎片,她的手中正拿捏着一块,正威胁的放在她纤细的脖颈之中,神色中的癫狂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婢女们骇然,大惊失色,立即便有人前去通知静儿,不过是一会儿,只听静儿沉稳的声音终于从外殿响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这是静儿进来之后惊愕的看着景陌癫狂的举动说的第一句话。

  她说着便要来将景陌手中的碎片抽开,脚下才踏进来一步,景陌立即便将那碎片递进了一分,只见那殷虹的血液从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缓缓流了出来。

  景陌的声音很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中又蕴藏着难以抹平的癫狂。静儿充分的相信了此时的景陌被逼急了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你放心,在没见到景魅之前我还不想死,只是如果你们若要逼我,那么大家一拍两散。”景陌冷冷的对静儿说道。

  静儿的神色变化莫测,枯井一般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她想了半刻终于轻声吐道:“好,我带你去。”

  ……

  此时,议事殿中,景魅正在与大臣们说着今日来发生的谋反大变,顺便也说了一下景陌的身份。

  “皇上,平南王意图谋反,谋反失败,皇上直接将他诛杀,臣等并无意见。只是您说长公主景陌的身份有异,并不是名副其实的长公主,臣等稍有异意。”

  在景魅将一切即将搞定之后,一名年轻的大臣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向景魅说道,眼中的大无畏神色差点激怒了景魅。

  在景魅这样的管理之中,竟然还能够有人如此的不怕死已经很是少见。

  其余的大臣早已不敢再有意义,这段日子以来不是没看过皇上因为长公主的事情脾气便得越来越鬼魅阴狠,如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死在他的威严之下了。那也平南王造反之时,他阴狠的脾气更是发挥到极致,乍一看便像是那修罗地狱里来的恶魔。

  如今早已没了人敢再不怕死的反抗,民间虽然也是一片怒色,但碍于景魅大权在握,根本就是敢怒不敢言。

  景魅斜斜的坐在龙椅之上,面上尽是不耐,懒懒的扫了眼殿下那有意义的大臣,眉头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块。

  近日来景陌在床榻上躺了几日,差点就跑到了鬼门关,若不是他强硬惮度,此时她怕是已经追随景逸而去了。

  景逸死了之后她就像解脱?将他独自一人承受着痛苦,她休想。

  如果他痛,那么他就要她更痛,痛彻心扉,为她的背叛所付出此生以来最大的代价。

  守了她几日,如今已经是筋疲力尽,又在听到大臣们的异议上,他更是烦躁难耐。

  感觉到景魅的扫视,无形中立即便有一种泰山压顶的压迫感。年轻大臣虽然倍感压迫,但面上却毫无惧色。

  年轻大臣继续说着:“当时长公主降生之时,是先皇寸步不离的守在先皇后的床头的,在先皇的法眼之下,谁还能在皇上面前使诈?长公主降生之后,先皇也越是宠爱,长公主的容貌几乎跟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说她不是先皇的女儿,恕尔等实在难以相信。”

  “按照我们大良的律法,就算她是长公主,她谋反未遂,也必然是要将她凌迟处死的,如今您说她不是长公主,那么按照我们的律法,此女更是不能留。”景魅的脸色随着年轻大臣的话语一点一点点的变得阴沉,年轻大臣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却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说完了?”景魅朝着准备赴死的大臣冷嘲,懒懒的动了动身体,疲惫的将下巴用手支在龙椅的扶手上,他沉默了半响,眉头高高的皱起,平静的声音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

  “朕想问你,你可有曾亲耳听到长公主承认她造反了?”

  “……当时臣听在场的大臣们说见到长公主与平南王一起逃离,更是站在了他的立场……”年轻大臣的面上渐渐的有些异样。

  景魅再问:“既然你又没亲耳听到长公主说要造反,你如何判定?”他危险的朝当时在场的老臣们危险掉眉,和讯的问道:“你们当时可有听到长公主亲口说造反了?”

  在场的老臣们同时间的身体一抖,细细回想,当时长公主的神色确实是充满了震惊,但是她虽然没有承认,后来却是一直都跟平南王一起的,显然是要跟着平南王一起造反的。

  虽然这样想,但大臣们在景魅危险的视线中水生,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了:“回皇上,老臣等并没有亲耳听到长公主说要谋反。”

  景魅相当愉悦的笑了,回头冲着那欲要辩解却无能为力的大臣道:“既然不能证明,你又如何断定长公主谋反?”

  “再言,你觉得景陌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长公主,朕已经经过层层判定,景陌确实不是朕的皇姐,你对朕的话语有意义?你觉得朕在骗你?”

  景魅下一句话陡然一变,冲着那年轻大臣冷笑,大殿一片寂静,气氛凝重得一根细小的针掉落也能听得见。

  朝中大臣们的神色各异,却无一不是凝重的,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一脸。

  “皇上……!”年轻大臣的脸上似乎有些不甘心。景魅猛然将他打断:“朕也是怕皇室的血液有所瑕疵,曾亲手向景陌验证过,景陌却是不是朕的皇姐。”

  景魅一字一顿充满威胁的对年轻大臣道:“你,可还有意义?”

  四周再一次诡异一般的静寂,年轻大臣一时之间难以有话语再反驳。景魅见目的已经达到,当场便将自己要立景陌为皇后的意愿说了出来。

  如今一切全都是多余的,景陌已经恨透了他,他也是被她逼得发疯,既然大家同样得憎恨,少一点多一点又有什么不一样?

  况且,他说过要给她最沉重的打击,如今,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景魅的话一说出来,立即便惊起了万丈波澜,就连刚才还唯唯诺诺的老臣们此时又一窝蜂的开始抗拒起来。

  按照他们说的是:不管景陌此时是不是名副其实的长公主,但曾经与他有过姐弟关系,便不能立后,况且如果她不是长公主,身份更是变成了带罪之身,一个有罪得不明贱女,又如何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再就是,前皇后刚死不久,虽然是刘丞相造反在先,但前皇后并不知情,如今死得这般凄惨,也是势必要哀悼一番的。

  前皇后尸骨还没有下葬,如今便立即要重新册立皇后,大臣们不禁觉得心寒。

  景魅见目的已经达到,是丝毫不会理会大臣们的意思的。他一声怒斥将大臣们所有反抗的话语全都堵在了口中,然后疲惫的转过身就要下朝,临走之前再次对大臣们寒声道:“朕不管你们有没有什么异议,但是如今景陌已经不是朕的皇姐,一个已经和朕没有了血缘的女子,朕还要她不得?”

  眼见着景魅转身便要离去,大臣们急在心中却是不敢造次,随着刘公公的一声又尖又锐的嗓音:“下朝——”他们更是无可奈何。

  “景魅!景魅你人在哪?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就在景魅已经走出了数步,而他们也正准备下朝回去之时突然便听到一句沙哑的女声响了起来。

  大臣们被这狂妄的口气吓了一跳,面色变换不停,还没有去思索来人是谁之时,那少女便已经肆无忌惮的进了内殿。

  是谁能如此肆无忌惮,毫无阻力?

  接着,在大臣们的视线凝聚在来人的那少女脸上之时,立即便被骇得没了人色,一时之间全都惊骇在了那里久久没有回神。

  她的脸上是一种病态的烧红,急剧的喘着气,手中拿捏着一块花瓶的碎片横在脖颈之上,似乎是下一秒,那碎片便会毫不犹豫的割破她的喉咙。

  景陌冲了过来,她的后面跟随的是神色颇为讥讽的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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