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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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光、借光……”

  京城大街上,行人莫不为眼前的景象感到啧啧称奇,莫不争先恐后的要亲眼目睹这难得一见的精彩画面。

  “呃,老兄,前头发生了什么事儿?”后来的小贩弄不清楚前头到底发生了啥事,干啥挤了那么多人?“前头天撒下了银子吗?”

  “比有银子捡更教人痛快。”

  “到底发生了啥事?”

  对方那矮胖子压低声音道:“不就那‘贪污天王’李刑部的宝贝儿子吗?”

  “那尖嘴猴腮?”小贩一脸不屑,“我当有啥好看哩,要看他那种人,我宁可回去揽着镜子照个痛快,看那人,没污了眼,去!”

  “呃,小哥,我话还没说完哩,那人儿今天不知怎么了,三步一跪、五步一磕头地沿着大街向路人致歉哩!他一面走还一面念念有辞儿:‘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发情的公狗,生人勿近,汪汪……’”

  “真有此事?那我也要瞧瞧。”

  近日难得一天好天气,管御楼拗不过阎镜观的请求,只好带她到街上走赚且她又不肯乖乖地待在轿子里头,于是,他也只得带着一身男装的她上街。

  一穿上男装的阎镜观十分肆无忌惮,她沿途要求管御楼买这个、买那个,完全不理会旁人侧目地大吃一些儿童食品,例如:葫芦糖、麻花辫、画糖……

  一个贵公子沿路大吃这些食物,唉!管御楼很认命地接受路人给予的怪异眼光,他未婚妻的怪癖又不只这些,这些已经算是其中很“正常”的举止了。

  “咦?”阎镜观一口气塞了两颗糖葫芦在口中,她小小的脸上鼓着两颗大球,再加上她发现“新奇”事物时瞪大了眼睛,那模样像极了夏夜在田埂上唱情歌的青蛙。

  瞧她的样子,八成又看到想吃的食物了,管御楼又倒了些银子,准备付帐,“想吃什么?”她的样子真教他哭笑不得。

  “不是……”她吞下了一颗糖葫芦,说话较清晰了一些,“那些人聚在那儿做啥?”

  远远的,管御楼就认出那又跪又磕头,油头粉面的男子是谁,“那不就是李刑部的宝贝儿子。”

  “谁呀?”

  “要强娶小敲娘做妾的那人。”

  小乔?阎镜观一想到她,又忍不住地吃起醋来,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的未婚夫那么亲密地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知道他和小敲娘只是朋友,且管御楼接近小敲娘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情人眼中容不下一颗沙,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不过,她仔细地打量了那一脸狼狈的李刑部之子,说句公道话,以小乔的姿色嫁他为正室都嫌委屈,更何况是许他做妾。

  “那人配不上小敲娘。”

  管御楼没说什么,他只是喃喃自语,“奇怪,这小霸王也有那么一天。”

  “他发觉己身罪恶,想洗心革面嘛。”

  “那可要日出西山了。”

  不久李刑部之子愈来愈往他们这方向来,管御楼接着阎镜观靠边站。

  “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发情的公狗、生人勿近、汪汪……”

  阎镜观给刑部之子的话给逗笑了,“怎么有人说自己是发情的公狗?”她低声地对在旁的管御楼说。

  管御楼微微一笑,然后他敏锐地注意到,随着李刑部之子缓缓移动看好劲的人群中有一张俊秀的脸庞,那人神清俊朗,眼中的顽皮笑意恍若似曾相识,那黑衣男子是谁?那张坏得可爱的笑脸在哪儿见过?

  接着管御楼发觉,只要刑部之子有偷懒之嫌,或是多走一步才跪,由那男子手中就会发出一米粒大的石子打中他的关节,迫使他的膝盖不得不往前弯,向前跪倒。

  这朋友整人的手段,高竿哪!管御楼对着那黑衣男子微微一颔首,目送他远去。

  “大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拍拍她的头,“这京城里最著名的馆子叫福泰楼,里头的雪花糕香甜可口,入口即化,相信你会喜欢的。”他知道她一向嗜尝甜食。

  “真的吗?”雪花糕是吧,名字听起来很诱人,“那咱们别逛了,先去尝尝雪花糕再说吧!”阎镜观兴奋地说。

  “你哦!”管御楼苦笑着摇了,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宠溺一个女子?对于她,他简直到了放纵的地步,她真是上苍派来克他的小魔星。

  就在他们俩携手往福泰楼享受美食之际,李刑部之子李运元的苦难才开始,他沿途又跪又磕头的,就算太阳没晒晕他,他也快被这三跪五拜的动作整得头晕目眩,又加上说那令人发噱的话,他何时这样给人嘲笑过了?

  好不容易远离大街,来到郊外,他哭丧着脸道:“公……公子,我已经照你的话办了。”他有股欲哭无泪之感,“又黍、又是拜,你可以把那‘阎罗大补丸’的解药给我了吧?”阎罗大补丸?哦!老天,一听那名字就知道是接引地府专用的。

  他李某人打出娘胎,就今天最窝囊,若是他昨天没到万花楼想强娶小乔,也不会惹出这些事来,女人果然是祸水。昨夜,他听说镇西王府的小王爷想干预他娶小乔的好事,于是临时起意地把日期给挪前了十天,想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就算贵族皇亲,又怎管得了他人的“家务事”,于是,他便带了十余个家丁到万花楼娶人。

  一切都很顺利,任由李嬷嬷到街上呼天抢地地喊救命,路人只要一听说他李某人娶亲,谁敢前来营救?

  可偏偏就出现了那么一号人物——姓“老”名“子”,号“整死你”的人物。

  嘿哟!遇到这号人物真是他倒了三辈子霉,这人非但名字怪,连脾气也怪,且身手又出奇的好,他带去的家丁没三两下就给老子摆平了,然后老子在每个人的口中各塞一粒药丸,等塞到他口中时,老子又拿出另一瓷瓶,倒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塞到他口中。

  “你……你这瞎了眼的混帐东西,你可知本少爷是谁?”

  “李刑部的犬子。”

  “既然知道,还不快滚!”李运元眯着眼睛瞪他,细长的三角眼看了教人不舒服,“快把本少爷放了,要不,嘿……让我爹爹知道,小心把你打成残废。”

  老子不受威胁地摇了,然后把脸凑近李运元,“你的眼睛实在太小了,看起来实在没啥精神,我让它变大一些。”话甫说完,他迅速地出了两拳,分别打在李运元的左右眼,“这样的明天它绝对会大到比青蛙肚皮大。”他这易容权威可是浪得虚名?

  家丁们见家中公子给人免费整容,个个吓得连吭声都不敢。

  接着老子又开口,“你这号人渣我已经注意很久了,明天我安排一场洗刷你恶名的祈福仪式给你。”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李运元虽怕得要死,心中仍存在渺茫的希望——他爹爹会来救他。

  “问得好!”老子向那些家丁分别看了一眼,然后说:“你的那些手下方才服的是本公子苦练多时的‘钟馗大补丸”,若五天内没我的解药,届时会七孔流血而亡。”

  李运元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他发觉到,方才他服的不是啥钟馗大补丸,反正届时七孔流血而亡的又不是他。

  “死的是那群下人,本少爷可不受你控制。”他将头昂得高高的,一副别人拿他莫可奈何的样子。

  “你别急着拿鼻孔来瞪我嘛!”老子不愠不火地说,看他高高地昂着头,那两个大鼻孔更大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哩,方才你那些属下所服的是钟馗大补丸,而你服的则是阎罗大补丸。”

  “阎罗大补丸?”李运元又复念了一遍,这名字光听就令人有种不妙的感觉。

  “是啊,钟馗大补丸五天内没服下解药会七孔流血而亡,至于阎罗大补丸嘛!这我得解释一下,钟馗充其量也不过薯王而已,而地狱书阎罗所掌,所以……”他一耸肩,“服下阎罗大补丸宅若两天内没服解药,就算不立即身亡,痊愈之后也会终身不能人道。”

  “啊?”此事非同小可,李运元睁大了眼,随即道:“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哩!”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只要不吃解药,很快你就会相信,且也不由得你不信。”老子说着就摆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大……大爷……”李运元再也不敢“铁齿”了,他双膝跪下,“我信,我信了。”

  为了取得阎罗大补丸的解药,他只得“任重道远”地“忍辱偷生”,这就是他三跪五叩的经过。

  “老公子……解药可以给我了吧?”李运元此时满头大汗,心中仍惦着解药,万一迟些吃,不能人道了,那事情可大条啦!

  “看你今天表现良好的情份上。”老子从怀中摸出两瓶瓷瓶,“这一瓶是你的,另外这是你那群属下的。”在交给李运元之前,他又说:“回去之后可要痛改前非,顺道规劝一下你那无所不贪的刑部老爹,夜路走多了,会遇见鬼的,他再不知所节制,下一回轮他。”

  李运元已经被整怕了,老子公子所讲的话,他哪敢不遵从?

  “还有啊,回去之后莫要再去刁扰人家小敲娘了,拿娘和你怎么看怎么不配,好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是……”

  把话说完之后,老子才放李运元回去,李运元一赚他纵身上树,找一处可以躺的地方坐卧着。

  呼!玩了一整天,挺累的呢!这李运元算是他从下山至今这近两年来,整过最好玩的人了,说他自己姓“老”名“子”李运元也信,哈!老子就是他南宫试剑呀。

  ☆☆☆

  今夜的星辰真美,坐在秋千上,阎镜观看着绣花鞋的脚悬在半空中晃呀晃。

  “阎姑娘,时候不早了呢!”小翠拿了一件薄披风披在她身上,生怕夜深露重,她伤了身子,“回去安歇吧。”

  “嗯。”来到古代之后,她的生活作息时间也变了,在二十世纪她可是标准的夜猫子,不到两点以后是不会入睡的,而在这边……唉!才八、九点,小翠就会催促她上床安歇。

  她跳下秋千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小翠,你想,这个时候小王爷睡了没有?”

  “没有。”小翠很肯定地说,“小王爷要帮王爷处理一些公务,而且他又酷好读书,每天不过子时是不会就寝的。”

  “是吗?那我去找他。”她回过头去,“顺便带个参汤去吧。”

  “是。”

  一主一婢来到管御楼的书房外,阎镜观伸手叩了门,里头没人应,又叩了一次还是没人应。

  “小王爷?”小翠唤了一声。

  阎镜观回头和小翠看了一眼,“怎会没人?里头的灯还亮着呢!”她伸手推门,门也没锁上嘛,怎会……

  忽然她身后的小翠呼叫了一声,阎镜观忙回过头,一堵肉墙挡在她眼前,来不及看清来者的长相时,肩上传来的疼痛使她昏厥了过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管御楼回来,他一看到侧卧在书房前的小翠及地上洒落的参汤和碎碗,直觉事情不寻常。

  小翠被点了数处道,使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他赶紧为她解。

  “小王爷,原来你会武功?”原以为他是个软弱书生哩“那你快去救阎姑娘。”小翠急着说。

  “镜观?”他脸色微微一变,“发生了什么事?”

  “阎姑娘被一蒙面客带走了,那蒙面客在走之前要咱们到夜……对啦!夜衣山庄救人,他还说只准你一个人前往,要不,他们不会留活口。”小翠急得眼眶都红了,“小王爷,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和王妃?她许……可以带人马前去营救。”

  夜衣山庄?那不是江湖上专门训练高级杀手的地方吗?现在许多贵族家中的死士,不都是出自那个地方吗?

  为什么夜衣山庄的人要捉走阎镜观?这娃儿不曾和江湖上的人有过恩怨,而且,镇西王府和山庄中的人几乎井水不犯河水,是什么原因?管御楼想出了神。

  “小王爷。”

  “这件事暂且代我隐瞒,我自有打算。”顿了一下,他说:“若是王爷和王妃问起镜观,你就说她到风家堡暂住几天。”

  “哦。”

  看来他得要亲自走一趟夜衣山庄了,管御楼暗忖。

  ☆☆☆

  “放我出去!”阎镜观醒来时发觉置身于牢房中,这牢房……天!比镇西王府的地牢更破旧、更恶心,那气味……呕……实在是腐尸味有够重,她双手捉着铁栏杆,“你们这些,到底捉我到这里干啥?”

  “这女人真聒噪。”狱卒瞪了她一眼,“原以为镇西王府的小王爷品味定是不凡哩,谁知她居然中意一个泼妇,这种女人外表美有个屁用,她吵得令人不安宁。”

  “是吗?我愈看愈有我的缘呢!这世上居然有那么美的女人。”另一个狱卒露出色迷迷的眼神,一副要把她吃掉的样子。

  “对她若有兴趣,待汝南王爷把镇西小王爷解决了之后,你可以向他要了她,届时……呵呵,想必是挺销魂的!”

  “对、对。”

  销魂?这两个死不要脸的,他有本事就把她看紧,别让她有机会出这牢房,要不,她会要他们“魂飞魄散”,届时就真的是“销魂”了。

  对了,方才他们俩提到汝南王,难道昨天把她逮到这鬼地方的幕后主使是汝南王?他和镇西王府有啥过节吗?

  她知道大哥一直要找出这只老狐狸的谋反证据,为了汝南王,他还得弄得自己有“多重人格”,但是这只老狐狸并不知道他即是玉面阎罗不是吗?怎地……

  莫非他开始怀疑小王爷的身份了?嗯,相当有可能,那么大哥此刻的处境一定很危险喽?怎么办?此时她又不能出去通风报信,哦!老天,你可要保佑大哥平安。

  想着、想着她就跪下来祷告了,在二十世纪她是无神论宅可是此时,观世音菩萨、上帝啊,不管是哪一教,希望你们能保佑大哥没事。

  就上她闭上眼睛祷告之际,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罩了下来。

  这个女孩“头壳坏去”?南宫试剑好笑地看着正在祷告的阎镜观。

  阎镜观一睁开眼睛,看到一身材肥胖的老宅脸上还有着诡异的笑容,“你……”他不像耶稣,耶稣不可能肥成这样,且也不可能穿服饰,他更不可能售世音,因为她是女的,那么他……“你……你是谁?”

  “来救你的人。”嘿!这汝南王还不是普通的胖,要易容成他还真不容易,“待会儿你乖乖地跟我出去,外头的人不会为难你。”他压低声音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你可是镇西王府小王爷的未婚妻?”南宫试剑想确定一下,他可不想大费周章之后又救错人,届时就算管御楼没说什么,他也会被楚还杀掉。

  “我是。”

  “那就无需再问。”

  阎镜观将信将疑地跟着这“肥仔”大摇大摆地走出牢房,外头的那两个狱卒早跪倒在地,齐声道:“恭送王爷。”

  王爷?莫非他是汝南王!“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来人哪——救命……”阎镜观拚命地大叫。

  她那么一叫,南宫试剑得扣着她的腕将她强拉出去,“好个野蛮丫头,待我带你到王府,看看本王如何处置你。”

  这个时候,他们面前来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王爷,不是说好要在此等管御楼那小子前来送死吗?”其中一青衣客说。

  “本王现在仍不能确定镇西王府的小王爷是不是就是玉面阎罗,我草率地听从你们的意见把他未婚妻捉来,想试探他,万一他不是……”

  “王爷既然和镇西王不睦,何不乘这机会给予他一些颜色瞧瞧?”

  “这是本王的事情……”南宫试剑瞪视着青衣客,“本王的事你也敢干预?”

  “小的不敢。”

  “不敢最好,让开!”他故意色迷迷地看着阎镜观,“这娃儿可真是绝世美人,本王喜欢得紧呢。”说着又拉着她往外走。

  两个夜衣山庄的杀手对望了一眼,心中对于这“汝南王”的怀疑终于消失。

  原本他们觉得今天“汝南王”的举止真的是太奇怪了,不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把镇西小王爷的未婚妻带回王府,基本上,如果人质在夜衣山庄,绝对比在汝南王府安全,可是……原来这老不修是贪恋未来小王妃的美色,怪不得他要把这姑娘带回王府。

  “放开我……放开!”都已经出了夜衣山庄阎镜观仍是大吼大叫,“救命呀……”

  老天!这女子的“求生欲”还不是普通的脯同搭一顶轿子,南宫试剑的耳膜简直要被她吼破了。

  “你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不累吗?”他塞住耳朵,屡劝不听之后,他发出警告之语,“你再叫下去,我就……我就……非礼你。”女孩子最在乎的便是清白,这句话一定可以使这恐怖的“大嗓门”止住求救。

  真不晓得堂堂一个小王爷,怎会喜欢这款的女子?她的确是少见的美人,就算万花楼的小乔也要逊色三分,可她太活泼了吧!

  打从他说要“非礼她”之后,阎镜观果然安静了下来了。

  呼!天下太平了,唔……安静下来的阎镜观果真更添丽色,这等佳人,怪不得管御楼要倾心了,只是她看人的眼神怎么那么怪?甚至有些恐怖,仿佛要作一项重大决定一般。

  接着,她迅速地出拳直攻他的双眼,南宫试剑接下她的攻势,原来这姑娘还会一些拳脚功夫,只师夫似乎不太好,标准的三脚猫。

  “以这种功夫要伤我?简直……啊!”他前面的语调是轻蔑的,后一声“啊”则是惨叫。

  待他惨叫之际,阎镜观迅速地纵身往轿外飞去。

  她咬他!这个恐怖的女人居然咬他,老天,她真够狠,他肩上八成少了一块肉啦。

  飞出轿子之后,阎镜观赫然发觉自己时正处于一大片林子,而她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大哥……”她热泪盈眶地奔向他,然后在他怀里哭了起来,“真的……真的是你吗?”

  “我救你来迟了,让你受怕了。”管御楼轻抚着她的柔顺发丝,这娃儿真令他担心,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难保自己不会在盛怒下夷平了汝南王府。

  呃,虽然人家情侣在互诉情衷时打扰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但是那丫头欠他“一块肉”,她真咬耶,此刻他肩上有着一排整齐美观的齿痕,上头还泛着血丝。

  “嗯……嗯……”

  这咳声终于让管御楼和阎镜观分开了,后者一看到那“肥仔”居然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面前,新仇旧恨全上来了,她指着他道:“这个老不修,他……他想非礼我。”

  “非礼你?”管御楼失笑,“那他铁定付出相当的代价。”

  “不愧是她的未婚夫。”南宫试剑将脸上的易容面膜撕下来,还他原来的面目,且又换下一身的“肥肉”,露出一身褐衣布衫。

  “他……他是?”阎镜观狐疑地看着南宫试剑,原来汝南王是眼前这帅哥假扮的。

  “他是我师弟,笑面阎罗,记不记得前些时候,咱们在街上看到李刑部的儿子三跪五拜的那件事?”管御楼解释道,那时自己就注意到他,只是镜观可能专注地看热闹,没注意到。

  “那事情不会是他一手促使的吧?”

  “正是。”南宫试剑抚了抚肩头,“未来的‘师嫂’,你的牙可真利,我肩头方才若不是有这些厚衣服挡着,只怕一块肉要遭你啃下了。”

  “怎么了?”管御楼看着未婚妻。

  “他……他说要非礼我……”她脸红得像苹果,“我……我为了自卫,所以……咬了他一口。”接着她解释,“谁教他没事要吓唬我。”

  “我不这么威胁你,你会停止那震耳欲聋的求救声吗?”

  “我……”阎镜观很少那么窘,她将一张红得彻底的小脸埋进管御楼的脸膛。

  这个姑娘真好玩!南宫试剑挑了挑眉,然后说:“姑娘你睡着了吗?”

  阎镜观挪出半边脸,狠狠地瞪着他,“我不要和你讲话!”和这种人说话,早晚“破病”。

  “你这不是又和我说话了吗?”

  “你——”她索性埋在管御楼胸膛,眼不见为净。

  “咱们也该回风家堡了,楚还还等着咱们呢。”

  “好。”南宫试剑此时很识趣地走在前头,不再打扰人家小俩口了。

  “大哥,你怎么会和那个人……”她指着已走远的南宫试剑皱了皱鼻子,“师兄弟相认的?”她才不在镇西王府一小段时间,这段时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以她的好奇心,怎么可以不问清楚?

  “楚还听说最近京城里出现了另一个带着面具劫富济贫的侠客,他怀疑是哪位同门的师弟也出现在京城了,于是明察暗访,后来在有一次南宫师弟又作案时,他尾随南宫师弟,一见到那张阎罗面粳楚还就知道是同出师门的人,既而相认。”

  “那他又为什么会和你走在一块?”

  “楚还带着他要来拜访我,正巧遇到我要到夜衣山庄救你,三人原想同行,可楚还临时有事没来,于是就我和南宫师弟一同前往。”

  “原来是这样。”接着她又问:“可……可是,你们怎么想到假装成汝南王的样子前来救我?”那位笑面阎罗挺厉害的,他居然会易容术耶!记得风云组织的前辈中,也有一个叫慕容春的人会易容术,可是,慕容春的那种易容术并不像这种说要“变脸”就能变脸,是需要有一脸型架构的条件的,而且一个人一生中只能“变”一次脸。

  “我们在前去救你的途中,看到汝南王正巧也和我们同一方向,于是我直接想到,你被捉赚一定和那老贼有关系。”管御楼忽然笑了起来,“我和南宫师弟商量了一下,由他出面将老贼及侍从迷晕,然后易容成老贼的模样。为了确定汝南王此去是到夜衣山庄,他又将我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前去逼供汝南王。”

  汝南王这回可大意了,他还以为到夜衣山庄的路上,净是他的地盘,因此,此趟前去并没有携着他的随身侍卫前行。如果他有把那些死士带着前去夜衣山庄,光是摆平那批人,就要花掉自己和南宫师弟不少时间了,这也算是天意吧!

  “怪不得,怪不得当夜衣山庄的杀手和南宫对话时,他能够应对自如,原来是从汝南王那里逼问出不少东西。对了,你把汝南王怎么了?”阎镜观又好奇的问。

  “自然是送他回汝南王府了,尚未找到他谋反的证据,此时还动他不得。”

  “真可惜。”

  “对了,待会儿我还得到夜衣山庄一趟,然后你必须到城里去。”

  “我不要!”她皱着眉,“你明知道汝南王怀疑你是玉面阎罗,此去夜衣山庄不是自寻死路?”

  “你是我的未婚妻,若我不去会会他,且你又不在夜衣山庄,以老狐狸的聪明,他很快会猜到你一定是被我所救,要不,就是为我的朋友所救,所以我才会如此悠哉。”

  顿了下,管御楼又说:“我若到夜衣山庄,老狐狸一定不会现身,他会将掳走你一事推给夜衣山庄的人,而夜衣山庄的人为了免去麻烦,也会一口咬定有人将你掳赚要嫁祸给他们,而这个时候的你必须出现在城里。”

  “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她是听懂了他的话,也明白他要去一趟夜衣山庄的原因,但是,为什么他要她“出现”在城里,而不是直接回王府?

  “你在城里闲晃,依你的花容月貌一定会引起许多人侧目,而汝南王府的爪牙多如牛毛,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一幕,他们一定会回去通报主子。”

  “通报汝南王?”这就更奇怪了,“那些爪牙又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回去通报干啥?”阎镜观不解地问。

  “汝南王天生好色,年纪虽不小,但是仍对女色十分有兴趣。”他一笑,“届时你一定会被那些爪牙强行带回王府,待你看到他时也要演一幕戏。”

  “感谢他救了我,然后再请求他送我回镇西王府,是吗?”她终于明白管御楼为什么要如此做了,她这天才少学是挺聪明的。“而汝南王会以为救走我的人和他长得神似,且为了消除掉他和你,甚至镇西王爷的嫌隙,一定会很乐意送我回去,以示友好,对吧?”

  管御楼露出欣赏的眼神,他的小镜观果然是绝顶聪明的,如果他们俩分头去完成这两件事,一来可以使得汝南王不再怀疑玉面阎罗和自己是同一人;二来,汝南王和镇西王的关系能改善,这有助于他往后搜集汝南王的罪证。

  “那咱们可要快些各自行动了。”阎镜观兴奋地说。

  “在这之前先回风家堡吧,这距离那里很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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