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白晓燕敲了敲范无生的办公室门，然后轻轻推门进去，范无生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看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的白晓燕问道：“白总有事？”白晓燕将手中的一份文件翻开放到范无生面前说道：“范总，创意部刚刚收到美国abert energy传真过来的合作意向书，上面说ae公司的某些高层对我们公司对外拓展业务很有兴趣，他们也想在中国找个有实力的代理合作伙伴，正好我们公司的资金实力雄厚，管理层平均年龄不高，很有活力，很符合他们的要求，如果有可能，ae公司非常想跟我们合作。”“合作？”范无生摇了摇头，考虑了一会，问道：“那你觉得有可能跟ae合作吗？”白晓燕也同样摇了摇头，说道：“要说完全对等的合作，我觉得完全没有可能，ae公司在美国的能源公司能排上前三，因为现任的美国总统是ae公司出资顶上去的，所以ae在美国政府的影响力也很大，对于盛世来说，ae完全是架航空母舰，而盛世更像是一艘小渔船，实力完全不成对等。ae公司的意图很明显，只是想在中国找个急先锋，所以他们才有意选择一些实力不怎么强，或者对能源那一块不怎么熟悉的公司当做合作伙伴，就算我们公司真的跟ae合作了，建立的新公司挂牌也是挂着ae的牌，对我们公司的知名度完全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提高。等他们一旦在中国站稳脚，完全有可能，不，应该说一定，会将我们公司撇下，而我们那时候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付出高额的资金，却完全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恩，”范无生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认为我们是应该放弃这个案子了？”
“不，我想我们没必要放弃。”白晓燕摇了摇头，“ae公司虽然居心不良，但这次也不失为是我们公司插手能源界，走向国际的一次好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将ae公司作为一个跳板，要是操作成功，不说走出中国，走出长三角，对于我们这家盛世的上海分公司来说，那也是了不得的成绩了。”“恩，说说看。”范无生示意她坐下，双手交叉支着下巴，对白晓燕的说法很感兴趣。“这件事能否操作成功，其中的关键，就是范总你。”白晓燕的笑容很笃定。“我？”范无生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对白晓燕的说法更感兴趣了。“是的。”白晓燕点点头，“ae公司在美国，甚至在世界能源界都很有大的影响力，但他们一直打不开中国的市场，其中关键就在于他们不了解中国的国情，中国的能源一向被国家控制着，根本不可能让哪家民营企业做大，而范总就不一样了，而我知道我们公司有政府背景，再加上范总，我相信范总在政界军界的影响力也并不低吧。”范无生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仔仔细细地将那份合作意向书看了一遍，那份全英文的合作意向书并没有让范无生感到读起来吃力，反而将其中的一些小语病划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像在读一份商业文件更像是在批改一份中学生的英语作文，等他看完后，轻轻将文件夹合上，然后笑着说：“美国人一向粗糙，就连语言也没有像英语法语意大利语那么精致，一份严谨的商业文件，里面竟然还穿插着一些地方的俚语，这样的合作，没有诚意，可以搁置，拖着他们，就答复他们，内容已收到。”范无生压了压手，接起桌上正在响的座机，是前台接待打来的电话：“范总，华美实业房产开发部经理周晓说想见你，但是他没有预约。”“让他过来吧，是我朋友。”范无生挂上电话。
“范总，那我就去回复他们了。”白晓燕拿起桌上的那份合作意向书，虽然有些可惜范无生放弃这次与ae的合作机会，但范无生不同意她也没办法。“等等，”范无生轻轻压下那份合作意向书，说道：“你坐吧，再等等。”范无生起身，找出自己收藏的极品庐山毛尖，给白晓燕泡上了一杯，泡茶的手法很粗糙，就像在泡十几块钱一斤的劣质茶叶一样，但是就算泡得粗糙，也掩盖不了开水冲在茶叶上后，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清香，让不怎么喜欢苦苦的茶叶的白晓燕也有点嘴馋。
“范哥。”周晓推门进来，脸色很不好，跟范无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一个人抽着闷烟。“怎么？碰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范无生坐到他附近，翘起了二郎腿，白晓燕见范无生并没有让秘书进来泡茶，就起身用范无生那罐子极品毛尖给周晓泡了一杯，手法同样的粗糙，但周晓并不在意，像他这种年纪也分不出什么茶的好坏，最多品品红酒品品雪茄还能说得出一点子丑寅卯来。周晓也不跟范无生客气，也不管那杯茶还是滚烫的，就直接一口闷了，等涨红着脸吞下那口茶，嘶嘶哈哈了好一会，才扔了一根雪茄给范无生。“说吧，到底什么事，让你有那么大火气。”范无生将雪茄放到一边，在办公室有女士在场，他一般没什么必要就不抽烟。周晓见范无生并不回避白晓燕，就很郁闷地说道：“范哥，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事，我爸娶我妈那会，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这些个年，辛辛苦苦打拼出这么一份不大的家业，也没靠过周家什么，现在倒好，周家都这么大家业了，一句话，还想将我爸那公司并过去，还只能换来周家属下的一个负资产小公司的副总，当年我爸走投无路拼着一条命去俄罗斯走私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来帮一把了，现在看我家日子好过了就想分一杯羹去，轻飘飘一句话，一个副总，他们想得倒美。他妈的一群白眼狼，周家的种果然只能生出周风华那种贱人。”
“知道珊瑚吗？”范无生点起一支蜡烛，将周晓手中的雪茄拿过来剪好，放在火上仔细地点着，“珊瑚并不是一种生物，而是一种叫珊瑚虫的小生物用自己的尸体慢慢地堆积而形成的诡怪而华丽的收藏品，一个家族就好比一株珊瑚，而家族中的每个成员就好比珊瑚虫，将自己的尸体堆上去，一个紧紧地压着另一个，那样形成的珊瑚才美丽，才值得让人收藏。”“范哥，我那天就说过，我可以成为你手中的一杆枪，一杆绝对听话的枪，你指哪我打哪。”周晓很是恭谨地接过范无生说中的烟，“只要范哥你一句话，我立刻劝我爸把公司并给周家，毫无怨言，但是范哥，我就求你一件事，当周家成为一株值得收藏的美丽珊瑚的时候，我不希望它的收藏者是周风华那杂种。”周晓闷头抽着雪茄，看来他已经把那个周风华深深地恨到了骨子里了，不惜用他父亲为他赚下来的家业来换取周风华的身败名裂。
范无生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那时候也说过，周家的产业，跟那个叫周风华的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说过周家会是你的，那就肯定是你的，我范无生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兑现过。听你的意思，周家想要华美实业是那个周风华的提议了，没关系，周家想要华美实业，那就给他们，反正以后周家都是你的，也算是变相让给你保管几天，但是，现在不能就这么白白 给他们，总要他们付出点代价的。”范无生起身拿起桌上的那份ae公司的合作意向书，扔到周晓的怀里。周晓有些狐疑地打开文件，然后越看眼睛睁得越大。“看出什么来没有？”范无生端着茶杯坐下。“范哥想把这个案子给我们做？”周晓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范哥你让我把华美并给他们，还把这个合作机会给华美，那不是更加便宜周家了？还是你想那这个合作机会跟周家敲竹杠，大大套现一笔？”
“不开窍。”范无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周晓，真的想要成为周家的掌舵人，没有一点实力是不行的，不然就算我说周家是你的那也没有，得你自己站得住脚。凡事你都不能只看到表面，你只看到了这份合作意向书是块跳板，有着莫大的机会，但你却没看到其中的风险，天上是从来不会掉馅饼的，你知道ae公司安的什么心思吗？除了你爸妈，谁会这么好心主动送钱来给你花。”
“范哥，你的意思是，”周晓也不笨，顿时明白过来，“让华美跟ae的合作成为一个烂摊子，让他们看着一块虚幻的大饼，心甘情愿地往火坑里跳，拖死他们？”范无生点了点头，说：“孺子可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周晓咬咬牙，把心一狠，“不就是个华美吗，不就是家市值才过一亿的公司吗，相比周家来说，仅仅只是九牛一毛，等以后周家是我的了，何止十家二十家华美，我都舍得，我爸还会舍不得吗？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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