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范无生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地把玩着一支钢笔,看着眼前的沧云上和艾朵朵,而付永生则是坐在沙发上动作很大地翻看着上星期的一份早报,把报纸翻得哗哗直响,气氛很是尴尬。沉默了一会,范无生首先开口道:“来辞行,是吗?我料到艾老头会重新跟我谈条件,却没有料到他会让你们回去,呵呵,这是不是算我的失策呢?”范无生自嘲地笑了笑。沧云上是个老实人,虽然跟了范无生一段时间,变得滑头了一点,但本质上还是个老实人,听范无生这么说,感觉很尴尬,毕竟虽然跟范无生相处只有那么点时间,但感情总还是产生了一点,说实话,在他内心里,觉得范无生还是个挺不错的老板,只是艾老头说范无生心计太重,以后生怕会拿他们当枪使。“好吧,”范无生随手将钢笔扔在桌上,揉了揉额头说:“说实话,我还是不想你们离开的,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回头我会跟艾老头再谈谈,放心吧云上,不把你**出息了,我还真不想放你走。”沧云上抓了抓头,憨憨地笑了起来,惹来艾朵朵在他腰上狠狠扭了一下,事实上是,沧云上在范无生身边,的确比以前变得聪明多了,会对她说甜言蜜语了。艾朵朵朝范无生鞠了一躬,便拉着沧云上走了,以范无生的身手,的确能受得起她这一鞠躬。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付永生有些错愕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以为范无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挽留下来,毕竟范无生身边一直以来都没有多少可用的人,孙天下和葛信森都在杭州,陈玄妙还不知道在哪个山窝窝里窝着,而他最多只能算半个,纯粹是被范无生逼迫的,要不是有盛玉环在,他早拍拍屁股回长白了。要是沧云上和艾朵朵在范无生身边,那对范无生在上海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助理,有些事也不需要范无生亲力亲为了。换句话说,要是沧云上和艾朵朵在的话,他身上的压力也小一点,他们不在,很多事情肯定都被分到了他的头上。“人家要走,我还能强拦着不成。”范无生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只要把艾老头拿下,还怕他们不来。”付永生不屑地撇了撇嘴,范无生现在的阵容看似强大,其实弄用得到的还真没几个,葛信森和陈玄妙哪怕是他,都有家族制约着,撑死最多只有一个孙天下,要把白晓鸥培养到可用的地步,没个几年功夫想都不用想,这还要算那个白晓鸥既有天赋又有毅力,两者缺一不可,其他像李潮声周晓这些人,都是靠利益拉过来的,办大事可靠不住。突然,付永生的手机响了起来,付永生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电话,嗯了几声,然后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范无生。范无生挑了挑眉头等他的下文。“你肯定想不到谁打电话给我。”付永生故作神秘地说:“记得胖龙手下那个挺能打的左手吧?他来找我求助。”范无生看着付永生,然后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左手浑身是血,左手拿着一把砍得刀口已经有些翻卷的砍刀,右手腋下夹着一个不断地哭着的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喘着粗气很费力地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跑着,后面拿着砍刀正在追他的几个人离他越来越近。左手放下手中的小男孩,让他继续往前跑,自己解下自己的皮带,将刀死死缠在手臂上,拦住了那群人。“左手哥。”领头的那个人看到左手停下来,很是忌惮地看着左手:“左手哥,我向来尊敬你,请你不要让兄弟们为难,龙爷已经死了,现在风云会是炮哥说了算,只要你将孩子交出来,然后跟我们一起回去,左手哥这么好的身手,相信炮哥也会像龙爷一样器重左手哥的,左手哥你别糊涂了。”“我呸。”左手屈着身子吐了口血水:“瘪三,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你从刀下救出来的,是谁赏了你一碗饭吃,是龙爷!你难道都忘了,现在龙爷尸骨未寒,你就对阿炮炮哥炮哥地叫个不停,现在竟然连龙爷的家人都不放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难道就不脸红吗?放心,我左手今天没那么容易倒下,先把你们解决了,我自然会去找阿炮算账。”左手虽然话说得狠,但心中却急得要死,他身上已经被砍了三刀了,一路带着个孩子跑过来,已经失血过多了,意识越来越模糊,刚才跑路前特地还打了个电话给付永生,却一直没等到付永生。“左手哥,这怪不了炮哥。”领头的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左手哥一向对帮会的事情不感兴趣,原本炮哥与左手哥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嫂子脑子糊涂,想插手帮会,还派人砍伤了炮哥的拜把子的兄弟,这件事善了不了,要怪只能怪那个蠢女人,左手哥你别执迷不悟了,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你妹妹想想。”一提到自己的妹妹,左手眼睛眯了眯,上前就提刀砍翻了一个。左手的身手不可谓不错,要是在平时,对付这几个人绝对不在话下,无奈现在受了伤,失血过多,体力也过度下降,对付这几个算得上风云会的精英,实在有些吃力了,在砍翻了对方三个人后,左手背上又被砍了一刀,被砍翻在地上。领头的平时跟左手关系还算不错,以前也得到过左手的指点,实在不忍心左手就这么死在这里,想了想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去追孩子,左手我来处理,记住,炮哥吩咐要抓活的,受到一丝伤害都不行,听到没有。”几个人应了一声,正打算追上去。
“你们是在找这个孩子吗?”范无生怀里抱着那个小男孩,带着付永生从小巷子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左手看到付永生过来了,顿时放下心来。那小男孩擦着眼泪,看到左手倒在地上,顿时又哭了起来,喊着:“左手叔叔,左手叔叔,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领头那个叫瘪三的提着刀走上前,狠声道:“兄弟,风云会办事,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识相的把那孩子交出来,否则,别怪兄弟不客气。”范无生低着头哄着孩子,对瘪三的话理也不理,付永生甩了甩中分汉奸头,阴森森地说:“知道我生平最痛恨哪几件事吗?一是以多欺少,二是欺负老人小孩和女人,三是威胁我,现在三件事都占齐了,你说我应该把你们怎么样?”“废话少说。”瘪三一把举起刀砍了过去。付永生笑了笑,因为那把短刀送给了白晓鸥当做礼物,所以只甩出了那把长刀,范无生立刻捂上了孩子的眼睛不让他看。
付永生的刀还是一贯的又快又凌厉,根本不给他们留任何机会。付永生的刀能杀人,既然是用来杀人的刀,一直信奉的只有一个原则,不是你死,就是我生,没错,结果都只有一个,只能让自己生,让对手死。刀光闪过,瘪三那只握刀的手便掉在了地上,付永生一脚将瘪三踢开,在他们那群人中间穿梭着,只要是握着刀的,握刀的那只手都被他卸了下来。等所有人都握着断手躺在了地上,付永生收起刀,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擦着沾满鲜血的手,走到那个瘪三的旁边,踩住他的脸说道:“小子,爷在长白拿着刀子捅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玩着泥巴呢,威胁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威胁我的那些人除了现在抱着小孩的那个,早被我送去见阎王了,真是没事找抽,还跟我玩刀?不怕告诉你,胖龙的脖子就是被爷一刀抹断的。”范无生听了付永生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留着他们的命也没有用了,都灭口,一个不留。”付永生嘿嘿笑了笑,说了句本来就没打算留活口,就一把将瘪三的脖子扭断,瘪三在断气之前,眼睛还是很不甘心地瞪得大大的,他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左手背叛了龙爷,勾结他们把龙爷杀了。
范无生走到左手身边,将孩子交到正挣扎着爬起来的左手手上,说道:“你身上的伤很重,我给你找个地方处理一下,放心,那里很安全,我想不出以小小风云会的实力能查到我那里来,这里就让他来处理吧,杀人越货,毁尸灭迹,这个长白响马要远比你专业得多。”左手抱着孩子,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步履蹒跚地跟在范无生身后。
付永生当然看到了范无生走之前对他使的眼色,对着躺在地上的那一票人很诡异地笑了笑,一个一个将他们的脖子一一扭了过去,等到最后那个的时候,微微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朝他脖子扭了一下,那角度却微微有些偏了偏,虽然同样让那人闭上了眼睛,但却没有像扭其他人的脖子一样,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农家狼可能要失信了,今天只能送上两更,欠下一更,再加上以前承诺过的,总共三更,下周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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