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腰佩大刀,手拿弓箭,神情垛口向远处了望着,以便及时现情况,随时准备应敌。
卯时刚至,穆王、师氏和伯典在城墙上巡视,“可有徐军叫阵?”穆王问。
“徐军自屯兵后,并未前来叫阵。”师氏答。
穆王皱了皱眉,太清静了反而有种不安,“大司马的兵埋得怎样了?”
“还无人来报,料想”
“报”随着一个高昂的长音,一卫士跑来向穆王和师氏行礼。
“有何战况?”师氏问。
“大司马信兵回来了,南北埋兵已毕,各分两段埋兵,共计八千卒兵。”
“好!既然埋兵已毕,本王倒要会一会徐国叛君,悉闻他仁义爱民,不知今次怎会举兵叛周,不顾民之伤亡?”
“陛下的意思是?”师氏问。
穆王手向城下一指。“他不来要阵。我们去讨敌!也好摸摸他们地实力。”
师氏点点头。向伯典道:“如此。你我速速安排对阵之将。只是这阵法。不知附马有何高见?”没有伯典地时候。师氏既是宫里地位最高地臣僚。也是穆王身边地谋师。自伯典进宫。特别是当了附马以后。其智谋胆识和才华深得穆王赏识。因而师氏大事都要先问一问伯典。
伯典不暇思索地道:“阵法非扇形莫属。三面夹击。有如一支喇叭。将徐军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引进来歼之。此种阵法虽不完美。但可免我军过大伤亡。伯典素知。交战之最高境界乃兵不血刃。兵即民。民即兵。若能最大程度地减少伤亡。何不放弃那速战之快?”
穆王和师氏想了想。赞同地点点头。“那战队如何配组为好?”师氏问伯典。
“伯典并无实战经验。此事还请师氏定度。”伯典谦虚地道。
师氏捋了捋胡子。被伯典地光芒盖住了地骄傲之色终于回到了脸上。“两车为一组。车上三甲地上七甲。随二十名步卒。两名骑兵。前方方阵。”
穆王点点头,“好,你们速去安排吧!记住,兵车步卒一定要与虎贲相配合,各个将领一定要指挥若定,不能畏惧更不能轻敌,否则阵鼓一乱,阵法必乱。沉着冷静的有功之臣,寡人必重奖之。”
“是!”师氏和伯典两人应了一声,下了城墙。
“小司马真是年轻有为啊!”师氏边走边道,脸上不无羡慕。
“只是一两拙计,何为之有?”伯典淡淡地道。自已的计谋还没有看到成效,夸奖的话当然不能受。
师氏呵呵一笑,不再说话,和伯典各自安排准备去了。
伯典骑上马,绕到西城门,向守城兵将出示了腰牌,催马出了城。城外不远处,驻扎着来到城中未及进城屯下的国两千旅贲,以及筱青那二十名女子虎贲。
哦,筱青!纠结着地痛悔滋味又一次袭上伯典的心头,他既期望看到她,又怕看到她,怕自已目难转睛,怕自已情不自禁
伯典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地闭了闭眼睛,临别时玉杰那盈盈而不舍的眼神瞬间闪过。可他没有任何感觉,心底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你爱的人是筱青,是筱青同时另一个声音会阴沉地响起,你已是附马,是玉杰的夫君了,而且,就快做一个父亲
“见过附马!”一个声音把伯典吓了一跳,才现,自已已经置身于营地中了。
“叫我军职!”伯典严厉地对一个小将领道,附马这个称呼为什么那么刺耳?
“是!小司马!”
“不是官职,是军职!”伯典的声音更冷了,近乎怒斥。
“是!主将!”那小将领吓出一手心的汗,目送伯典走开去,心道,当了附马脾气渐长啊!
在营地里转转停停,看到了军司马的主帐,伯典却没有立刻进去。回头四顾,怎么不见筱青的影子?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彼时孟子宣在帐内用餐已毕,走出帐外,正想去看看筱青,见伯典站在帐外,拱手道:“主将怎么站这里?”
“哦,”伯典理了理心神,“我是来告诉你,饭后立即收营,进城屯兵。”
“可是要攻敌?”
伯典点点头,将作战计划以及子宣的任务讲了一遍,最后道:“一见徐军主力被我军分散,立即去烧粮。”
“这个计谋真不错。”子宣由衷地道,对伯典地才华很是钦佩。
伯典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步子很慢,心里有份期待,真想看一眼筱青,哪怕一眼也好。忽然,他的目光停住了,不远处,一个女子兵正撩开帐帘走出来,看了看天,又钻回去。
伯典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那帐篷走去,却又陡然停住,站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转身向城中走去,留下一缕清新和一个完美落寞地背影。
子宣看出伯典的忧郁。这个出色的男人爱着筱青,筱青也爱着他,尽管他已成了附马。子宣的心一痛,象被利刃狠狠地刺了一下。如果有一天自已能够得到筱青地心,他会很小心地保护,不让她寂寞,不让她受伤,因为她的眼泪,会让他心碎。
不知不觉,子宣已来到了周筱青的帐外。守营的兵士见了,很懂事的跑过来,大声报:“军司马到”
立刻,帐篷内乍开了锅,一阵吱吱喳喳后,帐帘被一只凝白的纤纤玉手挑起,帘动处,走出一位丽人。
“子宣,早!”周筱青含含混混地道,咽下嘴里地饭。
子宣看着她,气色粉润,看样子睡得不错,还担心她夜里被冻醒。忽然现周筱青柔润的下巴上多出一点东西,皱眉问:“那是什么?”
“嗯?”周筱青被问得一怔,见子宣盯着自已的下巴看,伸手一摸,指头上粘了一颗饭粒,“呃那个是呵呵!”周筱青窘得脸颊烧。
“筱青,一会儿进城屯兵。”子宣道。
“好,我马上收了帐篷。”周筱青点头道。
“不急。”子宣看了看她,眼波温柔似水,“多吃一点!”
周筱青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干笑了两声,想起什么,问:“为什么要进城?”
“马上与徐军对阵了。”
“对阵?上战场吧?”想到要上战场,周筱青的心一颤。
子宣点点头,见周筱青面露惧色,忙道:“女兵呆在城里。”
难道自已不必上战场?周筱青侧头想了想,貌似是件好事,可怎么有点失落呢,自已带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来了,敢情没我什么事儿呀。
“子宣,”周筱青想了想,道,“能不能给我们女兵安排点任务?”
子宣眉毛一挑,沉吟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任务好安排,道:“随你们吧,在城里看到什么活帮着做做,有受伤的兵士就包扎一下,看到可地人就向上面报告。”
看来也只得如此了。忽然想到一件重要地,不,十分重要的事,不好开口也要问地事,“子宣,哪里有洗澡的地方?”
“呃”子宣左右看了看,初来此地,真不知哪有洗澡地地方。料想进城后,军营里会有,可都是给男子的,女兵自然没有,因为女子兵还是创。
子宣打算如实相告,可看到筱青那满含期待地眼睛,又改变了主意。“似乎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暖泉,具体的位置可以问问本地人。”
果然,周筱青眼中绽放出明亮的光彩,温泉啊,疗养地地方!从王都出到此地,风尘仆仆,没澡洗很痛苦,这下女兵们一定乐死了!
“不过,马上就进城了”子宣看了看天色,约莫卯时过半了,想了想,“好吧,你们只有半个时辰,当速去速回。”
“是!”话音未落,周筱青已跑进了帐篷。
子宣微笑地摇了摇头,回去准备撤营去了。
且说周筱青领着一队女兵东打听西打听,终于找到了子宣说的那处温泉。四面环石的温泉池卧在一个小土坡下,周围树林茂密,人烟稀少,虽然叶子多半已枯萎,温泉池却不失隐蔽。
远远地,见那温泉水热气缭绕,象一个大蒸笼,女子们兴奋地叫着,争先恐后向池边跑,跑在最前面地自然是周筱青,运了一点点轻功而已。
到了池边,周筱青为难了,虽然四面无人,可光天化日,怎好脱光了洗澡?可一想到进城后出来就难了,还是放下了羞涩,开始宽衣解带。
女兵们见她们的头放得开,她们也顾不得什么了,三下两下脱了衣服泡进热腾腾的池水中。
温泉水浸润了周筱青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虽然天气很凉,可水是热的,周筱青还从没有在初冬时节泡温泉确切地说是热泉地体验呢,很奇特很舒服。
女兵们边泡边聊天边洗着长,正自高兴,忽见一个石子自她们头顶飞过,坠进水中。女兵们惊叫着回头一看,居然有一肥头大耳的陌生男人从树林里向她们走来。
女兵们开始不停地惊叫,纷纷向水里面躲。
“别过来”周筱青将身体全部躲进水中,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不许过来!”
那人淫笑了几声,脚步没停,“没想到看到美人沐浴,哈哈哈,也好,捉个最美的回去,大王一定有重赏。”
周筱青闻听他说“大王”,心中一凛,驻扎洛邑的只有徐军,难道是徐偃王?眼珠一转,问道:“偃王才不会赏你!”
那人却没中计,一双淫眼向池里女兵逐个打量,忽然眼睛停在周筱青脸上,露出贪婪的色相,“美啊,太美了!”说着就要下池来。
女兵们又是一阵惊叫,纷纷向池中心躲避。
周筱青的心提到嗓子眼,怎么办?急中生智,沉到水底抓起一把泥沙运力向那人脸上扔去。正着!那人冷不防周筱青有此一着,而且力道奇大,直将他整个脸呼住,吃了满嘴泥。
那人整个脸辣地疼得怪叫,吐了一口泥沙向周筱青猛扑过来,女兵们惊叫着挤在一起,纷纷向那人掷泥沙。周筱青在水底摸到一颗石子,运起内力,在那人向自已扑过来之时,指尖一弹,石子直飞向其面门,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左脸上顿时出现一个血糊糊地洞。
那人放开捂住脸的手,见满手是血,惊骇地大叫了一声,爬上池边,拖着落汤鸡一样的圆滚滚的身子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女兵们赶紧上了池,没有人愿意沾上那淫徒的污血。正在穿衣,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筱青”
是子宣地声音!周筱青心中一暖,子宣一定担心她们出事找来了,环顾四周,没有子宣的影子,放下心来,喊道,“子宣,你等下再过来!”
周围沉寂下来。
“遭了!”周筱青现,自已的上衣被那坏蛋弄到池中,全部湿透了,没办法,只得穿了湿衣服,和女兵一起向林外走去。出了林子,见子宣远远地背着身子站在那里等她们。
子宣闻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女兵们湿散着头,略有尴尬,再看周筱青,一惊,“你,怎么能穿湿衣?!”
此时地周筱青已经冷得打起哆嗦,上下牙齿因碰撞而叮叮作响,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感觉心都跟着身体一起抖,思维也象是给冻住了。早知道不来洗了,今天真是倒楣加狼狈,汗啊,怎么总在子宣面前出丑呐。
子宣见状不再问,脱下自已身上的外披将周筱青从头到脚紧紧地裹了起来,抱起她就往回走,本想因误了时辰批评她几句,这一来心中全部是柔软地疼惜,再也找不到一个责备的词。
周筱青冷不防被子宣抱起来,很是难为情。可脸却红不起来了,刻骨地冷意让她只有白着脸打哆嗦的份儿。
女兵们亦步亦趋地跟在子宣后面,无奈子宣的步子太大,走得太急,不一会儿落在后面。这倒无所谓,湿头虽然包在头巾里,也感到丝丝冷意,可还得自力更生靠十一路走回去,心里实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