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黄粱一瓠, 徒笑此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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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总说的已经是醉话了,吴老板却有些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句:“这家会所后园的八盏宫灯,上面画的古代美人,都有气质容貌神似的姑娘做同样的打扮陪酒,就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成天乐又追问道:“宫灯只有八盏,假如不够客人挑的怎么办?”

    花总哈哈笑道:“这家会所的后宅,每次招待的客人从未超过八个,今天只有我们三人。小伙子,你就感谢吴老板吧,要不是你说那番话,让你来见证一下我是怎么请的吴老板?否则你在饭店打一辈子工,也没机会见识这些!”

    这话有点寒碜成天乐的意思了,但说的也是实话,让人不服047、黄粱一瓠, 徒笑此生忙气都不行。别说饭店里的打杂,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没见识过这样一顿酒席。成天乐倒也不生气,只是在心里直叹气,他原先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得意的,自诩连欧洲的红灯区都逛过,可如今这么一对比,他在欧洲逛过的红灯区简直就是蛮荒不毛之地嘛、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成天乐带着酒意,原本的厚脸皮此刻更厚,又问道:“每盏灯上都有八幅美人图,我要是都点了呢?”

    花总的笑声显得更为爽朗:“那这八位美人都会来陪你的,小伙子,就看你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了!”

    成天乐这人想事情本来就直接,脑袋不爱带拐弯的,现在又喝多了,自然更加干脆。他当即把筷子一放道:“姑娘们,端上酒!走,逛窑子去!”

    他身后那位宫装姑娘柔声提醒了一句:“成先生,是逛园子!”

    成天乐倒并非是好色之徒,此刻也不是色心大发。在取得第二步修炼法诀、得到练气之术后,他已经了解一件事。前阵子在传销团伙中那段本047、黄粱一瓠, 徒笑此生忙能**勃发的难熬经历,实际上也是修炼中的一种考验,被称为“色欲劫”。所谓色欲不仅指男女之欲,这世间万物能令人动心之冲动,皆称为色欲,比如成天乐那段时间也感觉特别馋。但其中最重要、最强烈、最本能的冲动还是男女之欲。

    他在传销团伙那段日子,已经不知不觉度过“色欲劫”的考验了。有意思的是,度过此劫并非意味着就从此无欲,假如原先是个好色之徒,可能同样还是个好色之徒,所区别的就是他在修炼时的心神不会随**冲击而散失,总能保持清晰的心智。但真正的好色之徒想度过这种考验是非常难的,假如不改变心性的话几乎是不可能。更有意思的是,看似无欲之人也未必能度过,比如一个太监在修炼中同样很难过得了色欲劫,有很多障碍是心理上的或者心境上的。

    成天乐是色欲劫已渡的“妖修高人”,照说应该不会为这场面而神魂颠倒、迷失心智,但他毕竟喝多了,而且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酒,要去逛园子也很正常。既然到了这个场合,谁不想见识一下花总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呢,否则不是白来一趟吗?

    成天乐在姑娘的掺扶中下楼,吴老板也没阻止,只是咳嗽一声道:“成天乐,花总盛情难却,你该享受就享受,但注意点,别闹笑话!”

    成天乐答应一声便下了楼,进了园子晃悠悠的从回廊上逛过去,来到池塘边一株枇杷树下,顺手摘了一盏宫灯。灯立刻就被那位宫装姑娘接了过去,另外两位姑娘一人捧酒,一人扶着成天乐,将他又领上了二楼。却不是进主厅用餐,而是从屏风后走到侧面,进了一间布置的非常精雅的客房。

    螺细大床、烟罗锦帐、绣榻软被,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然而房内却有装修得非常现代豪华的卫生间,浴缸也非常大。成天乐自己上了个洗手间,没让姑娘扶着进去,用冷水洗了把脸走出来,只见宫灯已在房内挂好。那三位姑娘都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是在无声的询问他要点宫灯上的哪一位古代美人?

    嗯?姑娘们的眼神似乎还有一点点幽怨。想想也对啊,三位美女就在眼前,成天乐还要在灯上点美人吗?不过说句实话,只要客人来到这里,恐怕都会点的,不仅是因为好奇而且感觉也不一样,大不了连这三位姑娘一起留下便是,反正屋里的地方足够大。

    姑娘们在房中又斟上了酒,成天乐满饮一杯,顺手一指宫灯上的某幅画。他并没真的把八幅画上的美人都点出来,只是点其中一幅验证一下花总所说的话。醉眼朦胧中,他依稀看见自己点的是妲己……然后“妲已”就进来了,门也关上了、帐子也放下了,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

    不是成天乐不好意思说才事后故意不提,也不是想隐瞒自己做过什么荒唐事,他真的是不记得了。那天晚上最后的、朦胧的记忆,好像是在床上抱着“妲已”,但又不是那么真切,等到再一睁眼,他已经躺在宿舍里自己那张床上,怀里抱着一根细长光嫩的瓠子。

    “瓠”这个字念“护”,瓠子又叫瓠瓜、细葫芦,是一种南方菜,北方比较少见。它形状细长,表面还有很柔的一层绒毛,看上去很是嫩润。成天乐醒来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他明明在会所客房抱着妲已呢,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宿舍,妲已还变成了瓠子?

    再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他皱着眉头努力去回忆,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宿舍的?看来昨天晚上是喝醉了,醉得都不省人事了,他到底干了什么呢?朦朦胧胧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干!赶紧凝神入境去呼唤“耗子”。

    可他却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就像要再度醉倒的样子。还好成天乐毕竟有修为,立刻行功入极静,再由极静入内景而守,元气流转,渐渐将神识中那昏沉的感觉驱散,过了好久才恢复了“正常”。所谓的正常指的也仅是普通人的正常,没有宿醉后的头痛晕眩或身体无力,意识很清醒,全身也没什么不适。但这并非是成天乐正常的状态,他平时都是充满活力毫不倦怠的,现在却有些元神恍惚。

    终于能够唤出“耗子”,成天乐迫不及待的问道:“耗子,昨天晚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从哪儿又抱了根瓠子回来?”

    “耗子”的声音也有些迷迷糊糊,它很委屈的说道:“什么瓠子啊?你一喝酒就把我给忘了,也没有再凝神入境,后来就好像我都跟着你喝醉了,到现在才刚被你叫醒。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连神识都迷糊了,要不是刚才运转元气炼形,我都醒不过来。”

    看来在内景中运转元气、洗炼形神,居然对醒酒也很有效果,但再耗下去时间就太晚了。他上班已经迟到了,眼看又要到中午饭店忙的时候,赶紧爬起来去工作。走在路上,成天乐心里还惴惴不安,不知道会挨老板怎样的批评?——跟着老板出去吃顿饭,竟然喝成这个醉样,实在太丢人了!

    到了饭店,吴老板却不在。一见成天乐进厨房,大家都围过来很好奇的问道:“昨天怎么样?花总请老板究竟是什么场面啊?私人会所里面都有什么讲究啊?有小姐吗?……”

    成天乐却一把抓住同屋的宋春来问道:“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宋春来皱眉道:“你还好意思问!十一点多钟的时候老板打电话,叫了三个人把你从平江路给架回来的。你就跟个醉猫似的,走路脚都拖地了,费了我们好大的劲!”

    成天乐惊讶道:“十一点多钟?我回来的那么早!还没到后半夜?”

    宋春来:“五点钟出门,十一点多钟才回来,一顿饭吃这么长时间还不够啊?”

    成天乐:“那根瓠子是怎么回事?”

    宋春来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都醉成那样了,还抱着一根瓠子不撒手!怎么劝都不听啊,就像是什么宝贝生怕被别人偷了似的!”

    樊师傅也凑过来,掂着炒勺敲了成天乐的脑袋一下,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是去吃饭啊、还是去做饭啊?是不是职业习惯发作,到了餐厅就想进厨房,把人家厨房还没做的菜给抱回来了?这顿饭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板今天没来,一大早我们都在这好奇呢,就想等你来说说。”

    这话说得成天乐又迷糊了,他明明记得最后进的是客房啊,难道后来还进了厨房?那样的话丢人可丢大了!只得红着脸解释道:“真不好意思,昨天喝太多了,我就记得吃完饭逛花园,却怎么也想不起后来的事。”

    宋春来又说道:“是啊,醉鬼见过,可我还真没见过你那种醉鬼,差点就想送医院。但老板说你没关系,要我们把你弄回来休息就好。还说你累了,可能不能来上班,就算给你放假。没想到你中午就来了,我看你现在这样子挺精神的呀,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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