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闻言,纷纷瞪大一双眸子,抽气声此起彼伏,觉得这明水清不只纨绔不化,更甚是脸皮铁铁的厚。
一个玉世子,一个明王府嫡女,身份是对等的,可是看身姿,看风华,看样貌,真是极极不相忖的。
一个如幽幽昙花现,一现间便是风雨锦卉。
一个却是,邋遢,邋遢,松乱不羁,就那般站在那儿,浑身上下完全看不出一丝优点。
只是说是看不出一丝优点,又觉得好像不太对。
而马车内,明水婉已经愣住了,她知道这个明水清不是省油的灯,可是这般厚脸皮,玉世子爱她?怎么可能,玉世子那明明就是她不能够及的存在。
明水清对于周围的倒抽气声充耳不闻,只是看着玉生烟一幅姐真不喜欢你,你死心吧的模样。
玉生烟眼睫微动,眸起森凉,“我后悔了?”话中微微疑惑,更兼有嘲讽,四个字似经过很久沉淀方才能字字吐出。
明水清一幅我就知道的模样,点点头,“我就知道你后悔了,没关系,我明王府还有一个好妹妹想嫁你倒想得紧了。”话落,明水清手一扬,穿过身旁马车帘子,用力一拽。
便拽出那已经坐在车内紧张良久,兴奋良久,在听到冷言诺最后一句话时,娇羞良久,尽全身气力,抚抚鬓发,理理衣裳,誓将自己温婉似水容雅秀人的大家女子聘婷仪态走出来的明水婉。
结果…。
理想很,却被现实扭断了腰。
明水清毫不客气的一拽,车内明水婉猝不及防,只能在那匆忙之中,暗骂明水清粗鲁之时尽量露出笑脸,以求落地之时能够仪容得当。
然后,众人傻眼了。
这是…。
玉生烟看着站在马车旁,倚着马车才没被明水清的大力给弄得跌倒的女子蹙了蹙眉。
那眉蹙得甚是好看,好看得明水婉抬抬眸,春意尽显的又娇羞一低头,眸光切切,少女春心动,真真是一幅欲以还休之态。
她原本不想这么早在玉世子面前,总想着,要以最佳姿态出现在心爱男子面前,曾经数次与他的马车相邻而过,也数次遥遥想望,都想着不是最好的时候,结果…。
也好,她明水婉熏陶教养,色艺双绝,而今又往明水清身边一站,那定然云泥之别,高下立分。
纵然嫡女又如何,除了那个嫡女的身份她还有什么,等我当上睿王世子妃,你嘛…。
明水清轻笑间瞟了眼明水婉,明水婉心中的小九九明水清一目了然,却还是很亲昵的拉过明水婉站在玉生烟面前,“玉世子,这是舍妹,闭月羞花,国色天香,与你,挺配。”
“这…。”有人议声起,却不敢再说下去,只敢看着这完全不按照正常思维走的一幕。
一旁明雪辰看着明水婉,眸光微聚冷光,这幅样子…。又看看明水清,唇角终还是忍不住升起一抹无奈。
玉生烟面色已经黑如锅底,明雪辰都能感觉到玉生烟周身气息的些微变化,可是明水清却恍然不觉得似的,上前一步,生怕不够清楚的指指玉生烟,又指指明水婉,“你是天上花,她是地上泥,多么天造地设,绝顶之配。”
明水婉真想不顾形象的纠正明水清,竟然说她是地上泥,果然是一字不会,连句好话都说不清楚。
明水清却不管,还对着明雪辰笑得灿烂,“哥哥你说是吧。”
“水婉见过玉世了。”明水婉虽然恼恨明水清,可是这般好的机会如何要错失,遂莲步前移,尽其最温婉对着玉生烟微微一礼。
“啪。”一礼未完,却只觉膝盖一痛,整个人就这般跪了下去,一声痛还来不及呼出,便听玉生烟一字冰冷直达耳际,“鬼。”
鬼?明水婉怔愣,不明所已,怔愣间,偏头看向四周,看向那些人看过来的含着喃讽轻视,更甚有疑惑的目光,心中这才微动,她是不是一直忽略了些什么,自己今日本来是迎父亲回府,穿着得当,发髻未散…发髻,明水婉猛然想到什么,明水婉抬手摸向头顶正中央,然后,她成功摸到了粘粘的,触手粗厉,却让她几乎可以瞬间尖叫的东西。
明水婉已经愣如木鸡,机械般地偏头看了看明水清,一眼记恨还未上脸,便“啊…。”一声尖叫之后,瞬间晕了过去。
明雪辰一个闪身接过明水婉,递给身后之人,身后秋一接过,将明水婉送上了马车。
明水清看着晕到的明水婉,心底唏嘘一声,惊艳出场,动魄收尾,不是谁都有这个本事的,你不用感谢姐。
姐给你么么哒。
明雪辰看了眼明水清,似想责怪,可是最终只是好笑又无奈的叹了声气,这才看向玉生烟,“舍妹玩闹,小小玩笑,雪辰这就与妹妹回府了。”话落,拉起明水清的手腕就要离去。
“戏弄了本世子…。”玉生烟突然开口,声音中竟带起笑意,他有琉璃心,明水婉,明王府的二,明王爷的侍妾所生之女,如何会这般不知形象,此中定然是这明水清搞得鬼,不过,这女子也还聪明,竟然知道装晕,否则,他不介意今日吃点肉。
“戏弄?玉世子真会开玩笑,你是高高在上的玉世子,谁能来戏弄你,行了,我走了。”明水清语气已经极不耐烦,话落还很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要朝马车而去,刚走几步,又似想到什么,转头对着玉生烟道,“对了,玉世子,我这个妹妹你不喜欢,不要紧,我明王府妹妹还多着,再不行,旁系支亲还有,个个天姿绝色呢,随你挑,玉世子想来不会就此事来找我麻烦吧…”
玉生烟刚要开口,却又听明水清道,“嗯,玉世子一定不会。”话落,一纵身跳上了马车。
“明水清。”半响,玉生烟呼出明水清的名字,然后转身朝府内走去。
“关门。”这是玉生烟进府前最后两个字。
两个字,却让明雪辰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这个睿王世子自七年前搬至这暖城之后,行事诡秘又大胆,说张扬吧,府门口又禁止行人窥伺,说小心谨慎吧,行事又大胆的让人畏怕,所以这七年来,前街繁华,唯此处安静一隅。
花开百盛,锦华玉卉,心思莫测,连他都知之甚少,尤其是五年前一事之后…。
“玉生烟。”明水清却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同样学着玉生烟的语气呼出他的名字。
府门已经关上,走进前院的玉生烟双耳轻微一动,将那三个字听进耳中,一滞,而后却是笑了,看了眼身旁的南方,“看来…。”望望南方的阳光,轻轻喟叹,“爷可以不用那么闲了。”
“爷,不过是一些小聪明而已,肯定是知道你在她病好两月都未去睿王府提亲,所以有此一招…。”南方上前低声咕哝,言辞间对明水清极为不满。
玉生烟却摇了,抬起手指阻住了南方的话,顺手对着身后东东一挥手,其身后东东身形一闪,转瞬消失在原处。
“明水清今日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在退婚,想要与我从今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又怕我找她麻烦,所以才弄这么一出,不过嘛爷现在就是想找她麻烦。”玉生烟难得说这么一句长的话,令南方微微愣了愣,却不以为然,“这暖城里哪个女子不想看上爷一眼,那明水清…。”
“有趣呢。”玉生烟摸摸唇角,容色玩味。
“所以,爷你才会那般轻易放走明王府大?”南方嘟了嘟嘴表示不满。
“嘘。”玉生烟突然将手指放于唇爆眉目飞扬间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种好似荒迹许久淡淡孤寂的猎人终于寻到了有趣的猎物的表现,直让南方此刻不知是访为明水清担忧还是为终于在玉生烟的面上看到一丝真正的喜悦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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