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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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的。

  盘古手持巨斧开天辟地。女娲造出了世间生灵,包括人和妖魔。伏羲定万物生克规律。中土诸神完成了自己的天命之后便不知所踪,唯余十件神器守护着中土大地。西方魔界觊觎中原洞天福地由来已久,诸神的失踪引来魔界挥军中土。中原修仙者以自身元功结合诸神遗留的灵气设下了九州结界,第一次仙魔对垒开始。

  虽战力不如魔界,在结界的保护下中原大地固若金汤,直到魔界天才靡菲斯特的横空出世……

  西藏雅鲁藏布江下游有着一条最深最长的峡谷——雅鲁藏布大峡谷,许许多多的神话从这片“世界上最后的密境”孕育出世,或凄美,或浪漫,或热情,或委婉。是的,古老而神秘的高原从来不缺乏传说。

  乌云蔽月,三条人影,一妇一僧一道,一逃两追,急疾而驰,刹那,高原已至,再往前便是终年冰封的一百一十雪峰。

  “阿尼陀佛,娘娘,你我三人追逐三天三夜,从江南追到河北,从东海至此绝处,你已无路可退了。”

  “路没到尽头怎知不能退,过了这一百一十座雪峰,本宫就能到达靡菲斯特魔主的身边。”

  “若是平时,娘娘自然不怕这雪封一百一十巅,但娘娘身中噬神针,需以一半的功力抵御神针毒素,贫僧不认为娘娘的一半修为能抵住雪峰寒气。何不与我二人回见吾皇,以吾皇对娘娘的宠爱断不会为难娘娘。”

  “哼,谁要回去见那老鬼。死和尚臭道士。你们好歹也是出家人,追着奴家一个年轻女子跑遍大江南北,难道就不怕被人笑话?”

  “无量寿佛,身正不怕影邪,树直何惧风歪。何况,我道家并不反对道侣双修之法,嘎嘎嘎嘎。倒是娘娘这等俗粉庸脂还不入我法眼。”

  “你……你们……好胆,邪云子,你不过是魔罗将军手下一员败将敢在本宫面前嚣张。”

  “失败的邪云子已经死了,现在的莫云道人正是胜利的复仇者。”

  “哈哈哈……在本宫面前你永远尝不到胜利的滋味。”

  “多说无益。此时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手下见真章,拔出你的莫云剑吧,喝……世事纷纷扰,一舞江湖平。”妇人自知身中噬神针,十成功力去了五分,若不能一击而下,久战必于己不利,便也不作保留,鼓动真元脚踏霓裳舞步。“天魔袖。”

  “哼,你那鬼舞只能骗骗明皇老儿,在道爷眼里你好比瓮中之鳖,再怎么跳也脱不出莫云的剑网。”莫云道人六分狠辣尤有四分保留,心知明皇有命要活抓此人,不然她已是殿上一具冰冷的尸体,何须自己追逐三天。“天外绮霞迷海鹤,罗生密叶交绿蔓。莫云剑式——天罗。”

  主意既定,莫云道人一边游斗消耗杨玉环的体力,一边欲收紧天罗剑网。不料妇人白绫挥舞气劲罩住全身,天魔舞步穿梭如鱼,剑网竟然近不得半分。此时,剑绫交错迸发的光华终于照清了在场三人的面目。

  妇人仙袂飘飘,一身宫闱装束艳丽无双,云鬓半偏,面如芙蓉眉如柳,肤若美瓷唇若樱。正是明眸皓齿笑百媚生的杨贵妃——杨玉环。白绫过处罗袖动香,饶是莫云道行高深也看得砰然心动。

  道者青衫加身,玉带裹腰英气非凡,面似刀削眉似锋,一双明眸直贯人心,运剑潇洒中带有几分诡异。正是邪剑狂儒——莫云子。拳与掌稳守城池,莫云剑披靡莫敌。

  僧着身披袈裟,手捻佛珠,铜色皮肤白色眉,目光炯炯观看着打斗的两人,气劲在他身前三丈如入大海消散殆尽。正是白眉罗汉——法源。如山似岳锁退路,罗汉守关风无行。

  暗道一声“久战无益”,杨玉环真元再提,“喝……红尘滚滚马为鹿,分。”

  一道残影脱体而出击向莫云子左侧腰际,战局险象生。邪剑狂儒没料到杨玉环居然不顾反噬,强行突破五成元功,“砰”应身飞出,口吐朱红。

  “贱人,你的耐力真是超乎我意料之外,哈哈哈……”莫云道人拭去挂在嘴边的鲜血,怒极反笑。“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让你元功溃散,轰轰烈烈的战死。老子不管什么明皇勒令了。”

  “喝……诛贾充以谢天下,邪佞每思当面唾。诛邪。”

  再无保留再无顾虑,气劲爆冲,剑啸九天。一顿脚裂地百丈,莫云剑脱手旋出,巨大剑影直指九天,“去”,如同催命的死神,剑影夹杂着恐怖的火能射向杨玉环。

  被噬神针反噬的杨玉环几欲想躲,可是被噬神针逆向冲击经脉的她痛得根本不能动荡。噬神噬神,噬人元神,无论功力高低,中毒者凡是动用超过自身五成元功,必受经脉逆冲之苦,犹如万针齐扎,故而得名。除非到达传说中元婴出窍的神仙境界,才能用灵力化解毒素。

  杨贵妃深知噬神针的厉害,所以只将元功提到六成,本想就算反噬还有四成元功抵御,凭自己高深的修为应该不至于影响行动。超出意料的反噬效果,香汗淋漓的杨玉环闭目待死。

  忽闻,“喝……罗汉护莲华,结。”法源和尚已至身前。原来法源和尚见莫云被轰便知不妙,暗提真元,恰恰赶到硬接一招。莫云子见法源运式接招,几欲收式,可是已经晚了,光影接触,此时自己气势一弱必受重伤,无奈之下全力施为。

  极招对垒,光华漫天,气劲横扫方圆十里,遇物摧之,拨云见月。“哄”。硬生生在高原砸出一条深深的峡谷——这就是后世名曰雅鲁藏布大峡谷的雏形。

  尘埃落定,莫云怒道:“你个疯和尚!!想和道爷我同归于尽啊?搞出这么大的场面。”

  “咳咳……阿尼陀佛,明皇有命活捉贵妃娘娘。和尚不能抗命。”咳了两声和尚已经理顺了气息,比之莫云子大口大口的喘气,高下立判。

  “狗屁娘娘,她不过是魔界四天王之一的百变妖狐——离姬。原先的娘娘早就被她死了,李代桃僵你清楚。她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中原的九天结界你清楚,她诱惑安禄山谋反,制造万灵血你也清楚。为什么还要阻止我杀她。”

  “明皇有命活捉贵妃娘娘,明皇天命未尽仍是天子,代天巡授,听命于他就是顺天而为。”法源只是憨憨的回了一句便扺掌替离姬减轻痛苦。

  “你个笨和尚,呆和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到这个份上的,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没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听过为民请命?民意方为天命。莫非是祖师传功?就你这个蠢样怎会这么强,苍天啊,大地啊。睁睁你们的瞎眼吧。”

  莫云子知道打是打不过这个和尚的,骂他也是费力,只能暗暗诅咒。“算我倒霉,遇到这个衰和尚,无量寿佛。”便也坐下调息,恢复真元。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传来一阵狂啸,夹带着真元一波一波袭向莫云子和法源和尚。猝不及防之下,莫云子被震得肺腑翻腾,“噗”一口热血吐出。

  “魔罗你个贱魔,偷偷摸摸算什么好汉。给道爷出来,和道爷我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哈……三百回合?只怕你在魔罗手下走不过三十回合。邪云子我们可以说是冤家路窄了,噢,现在应该叫你莫云子,邪云子已经被本座大卸八块了。”

  雪山中缓缓走出一人。金甲护身,头戴金冠,高大威猛。最为抢眼的是脸上那条伤疤,从右往左划过右眼。正是同为魔界四天王之一的战神——魔罗。

  “呸,你的卑鄙更胜从前。阎罗不敢留道爷,让人又把道爷送回阳间了。要不你去做客,他老人家很热情好客的,说不定就留你长住了。”

  “阎罗?就是你们中原的阴间之神吧?可惜没机会见面不然我也要和他打个痛快。要不我再送你回去见见他老人家?”

  “你有这个能耐吗?莫云子每次重生功力只会争强,只怕你玩火**,把死神招来而不自知。”

  “哈哈哈……死神?魔罗就是不死之神。魔罗有骑士精神,莫云子如果你要先疗伤,本座也不会对你下手。”

  “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怕以后你这个杂种就没机会和道爷交手了。穿得金光闪闪也掩饰不了你是杂种的本质。”

  魔罗本体是狮鹫,鹰和龙的后代,最听不得别人称他杂种了。莫云子心知魔罗实力高深,自己巅峰状态尚不能胜,况如今先是真元大耗,再是被魔罗偷袭伤到肺腑。所以出言挑起魔罗内心的最痛,使其不能平心应战,从而求得一丝胜算。

  “很好,很好。莫云子……本想带走离姬,现在本座把你的脑袋也一并收下了。”魔罗咬牙切齿的说到。

  “魔罗,你以为你可以?且不说离姬,道爷我项上人头也不是你能取走的。”

  “莫云子,亮剑吧。看在你负伤份上本座让你三招。”

  “喝……天外绮霞迷海鹤,罗生密叶交绿蔓。天罗。”面对强敌莫云子也不客气,提起八成真元,剑网飞射而出。“魔罗,你现在可比天罗之中一鸟人。”

  “哈哈哈哈……鹰岂网中禽,龙非池中物。尔等燕雀岂知鸿鹄之志。区区剑网安能困蛟龙。喝,天风疾荡。”

  剑影,腾月飞驰。拳腿,叱风拼利锋。月光下各展缤纷风采,肆虐的狂风,交织月下飞影,正是沉稳与速度的较量。莫云子见敌人难锁,咋时剑凝风,气昂扬。

  “诛贾充以谢天下,邪佞每思当面唾。莫云剑式——诛邪,喝……去。”

  “魔神赐福,紫雷坠。”

  诛邪剑招浩瀚磅礴,天降紫雷一抗莫云神威。霎时,风飙狂卷,疾旋狂扫,壁立千仞。“哄”,谷地越加下陷,裂缝越加长远。风停,现出对战的二人,莫云子以剑撑地,气喘吁吁,魔罗傲然而立。

  “两招已过,莫云子你就只有这些能耐吗?太让本座失望了。再一招要你横尸在地。”

  闻言,见状,莫云子已知魔罗功力远胜从前,当下心中生疑。自己的天蚕功体每过漫长的百年,方可获得一次蜕变的机会,不但功力成倍增长,更可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一年前自己还是邪云子的时候和魔罗交手尚能打平,如果不是他暗下毒手自己也不会惨死。难道仅仅时过一年魔罗的实力已经不止倍曾?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的那样他的修炼速度也太恐怖了,今日不除,后患无穷。还是……想到另外一个可能,莫云子当下大惊。

  “魔罗,道爷问你,一年前和道爷对战时你可有出全力了?”

  “哈哈哈……当然是全力了,不过那是本座一个分身的全力罢了。你以为本座那么容易对付?”

  “什么!那你的真实实力……告诉我,你是不是到达那个境界了?”

  “试试便知,莫云子使出你最高的实力吧,全力一战,死方能瞑目。”

  生死之局,终站之末,不凡宗师稳然沉着,不世魔者冷傲狂放。寂夜露侵,冷月寒映之下,莫云子催动全身功力,剑芒动,银光开。

  “喝……御街一夕无禁鼓,神兵庙略频破虏。莫云最终式——御神。”

  御神一出鬼神惊,莫云子莫云剑人剑合一。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激射而出。

  “魔威赫赫,冷焰屠佛。”

  蓝焰一出毁天灭地,魔罗身周生气尽失,宛如末日之境。合指成剑,冷焰尽聚魔罗双指。“喝……去。”

  舍命之招,灭世之式,交织,岳撼山崩。

  “不可能……呃……噗……”

  极招已过,尘埃落定,莫云子无奈不甘,却无力回天。

  “莫云御神不过尔尔,纳命来。紫雷坠。”

  “阿尼陀佛,十二天护,结。”

  法源和尚既制离姬,本又意助战。一转念,已知,魔罗乃莫云子宿敌,妄自助之,纵然取胜,莫云子心魔必成,于日后的修炼无益,便冷眼旁观。眼见莫云垂危,急忙把他护住。

  一颗丹药入喉,“道兄暂且休息,看贫僧退魔。”

  “哼,和尚多管闲事,刚才不逃现在没机会了,三招,要取你性命。”魔罗喝道。

  “解苦脱厄,三招灭妖屠魔。”

  三招开启佛魔之战。

  白眉罗汉手一拈,梵雨天降,尽驱魔氛妖邪。魔罗双手一骈,刹时殃云天降,魔力直贯天穹。佛魔两股力量抗衡,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随之同声暴喝。

  “神光七煞印开龙渥,莲华圣印。”

  “魔威赫赫,冷焰屠佛。”

  激荡的气流,在四周引发爆炸。圣魔之气冲突,在周围形成了八道气流漩涡,逆衡上天。

  极端的一招过后,白眉罗汉和魔罗虽力保沉稳,但内息翻腾。小小的三招之约,却是赌命的生死之局。

  “嗯?有来历,你绝不是泛泛之辈,报上你的名来,吾不杀无名之人。”

  “白眉罗汉——法源和尚。若不除你,众生受难。”

  “那就厮杀吧。”

  双手一背,魔罗背后乍现巨大魔神之像,顶天立地壮阔森严。

  “可敬的对手,留你最后气息,见证魔界灭亡。”

  双掌合什,法源和尚背后浮出如来法佛,捻指说法,清音响动,要渡世间痴迷。

  “世本多罪,魔神七邪,荼黎曼陀罗。”

  “罪孽深重,佛不渡你。沧澜法佛指。”

  第二招,苍穹翻腾,地涌狂泉,峡谷被水浪湮灭,顿时桑田化沧海。

  再度对视的两人,不再开口,暗暗调和内息。第三招,谁抢先机,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太慢了,第三招。天风疾荡、紫雷坠、冷焰屠佛。”魔罗睥睨一句,第三招旋起爆发。竟是风、火、雷三式合一,一道魔龙之影显出,“吼!”。

  虽只得八成战力,白眉罗汉举掌运劲。佛珠在前,吸纳方才涌出的地泉水气。

  “金刚爆。”

  小小佛珠顿时变大,飞向魔龙四周,爆。

  对撼的第三招,震动了地层深处,海底冒起了蒸腾的岩浆,炽热的岩浆冒出,海水尽为枯竭,随即岩浆冷却化为陆地。

  “和尚,三招无法让你臣服,是我无能。”

  “今天无法诛魔,愧对佛祖。”

  “哈哈哈……好好好,痛快,再来。今日你杀不死本座,吾必能再次突破。”

  “和尚今日不死,魔界从此再无宁日。”

  招招豁力搏命,掌掌地动山摇,棋逢敌手,两人皆知不生即死。为阻魔者为祸,法源和尚气走全身,欲耗毕生修为,与魔同尽。

  圣魔两气激荡,指捏法印,拳出夺命。不知几招过后,竟是法源和尚稍逊一筹,满身鲜血淋漓。

  “哈哈哈……和尚,你有死无生。本座敬你,留你全尸。”

  “魔者,你高兴太早了,罗汉涅槃,卍字伏魔。”

  法源金光笼罩,点点真元冲出体外,在魔罗头顶形成金色万字。魔罗顿觉不对,低头一看,脚下竟是法源用血画出的卐字发阵。天地一金一红两个卐字相互呼应,佛光乍现,清圣之气屠妖灭魔。

  “轰”,“轰”,“轰”……魔罗奋力抵抗,最终,魔躯逐渐分解……

  “九州结界,九去其一,中原再无屏障,魔主出关之日便是中原灭亡之时。哈哈哈……哈哈哈……”

  在魔罗消散之时,法源也颓然倒地。

  “唉”一代宗师撒手人寰。

  无奈长叹,是为苍生悲鸣,也是无力回天的惆怅,崇正黜邪身为先,轻生重义气浩然,壮志未酬已末路,犹使英雄恨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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