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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临禅的父亲是个挺大的官,第×师师长,第一次来他们家,是与夏临禅刚领了结婚证,夏临禅忙里偷闲带她过来的,那时候,夏临燕一家还没搬过来,静言来这的第一次可谓是记忆犹新、毕生难忘。

  夏家犹如是一处战场,夏师长的一言一行都让静言恍如回到了上大学时那难熬的一个月军训,坐在夏师长对面的沙发上,静言的身体虽然不是僵直着,但总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直到婆婆从厨房出来,夏师长严肃的表情才微微松驰了点,她纳闷,忍不住打量起夏临禅来,如此刚正不阿的军人家庭怎就出了一位浑身铜臭味的商人来!抬起头却看见夏临禅意图不明的眼神,怔得她下意识地又低下了头,直到夏临禅牵着她的手来到餐桌坐下,她的心才舒坦了起来。

  苏静言的爷爷年轻时参过红军,当过团长,虽然年老退休了,但是却有一个习宫你可以小学一年级没被选中成为少先队员,你可以吃饭时偷偷将吃不完的饭拨进他的碗里,但是决不能不做一件事,那就是——饭前高唱人民解放军军歌,用爷爷的话来说,我们要永远记住我们伟大的人民解放军,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都是解放军同志挥头颅、洒热血才换回来的。

  所以每次吃饭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挺胸,立正唱歌,爷爷可谓是扯着嗓子喊军歌,小区里的其他孩子们每到那时间,就会悄悄地躲在门外,偷着乐儿,这时爷爷就会大吼,把躲在门外的其他孩童一个个给吼进来,大人们对此事也不反对,人家苏家大爷帮他们教育孩子,多好的事呀!该支持支持,表彰表彰!于是乎,苏家餐厅里每到吃饭时间,就会响起雄纠纠、气昂昂、响彻街道的歌声:“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在夏家的第一顿饭虽然吃的食不下咽,但勉强是吃完了,告辞时夏临禅的父母亲自送他们到了门爆夏师长肃静的表情开了一道裂缝,不知道掺进了什么,变得有些扭曲,后来才听夏临禅说他爸爸那表情叫温和,听的正在泡茶的她差点将开水倒在了他身上。只见夏师长不住地打量着先斩后奏、如今拉着已是自己儿媳妇的儿子,再看了看恬静笑着的儿媳妇,沉着道,“这丫头还不错。”

  静言傻住,敢情刚刚都还在面试中,现在才过关,回到车里,她才慢半拍地问起赶着回公司处理事务的夏临禅,“刚刚你爸要是不满意我,怎么办?”

  夏临禅看了她一眼,没有笑,仅嘴角挑了一下,“那是我爸,我当然知道他的品好。”

  是吗?他的一句话,让她那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起来,她的爸爸,最疼爱她的爸爸,她最爱的爸爸,她原以为她是最了解他的,可是到后来,事实摆在眼前,她的脑袋突然轰隆地响,他的心,她一点也不了解。

  “静言,到了。”这句话是贴在耳朵上说的,夏临禅吹出的热气就喷在静言的脸颊上,让她恍然惊醒,车子已经驶进军区大院,还不时地有身穿军服的军人从车前经过,茫然地盯着近在眼前的俊脸,片刻脸轰地爆红,她忙低下头,佯装在解安全带,只是微微的双手出卖了她。

  手撑着下巴,他不放过她的一个小动作,还是一样会脸红啊!从两年前到现在,只要一靠近她,或许做出更亲密的动作,她的脸就会不受控制地变红,只是,这些,究竟只是对他,还是任何人?

  “好了,我们进去吧。”她抬起头,神色已经自若。

  “嗯。”他随便应了声,率先下了车,感觉胸口有些憋闷。

  开门的是夏临燕,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夏临禅,“听妈说我有些不相信呢!你前天不是还是悉尼吗?怎么今天就在这儿了?”

  “那个时候事情就忙的差不多了,不跟你说,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对着家里人,夏临禅的话才多了些,静言跟在后头,对着夏临燕一笑,原来他去了悉尼,她一向不过问他的去处,也不知道他原来还会去国外出差。

  “舅舅!舅妈!”一个色的人影突然冲了进来,抱住夏临禅的腿,他单膝低曲,抱起了她,在空中转圈圈,瞬间,只听得到晓诺铃铛般的笑声。

  “好了,你们俩个,马上就要开饭了,还不快进去,不要占着门口。”夏临燕笑着打断他们。

  “是!”一大一小对视一眼,顽皮地站直身,朝夏临燕敬了个军礼。

  “你们——!”夏临燕无奈地盯着他们,眼里尽是笑意。

  静言站在玄关处,换了鞋,抬头看到正坐在客厅里下棋的夏师长和乔进,这两年,也许是由于晓诺这位小公主的欢闹吧,夏师长的面容倒一次比一次看起来正常化许多,过不了几年,应该可以出现称为“和蔼”的表情吧!她朝厨房比了比,对还在玩闹的夏临禅说了声,“我去帮忙。”

  夏临禅只敷衍地应了声,低头又捣起晓诺的痒痒来。

  静言也不气恼,他的性子一向反复无常,相处了两年多,她还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进厨房,就看进了正在烧菜的婆婆,她忙走到她旁爆笑道:“妈,我来帮忙。”对这位婆婆,她还是喜欢的,婆婆姓李,曾经在妇联工作,听说做事干练、冲劲十足,只是后来因为身子有些吃不消,就退了下来,现在日子倒也忘过悠闲自在。

  婆婆和善地笑道:“去外歇歇吧,就差这盘起锅就可以上桌了。”

  “那我把菜端出去吧。”

  “静言啊!”婆婆拦在她前面,手里还拿着锅铲,欲言又止。

  见她老半天还在支吾着,静言开口询问:“妈,什么事?”

  婆婆侧对着她,炒着锅里的菜,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前天的报纸就守于临禅和那个女明星的事,你看了没?”

  她这才明白,婆婆原来想讲这个,幸好昨天浅浅拿着那份报纸来找她,义愤填膺地帮她骂着这对“狗”男女,她倒是一句也没说,反忍受了她一个小时的喷口水,不过现在想来,倒要多感谢她,不然,连婆婆讲的是什么自己都摸不着头脑了。

  静言笑着替夏临禅打着圆场,“妈,这事我知道,那个明星,是临禅公司里的代言人,正好有公事一起出差,有四五个人一起去的。就是杂志社喜欢新闻,硬是把他们俩单独的照片给登出来了。”

  “是这样。”婆婆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盛起最后一盘菜,她像下定了决心,说道,“静言,你和临禅有没有想过,要个孩子?”

  孩子?静言彻底愣住,完全不知所措,如果回答完全没有想过,会不会太打击婆婆的心。

  妇女工作做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做的,婆婆一下子看出她的心思,端了端身子,她很快地找到了决口处,“临禅这孩子最不让人省心了,我和他老爸替他了半辈子的心,好端端地学他叔叔跑去经商,女朋友一大堆,就是没个像样的,好不容易三十岁终于娶到了你这样的好老婆。现在,你看,你们也都不小了,孩子的事,你们也该计划计划了。再说,你们不都喜欢孩子吗?”婆婆拍了拍她的肩膀,“静言,回去跟他好好商量商量。”

  人一旦有了心事,便食不知味起来,明明一道道丰盛的大餐让人十指大动,但静言却没有想吃的,看着夏临禅将红萝卜夹进晓诺的碗里,小公主的脸立马变成苦瓜脸,而他憋着气偷偷乐着。他喜欢孩子她是知道的,每次与晓诺的相处就可以看的出来,只是生孩子,他和她的孩子,她连一次也没想到过。

  “想什么呢?”将排骨放入她的碗里,他的声音很低,有五分关心三分冷漠,还有二分察不出来的怒意,她又走神了。

  “没事。”她咬了口排骨,酸酸甜甜的,比不上她心中的五味杂陈,但还是抬头称赞,“很好吃。”

  桌对面的乔进帮女儿剥了只虾,顺便问道:“临禅,最近好象很忙?”

  “反正日子也就这么过的,怎么,姐夫,有生意介绍我做?”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平静地看着乔进。他的姐夫是事务所的律师,又兼顾几家大公司的顾问,对一些消息自然来的比别人快。

  “倒真的有笔生意,而且利润也不小,就看你有没有兴趣。”乔进思虑了半天才道。

  “哦?”夏临禅嘴角上扬,勾起迷人的弧度,让眉宇间天生带有的自信也迷人起来,“你说的可是浔梦集团的那笔业务?”

  静言的牙齿被排骨狠狠地嗑了一下,生疼,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还好低着头,没人看见。

  “你知道?”乔进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夏临禅,这小子,生意经拨的越来越精,居然算到自己人的头上了。

  “听说过。”又夹了株青菜放进静言的碗里,夏临禅皱了皱眉,她吃的真少!“不过听说对方竖外的,那利头可比国内的少多了。”

  “这笔生意价值一个亿,谈成了可不是小数目啊!”乔进继续抖点消息。

  夏临燕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公,“阿进,怎么,有人找你当说客了。”不然怎么老是帮着别人说话。

  “是呀!”乔进有些无奈地轻笑,“你老公我最近天天有人找,饭局多的都能排到下个月了,三分之二都是浔梦的人,找我当说客来着。”

  夏临禅抿了抿唇,沉思了片刻才问,“姐夫,找你的都是哪些职层?”

  乔进笑了起来,“除了他们的总裁,其他层的倒都找过我,这A市B市,谁不知道咱们的关系。临禅,说实话,你觉得怎么样?这浔梦集团虽然在这几年才崛起,但发展地倒是迅速,而且他们的总裁厉南浔,我也见过几次,是个青年,义气纷发,还靠得住。”他猛地想起,伸手点了点苏静言,“静言,我好象听临燕提起过你在浔梦待过,说说看,怎么样?”

  怎么会突然扯到她的身上,静言吓了一跳,有点懊悔当初对夏临燕的问答为什么那么诚实,她只得微微一笑,努力地寻找说词,“这贸易行业变化最大,我几年前就离开浔梦了,对这两年的情行,也不太清楚。”说完忙低下头吃饭,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乱跳,虽然刚刚并没有干什么“亏心事”,可一时间就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夏临禅狭长的眼睛微眯,定定地看着这会儿吃的特别快的人儿,拢了拢额前的垂发,浅笑着:“静言这两年都待在家里,对这市场恐怕也已经陌生了,这事我再斟酌斟酌。”

  说话到这个份上也算告以一段落了,夏家二老只是静静的吃饭,对年轻人的话题即不掺和也不打断,夏师长对儿子从事经商这件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偶尔还会提点提点,算誓励吧!儿子这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事自己有分寸,自己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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