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邱卢起身,苏钧跟着相送。
裴邱卢斟酌了一下,忍不住意味深长的轻咳了两声,道:“陆钏的身子底虚弱,不易过于劳累,否则长此以往...日后...”
苏钧脸色一白:“日…后…会怎样?”
裴邱卢开口道:“难育子嗣......”
苏钧的耳朵根微红,鼻子轻哼了一声道:“嗯。”
“咱们都是自家人,我当然要多叮嘱你。她现在年轻不知道厉害...所以才告诉你,往后一定要按时用膳按时休息,切不可这般劳累拼搏了!还有……每月给陆钏五成的利益,老祖宗也同意了。”
“嗯……”
苏钧轻轻点,面色有点白。
裴邱卢看了看他,拎着药箱笑着离去,苏钧就坐在床上看着陆钏的睡颜发呆,他还...从没有想过孩子的问题。
他跟她会有孩子吗?
那...孩子是像她多一些?
还是像他多一些?
想象着孩子的模样,苏钧的手就忍不住抚上陆钏的脸颊,手心的触感有些**辣的。
可是陆钏的身体……
苏钧神色担忧的想了想,内心里忽然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他记得府中姨娘怀了身孕后就什么都不用做,每日只管着好吃好喝……
苏钧脑海中不禁中浮现出陆钏肚子圆滚滚,白白胖胖,像兔子般嘴里快速嚼动鸡腿的模样......
苏钧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捏了一下陆钏瘦瘦小小的脸颊。
嗯,就这么决定了。
日头渐渐西沉,陆钏这一觉却是睡到下午才醒来,她肚子咕咕叫,这次是被饿醒了。
苏钧躺在她身侧,意识到身旁的人动了一下也猛地坐了起来,视线看向陆钏,嘴角勾起欣喜道:“你终于醒了!我让人传膳!”
还不等苏钧起身,便有丫鬟在门外道:“侯爷,要传膳吗?”
苏钧道传,那丫鬟便领了命向外跑去,不一会儿,屏风外面便传来脚步声,丫鬟们鱼贯而入,随着一盘一盘五花十色的美味被端上饭桌。
苏钧伸手来扶陆钏:“可以吃了,往后你要多吃一些。”
陆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耳边听着苏钧的说话声音,鼻子里闻着饭菜的香气,好香~肚子里好饿!
可是等她坐起来,看着眼前一片黑暗,便撇嘴道:“你怎么不点灯呢?”
苏钧扶着陆钏的动作一顿,一脸诧异的看向陆钏...灯?她刚才说点灯?
现在是大白天,哪里需要点灯?
“……”
难道是她的眼睛?苏钧瞳孔猛地一缩,原本扶着拐杖的手忙探出来在陆钏面前晃了晃。然而陆钏两颗晶亮的眼睛直视前方,毫无反应!
苏钧眸子微微眯起,心痛的看着陆钏,阿钏的旧疾又犯了!
而陆钏在短暂的停顿后就反映过来了。
她打量着周围……
不对!
这不是没有点灯...没有点灯的夜不会这么黑...至少也会有星星和月光!
她转头去找天空,去找月光。
可是她面前只有一片黑寂。
她又看不见了……
怎么会……前世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她真得是太劳累……
那现在,该怎么办?
陆钏眸子平静的注视着前方,心里快速的谋划着。
她太平静,以至于苏钧此刻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只能抬手轻柔的抚摸着她身后及腰的墨发,淡淡的笑道:“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再治......”
他也看出来了。
陆钏低头,“...先不要让别人知道。”她坐在床上,平静的看着前方说道。苏钧心底一痛,无声的看着她平静的表情,点点头道:“好。”
她太平静,十二岁的女子,气质、神情,还有说出的话……都那么平静,这份平静让人莫名心疼。
苏钧心底一动,手缓缓的停在陆钏脖颈处,将上半身缓缓靠了过来,菱角分明的唇覆盖住她微张的粉唇……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
食髓知味。
他手中收紧,探入她口中霸道专横却又缱绻温柔,他用最极致的缠绵来表达他火热的内心。
陆钏本就虚弱,此时两颊绯红,更加的的头昏脑涨。
好在苏钧知道她虚弱,恋恋不舍的放过她,两人额头碰额头,他道:“先用膳。”
“嗯...”陆钏呆呆的点头。
“你最近太累,大哥也说你需要补身子,还特意写了菜谱。
这是红烧牛肉,里面有牛肉牛筋牛腩...听说特别适合身体虚弱以及病后恢复期的人吃。你来尝尝……”
苏钧说着,夹起一块炖的香滑软糯的牛肉喂进她嘴里。
陆钏忍不住轻轻的咬了一下,口中的牛肉汁液香浓,外焦里嫩、更重要的是肥而不腻......
陆钏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低头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似乎在说,我还要吃。
她等不及的自己抬手,摸到了面前的一只瓷碗,碗里面放着一只银勺。
苏钧笑可,能吃就好。
他不停给她夹菜,她就不停的吃,吃饱了就被苏钧领着在院中遛弯。
同是鱼肚白的坤宁宫,张太后被云瑶姑姑唤醒了。
“太后娘娘...这是解药...”云瑶姑姑立在床边将张太后轻轻的扶起,她神情苍白,浑身酸软麻木,等喂下水过了片刻,张太后的身体才渐渐的有了知觉。
起身穿衣,她目光冷冷的看着身后死不瞑目的刘乔,冷笑着对他道:“哀家知道你是他,可惜...你没哀家聪明...来人,将他拖出去,扔进蛇窟。”
有人将他的尸体拖出去了。
李公公笑眯眯的上前道:“太后娘娘英明!”
张太后捶着后背摇摇头道:“你不必拍哀家的马屁,对于他,哀家也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杀他,他是死了,可是你看哀家也要跟着受苦...”说着张太后的身形一软脚下踉跄。
“太后娘娘~要不叫黄院判来瞧瞧吧?”李公公担忧的说道。
“不必!你去皇帝那里看看,郑大人回京,一切的礼仪规章该制定的一定不能出差错,还有皇帝的新服,也必须差人赶着做出来......”
张太后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李公公这才领命去了。今日上朝张太后是没法去了,她到现在还浑身发软,倒不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是她用了迫不得已方法给刘乔和自己都下了麻药。只等到事毕,下半夜,两人得身体都麻木的失去知觉后,张太后才命亲信将他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