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佳木说话的时候,甲头庄小六的家人也是听到了动小六也是霍然睁开了眼,正巧看到了隔窗而看的张佳权
“大人”虽然伤的很重,庄小六还是想撑着身子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张佳木一步跨进去,按住想起身的庄小六,一迭声道:“你要说的,我全明白。小六。你放心吧,钱和物短不了你的,保举,你也是头一份。还有,谁伤的你,我准定帮你把这场子给找回来就是了。”
“不,不是!”
庄小六勉强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向张佳木道:“大人,小人的意思,武清侯那边,咱们暂且不要撕破脸。”
见张佳木不答,庄小六又道:“人家势大,大人你根基太浅,现在和人斗,胜算太所以小人在这里实在不安,如果大人不允,那小小人只能下来叩头了。”
“唉,不要这样。”
有这样的下属,张佳木还有什么好说的?原本现在也不是寻仇的时机,只是为了安定下属的人心,张佳木不得不有所表示,既然庄小六自己如此陈情,事情可就好办的多了。
张佳木心中感愧,拍了拍庄小六的肩膀,勉强笑道:“你就安心养伤吧,别的事就不必操心了。”
“是”庄小六顺势躺回去,很舒畅的笑道:“大人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的人,这么一说小人可就放心了小大人的局面可是网打开,不能因小失大啊,”
“你安心养伤吧!”
张佳木沉着脸出来,摆了摆手,曹翼等人上前,劝退了上来说话的庄小六的家人。这会儿,张佳木也真不知道有什么话对小六的家人说。
夺门宫变这件大事就算完事了,但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如果他稍有不慎,就会被潜伏的浪潮打的粉身碎骨。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朱祁镇是怎么想的,对未来的政局,文官官员,朝局的变化,整个大势格局的演变,都要顺势而为。
他已经看的很清楚,现在这会儿皇权方张,任何逆皇权而行,与皇帝心思相对的行为,都是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至于石亨,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人骄横跋扈,绝不会有好下场。
要报复他,倒是不妨推他一把!
只是徐有贞比较难对付一些,但这厮太急着对付于谦,他的底细,就是当初议迁都时丢脸的那一回事,于谦当时的斥责,是徐有贞这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
不然的话,以徐有贞治理黄河的成绩功劳,还有心思缜密多智,通晓天文地理,智计百出,城府深沉,腹有文章,笔下也很来得的翰林根底,想做一番事业出来,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此人,心中执念难去,反而是他一生事业最大的绊脚索。这种感觉,其实张佳木也能理解。有些人,心思豁达,丢了脸想办法挽回就是,丢脸的事,过一阵也就丢开去了。就是偶尔想起来时,忍不住后背心冒汗,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丢脸?
但有的人,就始终无法释怀。比如徐有贞,当年在朝堂丢脸的事已经很久了,改了名字,也有了拿的出手的成绩,但当年的事,始终盘跪在心底难去,时间久了,这件事已经成了一条毒蛇,要么咬死于谦,要么就咬死他自己。
这种怨毒,普通人难以理解,张佳木也是多方了解,渐渐推演才知道徐有贞在政变之事上,权位富贵还在其次,杀于谦才是他的最大目的!
暗夜深沉,张佳木两眼发光,人不能有执念,一有执念,就很容易下手了。徐有贞比石亨之流难对付的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总之,事在人为!
至于张家兄弟”算了,不是对手的人,想来也没有味道的很。
“大人,大人!”
有人在暗处叫他,张佳木答应一声,问道:“是谁,什么事?”“是我”周毅提着一盏羊角灯,施施然过来,别人都喝的满脸通红,这厮倒是没饮几杯,还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这般模样,找他喝酒的人自然就少了。
这会儿大家都喝的东到西歪的,周毅的神情就很叫人琢磨了。张佳木看他一眼,笑着问道:“怎么,你为什么不喝酒?”
“我只是觉得”周毅很坦然的道:“来日还有不少难关要闯,现在喝庆功酒,没味道的很。”
“嗯,有你的道理。”张佳木点点头,笑道:“但如果事事都看的很远,不顾当下,也就少了很多乐子。周老哥川你表面是狂放不羁,其实心里是很清明的,跟着我,乐跳诈吃亏的。”
象周毅这样的人,身怀绝技,却是怀才不遇。时间久了,自然有点郁郁不平之气,狂放之态,也就少不了了。
但越是这种人,遇到欣赏的上官,其才智也就会越发令人惊喜了。
“好做!”张佳木以为周毅是到后院茅房,拍了拍他肩膀,就要转身回上房去。
“大人”。周毅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声音也激越的很了,他道:“属下有事要说。”
“咦!”他还是头一回主动要说事,张佳木道:“有话你就说吧,不要藏着掖着的,你也知道,我向来是不禁下属说话的。”
“是周毅答了一声,又道:“大人,是王总旗过来了。属下有句话要劝大人。”
“说!”
“现在这局面,宜分不宜合,真精不宜滥。”
“哦,哦”。张佳木何等人,一听就明白了。宜分不宜合,这个且再说,宜精不宜滥,正好和他自己的盘算相符。
当下重重点头,向着周毅道:“我没有什么幕僚参赞,周老哥,你有什么想法,就和我说,不必担心,也不要隐晦,好么?”
“好。”周毅也很高兴,他道:“不过属下还要劝大人,及早寻几个得用的人才在身边,以后的局面,和现在就完全不同了。”
“是,我知道。”张佳木答了一声,自己想了一下,就又急匆匆回上房去。到了一问,王勇和旗手卫的几个总旗都在外头,投格求见。
“开中门迎
已经快子时,王勇他们估计也是网下值,没有回家,就直奔张佳木这里来了。
等张佳木到二堂滴水檐下时,王勇一群人果然还穿着盔甲,全身装束都是上值时所穿,一群人都是兴兴头头的,见了张佳木,各人就要在檐下跪下行礼。
张佳木是正三品的指挥,总旗是百户的副手,并没有明确的品阶,除非是加了官阶勋位,王勇几人,肯定是没有了。
品级相差极多,下拜行礼,也是无可厚非。
张佳木上前一步,扶住下拜的王勇,笑道:“你还和我来这套?还往下拜,再拜,把你们全轰出去
这么一说,旗手卫里的众人都是笑,王勇也顺势起来,看着张佳木叹道:“我就说,你也不是那种富贵骄人的人
“对了!”张佳木拉住王勇。又让着旗手卫的众人一起进来一边走,一边笑道:“昨夜叫你们开门时,我是怎么说的来着?放心吧,我说了准定算数
有他这样的态度和话语,在场的旗手卫众人都是放下心来。
和张佳木一群人比,他们虽然在后来也算是立了功,但功劳情份是远不及在宫门外的那群人。再者说,还有拒开宫门这一出,要是计较起来,大伙儿还想有好处?不闹个充军杀头,就算烧高香了。
这会儿有张佳木亲口允诺,大伙儿的心算是放在肚子里头了。昨夜大功,曹太监一伙当然是获利最大,张佳木这个百户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掌印指挥,获利也是不有他这个大红人的保证,大家的前程算是有了踏实的保障了。
当下都是奉承起来,大堂花厅里酒宴正好没散,旗手卫的人去了甲,安身立席,先和在场的锦衣卫的人饮,接着一个个的来敬张佳木,几轮下来,又是喝了不少。各人都是脸上飞光,大感得意。酒酣耳热之际,张佳木却对着王勇使了个眼色,王勇会意,两人走到一边的偏厢里密谈。
张佳木劈头就道:“王大哥,你们今晚过来,是想叫我调你们到锦衣卫里来,是不是?”
“是,我们是这个想头王勇一群人,戎装而来,总不会真的就为喝一场庆功酒。
张佳木已经加了指挥,位份还不止如此。锦衣卫就在他手里,到他手下,哪怕就还是总旗,也比在旗手卫里头强的多了。
“我要改变主意了!”张佳木正色道:“原本,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想头。自己人,就调到我身边来,有事也好商量,办事也得力。所以,原本也是想把你们调过来
王勇也是世家子弟,不得志时,还有点稳不住。这会儿已经当了总旗,虽然时间极短,也颇得历练,听张佳木说,他也并不出声,只是双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膝上,等着张佳木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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