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就在李春茹折回时,却诧异地发现倚靠在沙发上的关冲,脸色苍白得可怕。
问完这一句,李春茹心头不由得想起了什么,原先她只是猜测,但现在看关冲的异状,似乎被自己不幸猜中了。她非常清楚,被铁指血煞功重伤的人,若不先行逼出体内的血煞之气,运气不好的话,不出几个时辰,这一身功力就要废了,而且她有这样的担心,实则是可以肯定,能伤害关冲的人,还是位高手。
血煞之气,顾名思义,是一种极其阴寒的且能腐蚀气海丹田的邪气。据说,凡是修炼铁指血煞功的人,首先修炼的便是这血煞之气。当然,对于血煞之气如何修炼,如何破解,以她的见识,还远做不到熟悉。不过,这种邪恶的功法,倒是听大伯提到过。
此时此刻,李春茹顾不上那么多了,如果关冲出了意外,不要说她脱不了身,怕是北江都要跟着大乱起来。唯今之计,是要先帮他逼出体内的,因血煞之气入体而淤积的黑色血液,尽管自己功力不怎么深厚,但事态紧急,哪有什么好办法。
关冲此时的心情异常灰冷,刚才那一摸,不仅地火珠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异常坚韧的绵云软袋,都不翼而飞了。显然,这颗珠子是师傅千辛万苦得来的,这在他心里,不亚于生命般重要。
从小到大,关远山为他打造的器械虽不算多,但每一件都极其珍贵。这其中,不仅饱含有无尽的师徒之情,更沉淀着浓得化不开的父子之爱。如今,这颗明显是师傅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地火珠,竟然搞丢了,对他来说,真是不可饶恕。
打定主意的李春茹,见他无动于衷,匆忙运转内力,一掌拍向了关冲受伤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未等她输出内力,只觉一股霸道浩瀚的力量,突然如洪水猛兽般自掌心涌来……
砰的一声,李春茹被狠狠反震了出去,幸好对面有沙发,要不然这股去势,怕是摔得不轻吧。
怎么回事?关冲一打激灵,随即发现了弧线般倒飞出去的李春茹,急忙起身上前问道:“春茹姐,你……”
强压着吐血的冲动,李春茹就这样机械地被关冲扶到了沙发上。对她来说,刚才的感觉太可怕了,此时想来,就好似鬼门关走了一圈。万幸的是,若不是内力还未全力施展开,只怕远不止震飞这么简单。难道说,血煞之气这么霸道?
李春茹满脑子嗡嗡作响,甚至于关冲帮她拉下卷起的上衣,遮掩春光的那一幕,都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
“她不会是给我运气疗伤吧?”
彷徨中,关冲想起了刚才的一幕,似乎只有这种可能,可为何被反震而出呢?不过,毕竟是为了救自己,虽然鲁莽,但出发点却是好的。
等了约莫盏茶的功夫,那股躁动的气血终于被压了下去,李春茹大口喘着气,真是好险。
“关冲,谢谢你。”
幸好关冲扶她起来坐下,若还是保持飞出去的姿势,那股压在胸口的浊气,非憋死她不可,尽管刚才被那小子占了便宜,但也是情非得已的事。
李春茹总算能言语了,而且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知觉。
“关冲,你的伤怕是……咳咳……”
“春茹姐,这伤我知道,你帮不上忙的。”
见她直言不讳,关冲倒也爽快。
李春茹一愣,这话什么意思,不过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而今之计,要么抓紧时间弄明白一切,要么赶紧想办法替他疗伤。
“关冲,你的伤……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两者则其一,她还是选择了后者,再怎么说都不愿看着关冲成了废人。
关冲一愣,这话什么意思?误会了吧,随即道:“没事,我心里有数。”
见他这么坦然,李春茹不禁佩服了起来,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关冲,接下来我要问的话,希望你如实回答。实话告诉你,我并非周祥的表姐,而是国家特别侦查处第五组组长,我就是李春茹。”
关冲一怔,没想到她来头这么大,不过好在名字是真的。
见关冲没什么表情,李春茹继续道:“关冲,你的身份我非常清楚。所以,希望你不要怀着蒙混过关的侥幸心理。否则,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对国家的背叛,对人民的背叛,即便不幸遇难,国法也定不容你!”
未入正题,李春茹便拿出一大套理论和帽子压他,其实也不难解释,在她看来,对付关冲这种人,就该如此。可是,她却不清楚,这些东西对关冲的效用,几乎为零。
“你可以撒谎,但你要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不仅关系到洛泽,更关系到北江的局势。孰重孰轻,你应该知道。”
顿了顿,李春茹再道:“好,我现在代表特侦处和你谈话。关冲,你昨晚到底和谁交过手?他来北江的目的又是什么?”
望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李春茹,关冲一阵头大,这要自己怎么说?若不是她刚才抬出二师兄,他又不想将这些破事搅和在二师兄头上,哪会理她这一套。
“哼,别以为我不清楚,从你的伤口和血迹判断,很明显是被铁指血煞功所伤,而且还是最霸道的中指血煞功。”
关冲有些蒙了,不就是自己戳了自己一下吗?怎么还扯到那种恶心人的邪派了。不用猜,对这种功法,他怎么可能不熟悉。
“春茹姐,实话说了吧,昨晚我练功时,感觉气血一阵翻腾,为了守住清明,便拿手指刺破了紫宫穴,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李春茹真想凿开他的脑袋看看,编谎话都把自己编排到恶心人的邪派身上,他还真舍得把屎盆子往头上戴啊。
“你别不相信,我知道你为我疗伤的初衷,铁指血煞功我清楚,其实用内力驱除血煞,只会适得其反,最好的办法是放血,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对了,你怎么会被反震呢?老实说,我现在的气血还是一团糟,”
最好的办法是放血?这个她可没听说过,而且这是大伯教的处理办法,难道有错?不过,听关冲的解释,似乎有这个可能,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掩饰。
既然这样,那最好不过,李春茹也放心了。可是,既然挑明了身份,那还是说清得好。
“那好吧,姑且信你一次。下面,把你从出生……从记事起到17岁这段经历,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关冲,这可是给你机会,说实话,我不想你这么年轻便被人利用,做有悖于民族大义的蠢事。”
既然是问话,那自然要先从这个说起,毕竟他的身份太神秘了。
关冲一愣,难道要告诉他师门的事?绝对不行。可是,看李春茹一副不肯罢休的神情,似乎没那么好对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