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九年七月二十二日凌晨四点,上海市。
尧梦越躺在被窝里,美美的睡着她的大头觉。
每天做四份工,白天三份,晚上一份。她,实在太累了。
她是S市F大的理科在读研究生,今年24岁。家境贫寒,母亲又有心脏病,为了赚取自己下学期的生活费用,也为了这次几百年难得一遇的日全食。今年的暑假她没有回到父母身爆而是留在S市打工。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踏地忘记………”
正在睡梦中的尧梦越被突如其来的手机彩铃声吵了起来。揉揉眼睛现在才凌晨四点钟。
“神经病,竟然这时候话,着急去投胎么?”尧梦越在又了一会才满心不愿意的爬了起来,准备接电话,电话却在她接之前断掉了。
“烦躁。”她咕噜了一声再次躺回到,脑袋还没碰到枕头,“嘀嘀”手机又响了一声,这回是信息。
“啊!烦死了!”尧梦越使劲的搓了搓头发,再次爬了起来。
“小妹妈妈病危看见短信后马上回来。”发短信的是她的哥哥,显然是很着急短信中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她急三火四的回拨了电话,对方已关机。
电话顺着手出溜到了地板上,跟着重重落在地板上的,是她的屁股。
这条短信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地板上,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心,犹如万蚁穿心般在痛,痛得撕心裂肺,痛得无以复加。痛!痛!除了痛还是痛!她使劲的擂打着胸口,使劲的喘息着,那痛楚没有丝毫减轻,相反却有愈演愈烈之势。
不但心痛,浑身上下四肢百骸也都跟着痛。
眼泪流到了嘴里,是苦的。
她的妈妈,那个勤劳善良的妈妈,含辛茹苦的妈妈,和蔼可亲的妈妈,真的就要离她而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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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钟高速公路休息站里。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吃着大碗泡面。
“大庆,我们还是再休息一会吧。都已经连续跑了三十多个小时了,就是铁人也吃不消呀。”一个男人边往嘴里塞面条边对旁边一个黑黑的小伙子说道。
“不行,这批货在路上已经耽误得太久了,老板来过电话,必须在上午十点前送到,不然我们这趟货的运费就泡汤了。”黑小伙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那又不是我们的错,谁还知道路上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另一个接口道。
“不行。”黑小伙放下了手里的面碗站了起来,“走吧。”说完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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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六点钟。
痛哭过后,尧梦越简单的收拾好行装,便匆匆的赶到了火车站。可是让她欲哭无力的是,最早开往她老家的长途列车是上午十点半钟。无奈之余,她只好又赶到了长途汽车站。
最早的一班车是早上七点四十分的。她买好了车票坐在候车市里等待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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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七点半。
“大庆,我们还是靠路边休息一下吧,你的眼球上全是红血丝。再这样下去是会有危险的。”旁边的男人再次劝说道。
“都说了不行,别啰嗦。”黑小伙再次不耐烦的拒绝了旁边男人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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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七点五十分。
因为不是周末,车上的人并不多,
尧梦越因为哭红了眼睛,羞于见人,顺便也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休息一下。她坐在了最后一排,后面只有她一个人。
车平稳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
连日来的劳累,加上今天早起,尧梦越靠在后座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当那盼望已久的日全食来临之际,尧梦越却已然在梦中回到了故乡。
上午九点。
因为月全食的关系,天越来越暗了。
长途客车忽然稍微减慢了速度。
原来前方有几处紧急弯路,警示牌提示司机该路段要慢行。
长途客车司机悠闲地吹着口哨,放慢了车速,客车稳稳当当的前行着。
长途客车的司机和车上所有的乘客,都悠闲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全然不知危险正在悄悄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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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长卡车上的三个人已经睡倒了两个。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交货时间了。
黑小伙手把着方向盘,可两只眼睛却酸涩的不行,他使劲地睁了睁,可眼皮还是不由自主的老是打架。他努力地睁了睁,眼睛还是不听话的粘合到了一起。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阵阵睡意向他袭来。
长途客车的司机还在吹着口哨。
黑小伙的眼睛慢慢的合到了一起。
“咣”一声巨响。
长途客车一下子偏离了行车道,司机停止了吹口哨赶紧踩住了刹车,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了下来。车上的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车祸吓坏了,好半天车上都是鸦雀无声。
随着那声巨响,加长卡车撞上了前面的长途客车后被阻止了前行的冲势,黑小伙的也因为受到撞击,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眼前一片狼藉,玻璃碎了一地,加长卡车的鼻子狠狠地吻到了前面长途客车的屁股上,卡车上的钢材因为撞车的惯性伸到了长途客车的车厢里。
当车上所有的人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后,纷纷向车厢后面看去。
坐在最后一排的尧梦越已经满头是血的倒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