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万籁俱寂,只有草丛或墙角处偶尔会传出几声虫鸣声。
熙熙攘攘的客栈已经回归到了寂静。想来那些白日里忙于赶路的人也都已经睡着了。
此刻,却有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不曾入睡。
谢雨菲睁眼看看身侧的环儿和孩子都已经睡熟,便小心翼翼地从爬了起来。她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并把那柄在铁匠铺里买的带鞘短刀也揣到了怀里。然后用一块黑布把脸蒙了起来。
她来到窗爆透过帘缝悄悄的向外看了好一会。直到看见一条瘦小的黑影悄悄的从客栈走了出去,她也马上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并尾随着那条黑影,追了下去。
一面远远的盯着前面的黑影,她还一边暗自庆幸,幸亏这乌龙国的女人不像古代的女人那般裹小脚,不然自己可就惨了。
前面的黑影走走停停,不知道他在路边看什么,或者做着什么。如若不是这样,谢雨菲恐怕早就把人给跟丢了。
走到一栋很大的宅子跟前,前面的黑影突然停了下来,谢雨菲赶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简直是太刺激了,这感觉就像是在拍电影。这些情景完全跟自己在前世电影里看到的镜头如出一辙。要是自己把这些拍下来拿回前世,说不定还能拿个什么奥斯卡奖也说不定。
前面的黑影在宅子的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在靠南面最矮的墙边一跃而上,直接翻墙进去了。谢雨菲一看就傻了眼,这墙能有一丈多脯就算攀着梯子自己也未必敢爬,何况是直接这么越过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跑到宅子的正门好好看了看牌匾上的字,赫然写着《固城县衙》四个烫金大字。原来这里就侍城的县衙门。
这人为什么会到县衙里来?偷东西?当然不可能。好偷直接在客栈里偷就得了,何苦跑到这老虎的嘴边来拔毛。他会不会是那个混蛋王爷的人?如果是,他可以直接从大门进去的,为何要翻墙呢?谢雨菲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样,现在跟踪自己的人来了这里,那自己岂不是没人盯着了么?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思及此处,谢雨菲便撒开了脚丫子,飞一般的奔回了客栈。那速度,可比追踪灰衣人的时候可快多了。
回到客栈,谢雨菲赶忙把熟睡中的环儿和隔壁的姓张的车夫叫了起来,又上一楼把店小二也叫了起来。店小二睡眼惺忪,极不耐烦的问道:“客官,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干嘛呀?”
谢雨菲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块碎银子塞到了他的手中,然后说:“小二哥,麻烦你去把马牵出来,我们要现在就要上路。”
收了银子的店小二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咕咕囔囔的赶紧打开了院门,把马廊的马也牵了过来。在谢雨菲的再三催促下,车夫用最快的速度套好了车,一行人匆匆的向西走去。
大概西去了能有几十里路的样子,正好遇见了一个三岔路口,车夫把马停了下来问道:“客官,前面是个三岔路口,我们走哪条路?”
谢雨菲从车上跳了下来,看了看地形然后问道:“张大哥,此去左面这条路应该是向南去的吧?”
“客官说得没错,由此向南大约六百里就是赣城,再向南去便要江南地界了。由此到赣城恐怕还要走上三,四天的路程。”车夫详细的说道。
“那中间这条向西的路和右边这条向西北的路,分别是通向哪里的?”谢雨菲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由此向西行大约走三天的路程,就可以到围城了。这向西北的这条路应该是去乌城的,大约要走七八天的路程。”看到谢雨菲打听的这么详细,车夫忍不住问道:“客官,你们不是要去江南么?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哦,我是第一次出京城,所以很好奇吗。多问问也多长点见识吗。”谢雨菲马上装模作样的打着哈哈。
“公子,我们不赶路了吗?”环儿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小齐,把你的汗巾拿下来,你往这条路赚走一段后把这个扔道路中间显眼的地方”环儿拿着汗巾向中间那条路跑去。谢雨菲向西北方向跑了好远,然后把自己的汗巾也扔在了地上。随后跟环儿一起回到了车上,她急匆匆的对车夫说:“现在走吧,不但赚而且要快走。”
马车向南走出一段距离后,谢雨菲又掀开了帘子,把小健越的一只小鞋子也扔了出去。患儿不解的问道:“公子您这是为何?”
“别问那么多,我自有道理。”谢雨菲用手势制止了环儿的话。她轻轻的拉开了侧面的帘角,向外望了望,发现并没有人跟踪过来。
“小齐,那个人出来办事的时候,一般住在什么地方?驿站?别院?还是府衙?”谢雨菲想起刚才黑衣人去的地方,便小声问环儿。
“听常跟他出去当差的人回来说,因为他的身份高贵,一般只要办的诗差,不是住在别院,就是住在府衙。驿站环境不好,他是绝对不会去那里住的。”环儿想了想小声回答道。
“那你可曾在那个府里见过一个,身材稍微娇小,身手敏捷,眉骨,眉毛很黑,但是眼睛不大却很有神的那么一个男人?对了,他的下巴上好像还有一块红色的胎痣。能有这么大。”谢雨菲用手比量着。
“哦!您说的是……岳侍卫手下的赵四吧。他这里就有一块红色的胎痣。您问这个干什么?您在内府应该见不到他的。你在哪里看见的?”后面的话环儿放低了声音贴在谢雨菲的耳边说的,也只有谢雨菲才能听清楚。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那个跟踪自己的人的确是那个混蛋王爷手下的人。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偷偷出逃的呢?谢雨菲不禁抬头好好的看了一眼环儿。
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