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囧也吸了两下鼻子说:“这是厕所,能有什么好味儿?”
“一股子火葬场的味儿!”八姨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杨囧吓了一跳。
趁着八姨太离开,杨囧草草收拾完自己便回了屋,从冰箱里找了些剩饭剩菜混乱吃了后,便开了空调,倒在床上睡觉,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清晨,太阳照常升起,杨囧习惯性地在六点半起床,昨天阴曹地府的奇遇,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就像是去休年假出去旅游一样,玩完了还得乖乖地回去上班挣钱。
洗漱完毕,他蹲在厕所开始思考一个终极的哲学问题,如果赢得双色球五百万大奖。之后,他穿戴整齐走出了家门,又汇入了苦难的上班族队伍之中。
在车公庄路口,杨囧特意看了一下昨天的车祸现场,除了还有一小滩模糊的血迹意外,再没有其它的特别之处。
他四处张望,好像是在寻找黑白无常的身影。但是,他猛然间想起自己已经回到人间了,怎么可能碰上那二位呢。
想到这里,杨囧感到一阵轻松,自己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是觉得还是活着好,虽然苦点累点,也总比下阴间跟那帮没溜的大小鬼打交道强。于是他小心地过了马路,大步走进了写字楼。
就在杨囧踏进公司的一瞬间,顿时鸡飞狗跳起来,前台小翠一个天女散花将手里的一沓文件犹如暗器般凌空抛出,并且以此为掩护逃之夭夭。
在一阵尖叫声后,杨囧的老板像是迎接皇上一样跪趴了出来,抱着杨囧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的不幸遭遇,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孩子,不仅有老婆要养,外边还包着两个二奶一个小三,债主仇家时刻都会来寻仇,总之他的中心思想就是自己活着不容易,虽然经常克扣员工工资,潜规则女员工,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个好同志,恳请杨囧高抬贵手大鬼有大量,千万别带走自己,他不想下地狱,还盼着百年之后上天堂找帝哥喝茶呢。
杨囧说:“您别这样,我真的没死。”
老板死活不信,并且答应双倍奉还克扣的奖金,并且叫会计拿了公司所有的现金,差不多二十万软妹币全都给了杨囧,只求杨囧能够放过自己。
杨囧知道自己在这个公司算是待不下去了,反正他对这个破公司也没什么兴趣,眼见二十万软妹币就在眼前,他答应了老板的要求,放过了他。
于是他人生中又一次被炒了鱿鱼,但是却战果辉煌。
二十万软妹币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巨款,可是还不足以让杨囧挥霍一辈子。在家玩了两个礼拜,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找工作。
就像阎王爷对他说的那样,杨囧确实感到了自己有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痛快。
他心里想老子连阎王都见过,他怕你们这些战五渣的面试官?
新工作很快有了着落,不过用人公司让杨囧出示各种证件的复印件,其它的还好说,杨囧死活找不到自己的户口本了。
户口本平时都锁在抽屉里,杨囧发现这抽屉有被撬过的痕迹,不用问这肯定是他舅舅和舅妈的手笔,给自己料理后事,户口本是必须的。
于是,当天晚上,杨囧去了舅舅家,可是无论他怎么砸门,里边就是不开门,他隔着门喊道:“你把户口本还我,我就走!”
话音刚落,防盗门露开了一道缝,户口本被从里边扔出来,而后又迅速地锁上再也没了动静。
杨囧捡起户口本打开一看,记录自己的那一页上醒目盖着一个红头章,死亡两个字格外的刺眼。
此时他感到无比的凄凉,自己变成了一个黑户,不再是这个国家的人民,不能享受民主,只能是被专政的对象。他心想从自己被撞到火葬场复活,一共五个小时的时间,这对狗男女就把户口消了,那是巴不得自己赶紧化成灰,好顺理成章地霸占爷爷留给自己的那套房子。
杨囧知道这一家人对那套筒子楼里的单元房早就心怀鬼胎,当初爷爷临死前写遗嘱把那房子留给自己,这家人着实大闹了一场,毕竟在这个社会里,房子无论大小,那都是聚宝盆,是让你一夜间暴富的资本。
一边想着,杨囧离开了舅舅家,心里另外盘算着怎么能让自己重新回到人民的怀抱中,这件事只有亲自去办了。
第二天,杨囧手里攥着户口本进了派出所找到民警小赵,他们工厂区的片警,一个未老先衰的胖子。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觉,一大早又被杨囧叫出来,满脸的没好气。他隔着柜台看了一眼杨囧,不耐烦地问:“找我干什么?”
杨囧犹豫了一下,说:“我来问问户口的事情。”
“户口?”小赵点上烟,狠狠嘬了一口,吐出一个大烟圈:“你是想分户还是迁户?”
“我办户口!”杨囧如实回答。
小赵感觉有些奇怪,瞪起眼睛:“你好好的办什么户口啊?”
杨囧将自己的户口本递了过去,民警小赵接过来翻开。一刹那间,办公大厅里爆发出一阵椅子剧烈摩擦地面的噪音。
转眼之间,民警小赵坐着椅子倒飞出去好几米远,他的第一个本能反应是去摸腰部,似乎是想掏枪,可是帝都的派出所警察是不配枪的,因此他那个动作显得十分的多余。
可是,面对一个已经死亡的人来说,他确实没有什么经验来对付这个棘手的场面。
民警小赵用颤抖的手指着杨囧说:“你给我坐好了,别胡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杨囧尽量摆出一副守法公民的模样,无辜地坐在椅子上,解释说:“我不是鬼,我是人!这全都是场误会。”
在耐心听完杨囧的解释之后,民警小赵这才松了口气,将椅子重新搬回柜台前,一头冷汗地说:“还有这邪**儿?”
杨囧诚恳地点点头说:“这不是让我摊上了吗?我还没死就把户口消了,那我以后怎么生存啊。”
民警小赵拿着杨囧的户口本左看右看,随后抓起电话,按了一串数字,等电话那头有人接听便说:“你出来一下。”
时候不大,对面的门被推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警走了出来,到了小赵跟前问:“找我干什么?”
小赵把杨囧的户口本递了过去问:“这个是你办的吧。”
女警接过户口本看了两眼又扔回到柜台上说:“是啊,我昨天给办的,怎么了?”
小赵一指杨囧说:“人家来找来了。”
女警一看杨囧坐在对面,便问:“你是谁?”
“杨囧!”
女警一听这个,倒是没有小赵那么大的反应,只是微微一惊,而后捂嘴笑问:“你没死啊?怎么回事?”
杨囧又把自己的遭遇复述了一遍,当然阴曹地府那轱辘就给掐了没说,只是说自己突然就醒了。
女警听完笑着对小赵说:“这个倒没什么稀奇,医学上这是假死现象,这种案例很多,今天让咱们碰上了。”
小赵指着女警说:“这是管户籍的孙警官,办户口的事情你就找她吧,我是管治安的,户籍不归我管。”
女警冲着杨囧甜甜的一笑,抄起户口本说:“我叫孙甜甜,跟我来吧。”
孙甜甜长得真够甜的,脸如莲萼,唇似樱桃,皮肤晶莹剔透,细眉凤目,一头长发束成马尾辫系在脑后。她身材也好,高高的个子,修长的双腿,再配上合体的警服和高跟鞋,双手插兜在楼道里款款有型地走着,从后边看简直是美极了。
杨囧跟着孙甜甜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这里显然是这位女警的办公室,里边有三张桌子,另外两张都空着,只有孙甜甜坐的那张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卷宗,电脑的显示器在其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孙甜甜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指桌子旁边的椅子说:“坐吧。”
屋子里充满了女人的体香,这样杨囧本能地心神一荡,听了女警官的话,他赶紧坐了下来听候发落。
孙甜甜绕到桌子后边坐好,启动了电脑,随着windows开机的声音响起后,开始飞快地敲击键盘,而后从卷宗中抽出一份,从里边拿出一张纸对杨囧说:“看看吧,这是你舅舅舅妈昨天来办销户时拿来的医院开的死亡证明。”
杨囧接过那张纸前后看了看,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孙甜甜手里虽然继续敲键盘,可是一双媚眼却一直盯着杨囧,说:“你这个事情,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所有没有前例可寻,所以要想重新上户口,得等我向分局汇报完才能处理,需要等一段时间,可以吗?”
孙甜甜的态度让杨囧感到这国家暴力机关还是挺有人情味的,他也知道自己这事确实特殊,再说自己也不是个较真的人,一听人家这么说,也就点头答应了。
孙甜甜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份表格递给杨囧说:“你先把这个表填了。”
杨囧抄起桌子上的笔,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孙甜甜把头凑了过来,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表格认真地指导。她的头发无意间触碰到了杨囧的额头,杨囧赶紧向后缩了缩,又闻到这女警官吐气如兰,体味芬芳,心中不免小鹿乱撞。
办公室里的气氛十分的诡异,杨囧虽然在填表可却是心不在焉。孙甜甜的身子向自己倾斜过来,制服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里边露出了诱人的轮廓,这让杨囧更加的欲火中烧,他能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额头的青筋也在暴涨,他觉得两个人贴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得有些超越了警民关系。
突然,房门猛地被推开,一个矮个的警察站在门口喊道:“小孙,一会楼上大会议室开会!”
孙甜甜赶紧远离杨囧,镇定地挽了挽头发回答:“知道了。”
在心猿意马中杨囧填完了表格,等他直起身子时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孙甜甜拿过表格开始填写自己要填的那部分,同时对杨囧说:“你先在大厅等会我,我填完表,登记完了,就把户口本还给你。”
杨囧没再多说话,知趣地退出了房间,来到派出所的办公大厅等候。
大约一根烟的功夫,孙甜甜摇摇地走了出来,将户口本还给了杨囧说:“回去等信儿吧,应该很快,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杨囧接了户口本千恩万谢地告别了孙甜甜,离开了派出所。
回家的路上,杨囧满脑子都是孙甜甜曼妙的身影和姣好的面容,还有那和蔼可亲的态度。一想起自己已经单身两年了,虽然有那么多岛国爱情动作片帮助自己熬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可是从内心讲,一个男人还是需要一个女人给自己带来真正的快感,而不是单手上下摩擦出来的伪**。
坐在公交车上,杨囧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手里摆弄着户口本。就在这时,只听售票员喊道:“那小伙子,你东西掉了!”
杨囧起初没反应过来,直到售票员提高嗓门喊道:“别瞎看,就说你呢,你东西掉了。”
杨囧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前掉了一张对折的白纸。他顺手捡起来打开,只见上边写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号码下边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给我打电话。”落款是孙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