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双足如飞,抱着段潇燕转瞬之间,便奔出了四五里。却见前面丛林座座,几条大道分沿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蜿蜒。江昊一时踌躇不前,不知道该走哪条道好。
段潇燕受琴魔筝魔乐音击中后背,内腑大伤。眼见江昊飞奔出来,翻翻滚滚一掌击退琴峰与筝清,惊喜过度,竟昏迷了过去。
段潇燕昏昏沉沉,只觉江昊抱着她一路飞奔不停。她饶有一丝意识,突觉身子一顿,好似江昊猛然间停下身来。段潇燕不知生了何事,悠悠醒来,眯着眼问道:“怎么了?”声音确实细弱游丝,毫无生气。
江昊闻道:“前面出现东西南北四条道,不知走哪条道好?”段潇燕强作笑颜,骂道:“笨蛋,随便选一条走不就行了。”江昊面色凝重,道:“选错了,岂不落入人家虎口。眼下你有伤,万万不能大意。”
段潇燕闻听江昊眼中有关切自己之意,不由得心中一暖。正待要说话,突然觉得喉中一股腥气冒了出来,段潇燕“哇”一声吐出一口浓血来。
江昊见状,急道:“潇燕,你不会有事吧?”段潇燕面色紫白,摇了摇头,声色极为沮丧,道:“江昊,我可能要死啦!”江昊突然留下泪来,道:“你不会的。”随即自责道:“都是我害了你……”
段潇燕见江昊为自己流泪,心里更是欣慰。“咳”得两声,道:“你无须自责了……咳……你将我放下来吧!”江昊便将她放在地上。段潇燕又道:“我想喝水。”江昊连忙答应一声,道:“你等着。”
说罢飞奔进林子,见一口山泉正在股股冒水,当即摘了一片蒲扇大小的叶子,卷成水盅形状,盛水回来,替段潇燕喝下。段潇燕喝了水,神智变得稍微清晰。对江昊笑道:“你背上的伤好了么?”
江昊笑道:“好了**层。那叫花子武功虽好,但想打死我江昊,也没那般容易。”段潇燕面露欣喜,道:“敢情好,没想到你内力这般浑厚。若是常人,受那叫花子如此一掌,必定丧命。”说罢,又猛咳得几声,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
江昊见状,心下大急,连忙将段潇燕身体弄直,自己掌含内力,为其渡入层层真力。段潇燕得他浑厚真力,只觉全身经脉陡然舒畅,周身暖意叠叠。
江昊为段潇燕渡入真力,眼瞧段潇燕后背血红一片,知道此处乃被乐音所伤,心道:“那乐音四魔四柄乐器,威力俱大。若是此伤口不及早包扎,可能祸及性命。只是潇燕乃女儿身,俗话说男女有别,这如何是好?”江昊一时陷入两难。
段潇燕见他眉头皱紧,知道其意,便问道:“你是想替我包扎伤口么?”江昊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段潇燕笑道:“都写在你脸上了。”随即正色道:“你若要包扎,就快些吧!”
江昊吞吞吐吐道:“这……”段潇燕不悦道:“你怎么连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马上连命都没了,还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干什么?”
江昊想想也是,便不多想,轻轻解开段潇燕衣领,将段潇燕香肩露了出来。却见段潇燕肌肤雪白,有若春雪。用手一摸,竟是滑腻如酥,叫人心神激荡,神驰意飞。
江昊定了定神,将段潇燕后背领子拉开,却见段潇燕背上偌大一条血印,正是被乐音划了长长一道口子。那口子鲜血不断涌出,将雪白肌肤染红一片。
江昊没料到乐音四魔吹奏的乐音如此厉害,亦是心下惊诧。江昊来不及多想,撕下自身衣襟,结成一条厚实的布条,从段潇燕高耸的胸部拉过,穿过腋下,将那血口牢牢包住。然后缓缓为段潇燕拉拢衣领。
江昊做完一切,心神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满脑子竟是段潇燕雪白的肌肤。段潇燕失血减少,顿时清醒一些。脑子一清晰,思索的事情也就多了。回想江昊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情形,脸上一红,亦是觉得有丝羞意。
便在此时,北方的天空中一道火箭猛然射起,继而炸开,化作大片火花。段潇燕见状,心里一震。随即对江昊道:“还记得南方五怪么?”
江昊道:“自然记得,你手下的那五个蠢物。”段潇燕白了江昊一眼,道:“好似五怪有麻烦了。”江昊奇道:“何以见得?”段潇燕盯着空中火花道:“那是南方五怪的传信烟花,我曾对他们说,若是出了事,便以烟花为信。”
江昊闻言,冷笑道:“那五个蠢物会出什么事?”段潇燕道:“无论如何,也是我的手下,我带他五人来宋地,则应当平安将他们带回大理。”江昊想想也是,道:“那我们尽快赶过去吧!”
说罢,抱了段潇燕,沿北方飞奔。江昊脚力惊人,大半日光景,已经飞奔了数十里路。此时,眼瞧前方一条玉带在青山座座中蜿蜒穿梭,不是漓江是什么?
江昊回到漓江一带,心中不由念叨梦省傻敦潋灵儿来,不知他们在梦神庄可好?
又行得一程,只见前方一座山坳,山坳处矗立一座山神庙。那山神庙颓废坍塌,正是那夜百花门围攻梦省一行的地方。
此时的山神庙可不像那夜那般热闹,反是一人影也无。江昊眼瞧现下太阳高照,烈日炎炎。心想段潇燕受了重伤,不能久走路程,不妨先歇息一阵。
想到此处,江昊抱着段潇燕大踏步走进庙中。江昊选了块干燥地方,将段潇燕放将下来,道:“先歇息一阵吧!”段潇燕得江昊真气,此时神智清楚,只是后背灼痛得厉害。她环眸四瞧,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江昊答道:“这是座山神庙。”嘴中说着,自己亦是张眼四瞧。头次江昊梦省傻敦抢俪涟儿来此,只因是夜晚,也没瞧起庙中情形。今日仔细瞧来,只见庙中杂草满地,乱石堆砌。庙正中,却是一块无头石像。
石像高约数丈,身形庞大,双手合十,想必便是众人朝拜的山神了。只是此庙年久失修,已经残败不堪,山神的脑袋亦不知道被什么人扳走了。下方案几之上,灰尘铺满,约有一尺多厚。
两人刚刚坐定,还没喘过气来,忽闻脚步声传来,跑得甚急。江昊耳力甚佳,仔细聆听,只觉来人内力极为浑厚,举足落足之间都夹带风声。
江昊叫道:“不好,有人来啦!”段潇燕亦是花容失色,道:“如何是好?”江昊心道不可掉以轻心,万一来得是歹人,那可大事不好了。
江昊心中思索,眼睛却直直盯着那无头石像。心中一动,当即抱了段潇燕,躲到石像之后。两人俱都屏气凝神,透过石像缝隙向外看。
只听得脚步声已然近来,紧接着一人大步流星闯了进来。耳听一妇女叫道:“臭叫花子,放下姑奶奶。”那人闻言,甚是大怒,双手一抛,将怀中妇女抛出。那妇女骨碌碌滚在地上,像是被摔得痛了,“哎哟”大叫。
那人一怔,后悔不迭,随即俯下身来,叫道:“箫烨,对不起,我……我一时气愤……”说着,张开双臂,便要去抱。不料那妇女反手一掌打来,快若闪电。
那人大惊,慌忙将怀中酒葫芦递上来一挡,闻得“啪”一声,那酒葫芦顿被妇女拍碎。那人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大叫着弹跳起身,喝道:“你这婆娘,恁地没良心,老子救你,你却恩将仇报!”
江昊和段潇燕在石像后边可是大气也不敢出,二人眼中俱都瞧得真切,来人正是那叫花子和乐音四魔之一箫烨。敢情叫花子从江昊手中救出箫烨,沿另一条路行走,辗转来到此地。段潇燕心中跌连叫苦,江昊却思索,找个机会,杀了那箫烨。只是碍于叫花子武功甚高,不敢冒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