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飞扬口中兀自大叫:“懦夫,江昊,你个懦夫!”手中紫龙剑却一阵乱舞,但见得剑光过处,松树纷纷断裂。良久,大概舞得累了。月飞扬突然神色一凛,站起身来,冲江昊问道:“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江昊摇了摇头,满面凄楚地看着他,说道:“你也有回头的机会。”月飞扬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和大辽罢手言和么,我做不到!”
江昊本要劝说,闻言一塞,说不出话来。月飞扬继道:“江昊,逍遥仙人回了灵山,将重振灵山雄伟,你可知道?”
江昊点了点头,月飞扬继道:“逍遥仙人已经急灵山令箭一百五十枚于江湖,再过几日,江湖各大门派将齐聚灵山,一同商讨杀敌之法。你若是回头,即可和我同上灵山,面见逍遥仙人。”
江昊闻言,神色大震,问道:“你们果真要开战?”月飞扬朗声道:“自然,大辽国的骑兵现在便驻守在大宋边境之上,若不还击,难道等他们攻过来么?”眼前江昊一脸惊愕,继道:“这次我裴松庄与灵山承头,邀集天下好汉,非给契丹鞑子一次重创不可。”
江昊目光呆滞,一脸惊愕表情,一句话也不说。月飞扬瞧见,心下打了个突,问道:“江昊,你若回头,我们还是好兄弟。”
岂不料江昊神色沮丧,突然摇了摇头。月飞扬只觉心口一堵,一团愠怒之火便腾了起来,问道:“那你要阻止么?”江昊平和道:“阻止战乱生是我的职责!”
月飞扬再也忍不住,猛然间一拂袖,“哼”声道:“若是这般,我们之间的情谊便如此树。”说着紫龙剑一挥,便将一颗松树断作两截。江昊一惊,想要阻止,却是欲罢不能,叫道:“月飞扬……”
月飞扬却收起紫龙剑,转头朝林外走去。蓦然停了下来,说道:“从此之后,我们情义已断,下次见面,便可兵刃相见。”
月飞扬此话说的决绝之极,江昊只觉心中大堵,想起小时一起分吃羊肉,打红袍妖怪的情景,江昊心里不由一阵难过。
月飞扬扔下此句,径直向林外走去。他虽是嘴上说的铁铮铮的,心里却也是难受之极,回忆起往事,一颗泪珠便在眼中打转。月飞扬一边走着,心下却默默数着自己的步子,心道江昊若能回转心意,一定会叫住他。若是叫住他,告诉他说他变了心意,那是一件多么欣慰之事!
“月飞扬……”江昊突然叫了起来。月飞扬闻言,心里一喜,步子立时就停了下来。但他为了装作镇定,却不转身来,就这般背对着站着,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江昊只觉喉咙堵,也不知道是如何说出的这句话来。江昊嗫喏道:“你一定……一定要照顾好灵儿……”
月飞扬肩头一耸,随即心如跌入冰窖,蓦地咬了咬牙,将眼泪强自收住,生硬答道:“我知道,珍重!”随即一个跃步,但见得一条紫影已然蹿出松树丛林,下了山头。
江昊眼瞧月飞扬走远,心里仿若打翻五味瓶一般,难受之极。他失魂落魄坐在山头之上,透过松树丛林,遥望远处冉冉升起的红日,一时之间,遐思纷飞。他猛然间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孤独的人,也是最失败之人。在他一生中,他遇见了很多人,这些人都对他极好,但最终却与这些人生生决裂了。
他突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命运的玩物。还没出生,爹就去死,长到十岁之时,最爱他的妈也被坏人杀死。接下来是一同长大的傻敦和潋灵儿,本是极好,而今又不能相认。还有段潇燕,他俩是多么相爱的一对人儿啊,而今却天各一方。还有……江昊似乎有些理不清了,他将头埋下,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就这般坐着,渐渐日过正午,忽又日落西山,想是黄昏时分到了。江昊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然后长叹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江昊只觉腿部已经坐得酸麻之极,便使劲揉了揉,面对落日,突然念道:“世人皆醉我独醒,孤独心酸谁人知?”
念罢,江昊又长长呼了一口气,心里似乎好受一些了,然后打了个口哨。但听得林中扑腾声大起,几棵松树纷纷腰折枝断,紧接着两片黑云扇出,九头九尾鸟一个纵步跳出来,扇得地面飞沙走石。
江昊轻身一跃,便跳到九头九尾鸟背上。九头九尾鸟扑腾几下翅膀,便飞了起来。
就这般一人一鸟飞越山头,沿得西北边上飞去。也不知道飞了多久,但见得前前方群山围抱之下,出现一大块平地。那平地上生满荒草,方圆足有千丈。江昊从来没瞧过如此奇地。那座座群山就像个个天上神人,弯腰探臂,硬生生将大块平地抬起来的。
江昊正瞧得惊疑,突闻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便见一行人马狂也似地奔了出来。江昊瞧得大惊,但见得那行人骑着高头大马,大马极具气势,昂头挺胸,鬃毛飘扬,马蹄全是黄金打就。马上之人,个个彪悍强壮,披戴貂裘毡冠,威武之极。
但见得最前五人呼喝大叫,猛地奔驰前方,身后则跟了数十余名兵士。兵士跟出,江昊一眼瞧去,差点没气得鼻子冒烟。
只见数十兵士的大马尾巴上,都绑了一根长绳,每根长绳延长至后方地上,分作两处,每一处都绑了一人。
那两人身着素衣,被十余根长绳牢牢绑住全身拖动行走。但见得两人蓬头露面,腹部衣服尽被拖成碎片。大马每一跃步,二人便惨声痛叫,却是一边惨叫,一边大骂。
最前五人浑然不觉,任凭二人大骂,兀自鼓噪吆喝:“哈哈,过瘾,太给老子过瘾了……呵呵……你数十人,将这二人在这平地上拖着打圈圈,看他二人还嘴硬……”
众人闻言,尖声大叫,呜哇哗啦,却是说的契丹话语。江昊心下一怔,暗道:“契丹鞑子怎么恁地可恶,居然将活人拖着玩,太过残酷了吧!”一念未过,便见得数十余名契丹鞑子分作两队,左右驰开。地上二人立马被向左右分别拖开。突听其中一个惊恐叫道:“师哥……我忍不住了……来生再见吧……”说话之声尚尖,竟是个女人。
但听得另一个叫道:“师妹撑住,那妖后一朝得势,我们一定能翻身的……哎哟……”
江昊听那声音,心下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心中又拿不准,只因飞在高空中,又不是看得太清楚,便拍拍九头九尾鸟脑袋,手一指,说道:“飞到那个山头上。”
江昊所指的山头矗立在平地一侧,离平地稍近,若能到得那个山头,平地上情形便能一目了然。
九头九尾鸟会意,蓦然一个直冲,冲了很远,然后折转回头,从山头后侧飞上,如此一来,平地上的人便瞧得不见。
江昊从九头九尾鸟背上跳了下来,叫得九头九尾鸟自行隐蔽在树丛中,然后栖身到一棵古柏树上,往下望去。古柏数枝叶繁茂,极好藏身。加之古柏树长在山头之上,又突兀高得一截,看下方情形,更是清晰。
但见得两队人马呼喝着朝平地跑了一圈,将一男一女拖撞到一起,碰得昏头转向。
那二人背对着江昊躺着,江昊一时也看不清长什么面容,但他心里似乎已经隐约猜到是哪二人。心下不免陷入激烈的矛盾之中。
二人被撞得死去活来,竟晕了过去。五人之中,一人长声吆喝道:“妈妈的,这么不经整,用酒去给爷爷浇醒!”便有一个契丹鞑子应了一声,拿着鼓鼓的一个羊皮袋子奔了前去,朝着二人脑袋哗啦啦冲去。
二人被呛得难受,一阵巨咳,醒了过来。只听那女的虚弱说道:“师哥,大王已经被妖后迷惑了,我们翻不了身了……”那男的却是咬了咬牙,斩钉截铁道:“不,大王会重新重用我们的,从师父开始,就一直为大辽国效力,大王不会忘记我们的……”
突听得五人中一人叫道:“好两个狗男女,死到临头了,还互咬着耳朵亲热,***,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害臊!”
此话说的端是响亮,江昊听了个清清楚楚,猛然间觉得声音很是熟悉,但绞尽脑计却也想不出来是谁。只是那五人离得太远,在平地那边,一时也看不清楚。
只听那人猛然间“嘻嘻”一笑,笑声中竟是邪恶之意。那人说道:“王后娘娘交代,对付此等恶人,烧杀*掠夺等一切招数都可用上。”停了停,问马上契丹鞑子道:“你等当兵数十载,是不是好久没开荤了?”
契丹鞑子纷纷笑了起来,只听那人道:“***,没开荤今天就吃顿野餐。那个有胆量的,先来!”众契丹鞑子闻言,俱都眼瞧那女的,但见那女的虽过中旬,却是丰臀肥乳,加之胸前衣服被拖碎,白花花的肉都露了出来。
众契丹鞑子眼睛绿的盯着,却碍于二人平日神威,都不敢动。突听得一声马嘶,五人中一人奔了过来,那人纵马飞驰,须臾间便奔了近来,“嘻嘻”一笑,叫道:“你等鼠辈,有贼心无贼胆,爷爷先给你们做做示范!”说着便跃下马来。
只因这人奔了近来,江昊一下便看清了这人面容,当即差点没惊得叫出声来,原来此人便是南方五怪中的老三端命归。江昊惊怒交迸:“这南方五怪怎么来了大辽国,且变得如此邪恶?”要知当初江昊认识南方五怪时,南方五怪只是顽皮搞怪,却也没像如今残暴凶恶。江昊心中大为惊疑:“难道时光真能改变人的性格?”
江昊心念至此,突听得其余四怪齐声笑了起来,一人声音雄浑,想是大怪司不暇。司不暇笑道:“哈哈,老子倒忘了,老三在大理时就好这口,经常背着公主私下出去逛窑子。”二怪四怪五怪闻言俱都大笑。
但见得三怪端命归走近那妇人,嘻嘻笑道:“筝清,看你模样,甚是可怜,快过来让爷爷怜惜怜惜!”
江昊闻得此言,心中一堵,敢情他料得不错,这二人正是乐音四魔中琴魔琴峰与筝魔筝清。江昊心中矛盾交集,暗叹一口气,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丞,当年的乐音四魔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想到自己的妈被乐音四魔杀死,一时踌躇,不知道该管还是不该管。
那筝清一脸怒容,吐出一口血水,骂道:“臭妖怪,你若碰老娘,老娘死了也要缠着你。”琴峰亦是怒目相视,吼道:“臭妖怪,你敢碰她!”
端命归被琴峰一吼,只因琴峰昔日了得,虽然虎落平阳,但余威仍有,当即心里便打了个唐突。随即自己给自己壮了个胆,一脸*笑,道:“爷爷就碰她,看你怎么着!”突然一步跃近,抓住筝清手臂,然后快跳得开来。
筝清连连挣扎,只因身体虚弱,却是挣脱不开。琴峰瞧见,心痛欲裂,连声大骂。
端命归一眼便瞧见筝清胸部大肉,当真是欲火直冒。要知他南方五怪一直在段潇燕手下,进出都是皇宫大院,宫中规矩太严,段潇燕从小便跋扈蛮横,平日哪有机会出去厮混。而今年过中旬,正是口渴年龄。眼瞧一块肥肉在嘴边,岂能不吞。
突听得一声狂笑,端命归双爪探出,便将筝清上身衣服撕成碎片。筝清雪白**瞬间暴漏无疑。众人瞧见,俱都唏嘘。江昊只觉脸一红,埋下头来,手心却是拧出汗来,不知道当救不当救。
端命归伸出粗糙大手便在筝清胸部上一阵乱抓,筝清羞怒交迸,连声大叫。端命归闻得叫声,反而极其兴奋。三下五除二拔去筝清下身衣服,兴奋叫道:“哈哈,好丰满的屁股呀!”
众人眼瞧得筝清风光尽露,都是张大了眼睛,馋水直流。江昊再也看不下去,一捏拳头便要跳将下去。脑海中却突然闪现暗夜中的一幕,妈临死的模样清晰再现眼前。“难道这就是佛家说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江昊索性将眼睛一闭,不再看下去。
突听得“嗤”一声,好似什么东西滑进了什么地方。紧接着便听到一声痛苦大叫,继而听到端命归歇斯底里嗨叫:“爷爷的,好爽啊!”
众人全都鼓噪起来了,江昊再也忍不住,蓦地摘下几根柏树叶。要知道柏树叶细长如针,若被施上内力,比针还锋利。江昊闭着眼睛,听风辨声,蓦地掷出,但听得风声起。突听得端命归杀猪般大叫:“哎哟,不得了,我的阳物,我的阳物……”
江昊睁眼一瞧,但见得端命归抱着下身在地上直打滚,嘴里胡乱大叫。其他四怪见状,慌忙奔了上来。契丹鞑子兵也是大骇,齐涌了上来,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