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邪啊,你那么厉害都被杀了,在下面就别指望我会帮你报仇啦!”
罗江尚现在的修为还仅是引气入体,还做不到御空飞行或驾驭法宝。但那一对师兄妹将归藏洞周围的山都用飞剑削平,归藏洞的入口已经飘到山涧,罗江尚迈步出来,直接到达山谷。
等寻找到邪道人的尸首,他已经被大卸八块,双手、双脚、头颅和三片身子。
罗江尚抹着眼泪,将八块尸体掩埋。
看着坟头,唏嘘不已。
人人都想修仙,却不知道修仙路上充满艰辛,真正能成功渡劫飞升的能有几个?大多都是如同邪道人一样,在成功路上夭折,成为他人的踏脚石,或者因为爱恨情仇而亡。
罗江尚下定决心,给自己定下‘三不’准则。
不随便与人结仇,不顺便动真感情,不做自己力所不逮的事。
这三点真的很重要,只要能够坚持,修仙路上的麻烦至少可以减少五层。
然而,罗江尚也知道,结仇与否并不是他说了算,或许在某个圩市、某次逛街,随随便便的一眼就可能引发出:‘你瞅啥?’‘瞅你咋地?’这种不和谐的谈话,接着演变成暴力冲突,一方杀了另一方,另一方的家长朋友来寻找一方报仇。
返回到归藏洞,看着这个陪伴两月有余的家,罗江尚心中有一些不舍。
但,已经失踪两个月,渝筑城中父母家人一定担心的要命。罗江尚收拾细软,把还可利用的东西,一些药草、丹丸和法宝之类,全部装进‘乾坤口袋’中,最后一把火将归藏洞点燃。
在山涧外看着这方火光冲天,罗江尚终是转身坚定离开。
归藏洞在渝筑城西边五六百里,罗江尚还是知道的。但,知道是一回事,是否找的道路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罗江尚发现走错的时候,已经在道上迷路。
好在,有道就有城。
罗江尚向前走不知几个时辰,太阳从中天沉到地下,总算让他看到一座高耸的城墙。一路飞快走近,城楼上书‘磬石府’三字。
眼见城门缓缓关上,罗江尚更是加快脚步,不自觉将法力运至脚底,速度立时如飞驰的箭,射穿城门间的缝隙,守城的小将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等罗江尚停下来时,已然来到城内。
寻到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些许碎银要来一间上房。
连月来远离人群生活,罗江尚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与他人对话谈天是什么感觉,口齿都有些变的木讷。同样也是许久没有用水洗过澡,在归藏洞时,几乎都是用法力吹开身上的汗渍和灰尘。
舒舒服服泡澡,再用一顿晚膳。
罗江尚感到幸福的快要晕过去,实在是想念世俗的生活。
难怪糜奢使人堕落。
第二日,罗江尚来到集市,这儿通常会聚集一些将要远行的商队,他正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要去渝筑城,正好可以顺路捎带上自己。
不得不说罗江尚的运起,是很好的。
有一支大商队正要前往东边,越过国境,将商品贩卖到其他国家,这一路上正巧会途经渝筑城。
罗江尚很愉快的交钱,坐上一辆载人马车。
同在马车上的还有一些平民,要么是到东边去走亲戚,要么是往东去讨生活。
每一个修士,在修炼的时候,都会出现异象。不是烟雾缭绕,就是五光十色。远行路上,罗江尚也不想太过引人耳目,或者说惊世骇俗。因此在马车上没有盘膝练功,而是与其他乘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百姓的生活十分简单而且充实,这是罗江尚在聊天中的感受。
他们有时也会对生活抱怨,不满这个不满那个,但更多时候都是在为孩子骄傲自豪。‘我家小子争气,不像我这个爹,读书用功着呢,将来一定可以当大官。’‘我女儿生的婀娜多姿,以后要是能嫁给一个富商,我就心满意足了。’
罗江尚也总会陪着笑,夸奖上几句。
商队已经向东走了两日,按照脚程也有四五百里路,距离渝筑城已是不远,罗江尚心情也一日胜过一日,想到再过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见到父母家人,连说话语气都轻快上三分。
然而,人总是在快乐的时候遇上坎坷。
一伙不知道几百人的山匪,将商队团团围住。
剪径小贼们哥哥凶神恶煞、面带杀气,队伍中无论是见多识广的商人、走南闯北的护卫,都感到一丝沉重的压力,那些随车队赶路的平民,有些都已经被吓尿,一股尿臊味席卷后方。
“缴械不杀,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匪徒头头屏足气力,高声大喊,手中尖刀挥舞的‘呼呼’作响,看气势颇有些吓人。
但,商队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这群刀口舔血讨生活的汉子,也都是铮铮铁骨,不是一句话就会被吓到的。虽然匪徒的人数要比护卫多上几倍,却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大战眼见一触即发。
‘乒乒乓乓’兵铁交击,时刻都有护卫或是山匪被砍作两截。随着护卫人数渐少,商队中也已经慌乱,平民更是四散而逃,但下场基本上是被凶恶的匪徒一刀两断。这个时候最安全的,莫过于呆在原地不动。
无奈,终于是人数多的匪徒取胜,护卫头子不甘的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
“还有谁想反抗?下场就是这样!”
匪头再往护卫头子的尸体上狠狠砍了两刀,那尸体简直都快变成肉泥。
“全部给我押到山里去,这些货物也搬走,剩下的人打扫战场,完好的尸体都搬回去,其他那些丢在这里喂狼,给我动作快点!”
商队中商贩加上小厮随从,还有两三百人,被几十个手持武器的山匪押着,皆垂头丧气向前赶路。后面又有几十个山匪,个个手推板车,板车上横竖躺着护卫和山匪的尸体。
血腥味渐渐变淡,狼嚎声逐渐响起。
狼群,这种动物懂得趋利避害,刚刚的战场上,匪徒们的武器就像绞肉机,不管谁出现都是死。现在匪徒已经撤离,满地的尸体,就是狼群最好的盛宴。
“罗小子,你说我们是不是都要被杀死?”
一个和罗江尚同车共济两天的大汉,他姓李单名一个旦字,妻子在几天前病死,家中只剩一个女儿。他压低声音,语气中有一些不甘、害怕和担心。
“我女儿还在渝筑城等着我呢,要是没有我,她可怎么活呀?”
父母对孩子总是更关心一些的,罗江尚想到自己的父母,总觉得有一些愧对他们的教养。
“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我们一起回家!”
山寨建在高山上,渐行地势渐陡,周围的树木植被也越来越少。也不知登山几里,黄土地的颜色变得越深,就像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的鬼域。再继续向上几十米,地上竟然成了黑色,寸草不生不说,还有丝丝死气从泥缝中冒出来,显得十分渗人。
“罗小子,你说这些是什么?感觉浑身毛骨悚然。”
不仅是李旦心惊肉跳,罗江尚同样也感受到一丝威胁。
能够让已是修仙之士的罗江尚,都感受到害怕,这山寨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罗江尚驱动法力,安心去感受脚下的土地。
一圈若有似无的法术波动荡漾,罗江尚敢肯定,这儿有人正在不断施展法术。此人全无修为感应,非僧非道、不像修仙中人,却可以施展影响整座山的法术,究竟此人有什么能耐?
罗江尚心情立时沉重。
他想到,在《归藏仙典》中记载,除了正统《归藏仙法》外,还有六大旁门、三千左道。而周围的环境,很像是左道邪术造成的。
‘锒铛’入狱,一个木制牢房里挤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十几平方尺的空间,或坐或卧三四十人,每个人的脸都几乎互相贴着。地面上还有一些干硬的排泄物,老鼠、蟑螂这对难兄难弟,不时从脚边爬过,可见它们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所有人都沉默着,暗自流泪、伤心悲痛,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哐啷’一声,石洞的大铁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恶汉。
恶汉将门边最近的木劳打开,从里面抓出来一男一女两人。
这两人是一对夫妻,还带着一对儿女。见到父母被抓走,女儿不断嚎哭,恶汉挥刀就将小姑娘砍死。弟弟见状,直扑到恶汉身上,想要同归于尽,却依然被一刀解决了小命。
所有人寒蝉若惊,那对夫妇更是无声哭泣。
“这种小孩不仅麻烦,而且喜欢找死,也不知道老大要留着他们干什么,要我看,全部杀死了吃肉,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人肉呢。”
两个恶汉‘哈哈’大笑,一人一手托着男女犯人离开。
这种情况天天都在发生,每一天都会有两三个人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铁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家都知道事件又过去了一天,这群狗娘养的杂种又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