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楼是处理所有杂役弟子事物的地方。
罗江尚两人吃过饭,告别冷师兄,就来到追云楼接受委派。
这一批杂役弟子,委派的任务很多,要么在冶炼局工作,要么成为庖厨,还有喂鸡喂鸭、养猪放牧的,六百多人全被打散分开。
“罗江尚,第一百八十代杂役弟子,分配工作务农,下一个。”
负责管理各项杂役的外门师兄,随意翻看记事本,又用毛笔在上面划拉几画,宣布罗江尚的工作,立刻不近人情的让下一个弟子上前。
众所周知,杂役弟子中最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其一是挖矿,其二便是务农。
修仙界的矿工只需呆在岩石洞中,挥霍体力就足够了,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毕竟矿洞都是修仙者们修建的,即使把根基挖断,也根本不可能坍塌。
但是务农则不一样。
农民顶着烈日种田,每日都要操心是不是虫害、有没有下雨、会不会枯死,累了一天,到晚上也要随时注意天气,根本就没有时间可以用来修炼。
一般务农的工作,都是给那些入门很久,但是修为很低的老弟子干的活儿。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整治罗江尚。
同样被分配到务农工作的新弟子,不止罗江尚一个,还有另外两人。
但,作为一个杂役弟子,敢怒不敢言。
“李蓉蓉,第一百八十代杂役弟子,分配内门庖厨工作,一会儿会有内门的师兄带你进入内门,下一个。”
这位外门师兄,眼中满是嫉妒的看着李蓉蓉,嘴里嘀咕着‘都是靠一张脸,不知道又会被哪头猪拱了’这种话。罗江尚本是为李蓉蓉高兴的,但被他听到外门师兄的嘀咕,就想发作,把这外门师兄揍一顿。
谁知其他被分配到不满意工作的弟子,倒是先叫起来。
“凭什么她可以去内门庖厨?我要去矿洞挖矿?”
“就是,就是,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罗江尚转头看去,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还有一个长得比东施还丑的胖妞帮腔。
“这是内门金曼凝师姐亲点的,有什么地方不服,自己去找金师姐理论!”
原来如此,罗江尚涣然大悟,既然是金师姐亲点,就不存在‘都是靠一张脸,不知道又会被哪头猪拱了’这种可能性了,那纯粹就是这位外门师兄的嫉妒心作祟。
“蓉蓉,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若出什么问题,你爹要和我拼命的。”
罗江尚的这句玩笑,让李蓉蓉害羞的低下头,真是犹如出水芙蓉、含苞待放。
虽只和金曼凝师姐见过两次面,前后对话不超过十句,却也觉得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李蓉蓉到内门庖厨,想必也会得到金师姐的照顾一二,如此一来,罗江尚也就能够放心李蓉蓉离开。
“谁是务农弟子?”
被分配到各工作的弟子,都陆陆续续被各自司职的师兄带走。
罗江尚和另外两个务农的杂役弟子,也终于等到师兄,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我叫端木玉,痴长你们几岁,可以叫我端木师兄,”这位务农师兄看上去颇有儒生气质,一点也不像是个长期务农的人,“我看你们都不是什么穷人家的子弟,都会种田吗?”
三人中立刻有人啷啷起来。
“我家是卖米的,但是我不会种田,也不知道分配工作的人是怎么想的?”
端木玉勾起嘴角,那表情就是在笑:“今年负责杂役弟子的是白万吧?”听到这个问题,另一个务农弟子连连点头,“给杂役弟子分配工作的人就是他,这个人……心胸狭隘、见利忘义,想必是你们没有给他好处。”
罗江尚皱起眉头,这样一个人,也能成为新弟子的负责人?
“百仙门内有数十个自然村,村民的祖先是修士们生的孩子,他们根骨不佳、悟性不好,只能选择当一个凡人。”
“我与那白万本是同村,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
“若不是他父母与内门长老有恩,就白万的根骨,也只是个杂役弟子而已。如今却凭着这层关系,虽不敢在内门称王称霸,却在杂役弟子面前作威作福,只要没有动摇到门派根基,那长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诧异的看了端木玉一眼。
这位师兄难道和白万有什么仇?
似乎端木看出罗江尚的疑问,叹口气道:“一朝入仙门,从此朋友成仇人,修仙可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每一个修士为了成仙、为了长生,连血脉亲人都敢害,更何况只是同村好友了……”
“十几年前,本有一个机会,我可以得到一枚筑基丹,进而突破练气、成功筑基,但白万把我的机会抢去,成功筑基,我如今还只是一个练气高层的杂役弟子。”
两名务农弟子立刻义愤填膺,什么以后要怎样为端木师兄报仇,端木师兄修为怎样高强厉害。
谁知端木根本不吃这一套,虽保持着微笑,但语气甚是严肃。
“负责农事的外门师兄,可不喜欢虚溜拍马的人,被分配到务农,就必须勤勤恳恳做事才行,可别打什么偷懒的注意,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连连说着‘不会、不会’,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注意。
无非就是想着,怎样偷懒不会被发现。
只有罗江尚一人安安静静的跟在端木身后,倒是给师兄留下不错的印象。
“我们到了。”
端木话落,罗江尚巨木望去,就见到一片绵延不绝的农田,粗略估计,怎么着都有十几二十万亩的面积,一半种植稻米、另一半种植青菜。还有远处山上梯田,一颗连着一颗的茶树。
三个新弟子齐齐倒吸一口气,有人惊讶叫道:“端木……端木师兄,怎么大的农田,难道就我们四个人打理吗?下辈子也不可能打理的过来吧?”
端木见到那名弟子的夸张表情,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