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谭阳?他也没长着三头六臂啊,怎么就敢跟聚气境界的袁天罡掐架?”
“什么掐架?那叫斗法。这回书就叫作,吕哲巧夺灵兽环,谭阳智擒袁天罡!”
“智擒你个头,听说他只不过是趁人不备,突施冷箭偷袭而已。”
“听说有位叫崔颢的师兄,还专门为此战赋诗一首,昔人已乘黄鹤去,白云千载空悠悠……”
“好诗!真乃千古绝唱啊!”
“我听说,这位谭师弟是凌海阁近三百多年来,破天荒收的第一位单灵源弟子。”
“什么?单灵源?那他凭什么能让东土修真界第一小美女亲自陪同?这也太没天理了。”
……
在众人乱哄哄的议论声中,谭阳啼笑皆非,他预料过那天和袁天罡一战会影响不小,但没想到居然会如此轰动,一夜之间,自己竟成了凌海阁人人皆知的名人。
正在这时,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其中一个女弟子叫道:“大家都悄声点,传功殿开门了!”
谭阳转头一看,只见传功殿的大门果然已经打开,钟孝陵带领一大群修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传功殿门前的台阶上,五峰掌教真人俱都亲自莅临现场。
“各位新来的弟子们,首先我再次代表凌海阁欢迎大家加入这个大家庭。”钟孝陵满面笑容,侃侃而言道,“咱们凌海阁自开派祖师天玑子创立以来,已有万年传承,可以算得上是大楚王朝修真界历史最为悠久的门派之一,修真界各种大小门派家族多如牛毛,可是万法归宗,他们的修真功法无一不源自于咱们道家……”
钟孝陵口才的确非凡,光是凌海阁的历史渊源和光辉业绩,就足足讲了半个多时辰,令谭阳和所有新弟子们都听得热血沸腾,仿佛自己加入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大门派,即使再让自己重新选择一万次,也要一万零一次拜入凌海阁。
讲完了历史,钟孝陵又宣讲了一番阁规戒律,最后才道:“今天是大家开始修仙的第一课,俗话说业精于勤荒于嬉,希望诸位戒骄戒躁,勤修苦练,为光大我凌海阁山门添砖加瓦。好了,我今天就讲到这里了。下面,由负责新弟子培训的镇海峰掌教葛真人,来给大家安排上课的具体事宜。”
葛听轩葛真人是五位掌教中最年轻的一位,一身布衣,英俊潇洒,文质彬彬,让人一看就顿生亲近之意。
葛真人上前一步,朗声道:“该说的阁主都已经说了,我就不再废话了。大家听好了,传功殿总共分为五层,第一层是专门为大家答疑解惑的问询处;第二层是外门弟子们的上课地点;三灵源和四灵源的弟子们去第三层;五行灵源俱全的弟子们去第四层,由阁主和五峰掌教亲自轮流给你们上课;第五层是课间休息处,除了阁主、掌教和五行灵源俱全的弟子外,其他弟子不得擅入……”
谭阳暗自慨叹,无论在哪里,人都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即使在超凡脱俗的修真界也不例外啊!
“……大家都记清自己要去的楼层,直接进传功殿上课吧!”
葛真人说完,在十几个凌海阁老弟子的引导下,一众新弟子按各自身份陆续排成了三队,先进传功殿的第一队,自然是那些五行灵源俱全的天之骄子们。
谭阳独自在第二队和第三队的队尾徘徊,按说自己应该排在外门弟子的第三队;可是,钟阁主曾经许诺过,自己在凌海阁的一切待遇可以按内门弟子的常例,到底该排在哪队呢?
正在犹豫间,第二队的队伍已经开始进殿了,谭阳一咬牙跟了上去。
第二队的队伍是最长的,足足有四百多位新弟子,不过因为秩序井然,谭阳很快就随着队伍上到了传功殿的第三层。
一上楼梯口,只见眼前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十几排桌椅围成了一个环形讲堂,中间是一个木制圆台,圆台上只放着一张玉案,一把太师椅,看来这就是讲台了。
讲堂进口处,摆着一张桌子,后面坐了四五位维持秩序的凌海阁弟子。
前边的新弟子们陆陆续续各自就坐了,谭阳正想跟着往里走,入口桌子后面的一位凌海阁弟子站了起来,抬手一指谭阳,道:“你,站住!”
谭阳本来心里就虚,这一下闹了个脸红脖子粗,支吾道:“咋了?”
“请出示你的身份令牌。”那个弟子冷冷道。
谭阳平复了一下情绪,道:“这位师兄,排在我前面那么多人,似乎没有一个需要出示什么令牌,凭什么单单轮到了在下就要出示呢?”
“凭什么?”那个弟子不屑道,“就凭你根本不配来第三层上课!这些在座的新弟子们都是三灵源或四灵源的内门弟子,如果我说的没错,阁下是单灵源吧?想蒙混过关,门都没有!”
两人这一番对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谭阳实在不愿意如此引人注目,低声妥协道:“好吧,好吧,请问这位师兄,在下该去哪里申领身份令牌?”
“你爱去哪去哪领,与我无关。”那个弟子毫不客气道,“我只负责在这里查处假冒之徒,就譬如你。”
谭阳突然笑道:“我明白了,阁下一定是天海峰弟子,是袁天罡指使你这么做的吧?”
那个弟子一愣,冷冷道:“不错,我就是天海峰的,不过用不着谁指使,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谭阳明白过来,自己给袁天罡吃了那么大的憋,自然相当于削了天海峰的面子,人家跟自己过不去理所当然,“这位师兄……”
“好狗不挡道!你别在这里磨蹭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那个弟子不耐烦地斥道,“下一个!”
谭阳就已经是队伍的最后一个了,哪里来的下一个?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骂成狗,谭阳心里火冒三丈,但还是强忍着商量道:“师兄,你看现在马上该上课了,在下实在没有时间去申领令牌,不如这样,你先让我上课,等下次我一定将令牌带来,你看如何?”
“门都没有!”那个弟子见谭阳示弱,更加得理不饶人,“姓谭的,只要有我在,今天你就是说破大天,这堂课也休想上!”
真是欺人太甚,谭阳忍无可忍,刚想发作,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未见得!”
谭阳回头一看,只见吕哲急匆匆地从楼梯跑了上来,先对着谭阳一笑,接着趴在那个天海峰弟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耳语过程中,那个天海峰弟子的脸色就已经开始渐渐变了,等吕哲说完,那个弟子的脸几乎已变成了猪肝色,“好吧!谭师弟,你可以进去了。”
在场众人都愣住了,谭阳和袁天罡之间的纠纷几乎尽人皆知,这位天海峰弟子不为难谭阳才怪,可是他刚才还理直气壮盛气凌人,转眼间却又前倨后恭,吕哲到底跟他说了什么,竟有如此大的效力呢?
谭阳虽然不知具体底细,但已经隐隐猜到了,吕哲肯定是奉了钟鸿影甚至钟阁主的命令,才来替自己解围的。
不过,此时谭阳心里正窝了一肚子闷气,况且又拿到了鸡毛令,岂能如此轻易进去?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那个天海峰弟子一动不动,“这位兄台,好狗不挡道,你站在那里,我怎么进去?”
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必自取其辱!
“你……”那个天海峰弟子几乎气结,左手掐了一个诀印,右手就想有所动作,但想了一想,还是无奈地放下了手,并退到了一旁,可怜他好端端的一张脸,已经活生生憋成了紫黑色。
谭阳一肚子闷气顿时消散了不少,心里窃笑不已,但双脚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地继续盯着那个弟子。
吕哲似乎猜透了谭阳的心思,低声道:“吴师兄,说实话你刚才的确有些无礼,我劝师兄还是跟谭师弟道个歉吧!”
“什么?让我跟他道歉?门儿都没有……”那位吴师兄几乎都快气哭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几番犹豫后,他最终还是硬起头皮,冲谭阳抱拳施礼,从嗓子眼里憋出了几句话道,“谭师弟,刚才是在下失礼了,请多加包涵一二吧!”
吴师兄的声音低得象蚊子哼哼,可能是实在没有脸面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话一说完,就不管不顾,跌跌撞撞地从楼梯跑了下去。
这时,四五百人的大讲堂里几乎雅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谭阳身上,目光里惊奇赞叹不平指责等等各种含义不一而足,仅仅几天时间,这位蓝衣少年一辱袁天罡,二辱吴师兄,可他居然是凌海阁几百年来头一位单灵源的弟子!
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这堂课肯定是上不下去了,谭阳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冲众人两手一摊,耸了耸肩,然后转身也走下了楼梯。
还没等他走出传功殿,吕哲就追了上来,笑着举起了手掌,谭阳对着他的手掌一击,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谭阳道:“今日之事多谢吕师兄了,我先前就说过,咱们哥俩有缘分啊!”
“谢我倒不必了。”吕哲笑道,“在下仅仅是个三灵源的普通内门弟子,哪有那么大威风逼吴青峰低头?要谢,你应该谢谢那个派我传话之人。”
“嗯,师兄说得对,我也猜想到了师兄肯定是奉命行事,不知那个人是谁?”
“谭师弟聪明过人,不妨猜上一猜。”
“不必猜,凌海阁认识我的人没几个,我敢打赌,那个人不是钟师妹就是钟阁主,是不是?”
吕哲摇摇头道:“你输了。”
“不会吧?”
谭阳纳闷了,除了钟鸿影和钟阁主,还会有谁如此照应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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