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谭师弟,这野鹤又丑又顽劣,杀了吧!”其余诸人在一旁纷纷帮腔。
谭阳赔笑道:“诸位诸位,你们都是得道的大修士,何苦为难一只小小的野鹤?再说,小孩子打架,大人插手未免说不过去。实在不行,我愿意赔偿诸位的损失,如何?”
“赔?恐怕你赔不起!嫦娥的清白已被这只野鹤玷污,处子的贞*操值多少晶石?”夏青芦不屑道,“再说,贫道也不缺晶石,今天必须杀了这只野鹤,才能还嫦娥一个公道!”
夏青芦虽然修为不高,但家境豪富,况且,即使答应眼前这个小孩子赔偿,量他也拿不出多少晶石来,还不如出一口恶气。
谭阳的笑容慢慢僵硬在了脸上,自己已经将话讲到了这份上了,这夏青芦为何还不依不饶呢?
一旁的鲍青风倒蛮大气,劝道:“夏师兄暂且息怒,嫦娥只是被欺负了而已,谈不上什么贞*操。谭师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小孩子打架,大人不宜插手。不如这样,你们俩约一个时间,让你们的仙鹤飞骑去试炼场公平决斗,自行解决如何?”
夏青风听说过谭阳的名头,俗话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在摸清底细之前,他也不太敢过分为难谭阳,道:“好!这样也行。不用约什么时间了,就是明天!谭师弟,怎么样?”
谭阳看看旁边那只威武雄壮的大仙鹤,再看看眼前瘦弱矮小的小弃,还比个什么劲?小弃骚扰人家可以,但如果真要比斗起来,实力相差如此悬殊,恐怕人家一只鹤爪就能把小弃撕成碎片。
在旁边诸人纷纷怂恿之下,谭阳知道小弃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只得无奈地答应道:“好吧!明天一早,我在试炼场恭候夏师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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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鹤回到潮音洞时,已是夜色朦胧。
小弃刚一落地,谭阳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忍耐不住了,狠狠踹了它一脚,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让你胡作非为,明天你就等着找死吧!”
小弃辛苦飞了一路,还没喘口气就被踹了一个趔趄,不由地野性大发,一声怒唳,张开长喙就冲谭阳啄来!
谭阳没想到它会如此暴戾,措不及防地用手一挡,手上被啄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剧疼之下,谭阳掣剑在手,指着小弃道:“好好好,那天你在传功殿当众削老子的面子,我还没跟你计较,现在居然还敢咬起我来了。也罢,看在你跟了我几天的份上,我不杀你,你走吧,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要你了。”
小弃看着谭阳血淋淋的手,似乎有些悔意,往前挪了两步,又想来蹭谭阳的腿。
谭阳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滚蛋!滚得越远越好,最好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也许看出谭阳这次动了真怒,小弃连躲都没敢躲,嘎地一声惨叫,被踹得打了好几个滚。不过,它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之后,却又耷拉着小脑袋凑了上来。
谭阳手中长剑一挥,冷冷道:“我说不要你了,就是不要你了,你如果还要点脸,就乖乖滚蛋,别逼我杀你!”
小弃的两只小眼里仿佛泛出了泪光,磨蹭了一阵后,这才展开双翅飞了起来,一边鸣唳,一边在谭阳头顶盘旋,直到谭阳又厉声骂了好几次滚蛋后,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看着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小弃,谭阳轻声自语道:“小弃,千万不要再回来,这就算是我放你一条生路了。不过,明天老子的脸估计要被你这狗东西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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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谭阳就早早赶到了凌海峰后山的试炼场周围,在附近山坡的丛林里找了一地,一边做早课,一边等候比斗开始。
幸亏碧竹飞舟阵眼里的晶石还能支撑一阵儿,否则如果步行来凌海峰,翻山越岭半个月恐怕也到不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碧竹飞舟最好是不能让别人发现的,所以谭阳只有摸黑前来。
至于怎么返回潮音洞,谭阳也计划好了,那就是卖掉一瓶聚气丹,再另买一只飞骑。
一颗聚气丹至少能值二十块晶石,而且很抢手,一瓶聚气丹是九十九颗,也就是差不多两千块晶石,买一只上好仙鹤绰绰有余,而且富余晶石可以大大缓解目前的窘境。
至于小弃,虽然通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有了一些感情,但谭阳心里已经有了彻底放弃的打算,这只杂毛野鹤野性难驯,如果继续留在身边,以后的日子里很可能麻烦不断,自己不可能牺牲修炼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些事情。
不知不觉中,旭日东升,天色大亮。
早课做完了,谭阳缓缓收功起身,这炼体第八层开窍境也太过繁琐艰难了,人体周身上下气窍无数,需要一一洗练打通,即使凭自己现在相当于四灵源的速度,恐怕没有三年五载也难见全功。
所以,哪怕东莱万兽妖林再凶险莫测,也必须去这个龙潭虎穴碰碰运气!
谭阳边想边走出了丛林,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得暗暗叫苦。
平常这个时候,因为是凌海阁弟子们的晨课时间,试炼场应该没多少人,所以谭阳才会将约斗的时间定在了此时。
可是今天,他老远就看见试炼场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黑压压一片,估计这些人有些是纯粹来看热闹的,有些恐怕就是小弃的受害者了。
不过其中大多数人,则应该是奔着斗兽的博*彩来的。
修真界的斗兽和世俗界的斗鸡斗蛐蛐差不太多,没有庄家,观众可以在斗兽开始前猜胜负押宝,斗兽完毕后,根据胜负结果,按比例分配彩*金。
这么多人,靠,看来今天这脸是丢定了!
谭阳只觉得头重脚轻,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试炼场门口,硬着头皮掏出身份令牌,打开了四相锁灵大阵的禁制,刚一进场,一阵喧嚣的声浪扑面而来。
“来了,来了,谭阳来了!”
“哦,他就是几百年来本阁第一位单灵源弟子谭阳啊?今天贫道终于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来了就好!他那只野鹤专爱往人头上拉粪,可把老子坑苦了。”
“是啊!贫道好不容易从深山里抓了几只碧眼螟蛉,被那野鹤偷吃了个一干二净!”
“唉,我药园里种了一棵红心蛇莓,五年才开花结果啊,都被那野鹤糟蹋了!”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那畜生,气死我了!”
……
谭阳不禁啼笑皆非,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小弃竟干出了这么多可歌可泣的丰功伟业!
还没等谭阳走近,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自动为他分出了一条通道,在众人的议论纷纷声中,谭阳脚步虚浮地走上了竞技台。
台上,夏青芦早已等候多时,竞技台的一侧还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位中年道装弟子和两位年轻弟子,那两位年轻弟子一高一矮,正是当初谭阳选飞骑时认识的那两位灵兽园弟子。
看到谭阳上台,其中那位矮个灵兽园弟子殷勤地迎了上来,低声道:“谭师弟,久违了。今天我们两个负责裁判,还负责救治你们双方受伤的飞骑,刚才坐我旁边的那位冯师兄负责斗兽**。知道谭师弟今天斗兽,我们俩可是主动来的,师弟放心,只要小弃还剩一口气,我们也能将它救活。”
“谢谢两位师兄了。”谭阳小声道,“可惜……”
“谭师弟!”夏青芦大声道,“既然已经来了,咱们就别耽误大家伙的时间了,赶紧把那只野鹤唤出来吧,贫道今天要替天行道。”
谭阳尴尬道:“夏师兄,不好意思,这‘道’你行不成了,那只野鹤已经自己跑了。”
“什么?”夏青芦怒道,“那只野鹤跑了?飞骑怎么会自己跑掉?谭师弟可是在戏弄贫道不成?”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那些受过小弃祸害的人更是忿忿不平,大叫大嚷,那些看热闹的则纷纷调侃起来。
“夏师兄,不是戏弄,是调*戏。”
“我不信!哪有那么巧的事!谭阳是在耍无赖吧?”
“言而无信,谭师弟你也是修仙之人,不怕出尔反尔会成为你的证道心魔?”
……
谭阳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局面,提高声音道:“大家稍安勿躁,诸位同门先听我说。我知道那只野鹤给大家带来了不少麻烦,可是它确实跑了,我也无法可想。”
此言一出,台下更是哗然,群情激愤,许多人竟开始爆起粗口来。
台下众人虽然绝大多数都在御灵境界以下,但他们的年龄几乎都比谭阳大,岂能如此容易上当?那只野鹤早不跑晚不跑,却偏偏要在这时候跑,这蓝衣少年分明在睁着眼说瞎话!
在凌海阁,三四十岁还徘徊在聚气境界甚至以下的弟子比比皆是,四十岁以上未能踏入聚气境界的弟子,会被遣散或转入外门道观。谭阳所遇到的诸如令孤雁、钟鸿影、袁天罡、林蓉蓉等人,他们入门早,或天赋出众或背景非凡,都是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翘楚,这种天之骄子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哈哈!可笑!”夏青芦不屑道,“大庭广众之下,谭师弟竟敢自欺欺人!想编套鬼话就蒙混过关,你脑子没进水吧?”
谭阳不理会他的讥讽,转着圈地抱拳道:“诸位同门,小弃虽然跑了,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它的所有过错都由我一身承担,我在这里给夏师兄和大家伙儿陪个不是……”
“陪个不是就算了?没那么便宜!”夏青芦道,“既然你愿意负责,那只野鹤也跑了,不妨咱俩过过手,你放心,贫道不会伤你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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