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摇头道:“不行!现在上山岂不是自寻死路?公孙无忌老贼可是渡劫境界,即使你有落云令,开启护山大阵也会惊动他,这老贼举手投足就能至我们于死地。”
谭阳恍然大悟,道:“那我们怎么办?”
“等!”姜夔淡然道,“等到渡劫开始以后再行动,到时候即使老贼发觉了我们,谅他也自顾不暇。臭小子,老夫教你一个乖,想趁火打劫,必须等到火起以后再打劫,否则就等于引火**。”
谭阳笑道:“受教了,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前辈姓姜,原来这句话说的就是您老人家啊!”
姜夔失笑道:“臭小子,你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油嘴滑舌的毛病是改不掉了。”
钟鸿影已隐隐猜到了几分真相,好奇道:“落云令?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打开护山大阵的符钥吧?谭师兄,这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到你手里?”
“师妹看不上我,可是有人拿我当宝贝。”谭阳笑道,接着将关雨舟当初送自己落云令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当初如果不是我看关雨舟不顺眼,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是落云峰弟子了。”
钟鸿影心思缜密,继续道:“这似乎也说不过去,公孙无忌想让你去落云峰,大可公开招纳甚至强行抢你上山,没必要将如此重要的大阵符钥交给你啊!”
这事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就连谭阳自己也没搞明白,不过他大概猜出了一点皮毛。公孙无忌很可能猜出了自己的身世,明抢不敢。但又觊觎小木盒,所以才出此下策。不过。小木盒的事生死攸关,自然是不能和钟鸿影明讲了。
姜夔对此事也有几分了解,解释道:“当时谭阳是青阳宗的人,公孙无忌不肯公然得罪千龙门,所以公开招纳和强抢都不太妥当。另外,这老贼虽然神功通玄,但从不广纳门徒,除了关雨舟这个亲传弟子,还没听说他收过别的弟子。所以偌大的落云峰上应该没有几个人,如果谭阳要去落云峰,没人接引自然上不了山;再说谭阳当时连炼体境界都不是,对落云峰构不成任何威胁,也许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干脆送了谭阳一把符钥。当然,老夫也只是猜测,至于这老贼是咋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钟鸿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谭阳。意味深长地道:“谭师兄,你的秘密可真多,看来你还有好多事都瞒着我啊!”
谭阳坦承道:“不错,不过师妹如果真的想听。以后有机会我给你讲上三天三夜,但是我可有言在先,听完后不要崇拜我。我这人比较低调,不太喜欢搞个人崇拜那一套。”
“崇拜你个头!”钟鸿影被逗得噗嗤笑出声来。她暗自纳闷,自己一向不苟言笑。可是一旦和这位谭师兄碰在一起,怎么就把持不住了呢?
接下来的两天里,谭阳抓住机会,趁机向姜夔讨教起修炼和炼丹方面的疑难问题来,姜夔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连旁听的钟鸿影都获益匪浅。
“真是英雄出少年,臭小子,你不简单啊!”姜夔由衷赞道,“不光是修为进境神速,而且你的炼丹术也大有天赋,这么短时间就赶得上初级丹师水准了,了不起!”
谭阳深知姜夔的脾性,想讨他的表扬简直难如登天,如今竟然得到了他如此高的评价,禁不住眉欢眼笑,几乎飘飘欲仙,“前辈过奖了,名师出高徒,得遇前辈这等名师,我想不高都不行。”
“谭师兄,拜托你谦虚点行不行?”钟鸿影无奈道,“给根大葱你就装大象,不至于吧?”
姜夔沉吟道:“在我们修真界,先天五行灵源俱全的人凤毛麟角,有成为大丹师天赋的人更加可遇而不可求。臭小子,如果你愿意修习丹术,我有把握将你培养成为一流大丹师甚至丹王,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药王宫?”
一流大丹师在修真界备受尊崇,万众敬仰,名利双收的同时,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能称之为丹王的人,在整个大楚王朝修真界更是屈指可数!
还没等谭阳答话,钟鸿影就抢着道:“姜前辈,谭师兄早已拜入我凌海阁,家父就是凌海阁阁主,您居然当着我的面公然挖凌海阁的墙脚,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姜夔笑道:“吆嗬,这小丫头还跟我急眼了,你不是刚才还说看不上这臭小子吗?”
钟鸿影脸一红,道:“这是两码事,再说我钟鸿影踏入证罡境界以前,绝不考虑男女之事!”
谭阳厚起脸皮道:“那我就等你到证罡境界,就是等一辈子也无怨无悔。”
钟鸿影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跟她这么调笑,不由得羞不可抑,娇嗔道:“等你个头!你就是等两辈子也休想!”
“那我就等三辈子。”谭阳正色道。
“你!你……”钟鸿影又羞又气,但内心里又偏偏泛出了几分甜蜜,也许是女孩子天性对甜言蜜语缺乏抵抗力,再加上从没人敢对她说如此胆大包天的表白,所以一时间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越是天性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孩子,她的冰雪外壳越是脆弱,所以在这类极品女孩子面前,绝大多数正儿八经的君子们大都敬而远之地仰视着暗恋着,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这朵朵鲜花,大都插在了一些厚脸皮的牛粪上。
姜夔道:“能被别人挖墙脚,那是因为你的墙脚不牢固。据老夫所知,这臭小子刚刚踏入聚气境界,就力压群雄夺得了你们巡海卫大赛的第一名,可是至今他还是区区一个可有可无的外门弟子吧?良禽择木而栖,既然你们凌海阁拿着珍珠当土坷垃,就别怨别人挖墙脚。”
钟鸿影理屈词穷,默然不语。
姜夔继续道:“臭小子,你只是个外门弟子,离开凌海阁只需打声招呼即可,跟我去药王宫吧,老夫保证你不会后悔。”
“这……”谭阳犹豫道,“此事事关重大,请前辈容我考虑考虑再说。”
“不用考虑!”钟鸿影大惊失色,立刻打断道,“你不能走,我不许你离开凌海阁!”
姜夔笑道:“呵呵,不愧是阁主之女,说话就是霸道!小丫头,你又不是他的小媳妇儿,你凭什么管他?”
钟鸿影俏脸一沉,道:“前辈不要倚老卖老,请你说话放尊重些。”
谭阳连忙笑道:“师妹息怒,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姜前辈,如果当初在葫芦谷时你说出此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走,但此一时彼一时也,钟阁主虽然只给了我一个外门弟子的名分,但实际待遇比内门弟子还好,而且还赐我单独住在潮音洞府,更何况他是在我走投无路之下破例收留了我。我谭阳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所以我不能离开凌海阁。”
姜夔失望道:“拉倒吧,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其实就是贪恋这个小丫头的美色而已,老夫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那点花花肠子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倒也有情可原,这小丫头的确是人间绝色,要换了老夫年轻时,估计也会跟你小子的选择一样。”
谭阳哈哈大笑道:“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不瞒前辈说,自从第一眼看见她,我就惊为天人,将她喜欢到骨子里了。”
钟鸿影此时已深知谭阳的心意,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类型的男孩子实在不是自己的菜,所以脸上一红,娇嗔道:“谭师兄,如果你再胡说,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其实,如果按照她以前的脾气秉性,早就跟这位言语轻薄的师兄翻脸了,不过现在一是这种话听多了,也有点抵抗力了;二是还有位可恶的老头在眼巴巴地等着挖墙脚,不由她不忍一下小性子。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谭阳笑道,“现在是正午时分了,我的肚子在叫苦了,你们饿不饿?”
他的话音刚落,姜夔突然面色一变,失声道:“天地元气波动异常,开始了!渡劫要开始了!”
说着,他将洞口的光幕禁制一收,身形一晃,闪电般射出了山洞!
谭阳和钟鸿影也跟着跑出了山洞,抬头一看,一幅神秘诡异的天地异象,呈现在二人眼前。
只见头顶的天空中,漆黑如墨的云团,仿佛就像一个疯狂的大怪兽翻滚涌动着,张牙舞爪地吞噬了这一片天空,并且越来越浓,越来越低!
随着云层不断地加厚,黑云皱褶里无数道小蛇似的闪电,发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停地往最黑的云层中央地带汇聚,那片最厚最黑的云团中心,就悬在落云峰峰顶。
隐隐的雷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连续,虽然雷声还没有震耳欲聋,却仿佛蕴涵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