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天,黄河没有休息,而是去吕刚那里了解了一下情都比预想的要好,旧家电的销售日日攀升,一行行喜人的数字,诠释着一个商业计划非凡的成功。
事业上牛B到极致,但摊了一个陈秀之类的事件,也足以让他寝食难安了。
黄河驱车到了总部,恰好赶上赵依依值班,黄河心想正好,自己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星期天值班,不用像平时穿的那样严谨,因此,赵依依穿了一套时尚的蓝色风衣,她的身材不错,所以即使是在冬天,也将她身体的线条束刻出来。
黄河把赵依依从综合办公室叫到总经理办公室,赵依依见黄河板着脸,还以为是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已经充分地做好了挨批的准备。其实她原本是一个叛逆型的女孩,让这种女孩接受批评实在是很难很难,但唯独黄河的批评,她都很诚恳地接受,她觉得,黄总的批评当中带着强劲的动力,这可能与黄河灵活的批评方式有关。而且,黄河的威严让她也渐渐由原来的放荡不羁开始向循规蹈矩逐渐演化,因此,在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后,她像是一只被屠宰的羔羊一样呆立着,静候黄河的批评教育。
黄河冲看起来样子有些无辜的赵依依道:“坐下吧。”
赵依依试探着**坐在凳子上,生怕这是一场骗局,因为她现黄河的脸色并不好看。
黄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于是强制让自己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但是装的再像也掩饰不住实际的心情,明察秋毫地赵依依,见识到黄河这僵硬的笑容之后,心里更是没了底儿,不觉间她也学起了纯情少女,紧张地直搓起衣角来。确实地说,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即使曾经与自己有过若干次的暧昧经历,但他身上透露出来地威严,却是令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
黄河终于开口说话了:“赵依依,想不想升职?”一向奉行直来直去的黄河,这个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地绕了个弯子,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直接让赵依依离职的话,那会让这个小妮子心里会有多么难过。
赵依依惊讶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道:“黄总,这个,这个,我从来没想过。”
黄河拿一句谁都迷恋但大部分人都实现不了地名言教育赵依依道:“不想当将军地士兵。不是好士兵。难道你想当一辈子地文员吗?”
赵依依总想顺着黄河地思路言。生怕自己地哪句话会与黄河地思路背道而驰。她颤颤地道:“黄总。不是我不想。是我觉得自己没那个能力!”
黄河笑道:“没能力可以学啊。谁地能力也不是天生地。是吧?”
赵依依点了点头。道:“我不知从何学起啊。”
黄河道:“说句实话。当文员其实是个青春饭碗。过了三十岁。这个饭碗很难再吃了。”
赵依依道:“这个我知道。但是,但是我能做些什么呢?财务方面的事情,我不会,营销方面的东西,我也欠缺。”
黄河道:“我说过,不会,可以学,就怕你不学。”
赵依依睁大眼睛道:“那黄总说说,我该学些什么,我会利用下班的时候买书学习。”
黄河建议道:“学学销售吧,我想把你培养成营销方面地骨干。现在是一个讲究销售的时代,销售能力就是金钱,就是铁饭碗,到老都能用。”
赵依依点了点头,道:“那我找营销部门的员工们借几本营销方面的书看,看看我是不是那块料儿!”
黄河摇了摇头,道:“不用。你还是去学校学比较好一点儿!”
赵依依一愣,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她试探地问道:“去学校?那我,那我没那么多时间啊。”
黄河道:“我给你一次挂职脱产学习的机会,学校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山东省财贸学院,市场营销专业。”
赵依依有些愕然,一股浓浓地酸楚涌上心头:“黄总是不是烦了依依,不想见依依了,所以,所以就想把依依支走……”说话间,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
黄河笑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公司这是在培养你。两年专业之后,你还回华联,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平台,我希望你振作起来,明白吗?”
赵依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那,那我不到学校学习行吗?我能选择吗?”赵依依对这突然而来的事情感到有些手足无措,说实话,她已经深深地在华联集团扎了根,原本就有了感情,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她已经把华联集团当成是自己的一个家。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离开公司两年,那种辛酸的程度,不亚于刚刚体检验兵完毕后要告别家乡告别父母踏上征途地新兵蛋子,呜呼,赵依依真有种想大哭一场的伤心感觉。因此,她实在不想离开,她想试探一下,自己还有没有选择地余地。
然而黄河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就容不得再更改,他摇了摇头,道:“现在你没有选择地余地,因为如果你继续留在华联集团的话,你地文化水平,肯定是要被淘汰的。”黄河故意刺激赵依依,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将这丫头逼到绝境,才有可能让她下决心。
赵依依再也抵制不住情绪,伤心地哭了起来,脑子有点儿乱,心情有点儿糟。
黄河继续道:“依依,其实你是块好苗子,如果好好学习一下,肯定没问题。华联集团可是盼望着你挥大作用的时刻呢。”
赵依依委屈地道:“两年以后,两年以后,黄总你还会在华联吗?”
黄河猜测那时候自己肯定不在了,于是笑道:“也许在,也许不在。但是我肯定会在齐南市。”
赵依依耍起了小性,道:“要我去上学也行,我有个条件,等我毕业以后,不管你在哪儿工作,都要把我调到你的公司去。”
这个条件倒是不为过,黄河当即答应道:“好,没问题。”
赵依依闪烁的泪光中,绽放出一丝微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不准骗人!”
黄河点了点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依依擦了擦泪水,转而又恢复了开朗的面容,道:“那好,我去上学。反正我攒的钱也够上一个学期地了,放假的时候我可以打打工,学费也能攒的差不多呢。”
黄河真为她的转变感到高兴,笑道:“学费不用你出,算我地。”
“那怎么行?”
“以后等你赚了钱,记得还给我。”黄河幽了一默。
赵依依想了想,道:“那好,反正我欠你的,肯定要还你,你这两年也休想不理我!”其实在赵依依的人生字典里,还从来没有如此顺从地遵照一个男人的安排行事,她一直向往独来
她是一个自主能力很强的女生,在学校的时候,老她;在家里,她的继父她的母亲也左右不了她;上了班之后她依然如此,当时陈婷和陈秀都拿她没办法,直到后来黄河的出现,彻底地改变了她,让她从一个放荡不羁地问题少女,逐渐向一个充满正义感、进取心强的方向转变着。
跟赵依依谈完话,黄河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总算又了却了一个心愿。赵依依的具体行程黄河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只待自己抽个合适的时间,送她一程。
倒是让黄河没想到的是,几分钟后,陈秀竟然鬼使神差地到了总部。
在黄河的印象中,陈秀很少利用休息地时候来公司,这让黄河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行踪被某个值班的员工给泄露出去了,但他没深予追究,也没那么闲心去追究。陈秀这一关,他还不知道怎么度过呢。
黄河当然知道陈秀来公司的目的,不是来视察工作来的,她明明是向自己催答案来了。这正是越怕什么什么就会越出现,黄河心里叫苦不迭地望着面前地陈秀,她一脸的期待,纯情如水的大眼睛,怎么也不会让人想到,她已经做了黄河的女人。
黄河不得不厚颜无耻地商量道:“我想,我想你可以再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说这句话地时候,黄河都在心里骂自己,丫的,再考虑也是这么回事儿了,事情都出来了,推脱只能得到暂时地逃避,却达不到永远的心安理得。
陈秀平静地脸庞淡如湖水,唯独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告诉黄河,她是带着一百分地期待来的,她害怕失望,害怕等不到答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自那缕纯情性感的薄唇之间,吐出细腻而坚定的几个字:“不可能。”或许此时此刻,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到自己复杂的心情。给黄河时间考虑,实际上就是在自己建造坟墓,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黄河轻轻地道:“说实话,我是怕我会毁了你。”
陈秀淡然地道:“我不那样认为,我觉得是你滋润了我,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幸福,让我感受到了偎依在心爱的人臂弯儿里的感觉,是多么的甜蜜。”
黄河汗颜,‘滋润’一词,她也用得出来?
但黄河还是故作平静地道:“我害怕自己毁了你,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医院——”
陈秀睁大了委屈的眼睛:“你还是想让我堕胎?是吗?”
黄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尽管他明明就是那个意思。如今他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有劝陈秀堕胎,才是唯独的途径。
黄河轻轻地道:“陈秀,你再好好想一想,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一次意外而做出错误的选择。”说这句话的时候,黄河都在心里暗骂自己,心想如果不是自己背负着对燕钟爱一生的誓言,她倒真想不顾一切地娶了陈秀,她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小魔女类型,虽然性格上有些任性,但总算被自己调教的已经改进了不少。
陈秀反驳道:“我觉得我没有错,你也不要觉得我在威胁你。我只想再问你一遍,你要我还是不要?”
黄河急促地追问:“要了又怎样,不要又怎样?”心里却在求天告地地祈祷道:老天啊,不要再这样考验我了行吗?
陈秀倒是毫不避讳地道:“你要是要了我,你就是孩子的父亲,我就是你永远的爱人,同时也是孩子的母亲;你要是不要我,我依然是孩子地母亲,但你,却是我们母子俩永远的罪人!”
黄河汗颜道:“这么说,我是没的选择了?”
陈秀道:“我没有逼你,你可以选择不要我,不要孩子,但我不会放弃,因为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我不会去堕胎!”
呜呼悲哉!
如此一来,黄河无论做出怎样地选择,他都是罪人,只是相对的人不同而已。
黄河双手捧着额头,难以痛下决心。他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如果他是像西门庆之流的风流浪子,他大可心安理得地对陈秀说不,一切也便结束了,受伤的只是陈秀,与自己无关。但他偏偏不会这么想,因为他的良知,因为他心里尚存怜悯与爱心。
而且,黄河何尝不知道,无论自己下定怎样的决心,一场以他为主角的大地震,就再所难免了!
在良心上久久的谴责之下,黄河终于做出了足以让自己抱憾终生的决定—
他郑重地站起来,无奈地吐出几个字:“我答应你,我愿意做孩子地父亲。”说完后闭上眼睛,这个刚强无比的男人,差点儿落下眼泪。并不是觉得陈秀配不上自己,而是觉得自己辜负了燕,辜负了她的那片情意。
天知道黄河说出这几个字时的心情,有多沉重,天知道黄河的世界,一瞬间掀起了怎样的波澜;天知道,这个顶天立地地男子汉,背负着多么沉重的压力和悔恨。
在陈秀的固执之下,黄河还是选择了陈秀,这是一段很富有戏剧性的情节,只有黄河心里清楚,其实自己才是这场闹剧中最痛苦最无奈的角色。他经历了人生中最难抉择的时刻,当他犹豫地做出这个选择地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撕裂。
但黄河毕竟是黄河,他决定不再自暴自弃,因为他马上将情绪引入了另一种境界。或许从此,他有了妻子,而且是一个很漂亮很纯情很可爱的妻子,他的妻子的美丽,足以让家乡所有地父老乡亲及同伴们羡慕甚至是垂涎。他还将有了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那都是他的血脉,这会让他那盼孙子盼地望眼欲穿的乡下父母,感受到二十几年来最大地又一次欣慰。
他只能这样想,因为他不能颓废。
他怎么能颓废呢?
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依然要生活,依然需要奋斗。
而听到黄河这个回复地陈秀,却与黄河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当黄河说出那令她振奋的几个字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喊了两个字:“老公。”
因为她知道,只要是从黄河嘴里说出来的话,八成就没有改的希望了。而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情,会比做黄河的老婆更美好的事情了。这是她久久向往却一直望尘莫及的奢望,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实现了。她恨不得好好趴到黄河怀里,可劲儿地咬上两口,再让他朝自己的脸蛋咬两口,让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不是梦,这是铁铮铮的现实。他即将是她的老公,她即将是他的妻子。
有些时候,两个人的结合,或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
甚至不需要什么话——
望着办公桌前坐着的那个英姿飒爽的男人——华联集团极具传奇色彩的总经理——她未来的丈夫,陈秀的心情激动到了极限。她恨不得害怕夜长梦多,马上就
回老家拜堂成亲,给他的脖子上挂上金灿灿的项链,子都做自己的男人。
她的心情澎湃了良久,也沉默了良久,直到心里的激动渐渐缓和了一些,她才试探着坐近黄河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轻轻地道:“黄河,我爱你,永远爱你,此生不渝。”
黄河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只有天知道,他做出这个选择,会让他失去什么。
这,也许就是命运吧。
陈秀接着道:“那,那你说,什么时候正式娶我上门儿?”
黄河叹了口气,道:“再说吧。”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议论这个,能做出这个选择,已经不知道花了他多少的勇气。
陈秀皱眉道:“但是如果我们不尽快结婚的快,我地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那,那怎么办?”
黄河一想也是,强挤出一丝安慰性质的笑,握了握陈秀的小手,道:“我会尽快安排的。”
陈秀满意地一笑,将那张俏美且含羞地脸蛋,贴在了黄河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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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平定了一下心情,中午的时候带着陈秀吃了一顿便饭,便匆匆地开车回了明星小区。
燕依然在看名师讲座,黄河脸色的苍白没能逃脱出她明亮的眼睛,她俏目望着黄河,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黄河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心里却在琢磨怎样向燕启齿。
燕哼了一声,嗔怪地道:“没事儿才怪呢,你的表情已经把你出卖了。老实说,到底怎么了?”
黄河在心里使劲儿地下了下决心,轻声道:“燕,如果——”
话还没说完,燕就插话道:“你不是喜欢叫我小燕子吗,怎么这回直呼其名了?”
黄河心里有鬼,继续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燕猛地一怔,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追问道:“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
黄河试着在心里鼓了好久勇气,才终于说出了那酝酿已久的几个字:“我们,我们分手吧。”天知道他此时心里的痛苦,有多重。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是燕世国地女儿?”燕追问。
黄河摇了摇头,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黄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不想欺骗燕。
燕当然能听出这话的意思,追问道:“你,你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黄河点了点头。
燕先是一怔,而后僵硬地一笑:“没关系,没关系的,哪个男人不拈拈花惹惹草的,我不怪你,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燕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愤愤不平,但她毕竟是个理智地女孩子,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再冲黄河一通火,那他们就彻底完了。她很珍惜自己与黄河之间的感情,而且不是一般的珍惜。
黄河听了燕的话,更是饱含歉意,他颤颤地道:“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她怀孕了。”
燕猛地从沙上站了起来,但还是假装平静地坐下,脸色也淡然了不少。“就因为这个,你要跟我分手?”
黄河轻轻地道:“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对不起你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怪你。”
燕仍然假装平静地道:“现在男女之间一夜情地多了,谁能保准儿不中标啊?你陪着她把胎做了,然后再赔点儿钱就算了。”话虽这样说,但是得知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出轨,燕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但她同时也多了一分欣慰,因为黄河能实事求是地告诉她这些。
黄河摇了摇头,将关于自己和陈秀,一切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了燕听。
燕听后,久久地沉默。
她突然叼了一支烟,也给黄河递了一支,点燃。
她马上被呛的直咳嗽,但她依然坚持在抽。
黄河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燕,此时他真恨不得让燕痛痛快快地痛打自己一顿,那样地话,他的心里还好受一点儿。
但出乎他地意料,燕在吸完一支烟之后,平静地说了句:“分就分吧,我希望你们幸福。”
黄河没多说什么,只是抓紧了燕的小手,不想松开。凝望着她那张依然美丽地脸庞,黄河的心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击碎地感觉,那种感觉,实在是比用刀剑一刀一刀地剜剥自己的心还要难受。
但黄河哪里知道,燕毕竟是燕,她认定的事情,她认定地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能抢得过去!
因为她是燕世国的女儿,因为她是在中国独一无二的集美丽与智慧为一体的天使!
只不过,在黄河告诉了她真相之后,她选择了以退为进,她相信早晚有一天,黄河还会回到自己地怀抱。
这就是燕,这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燕世国的女儿!
当然,她之所以选择‘退’,并不是因为她的脆弱,相反,是因为她的自信!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让黄河太过于为难!
之后,黄河还是情不自禁地抱紧了燕,这个曾经让自己心猿意马了n久的绝妙女孩儿,是她,让自己将对异性的意淫,演绎到了极限。不过,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突破她的最后一道防线。但黄河不后悔,相反此时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她并没有过分地伤害到她,否则的话,他便更会进退两难了。
还是燕主动地推开了黄河,劝道:“别太自责了,一切都是宿命。”
黄河点了点头,又说了声:“对不起。”
燕轻轻一笑,道:“你不用对我说什么对不起,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下辈子——”
话还没说完,黄河就替她说出了下半句:“如果还有下辈子,你一定是我地新娘,而且是永远的新娘!”
燕略显苦涩地点了点头,道:“那我就知足了。”
黄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衣服要你洗,饭要你做,房子也是住的你的,可我一分钱房租也没交过。”
燕鼻子有点儿酸:“看你说什么呢。”
黄河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给你钱你也不稀罕,这样吧,我明天就搬出去住。”
燕追问道:“为什么要搬出去住?难道就因为我们分手了?”
黄河无奈地道:“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在你家里住下去?”
燕却道:“爱情是爱情,朋友是朋友,爱情没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如果你不介意,从今天开始,我就做你的小妹,以后我管你叫哥。哥哥住在妹妹家,妹妹给哥哥做饭洗衣服,这个总不为过吧?”
燕越是说的坦然,黄河越是觉得心里酸楚,黄河轻轻地道:“你真地这样想吗?”
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只是你的妹妹,而且,意地接受我的那位嫂夫人!”
黄河再次将燕拥入怀中,没有一丝的杂念,只有感激,只有歉意,只有类似于亲情般的身体接触。
就这样,黄河依然住在燕家,只是他们不再是恋人关系,而是兄妹。从这一刻起,燕改口称他为哥,他依然喊她‘小燕子’。
只是,黄河虽然能体会到燕心里的苦处,却没有料到,在遭遇自己提出分手地时候,她竟然能那样坦然,这是成熟的标志吗?黄河无从猜测,但他何尝不知道,这个燕其实是多么深爱着自己,而且她爱自己的程度,绝对不比陈秀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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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秀此时,却是与黄河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
她的世界里,从此充满了幻想地主题。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幻想自己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有多幸福;幻想黄河亲手为她戴上象征爱地婚戒,幻想黄河睡在自己身边,自己小心翼翼地听着她打着动听的、象征男子汉气概地小呼噜。
这一切,是多么幸福的神往啊!
当然,她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地,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她们都会知道——
她忐忑地拨通了陈婷的电话,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婷,尽管她知道,陈婷也很喜欢黄河。但她毕竟要做出选择,而陈婷也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她觉得她会原谅自己的,一定会。
毕竟是亲姐妹,陈秀在电话里并没有房间掩饰,或拐弯抹角,她直截了当地告诉陈婷道:“姐,我要结婚了。”
陈婷吃了一惊,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陈秀结交男朋友的事实,而且,她的年龄也不到结婚的时候。因此,陈婷不安地追问道:“你要结婚了?跟谁?”
陈秀很平静地道:“黄河。”
陈婷的不安更是显露的异常明显:“黄河,哪个黄河?”
陈秀道:“就是黄总。”
陈秀此时无法知晓陈婷地表情,有多意外多悲伤,但她还是强装出镇静,陈婷道:“你们?你们结婚?”
陈秀道:“是啊,怎么,不恭喜我吗?”
陈婷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秀道:“差不多有两三个月了吧。”
陈婷道:“我怎么不知道?”
陈秀道:“姐,这事儿能让你知道吗?我现在也是迫不得已才告诉你的,我知道你也很喜欢黄总。”
陈婷愕然到了极点,但她毕竟是一个姐姐,陈秀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她不可能将所有地悲恸,在妹妹面前表现出来。她佯装平静地道:“黄总,黄总他同意和你结婚了?”
陈秀幸福地道:“同意了,再说他不同意也不行了。”
陈婷道:“为什么?”
陈秀思量了好久才道:“因为我怀了她的孩子!”
陈婷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要爆炸了——
但陈婷仍然以一副平和的语气,直到挂断电话。
陈秀当然无法体会陈婷此时的心情,也无从知晓,陈婷挂断电话后,马上拨通了黄河的电话,足足哭了十几分钟。
但陈婷毕竟是陈秀的姐姐,在面对如此重大的事情之时,她无奈地选择了沉默。她在电话里嘱咐黄河,要好好照顾陈秀,不然,她饶不了他!
天知道陈婷此时的心情有多难受,曾经地一切美好的想象,都幻化成美丽的泡影。自己一心钟爱的白马王子,突然间成了自己的妹夫,妹妹竟然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一切,怎能轻易让人接受?
却说陈婷强忍着心里地苦处,完成了当天对深圳出货的督导,好在高仿机一上市,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这让她心里有了些许安慰。事业的成功,爱情的失利,这种反差,在她心里形成了一把利剑,深切地刺痛着她的心房。而且,她还有一个巨大地秘密,一直还没来得及公布——她也怀了黄河的孩子!
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本来,她想这两天抽空回一趟齐南,把这个消息好好地黄河说道说道,她的想法甚至与陈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她也天真地以为,黄河会顺理成章地娶她宠爱她,因此她的心情一直处于激动的状态,她地这个梦也越来越强烈。然而,就在她的小腹渐渐显现出隆起地时候,陈秀的一个电话,瞬间让她所有地美梦都苏醒了。
或许,陈婷很早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初她不应该把黄河和陈秀安排到一间办公室,更不该把大部分精力都倾注在事业上,忽略了自己地妹妹——她竟然在瞬间夺去了自己的心上人!
陈婷不怪黄河,因为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肯定都是陈秀主动的,她知道她这个妹妹的美丽是任何男人也无法抗拒的,包括黄河在内。陈婷也了解陈秀的性格,她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记得当初小的时候,一家人看电视,陈秀为了看到她喜欢的节目《大风车》,竟然在调好了台之后,把遥控器扔到了厕所里,然后她得意冲一家人宣告:从此以后,咱们家的电视只能看这一个台,谁要是再跟我抢,我就把电视砸了!
渐渐长大的陈秀,这些蛮横的性格虽然有所掩饰,但有些骨子里天生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就如对待爱情,她暗渡陈仓地就轻易夺去了自己心爱的人——幸亏她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一直深爱着她,从小就让着她,要是换了别人——天知道自己会怎么对付她!
陈婷在接到陈秀电话的当天晚上,去酒吧痛快地喝了一通,她喝酒的时候很安静,但是这种安静的女人,表面上越无羔,心里越糟糕。
喝完酒,她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了住处,一阵呕吐,有个女经理照顾了她,朦胧中,听她嘴里直喊:“黄河是我的,黄河是我的,秀,不要跟我抢,不要跟我抢………”
她的眼泪直到第二天才渐渐流干,九点钟,她径直去了深圳的一家妇产科医院。
她选择了堕胎!
打上催生针,躺在病房里,她没有流泪,她的泪已经流干了,她的心在滴血——
她感到肚子里有个东西猛地一颤,然后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是那个不该出世的孩子停止了生命。
半个小时后,她开始腹痛,然后是下身流血,然后是医生帮忙脱掉她的裤子,包括内裤,把她弄到一个大型的医用支架上。
‘嘭’地一声,羊水破裂。
一个已经死亡的生命从她身体里脱落。
或许,这一刻,她的心也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