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工程处的那位领导把电话一砸,骂了一句。
不一会儿,辛有志就赶到了现场。但他觉得群众的情绪是很稳定的,加之他也不知道怎么来劝这些激动的人,于是就干脆和何英一起到在一个比较高的土坡上去看事态的进一步展。
“耶,辛老总,辛乡长,咋这时才来?看热闹啊——”原来,县公安局的汪局长一行人早就在这个高坡上打望了,几个局领导都在这里,抽的抽烟,聊的聊天,好像这里没什么事情生一样。
“汪局咋在这里?你们不去劝劝?你——”辛有志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公安局的局长,居然对这么冷淡地对待这么大的一个**。
“我们怎么劝?我才好多一点人?怎么劝?你一个堂堂的王家乡乡长,你的老百姓闹事,你咋不劝?”汪局长反问辛有志道。
“嘿嘿,我才知道这件事——”辛有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汪局长的问话了。
“嘘——我接一个电话。”汪局长示意辛有志他们安静。
“喂——汪局长,你公安走到哪里了?你们要对我们的生命财产负责呀——我们这里很危险哪,我们有几个工人都已经被他们打伤了——这些群众太不讲理了,肯定是有人组织的,希望你们要严惩肇事者,来快点啊——”铁路指挥部的一位领导直接给汪局长打来了电话。
“快了,再等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这里的山路不好走啊——你们一定要冷静,要克制,千万不要激群众的情绪,在我们赶到之前,你们要尽量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千方百计地,一定要把事态控制住,唉,这个鬼题了——喂,这车上的信号不好,我先挂了。”汪局长说得很专业,也很干练——就跟真的在车上打电话一样。
“我呸——”指挥部的那个领导站在窗前的动作被汪局长看得清清楚楚。
“汪局长,这事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辛有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
“我知道——赵立洋,那个拿起扩音器,吼得最起劲的,才是真正的主角。”汪局长看来也是一个明白人。
“那我是不是去劝他们散了?”辛有志问道。
“这有什么?等他们闹,这些家伙,刮我们的肉,还不给我们当地留一点油水,莫名其妙的,这是在平和县嘞,这么大的一个过程,我们就看着他们挣钱,亏不亏——”汪局长悻悻地说道。
“哦——”辛有志一下明白了汪局长的用意,就陪着汪局长一起看热闹。
当然,赵立洋的角色就十分重要了,他的行动几乎是平和县委默认了的一样,干得很有特色。
“我数三声,你们还不出来回答,我们就冲进去。”赵立洋拿着扩音器吼道。
“兄弟们,不怕事的,跟我上——”这是王奇的声音。
“好——”这是几百人上千人的回声,声音大得把整个指挥部都震动了。
“一。”赵立洋数着。
“二。”赵立洋又数着。
“三!”
“冲啊,兄弟们——见到东西就给老子砸,莫怕——”王奇和王九两弟兄先挥舞着钢管冲进了指挥部的大院内,见到东西就砸,见到能敲的就敲——对着一辆辆高级汽车和工程车就噼噼啪啪地猛打一阵。他们这些人简直也就像是在过狂欢节一样,冲进工程指挥部底楼的各个房间,摔的摔,砸的砸,拿的拿——活生生的一部现代版的《李自成进北京》。而后面还没进入指挥部院子的群众就在外面的场地上齐声呐喊助威:
“好——砸得好——”
“噢——整死这些龟儿子——”
“哦——是王家乡的就一起上——”
……
——好一场雄浑的赤壁之战的画面,呈现在辛有志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