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任务完成,我也该回去交差了。”将苏尘送上马车,老车夫乐呵呵地道。
“谢谢大爷了,请转告大娘她老人家,苏影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回去报答她和陆大哥。”苏尘撩着车帘感激地注视着老车夫。世事虽多艰险,却也不缺乏只是萍水相逢的古道热心人,如果没有热心善良的陆大娘,以及这位只相处了一天却帮了她许多忙的老车夫,自己回去寻裴一涯不到,这会还不知在哪里四顾茫然呢。
考虑到苏尘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已经太多,暂时是不能再用了,因此在走进酒肆之前,苏尘就将自己改名成苏影,一来可以掩饰保护自己,二来也含有怀念在那个时空相依为命多年的妹妹之意。
一场绝地的穿越,让她从此失去了小影,如今,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她也一定要让彬彬平安地回到她的身边,永远的保护他!
“呵呵,苏姑娘你总是这么客气,既然是陆大娘拜托的事,也就是老头子我的事,你的心意,我会回去转达的,你自己也要一路小心,另外,老头子对你说的话可千万别忘了。”老车夫将苏尘的东西递上,瞟了旁边始终笑嘻嘻的宋胜平,不放心地故意大声地嘱咐道。
“知道了,我会小心地。”苏尘明白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独自和一个陌生男人北上。微笑着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腰部道,“其他的事就拜托大爷了。”
裴一涯去了京城,云松堂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回去了,可张亚男那里于情于理都得通知一声,以免那个善良的女孩一直担心。可是原本是围巾的新年礼物却只能改成买两件首饰让老车夫转送了,真希望将来有缘还能回来相见,到那时一定亲手织一条围巾送给她,好让下一个冬天不再那么寒冷。
“你尽管放心。大爷年龄虽然大了,可记性还不错,精力又好,姑娘你吩咐的事保证一件不拉地给你办到。”明白苏尘的意思,大爷会意地退后两步,让开了路。展开饱经沧桑的笑脸催促道,“好了,快走吧,天色不早了,这一路山高水远的,早到早安心。以后如果有机会再回来请大爷到大娘地酒肆里喝盅酒行了。”
“放心吧,大爷,我一定会照顾好苏影姑娘的。”宋胜平舒舒服服地坐在同样特制的车夫位置上,向老车夫点了点头,驱动马车稳步向前。不到片刻就离了老车夫的视野。
老车夫不见了苏尘乘坐的马车,自叹息着驾着旧车回去不提。
马车稳稳地驶离了银角城。苏尘掀开一角车帘凝视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终于红了眼眶:彬彬。你可知道姐姐并没有死?你可知道姐姐终于可以来找你了,你一定要在京城等着姐姐啊!
遥望前路,积雪依然未有多少消融,北风还在肆虐地旋刮着,行人越来越少,每见一个脸上总是匆匆地行色,恨不得生出翅膀一下子飞回到家人的身边,共度新年。
苏尘的心思也早飞到了千里之外……
……
天晴了又阴。阴了又下雪,下了雪又放晴。转眼间已经过了八天,除夕已近在明日了,沿途所经过的城镇乡村,新年的气氛愈发的浓厚起来,处处可见红彤彤的灯笼和大大的福字,以及各式各样的对联。
想到这些日子紧赶慢赶地,终于有望明日天黑之前赶到京城,宋胜平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地灿烂起来。
不知是由于苏尘地小心防备,还是这个年轻的车夫原本就没有什么坏心眼,这一路行来当真是十分地舒适和惬意,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苏尘始终保留的心防和对彬彬地牵挂,因而始终无法彻底放松的精神。
宋胜平不仅人长的像弥勒佛,而且脸上也终日笑口常开,幽默风趣,就像他自己说的,这次回京最主要还是想找个人做伴,路上果然语不绝声。不过因为他平日里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出来的故事和风土人情总是充满了别样的趣味,无形中也让苏尘更加了解这个时代的时空和地域文化,因此苏尘倒也不觉得厌烦,还趁机打听了一下如今的天下局势和京城展蓝两家地情况。
原来朝阳国结束多国鼎立的混乱局面,延传到本朝已有两百多年历史了,一直延续前几个朝代实行君主集权制度,皇权至高无上。但自从本朝之前两代君王连续身体不佳,先帝更是数日难得上一回早朝,只得设立了左右宰相辅助代理朝政开始,这实际地大权就开始一日一日旁落。待到先帝三十岁那年驾崩,由本朝君王以幼小之年继位之后,君王更是几乎形同摆设,所有的大事都由两位宰相处理。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尝过权利滋味的二位全程,野心自然更上一层,谁都不服谁,朝廷势力也由此暗暗地分成了两派。由于双方意见常常不一,每日里朝会总是争来争去,原本决定裁决的君王反变成看戏的了。
而蓝暖玉的父亲蓝王爷,正是其中一位权臣。
当然,身为朝阳国臣民,这些关于朝廷和皇帝的政事百姓是不可以妄加评论的,苏尘也只是从宋胜平的言语中总结出以上结论。
苏尘微笑着听宋胜平继续介绍,一边思忖着平日到了京城之后该如何行动。
以张淮俊那马车的速度,裴一涯一定早就到京城了,只可惜就连号称京城通的宋胜平也不知道京城还有这么一户姓张的大户人家,看来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和裴一涯相遇,真的只能全凭缘分了。
而展晟飞和蓝暖玉都是京城的名门大户,京城人几乎人尽皆知,要找道展府和蓝府十分容易,只是以什么名头去拜访,如何才能顺利地见到位于等级森严的侯门重府之中的展晟飞和蓝暖玉,而不让云侍卫有所察觉呢?
想要平安地和彬彬相见,想要顺利地将彬彬带到自己的身边,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手中无意识地继续编织着一路用来打发时间的棉线围巾,苏尘不自觉地深深地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