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姐姐家都属于军户,虽然属于一个千户所,但是他们属于高庄堡百户所,也是在北长城沿线上抵御蒙古人的,离灵沙堡大概有20多里路。妞妞坐在马车里,冯有财和冯地几个人骑马跟随。要是全部骑马的话2个小时就到了,马车走的就慢多了,估计中午饭是赶不上了。
虽然在北长城以南,但是路上所过之处还是一片萧条,军户的田地,都被总旗、百户甚至是千户想方设法的剥夺了,军户们都沦为他们的佃户,造就了新的大小贵族,而人们是越来越穷,而军户无论有多少孩子,都只能让其中一人参军,现在的军饷都拖欠大半年了,有的地方拖欠1年多了,其他的男孩都是军余,军户还不能经商,不能科举,只能被限制在狭小的地域,受苦受穷。原来冯有财的父亲也是小旗,即便是小旗,家里也早就没有土地了。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人口增加了很多,再加上土地不均,更重要的是边疆又放弃了大片的良田,所以军户就更穷了,西部本身所产粮食就少,粮食都是从南方运输来的,只是运输就代价不菲,运到这里都成天价了,平常人根本买不起。
中午的时候,停车下马,众人吃了点干粮就继续赶路,终于在2点多钟的时候到达了高庄堡,可是冯有财也不知道姐姐家住在哪里啊?好在这个堡也不大,当地人见都是骑着大马,还有马车,从穿着上和外表看就不是普通人,问路的时候也没有人敢撒谎,所以问了几个老人后就找到了大姐家。
在大姐家门口,把妞妞扶下马车,冯一等人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付了车费,马车就回去了。
冯有财向前敲门,一会出来一个老头,见是官兵,忙问大人找谁,冯有财说:”老丈,我找我姐姐,我姐姐叫冯有花,我问别人都说住这里,所以才敲门询问。“
”那你是?“
”我是冯有花的弟弟冯有财。“
”哎呀,亲家公子啊,快进门,我去叫你姐姐。“
接着老头对着东屋喊:”有花,你弟弟来看你了“。
冯有财等人走进院子,院子的土墙有2米多高,屋子是土墙加茅草顶子,现在已经是破旧不堪了。
冯三在外边看着马匹,冯地等人分2次把物资提到院子里。
一会姐姐来从东边的厢房出来了,姐姐穿的很单薄,感觉很冷的样子,很瘦,脸色很黄,一点也没有在家当姑娘时候那么水灵了,要是以前的冯有财的话肯定是注意不到这些变化。
见院子里有这么多军人,姐姐有点害怕,怯怯的喊了声:”弟弟,你怎么来了?“
”最近没什么事情,妞妞说想你和外甥了,所以就陪着她来看看你和二姐“冯有财说着忙把自己的棉大衣脱下来披在大姐的身上。姐姐本来还想反对的,可是没有冯有财力气大。
这个时候妞妞也过来喊了声”姐姐,外甥呢?”
“都在屋里,还没起床呢”。
妞妞跟着大姐进了东屋,冯有财没有进去,就安排冯一冯二:“你们2个快去做饭,中午没吃好,现在真饿了。“
“是,少爷”
这个时候,那老头又来了,请大家进屋。屋里有一张矮桌,几把胡凳。冯有财对他说:“大叔,你帮个忙,你带路,去把我二姐也接来吧。”
“好的”
让冯三跟他一起去接二姐。冯有财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真是家徒四壁啊,穷的连老鼠都不会在这里安家的。
大姐听见安排人做饭,也就过来帮忙,厨房很小,盛不开这么多人,冯有财就让冯一冯二出来,让姐姐自己忙活吧,一会二姐来了也会帮忙的。
大姐姐家2个孩子,大的是外甥女,5岁了,小的是外甥,才3岁,外甥女认识冯有财,见了面就叫”舅舅“,小的还不愿意叫,还认生呢。2个孩子都很瘦,衣服很单薄,所以冬天即便是白天也在炕上暖和,被子也很单薄的。
妞妞已经帮助他们穿好了衣服了。
趁姐姐做饭的功夫,冯有财和妞妞带着2个孩子到街上玩去了,先是去裁缝店,给2个孩子量体都做2身棉衣服,先做一身,最快要明天中午才能取,因为急着穿,又多给了五十文钱,才答应今天晚上一定先做完每人一套的衣服,明天早上就可以来取了。
冯有财看到店里有展示的棉袍子,给外甥女穿的话会大一些,没有的选择了,先买了,先穿上,大点就大点吧,给小外甥穿上都成大衣了,不过现在可是顾不得好看了,穿着暖和就好,鞋子是没有卖的,在妞妞的要求下买了20斤棉花,回去后让大姐自己做被子和孩子的棉鞋吧。
出来后又给孩子买了些吃的,这么大的孩子就知道吃,糖葫芦一直是孩子们的最爱,就多买了几支,连妞妞都喜欢吃。
等回到家的时候,二姐和孩子也到了,冯三很懂事,把自己的大衣给了二姐穿,二姐用大衣紧紧的抱着孩子,看外表,就知道二姐家和大姐家一样的情况,二姐家的小外甥4岁了,也会叫舅舅了,在5月份父亲去世的时候与这些小家伙们都见过面了。
让冯二赶快去裁缝店再买一套小棉袍子给二姐家的小外甥穿,虽然穿着大些,暂时先不管这么多了,先买来穿上吧,至少暖和些。这么大的孩子不愿意一直让抱着,下地的话就太冷了,要是冻着了可就真难办了。
饭也很简单,就是蒸的大米饭,菜是大白菜炖猪肉。
从邻居家中借了一张矮桌,几把胡凳,由于屋子里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摆2张桌子很轻松的,大姐二姐妞妞和3个孩子一桌,这边是冯有财5人和老头一桌,就是吃饭,也没有喝酒。
大姐夫由于执勤,没有回家吃饭,他的3个弟弟都是军余,冬天出去给人家帮工,也没有在家吃饭。
几个小家伙吃的很高兴。冯有财说:”孩子们,别吃多了啊,晚上咱们炖全羊吃,要留着肚子啊。“
把外甥女高兴的嗤嗤直笑。
大姐和二姐都很不好意思,弟弟来了家里没有东西招待,还要自己带东西来。
吃完午饭后,冯地他们开始预备做全羊汤,冯有财和2个姐姐,妞妞以及3个孩子又去了一次裁缝店,分别给2个姐姐和二姐家的小外甥量体做棉衣。又给二姐家卖了20斤棉花,让她带回去做棉被和给孩子做棉鞋,棉布已经分别给买了2匹了,就没有再买。多给了他们100文钱,要求他们再找几个帮手,到明天晚上前都必须做好,裁缝见又多给钱了就很高兴的同意了,这个年代,所有的妇女都会做衣服,现在是冬天没有事情做,找几个妇女帮助做衣服还是很容易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姐夫和大姐夫都回来了,冯有财提出几条意见,首先是把大姐二姐和孩子接到灵沙堡过年,自己一直不在家,没人陪着母亲,母亲很孤单,也很想这些孩子们了,自己也经常不在家,他们去了正好陪着母亲;另外,自己已经是百户官了,百户所设在镇关堡,要是不害怕蒙古人的话,2家的军余都可以到镇关堡干活或者参军,现在自己有私兵接近1000人了,也不在乎再多几人。
百户,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很大的官了,所以,冯有财说什么他们就听着,没有反驳。
于是,冯有财决定明天取做好的棉衣,后天一早回灵沙堡,让冯一明天先去预定2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