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乔羽在牟家村已经住了一个月了。有牟老爹和小凤的悉心照料,乔羽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丝毫看不出像是刚刚生过孩子的妇人。
乔羽看着自己的脸,禁不住泪如雨下,左半边脸平着削下去一块肉,看来已经不能恢复了,右边脸虽然情况好一点,但看着也煞是瘆人,这样的脸,自己看着都觉得恐怖,更不要说旁人了。
紫玉留给她的一百两银子,除去医药费,还有九十七两,是走是留呢?
一想到儿子,乔羽的心针扎般的痛,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想不到只有一面之缘。
不能去翠蝶家,石嬷嬷找不到自己,定会派人盯着他们,唯今之计,还是先找一处住所,安顿下来再说了。
乔羽走出房间找到正在晾晒药材的小凤,悄声问道:“小凤,我想在这村里租一间房,你能帮我吗?”
小凤握住乔羽的手,兴奋道:“姐姐,这么说你想住在我们村里?太好了,你不用出去找房子,就和我住一间吧,自从娘亲去世,小凤就好孤单,若是姐姐不嫌弃,我们就结拜为姐妹好不好?爹爹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乔羽心中暗笑,好像大秦国的人超级喜欢结拜。小凤父女很善良,对她又有救命之恩,和小凤结拜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便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小凤见乔羽答应了她,欢天喜地的跑出去把牟老爹拽进了屋。牟老爹一听乔羽愿意和小凤结拜,欢喜的捋着胡子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味的点头微笑。
小凤在祖宗牌位前燃上香,和乔羽恭恭敬敬的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乔羽又向牟老爹磕了三个头,二人就算是正式结拜了。
乔羽在这个世界总算是有了家人,乔羽思虑一番后说道:“爹爹,我想改掉名字,随您的姓,以后我就叫牟小羽好吗?”
牟老爹一听,高兴的胡子都翘上天了,除了一个好字,再也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牟老爹虽然有一身好医术,但牟家村地处城郊,村中住的都是贫门寒户的普通百姓,牟家的日子过得也不宽裕。
乔羽知道自己这近百两银子可以花上四五年不成问题。便展颜一笑,说道:“爹爹,妹妹,我们今天进城吃顿好的吧?这些天你们为了照顾我,都熬瘦了。”
小凤一听进城,高兴地直拍巴掌,牟老爹却浇了一盆冷水:“小羽,我们穷人家,年年月月都是这样过来的,吃一顿好的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会使人变得贪婪,总想着得到更好的,倒不如每天这样清粥小菜来得踏实。你的银子还是留着吧,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乔羽微微一笑,说道:“爹爹,哪里会有那么严重,再说女儿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逛过京城呢?难道您就放心让我们姐妹出去吗?”
牟老爹眼睛一瞪,说道:“小羽,这么说如果我要是不去,你就和小凤偷着溜出去了,那可不行,算了,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要进城买些药材。你们等着,我去找隔壁牛二借他的牛车去。”
小凤抱着乔羽欢呼道:“姐姐,你真棒,三言两语就让爹爹败下阵来,我太佩服你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蒙面布,咱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自从乔羽的伤口痊愈以后,小凤就找了一块白绸子布,上面绣了几多梅花,送给乔羽做遮面布。如果不摘下这块布,任谁看了,都会被乔羽玲珑有致的身材,灵动美丽的眼睛所吸引。
牛二家的牛车上面还有一个简易的布蓬,虽然说速度慢一点,倒也不晒。
小凤自打坐在牛车上,那张嘴就没有停过,叽叽喳喳不停的说笑着。
京城的大街上依然熙熙攘攘,人来车往的,只可惜物是人非。
牟老爹把牛车拴在药铺门口的树上,拜托药铺的伙计帮忙给看着点。父女三人就开始在街上闲逛。
乔羽抬头看看面前的酒楼,点点头说道:“爹爹,妹妹,我们就去这家酒楼如何?”
牟老爹一把拉住乔羽,低声说道:“女儿,这间酒楼我们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乔羽不解的问道:“为何?”
牟老爹解释道:“这间酒楼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平时进出的都是王孙贵族,富商巨贾,你那些银子,恐怕只够吃一顿饭的。”
乔羽一愣,心头苦笑,原想找间好点的酒楼好生答谢一下父女二人,想不到自己在这一世还是穷人。
牟老爹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小羽,老爹我最想吃的是前面那家牛肉面,肉美汤鲜,一大碗五文钱,你舍得不舍得请爹爹吃啊?”
乔羽顿觉心头暖意融融,点点头,笑道:“爹爹想吃,女儿一定请客。小凤,你呢?”
小凤善解人意的说道:“我和爹爹一样最喜欢牛肉面,姐姐,说不定我今天可以吃下两碗呢,姐姐可不要心疼银子啊。”
乔羽怜爱的摸摸她的脑袋,温颜一笑,说道:“小傻瓜,姐姐怎么会心疼银子呢?一会儿姐姐不仅请你吃牛肉面,还给你买身衣服,如何?”
小凤欢喜的一挑眉,问道:“真的吗姐姐。”
乔羽点点头,拉着她正欲前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下意识的一回头,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子被人推倒在了酒楼门口,女子头上鲜血直流。
正犹豫间,牟老爹已经冲了上去,并回头招呼姐妹二人赶紧上前帮忙。
姐妹二人走上前,牟老爹说道:“小凤,小羽,快扶着你表姐起来。”
二人扶起女子,搀到路边树下坐下。小凤介绍道:“姐姐,这是我姑丈和表姐英娘,表姐,这是我新结拜的小羽姐姐,小羽姐姐,我表姐他们靠卖唱为生,只是不知道他们竟是在这间酒楼。”
小凤掏出绣帕,边替英娘擦拭头上的血迹,边心疼的说道:“表姐,你为何不爱惜身体又出来卖唱,难道前几日爹爹送你们的银子花完了吗?”
英娘点点头说道:“小凤,不是花完了,是被你姐夫抢走了,他把我休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出来卖唱。谁知今天有个客人嫌我唱得不好听,大发脾气,把我们我赶了出来,今天挣得银两还被他抢走了。”
小凤惊道:“表姐,他把你休了!那你和姑丈住在哪里?为何不到我家来,既是已经把你休掉了,就应该知会我们一声,难道怕我们不管吗?我们好歹是家人。”
小羽一听英娘卖唱的银子被人抢了,怒从心头起,拉起英娘说道:“姐姐,赚你随我进去,告诉我是谁抢了你的银子,我帮你讨回来。”
英娘挣扎着不肯去,牟老爹和小凤他们也不同意,乔羽不知哪里燃起这么大火气,见他们执意不去,迈开脚步就向酒楼闯去,英娘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乔羽回头说道:“爹爹,你们等着,不要进去,人多倒不好办事了。放心,我不会有事。”
进了酒楼,小二迎上前冷着脸说道:“英娘,你又回来做什么?是带着人来找茬吗?若是你还想来我们酒楼卖场,就不要惹是生非。”
乔羽并不理会小二,问英娘:“那人在哪里?”
英娘胆战心惊的指指楼上,声音几不可闻:“就在楼上靠窗的位置。”
乔羽迈步就往楼上赚小二伸胳膊拦住她说道:“姑娘,如果不是来吃饭,就不要上去了,看你这身打扮,恐怕连盘花生米都买不起吧?我劝你赶紧赚你不愁银子花,可小的我还靠着酒楼养家糊口呢?”
乔羽面沉似水,冷然道:“小二,你以为我没银子吃饭吗?含你也太小瞧人了。本姑娘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但英娘的银子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小二刚想说话,身后响起一个温和文雅的声音:“小乙,何故与客人吵闹?”
小二一看掌柜的来了,赶紧跑过来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乔羽冷眼看着掌柜的,此人年纪不过二十二三岁,身高大约有一米七六左右,面如冠玉,眸如朗星,温文尔雅,仪表非凡。如果不是小二唤他掌柜的,还真是看不出他是生意人。
他走到乔羽面前,拱手道:“这位姑娘,我是酒楼掌柜晨轩,请在楼下稍等片刻,我去楼上找客人说说,也许客人因为听了曲子心烦才抢了英娘的银子,来这里吃饭的客人,都不是在乎银子的人。”
乔羽点点头,淡淡说道:“那就有劳晨掌柜了。”
乔羽拉着英娘坐在空位上等着晨轩找客人要银子,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楼上的客人好像和晨轩吵起来了。
乔羽吩咐英娘在楼下安静等着,一溜小跑到了楼上。
果不其然,客人已经和晨轩已经横眉立目了,再僵持下去,势必会动手。
乔羽走到二人面前,冲着客人盈盈下拜后说道:“这位公子,对不起,打扰了您的雅兴,我姐姐挣些银两不容易,想必是姐姐的曲子不中公子的意,惹恼了公子,小女子在此向公子说道抱歉,请公子大人大量,把姐姐的银两还给她可好?”
还在怒火中的客人冷冷说道:“含嘴还挺甜,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他的语气有着不容让人拒绝的气势,听到他的话,乔羽抬起头,一双眼睛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怒目。乔羽心道,怨不得英娘害怕,这人一米八还多,满脸的络腮胡子,看着是挺瘆人的。
见乔羽并不怕他,此人一愣,看着乔羽清澈的眸子,不知怎的心中的怒火竟渐渐降了下去,淡淡的说道:“你是她的妹妹,想必也会唱歌了,你若唱得好,我不仅把你姐姐的银子还你,再多给你五十两,你看如何?”
乔羽沉思片刻,问道:“这位公子,此话当真?”
此人冷哼一声,说道:“大秦王朝说话最算数的就是我司徒恩了。”
晨轩也是一声冷汉“原来将军还知道自己是谁啊,堂堂大将军,竟欺负一个卖唱的弱女子。”
司徒恩刚要暴喝,乔羽出言道:“司徒将军,先不要生气,还是先听小女子唱歌吧,如果将军认为唱得好,就请将军还我姐姐银子便是。”
司徒恩复又坐下,微微颔首,说道:“你唱吧,我听着。”
乔羽开口唱道: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
谁能预计后果
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
一点点无心错
谁没有一些得不到的梦
谁人负你负我多
谁愿意解释为了什么
一笑已经风云过
活得开心心不记恨
为今天欢笑唱首歌
任心胸吸收新的快乐
在晚风中敞开心锁
谁愿记沧桑匆匆往事
谁人是对是错
从没有解释为了什么
一笑看风云过。
乔羽的歌声柔美中带着坚毅,令人耳目一新。开始只是晨轩和司徒恩,到后来越聚越多,一曲唱罢,酒楼里所有的人都鼓掌叫好。
司徒恩愣愣的问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乔羽微微一笑,说道:“笑看风云。不知将军可满意,如果满意的话,请把银子还给我姐姐可以吗?”
司徒恩掏出两锭银子,连同桌上的荷包一并递给乔羽,问道:“,你以后还会在这里唱歌吗?”
乔羽接过银两,顽皮的一笑,说道:“将军,谢谢了,那我就全都收下了。还有晨掌柜,谢谢你的帮忙,小女子先告辞了。”
司徒恩见她没有回答问题,又追问道:“,你还会来吗?”
乔羽没有回头,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将军,这地方不是我们贫民女子能来的,将军,再见。”
晨轩大声说道:“,请留步,晨轩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