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子带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和乔羽踏上了前往鲁国的征途。
前面这座山,几乎是天南子带着乔羽飞过去的,这座山山势极为陡峭,没有天南子,乔羽无法想象自己能否过得去。
乔羽一路上都在偷偷瞥天南子,一棵遗世独立的山间翠竹,转眼就变成了鸡皮鹤发,驼背弯腰的老宅真够难为他的。乔羽暗暗佩服天南子的易容术。乔羽本想请天南子也为她易容,结果还没开口,天南子就说道:“小羽,你不需易容,只要有我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人敢伤害你,也没有人伤害得了你。”
乔羽看看这个自大狂妄的,只好噤声不语。
下山走了大约三十多里地,才见到了村镇。天南子到镇上第一件事就是为乔羽买了一辆马车,而他,掏出的居然是金叶子,乔羽暗暗乍舌,天南子太有钱了。
晃晃悠悠走了将近20天,才到达了鲁国的京都渭城。乔羽算了一下,那位木兰姑娘恐怕就要生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愿她还赶得上。
天南子对渭城显然是很了解,二人定好客栈,简单用了几口饭。乔羽便拉着天南子去找定国巷。到了定国巷,乔羽大惊失色,这不就逝代的棚户区吗?名字虽然好听,可这房子也太简陋了,一条窄窄的定国巷,住着八九百人,这木兰姑娘到底住在哪里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二人的扮相普通平凡,很快就有热心人告诉了他们准确地址。乔羽心下感慨,也只有穷人会有如此热忱的好心肠。
七拐八绕,总算在一处院落的最深处的小黑屋里,找到了木兰。乔羽看了心中难受,一个要做母亲的人,除了肚子,身上骨瘦如柴,面色黑黄,看她的样子不过是十七八岁,皮肤干巴巴的像是四十岁开外。
乔羽暗中扥了一下天南子的袖子,天南子立刻明白了乔羽的意思。这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如果天南子高兴,他可以分文不取的帮你,但是他若不想帮你,即便是捧座金山送到他面前,天南子也不为所动。
只是以后,便多了一项,只要乔羽想做的事情,天南子绝不推辞。
天南子密语道:“小羽,你想做什么,只管做,我不会反对。”
乔羽心中有数,搀着木兰说道:“嫂嫂,我叫小羽,是程静大哥的结义妹妹,这些日子让嫂嫂受苦了,程大哥在燕国办事赶不回来,所以特地遣我来接嫂嫂。”
木兰狐疑道:“你们真不是安王府的人?”
乔羽微微一笑,说道:“嫂嫂,安王府有我们这样寒酸的人吗?你看,这是大哥给我的玉佩,想必嫂嫂认识吧。”其实这玉佩是程静包袱里的,乔羽料定和木兰有关,所以大胆的拿了出来。
果然让她蒙对了,木兰着接过玉佩,泪水奔涌而出,呜咽道:“小羽,我以为你大哥把我忘了……”
乔羽陪着木兰一边掉泪,一边说道:“嫂嫂莫要说傻话了,大哥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只是他的此行需要保密,所以才忽略了嫂嫂,嫂嫂莫哭,小羽带你出去。”
木兰摇,说道:“小羽,我只有躲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安世王不会容下我这个丫鬟出身的人,若是出去被他们看到,恐怕就保不住孩子的命了,这里住的虽说都是穷人,但大家都很照顾我,安世王不会搜到这里来的。”
乔羽心中一凛,暗忖幸好自己没有先去安王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天南子沙哑的嗓子开口道:“小羽,先把木兰姑娘带出去,直接去客栈,其他的事情我来办,你就莫要担心了。”
木兰点点头,福身道:“木兰在此先谢谢老人家了。”
乔羽忍不住笑意,轻声说道:“谢谢老人家。”
天南子看她顽皮的样子,忍不住挥手敲了一下乔羽的头,宠溺的说道:“顽皮。好了,我们走吧。”
木兰本想收拾一下衣物,乔羽一看,摇,搀着她走出了小院。
直到走出距定国巷大约一里路,天南子才找到一乘小轿,三人平安的回到了客栈。
一进客栈,乔羽就吩咐伙计提几桶热水上来,为木兰洗澡。
趁着伙计提水的空闲,乔羽敲响了天南子的门。
天南子说道:“小羽,想让我去给木兰姑娘买衣服对不对?”
乔羽尴尬的垂下头,低声呐呐道:“天南子,为何每件事情我还没有说出口,你就能够猜到呢?你会读心术吗?”
天南子走到乔羽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说道:“不要总是垂着头,你不比任何人丑,我能猜到你的心事,是因为你这一世注定只能属于我,好了,我现在就去给她买衣服,你们不要乱跑,沐浴过后,若是饿了,你就找伙计叫东西吃,我没有回来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明白吗?”
乔羽突然想起程静给她的银两,说道:“天南子,我这里有程大哥给的银子,不要再用你的钱了。”
天南子叹息一声,说道:“傻丫头,我们不能陪木兰一辈子,这些银两得为她留着,安王府不会收留他们母子的。”
乔羽万万没有想到天南子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感激道:“天南子,你是好人!”
天南子凝望着乔羽,摇,说道:“小羽,我只在你面前是一个好人。”说完,扬长而去。
乔羽呆呆望着天南子离去的背影,自语道:“天南子,你为什么会对我好,你的好,我敢要吗,我要得起吗?”
帮木兰洗完澡,天南子也回来了。
乔羽一看,好像有些衣服偏瘦,问道:“天南子,这些衣服木兰不能穿,太瘦了。”
天南子瞥了一眼乔羽,淡淡道:“还有给你买的衣服,你总不能总穿着这一套衣服晃来晃去吧?”
乔羽看看这些衣服,都是比较素雅的颜色,对天南子满意的笑笑,说道:“你挑衣服的眼光真好,我最不喜欢那些大红大绿的衣服。”
天南子头也不抬的说道:“当然,因为你是我的人,眼光自然也一样。”
只可惜乔羽正在翻看衣服,并没有听清天南子的话。
翌日,乔羽刚刚起床,天南子就来。
乔羽露出一个头,问道:“天南子,这么早做什么?”
天南子看看睡眼惺忪的乔羽,怜惜道:“小羽,收拾东西,我买了一处房子,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了,我谬去以后你在接着睡。”
乔羽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连声问道:“买房子做什么,买房子很贵的,我没有想常住鲁国的,处理完事情我还要回秦国的。”
天南子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不想住,我们再把房子送给木兰,现在,我们必须要走。”
乔羽搀着木兰出了客栈,一到院门口,乔羽马上爱上了这里,胡同不大,但很干净,四周围绿树掩映,幽静雅致。
天南子推开门,二人走进来,一见院中景致,乔羽的脸上立刻神采奕奕。
这座院里有五间北房,三间东厢房,后院是厨房和杂物间。小院的铺着青石板,东房门前的花坛上搭着葡萄架,想必夏天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惬意,北房门口还有两棵丁香树。院落精致,处处透射着主人的精心布置。
乔羽刚刚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就从门外进来两人,三十岁左右,男的高大魁梧,女的干净利落。
天南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大,你们见过大以后就去忙吧。”
二人刚要磕头,乔羽拒绝道:“两位,我这人不喜欢跪来跪去的,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我不是大,就当我是你们的妹妹好了。”
二人诚惶诚恐的说道:“大身份尊贵,怎能和我们这些奴才称兄道弟的,以后您有吩咐,就喊奴才小强好了,这是贱内,大家都喊她强嫂,若是大不满意,可以为我们取一个名字。”
乔羽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彻底喷了出来,好魁梧的小强,好肥的强嫂,这二人的形象和小强压根不沾边啊?
天南子站起身掏出锦帕责道:“看看你,他们的名字有这么好玩吗?你若是不喜欢就换掉好了。”边说边擦着乔羽脸上的茶水,眼神温柔的几乎滴出水来,看的小强夫妇瞠目结舌,他们的主子,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难道?这个丑女人会是他们未来的……
天南子怒眼相视,沉声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下去!”
二人退下后,天南子问乔羽:“小羽,为何听到他们的名字发笑?”
乔羽再次喷笑道:“因为,在我的家乡,蟑螂的名字叫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