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军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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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州西北约有30多里地,乃延绵几十里地的丘陵地带,如今寒冬冷寒,白雪皑皑,几乎把丘陵森林一起掩盖起来;风划过,曼山呼啸,犹如百兽嘶哑而疯狂的哀歌。

  突然,一阵清脆的响动打破了四野的寂静,‘嗷嗷嗷’,几只雪中寻食的乌鸦惊飞盘旋,不久,一小队人马从雪丘中露出身影,为首的还骑着一匹很瘦的马儿,马上一人,同样是瘦骨嶙峋,一身青白的文士服松松垮垮的顺风涌动,好像风再烈一些儿,就能把他吹倒。

  身后的几位更是可怜,连滚带爬的把身上的衣物都弄的面目全非,人儿呼呼地喘着粗气,手里简单的缠着铁尖头的白蜡杆成了拐杖,勉强支撑着身子向前蹒跚而行。

  就听一位艰难的喊着:“二当家的,眼看着就到了,就叫哥几个歇息一下喘口气吧,再这般折腾,怕是一跟头栽在地上就他娘的被阎王爷请走了。”

  ‘吁!’

  二当家的紧着曳住马缰绳,偏过身望向西南丘陵深处,叹着气道:“爬过这道山丘,就到了老营了,哥几个就咬咬牙撑撑,今儿定要和大当家的几位议论明白,涉及某等百来人的生死前途,定然马虎不得啊。”

  说着话儿,二当家的腾出一只手紧着嘛刺自己的脸儿,胡子眉毛上的白霜噼里啪啦的往下落,一抖缰绳,率先向着老营而去。

  后面的几位,心里骂娘,可也是无可奈何,老弱百来人能挺到今儿,这位儿雪地里捡来的二当家兼军师王路可是居功至伟,除了这位儿,其余的否是左近的村民,被契丹人烧了家园,才聚而为匪的。

  好不容易爬过这段丘陵,就见山路旁一个大树上跳下来两位,晃悠着身子把身上的雪花抖飞,冲着二当家合拳问候:“二当家才回?老大都回来一个时辰了,急盼着你老,都吩咐几路去迎了。”

  二当家停下马儿,不太利落的就要下来,前面的两位紧忙上前扶住,就听二当家问:“几位当家的都到了吗?”

  “见到二爷的飞鸽传书,就连县城卧底的老五都赶回来了,我说二爷,出了啥子大事?这般火急火燎的。”

  这句话大家都想问,也不止问过一次,可每一次,二当家的都眯着气人的小眼装深沉,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一次也是一般,就见二当家的拢着胡子踢踏着就向老营走去。

  所谓老营,不过是一个很大的山洞,竟然深入地下几十米,里面还很宽敞,这百多个老弱能熬到今儿,和这个藏身之地可也大有关联。

  山洞里都一路点着松柏树枝,烟熏火燎的很呛人,加之粪便垃圾的味道,冷不丁的进来还真受不了。

  二当家的捂着鼻子直哼哼,接连蹦出几个间断很长的字儿:“说过多少次了,拉屎撒尿都出去,真是一群下三滥,怎也是不知道注意这些儿,要知道,百来人都住在里面,这样下去,如果天气再暖和一些儿,这里面还能呆住,熏也熏个半死。”

  众人哈哈,根本不以为意。

  再洞里的深处,有一块儿平整地段儿,中间点着篝火,火上还架着木架,一个大铁锅就吊在架子下面,里面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股浓烈的肉香几乎把四面围坐着的几位馋出哈喇子,望见二当家的蹒跚而来,几位就在原地欠欠身子,拱拱手,嘴里倒是热烈:

  “二当家才到,老五这厮今儿顺手牵羊,也不知把谁家的大黄狗麻翻了,大家可有口福了。”

  说话的是大当家石勇,二十七八的汉子,因为常年的山中打猎,竟然有一副很健壮的身板,箭术也不错,所以才成了一群人的老大。

  众人垂涎着锅里的狗肉,嘴里可是不饶人:

  “偷鸡摸狗的本来就是老五的本事,嘿嘿,我说老五,下回再加把劲,麻翻几个精致的娘们扛来,也叫哥几个开开荤。”

  众人嘴里骂娘,嘻嘻哈哈的欢声一片,二当家的皱着眉挨着石勇坐下,问道:“别的光着自己吃喝,分出一些儿叫大家都沾点荤腥。”

  大当家的大手很客气的一拍二当家的肩膀,二当家的纵然早有防备尽快侧身,可还是慢了一点,被石勇的大手亲热的一趔趄,嘴里呻吟:“毛手毛脚的总是这样,某家可是个文化人,可架不住你这牲口踢!”

  大当家的嘴里道歉,手也不闲着,端起酒坛子就给二当家的倒酒。

  “罪过罪过,某家又忘了,下一次一定改,今儿好好陪军师喝几杯算是谢罪哦!”

  二当家的也不客气,精瘦白净的手儿也不怕热了,伸进铁锅里就撕下一个狗腿就啃,旁边的几位如何放过,都是使出平生最迅捷的手段,抢到一块儿狗肉啃了起来;狗肉刚出锅当然很热,几位都是左手倒右手可就是不撒手。

  吱吱嘎嘎的一段忙活,大家才有说有笑的喝起酒来,大当家石勇好像才想起正事儿,问:“军师,紧着把大家都折腾来,究竟有啥子要紧事?老五啥么城里大户韩家很久了,他奶奶的,再不弄些儿进项,左右百来人就该断顿了。”

  二当家的用水酒阴阴嗓子,才神秘的笑着:

  “嘿嘿!当时是大事,关系到某等百来人生死和前途的大事;哼!某等这般折腾,县城甚至州府能不知道?也就是这寒冬腊月的没人搭理咱们罢了,一旦春暖花开,州府一定会派大军来清剿某等,到那时,某等就是死路一条!”

  朝廷虽然对付契丹人西夏人不行,对付民乱土匪,可是不予余力,为首的砍头,从者刺配从军;这几位都是匪头,当然是前景不妙。

  大家皆然凄凄,被契丹人毁去了家园,不这般又如何熬过漫长的严冬!

  冬天过了就是春天,或许百来日就是这几位最大的寿限。

  “军师,您是高人,肯定见过大世面,大家的未来就全托付给你了,依你看,某等如何才能躲过这一劫,难道是诏安吗?”

  二当家的点头又摇头,弄的众人皆然迷惑,问:“别的卖酸了,难道想把大家先急死?这难道也是军师的手段?”

  二当家的一缕胡须,淡然一笑:

  “大家莫急,听本二当家的细细道来。大家都知道,官府对待匪乱向来是心狠手辣,绝不留情,招安有几个有好结果的?哼!这条路不是路!”

  老五阴着脸点头称是:“不错,去年真定府胡老大一伙儿被朝廷招安,可是一场酒宴就把众首领麻翻,然后就都做了断头鬼,死得不明不白,某等就他娘的钻进大山了事,能活一天就潇洒一天就是!”

  二当家的瞥眼翻了他一下,揶揄着:“钻进大山?就这帮子老弱,到时候能活下来几个?纯粹胡闹!”

  石勇恨恨的一拍大腿,骂道:“都他娘的清净点,军师这般说话定然早有算计,大家就听军师的就是。”

  大家能有今天,好多亏见来个来路不明的军师,不然这帮是几乎只知道种田打猎的庄稼汉,不可能弄到今天这般气象。

  二当家的就地站了起来,瘦瘦的手儿竟然很有气势的挥舞着,好一会儿才神秘的说道:

  “城里大户刘家最近有一个喜事儿,嘿嘿,某等的生死前途可贺这件事大有瓜葛啊!”

  老五等人一脸的狐疑,皆问:“刘家的三姑娘乃左近有名的大美人,倒是听说她要出嫁了,可他刘家有喜事儿也不会请某等去大吃二喝,怎么的关系到某等的生死了?”

  众人都是粗人,文化人皮里春秋这一套真是叫他们左右迷糊。

  二当家嘿嘿:“当然不会请某等,但是,咱们可以去请他们早咱这里来做客!嘿嘿,咱们可要拿出左右的积蓄底子好好伺候人家。”

  众人更是迷糊了,晃悠着脑袋也弄不清军师的所谓高明;石勇叹着气问:

  “我说军师,您是不是脑袋发热或者刚才几碗酒灌迷糊了?咋的还要把他们请到这里当祖宗供着,再说了,人家是县城里的大户,咱们请得动吗?”

  二当家的眯着眼睛神秘的笑:“不用咱们进城去请,他们会出来的。”

  说着话儿,就见二当家的蹲下身子,拿起一个木棍儿在地上画愣着,道:

  “明天午时,刘家就会从这里经过,知道这位三姑娘要嫁的人是谁吗?嘿嘿!就是一把火烧死七千契丹人的刘源刘大人。”

  竟然是刘源!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是抽一口冷气然后竖起大拇指,大喊着:“刘大人可是个绝世英雄。某等当然佩服,可是,人家的喜事有何某等这帮子土匪有何牵连,没准儿那位儿刘大人看着某等一来气,使出霹雳火把某等送到地狱,嘿嘿,那绝对是有去无回!”

  二当家的不屑的撇着嘴,心里嘀咕:“要不是自己落难至此,又欠下几位的救命之恩,哪里会有心情和你等对牛弹琴!”

  “大家静一静,听某详细道来。大家难道不知道,刘家路过之地乃这一带势力最大的马成武的地界儿,据细作带来的消息,马成武已经暗中调集百来个好手,准备对刘家动手,就在这里。”

  二当家的用木棍点着一个所在,阴阴的笑着:“刘家的护卫实力不弱,但也不是马成武这帮人的对手,嘿嘿,但是加上某等几十人暗中行事,他马成武就悬了。”

  众人瞪圆了惊诧莫名的眼儿,抽着冷气:“你说,咱们要对马成武下阴手?不说是坏了道上的规矩,就是回头人家马成武一伙人的报复,也绝对不是某等能够对付的!我的好军师,您老难道真的喝多了不成?”

  二当家的哈哈大笑,紧接着一段话儿叫众人可是又喜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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