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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玄驾着他那辆制式十分古怪的自行车,载着沈尧,就在这中央城的街道之上,来回穿梭起来。他显然是有意来卖弄自己鼓捣出来的这个玩意,一面和沈尧高声谈笑,一面更是不停的来夸赞自己的这个车子的诸多妙用之处,更是许下宏愿,不出几年,这玩意必定风靡整个神元大6。
那些没有见过这个稀罕物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什么飞檐走壁,什么飞天遁地,乃至于御剑飞行,他们都算是见过。唯独这个靠着自身齿轮,只借助一点外力,就自行走动的稀罕物没有见过。
一时之间,议论之声大起。有羡慕相玄这个稀罕物而叫好的,有怕相玄这样的德性教坏小孩,而骂相玄败家的,褒贬俱有,不一而足。
更有上来直接讨要这自行车的一些贵族少年,见相玄拒绝,更是叫嚷着要用宝物跟他换,但是都被相玄给拒绝了。这就是相玄想要的结果,他要的就是这样的轰动效用,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沈尧很是惊奇的现,眼前的这个胖子,很有商业头脑,虽然行事有些霸道无礼,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他展露在沈尧面前的才能。
在相玄驾着自行车穿街走巷的这一段路程之上,沈尧沦为了一个看客。虽是如此,但是这一点也不能影响到他的好心情。像相玄这样的一个人,沈尧对他已经由浓重的兴趣,转为想和这个胖子成为很好的朋友。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就算是以后穷困潦倒,也不至于饿肚子吧。
虽然心里对这个相玄赞赏无比,但是他也有一点警戒心理。毕竟人心难测,沈尧前世又是在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下,摸爬滚打不知道多少次,所以现在他起码的防备心理还是有的。
这相玄明里和自己称兄道弟,暗地里又在想些什么,沈尧刚刚才接触这个人,还不知道他具体的目的。而这个人在察觉到沈尧脑袋“开窍”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少的惊讶,反而愈见热情。沈尧的前身和他关系怎么样,他不知道。一个所谓的傻子,和这样精明的人在一起,关系能好到哪里?
这一点很值得怀疑,但是不是重点。
沈尧心里的重点是,要让自己和这个胖子的关系,变得更为牢固,变成真正的生死弟兄!
也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相玄嗷呜的一声欢叫,跟着自行车就在一处甚是热闹的街道之上停了下来。
沈尧环目四顾,眉毛很自然的一跳,心里暗暗赞叹:“真是想不到在这个地方也能有如此妙极的地段!”
他现在所处的街道比之前相玄摧毁的要宽了一倍不止,而且修饰更为奢华。虽然路面之上的行人并没有比先前那条街道多多少,但是这些在路上行走的人,都是身着名贵服饰,就算他们不是名门大户之人,但起码也是小资之家,应该绝大多数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人尚且如此,就不说平整布置在两侧的那些阁楼了。前者和这个相比,简直就是地狱与天堂,完全没有可比性。
“下来吧!沈大公子!”相玄在自行车停下来之后,当先从车上跳了下来,而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有献殷勤的架势。
沈尧爽朗一笑,就从后座之上一跃而下。相玄但觉自己眼前一花,沈尧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不由得微微咂舌:“我靠!你小子的功力精进了不少吧!还真是没有看出来!你小子到底是走什么狗屎运了!等会上去之后,你得跟哥哥好好交待一下!”跟着引着沈尧朝着左侧走去。
“有的是机会!”沈尧呵呵一笑,抬眼朝着左侧看去。但见在他们的左侧是一间颇具规模的酒楼。横贯顶端的匾额上书:逸仙居,字体挺拔,有似铁画银钩,倍是苍劲,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是咱们飞云城最大的酒楼!里面什么美酒美食应有尽有,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哥哥没带错地方吧!”相玄说完之后,拉住沈尧的胳膊就要朝着里面走。
这家逸仙居门口静立着十数名青衣小厮,每一人身后都是大开两扇门,两扇撑开的门占地足有一丈,如此十数人之后,光这个门口就宽达十数丈。且不论里面的装修如何的奢华,光就这样的一个门,气势就非比寻常,就算是放在沈尧前世所处的那个年代,这玩意也算是顶尖的所在了。
可能是看到相玄的到来,守在正门口的一个青衣小厮,当即撩摆着自己的裙摆,涎着脸皮,就凑了上来,还没有走近,声音就响了起来:“相爷,您老人家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是不是遇到什么相好的,把咱们这里给忘记了呀?”
相玄伸出自己的手指朝着这青衣小厮点了几下,跟着从袖口里面摸出了一锭硕大的银子,就扔给了小厮,笑道:“我哪能啊!老子现在忙的很,现在不是好歹得空之后,就来了吗!”
沈尧见那小厮抱住银子的欢喜无限的样子,禁不住嘿嘿一笑。
小厮把银子放进自己的怀里之后,伸手一请道:“相爷,走着,里面请!”小厮说到这里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站在相玄身侧的沈尧,嘴角微微上翘。嘴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色很不自觉就流露出来了轻慢之色。
沈尧冷着脸,把小厮这个一闪即没的神色全然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话,尾随在相玄之后,就朝着酒楼之内走了去。此时的他,还是在森林里面的那个样子,赤着自己的上身,下身的衣裤,现在也是破烂不堪,全然一副乞丐摸样,小厮能有那样的神色,也在情理之中。
才走近酒楼里面,扑鼻而来就是一股子清冽的香气。
这股香气钻入沈尧的鼻子之后,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简直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的,心情顿时有了一点飘飘然的感觉,咧嘴就是一笑:“这玩意闻着真是不错!”
“咱们逸仙居的仙酒那是这个!”小厮说到这里的时候,拍着自己的胸脯笑了起来,而后又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一脸的得意之色,“小子!有幸跟着相爷来这里吃咱们的仙酒,是你小子的福气!”他现在俨然化身成了相玄身边的跟班,指着沈尧的鼻子就说了起来。
可能是沈尧以前抛头露面的机会不是很多,所以这小厮也不认得沈尧。
沈尧一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呵呵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要好好感谢相爷才是。”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就射在了相玄的身上。
相玄一脸尴尬之色,推了一把小厮,喊道:“快到上面去把老子的那个房间腾出来,不管是谁在里面,都叫他们滚出来,不要等到老子上去的时候,看到有人待在里面,不然老子可要飙了呀!”
“哪敢呀!那个房间可是相爷您老人家包下来的,这中央城之内谁人不知谁人又不晓?”小厮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很自然飘身退开数尺。果然在他侧身让开的瞬间,相玄肥胖的小腿已经是一脚踹了过来,大骂道,“谁都不敢!就是你们敢!无良的奸商!老子还不知道你们!快去,去晚了,你知道的,我包里的这些玩意,一个不小心,被老子放出来……梆……这里,还有那里,还有你!”相玄说完之后,很是夸张的伸手连点,最后指在了小厮的身上,神秘兮兮道,“有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的!”
小厮浑身一抖,讪讪一笑,道:“相爷,那小人先上去置办一下,您老人家慢来!”说完之后,嗖地一下,就朝着酒楼内侧楼梯就狂奔而去,看来是被相玄给吓着了。
沈尧见状禁不住哈哈一阵大笑:“你也太损了吧!”
“损么?”相玄一脸无辜,“哥哥我包里的那些宝贝真会一不小心走火的!”后面这句话说的倒是很认真。
“呦!本公子还以为是谁,把小二吓成那个样子!”一个有些腻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而后一道蓝影一闪,在沈尧和相玄的面前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出现之后,很是热情的一把捏住相玄的肩膀,大笑道,“敢情是相老弟呀!哥哥还真是眼拙了呀!老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梆……梆……梆!”这家伙说完之后,摊开自己的双掌,连着张合了几下,示意爆炸的场景,“刚才哥哥正在睡觉,突然被一声巨响弄醒了!是不是你干的呀!”说完之后,双目一定,死死的盯在了相玄的身上。
相玄面色大变,挤出一丝暧昧的笑容道:“这个……也不能全怪小弟,全然是一个意外……”
“好,是你干的就行!老规矩,别让我等太久哦!”此时说完之后,没有再理会相玄,目光看向沈尧,一脸的奇怪,围着沈尧就是来回的转了好几个大圈,有些不敢相信,“这不是沈大少爷么,今儿个刮的什么风,把您老人家都给吹来了!”说完之后,这厮叉着腰笑了起来。
沈尧面色一正,隐见怒色,双目如欲喷火一般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瘦高,随手还摇着一柄铁骨这扇,像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儒雅之气。但是看他双目泛青,一脸的虚耗过度的样子,虽然模样长的还算端正,且有配上那些显示自己身份的东西,还是掩饰不了,这个人刻在骨子里的邪气。
现在在他的身后又走过来了两个人。
此二人俱是身材粗壮,面目粗豪,兼且怀中都抱着一口大刀,一看就是练过几手的练家子。看这两人很是警惕的站在那人的身后,应该就是他的保镖了。
相玄看到了沈尧眼眸里面透射而出的怒色,连忙拦在沈尧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这青年人,赔笑道:“梅爷,小弟待此间事了,一定会把东西置备齐整的!”
“嗯,这还不错!”“梅爷”全然一副算你识相的样子,也没有再过多的纠缠,只是眯着眼睛看了沈尧一眼之后,领着自己的两个保镖,大摇大摆的朝着外面走了去。
“他是谁!这么嚣张!”沈尧一直看到那三个人走得没影了,才把目光收回来。
“他这样的人,老弟你惹得起,哥哥我就活怕这样的活阎王了!”相玄也是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再一次很自此的瞧了沈尧几眼,呵呵一笑,“你别看他人模狗样的,他老爹可是当今国舅,梅家的大家长,而他自己更是皇上的表弟,得祖上的福泽,曾拜入灵隐寺外门,学过几年,听别人说实力快要突破七品了!学成归来之后,就任了禁宫五千虎贲禁卫军的统领!一门上下,权势可谓滔天!”
“果真如此?”沈尧听他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起来,“那他岂不是横着在走喽?”
“可不是!”相玄虽然想笑,但是拼死忍住,又拉了一下沈尧的胳膊,道,“走上去吧,现在小二应该把上面的事情给收拾妥当了,现在上去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沈尧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道:“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我都很久没吃饭了。”也没有再推辞,和相玄就朝着楼梯那边走了去。
此刻大堂之内,也没有多少食客,稀稀疏疏的做得很散。他们在这边闹出这样的动静,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就在他们堪堪要走上楼梯的时候,从阁楼之上却先缓缓的走下来了三个人。
看到他们一来,沈尧先是一愣,很自然的让开。但是那相玄的面色却再次陷入了愁苦之中,显然很不想看到这三个人一样。
沈尧见相玄神色有些古怪,不由得凝目抬头朝着上面看去,才只是看了走在最前面的人一眼,沈尧突然觉得脑子里面闪过一丝针刺之感,浑身上下好一阵的不自在。感觉自己的这个身体,在那个人目光的注视之下,很是畏惧这个人一般!
这个人是谁!沈尧眉头大皱,心底突然窜上了一丝暴戾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