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楚湘晴,楚湘晴尴尬不已,歉意一笑,当真是绽开了一朵牡丹花一般明艳照人,说道:“对不起,昨晚没有休息好,小女子绝无轻视之意。”
自己这边那个四十岁上下,拿着黑乎乎木棍之人道:“姑娘好武艺,敢问如何称呼?”这人正是丐帮长老张简仁。
楚湘晴道:“小女子初入江湖,也不懂什么规矩,长老就叫我雪晴罢!”
张简仁道:“雪晴姑娘,在下张简仁,场中与燕长老动手的是魏旭阳魏长老,这一位是余谢才余长老。”他看着白隐一身白衣,问楚湘晴道:“这位是?”
楚湘晴道:“这位是白隐白公子。”
就在几人说话之时,场中形势起了变化,燕习坤瞅准魏旭阳一个破绽大胆下手,在他身上砍了一道血口,顿时血流如注,败下阵来。
张简仁大吼一声冲入场中替下魏旭阳,由余谢才给魏旭阳包扎治伤,楚湘晴三人仍是只作看客。
燕习坤见是张简仁,笑道:“张长老,你也来凑热么?”
张简仁怒道:“燕习坤!你的阴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今日就算跟你拼个同归于尽,也决不能让你得逞!”张简仁武功不如燕习坤,这是丐帮人所共知的,如今说出这样的话,令楚湘晴三人惊异不已,不由得都看向余谢才望去,想要问个一二。
谢余才叹口气,道:“我丐帮初立不久,就立下了一条帮规,若帮主离位时未能指定接任者,则由帮内长老与众弟子商议共同推举,上个月十九,我们突然听到帮主暴毙的消息,找到尸体仔细查验,只知道是被深厚掌力震死,终查不出真凶,于是便推举新帮主,谁知燕习坤早有预谋,拉拢了所有丐帮弟子,与我们三人势若水火,以致发生了冲突。更可气的是,我丐帮内部事务,燕习坤怕打不过我们,竟然请外来人来助阵。”
楚湘晴点点头表示明白,道:“这么说,就是燕习坤为做新帮主,早早杀死了原帮主,并纠集了所有丐帮弟子,想要一举登上帮主之位了?”
“胡说!”燕习坤一声怒吼:“你凭什么诬蔑是我杀了帮主?我也是为了丐帮的前途着想,所以把弟子都召集起来,只等你们三人点头,不能叫别人趁着我们丐在出了乱子对我们下手。”
楚湘晴笑道:“燕长老,你既然叫了这么多人,何不一拥而上,速战速决岂不来得更快,你请人助阵,说穿了就是怕打不过,那还等什么?再怎么给自己脸上贴金,心是黑的,人人皆知。”
“住口!无知小儿休要信口雌黄!”燕习坤恼羞成怒,“你知道什么?我是为丐帮大业着想!这三个家伙冥顽不灵,我只好给他们点教训才能叫他们悔悟!”
楚湘晴慵懒地道:“照这样说,丐帮内部的事外人不可干涉,那么,就请你那几位朋友来和我过过招如何?反正我有些困了,正好舒活一下筋骨。”双臂张开,顿时状若雄鹰展翅,似乎随时都可能飞起来一般。
楚湘晴看着西边最前排的七八人,拿着刀鞘,用刀柄一指,道:“你们!谁来跟我走几招?”只见她刀柄所指,这几人无不争相避让,气得燕习坤恨不得把他们一刀一个杀了了事。
楚湘晴问燕习坤一笑,道:“燕长老,你请来的这些人果然够朋友,我看,他们应该都是有要事在身的人,人虽在此,心早已飞到十万八千里开外去了,不如让他们走吧,你说是不是?”
不待燕习坤回话,这七八人纷纷道:“还是这位姑娘明事理,燕长老,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定来谢罪。”然后从门里走出去,并没有对他们加以阻拦,一时间,院子里形势倒转,燕习坤虽有众丐在弟子撑腰,但都是些过江之鲫,没有人肯出头替他说话,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定是树倒猢狲散,眼下真正势单力孤的人是他燕习坤。
燕习坤脸色非常难看,心生退意,目露凶光瞪了楚湘晴一眼,道:“小丫头,想不到你难耐不小,武林会议那一天,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来头。”又对着张简仁道:“今天我燕某认栽,改日定来讨教!”一纵身跃出墙外,众人便要去追,楚湘晴制止道:“穷寇莫追,小心有埋伏!”
果然不出楚湘晴所料,燕习坤一走,这些丐帮弟子纷纷向着张简仁三人跪下,为首一人道:“三位长老,我等误信燕习坤义谗言,以致黑白颠倒,请长老责罚!”
张简仁上前扶起此人,道:“你们也是为我丐帮着想,何罪之有?形势所向,我不怪你们。”他双手虚抬,道:“各位都起来罢!我丐帮初立,正是用人之际,所有人依旧担任原职,都下去罢!”
将楚湘晴三人请到内堂,张简仁吩咐摆上酒席向他们致谢,魏旭阳正在养伤,整张桌子只坐了五个人。席间,张简仁问楚湘晴道:“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应访是初入江湖吧?”
楚湘晴喝了点儿酒,女人的身体酒量小,此时她已感到头有些发晕,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张简仁道:“张长老好眼力,小女子正是初入江湖,明伯伯不放心,这才让明哥哥和白隐这两个讨厌鬼跟着来。”
明凤伊苦笑一下,白隐则面不改色,果然不是一般角色。
张简仁打个哈哈,道:“你把明秋寒唤作‘明伯伯’?莫非是楚家后人?”
楚湘晴伸手拍了拍张简仁肩膀,无视张简仁的不自在,道:“张长老说的没错,我正是楚家后人,要是让我查出谁主使灭我楚家庄,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明凤伊忙起身向张简仁赔罪道:“张长老莫要见怪,楚湘晴这一年确实过得很苦,所以才借酒发发牢骚,望前辈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张简仁笑道:“楚湘晴性格率真,深得我心,要不是楚家遭了大难,我还真想认她做干女儿。”
楚湘晴偏过头,乜斜着眼看着张简仁,摇头道:“别以为你长了胡子就是老大了,要我做你干女儿,门儿都没有!”样子天真可爱,惹得众人大笑不已。
楚湘晴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窗户里透出些许微弱的光来,她掀开身上的被子,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在身上摸出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灯烛,屋内顿时一片光亮。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想道:“真是大意,如果我一个人在外,还这样喝酒的话,那岂不是被人睡了都不知道?呸!”她摇摇头,把这些不好的想法赶走。
楚湘晴练了一会儿内功,顺手抄起床边的雪晴刀,抽出来看看,刀刃上没有点儿受损的迹象,果然是一把好刀,比划了两三个招式,收起鞘里,呆呆地看着灯焰。
“你这穷鬼!”突然耳中又响起了那个已经很久都未想起过的声音。
“钱莹。”楚湘晴轻轻念起这个名字,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自己明亮的双眼和美丽的脸,手指抚过,细滑如脂。
“我真的已经做了女人么?”楚湘晴不由得开始想。
“这些时间以来,我甚至都已经忘却了自己曾经是个男人,只有在喝酒的时候,那种苦辣的感觉如些清晰地提醒我;你只是个女人。”
叹了口气,楚湘晴发起呆来,古时候的日子果然还是太无聊,她一有空就练功,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内功比常人强上许多的原因,连孟婆婆也误以为她是报仇心切,谁又曾想到,楚湘晴娇弱的身体里,竟然装的是男人的灵魂。
瓦上传来一声轻响,楚湘晴忖道:“这是何人?夜行不走正路?”遂带上刀灭了灯,轻轻走出门去。
楚湘晴来到院中,一纵身,将轻身功夫使到极致,飘落房顶悄无声息,不远处一条人影向着东边疾行而去。
楚湘晴不敢跟近,伏地房上静静看着,那人似乎感到被人发现,向后看了一眼,未能发现楚湘晴的所在,这才在房檐上用脚一勾,倒挂着身子向下张望,确定没有人,方轻手轻脚落地站住。
楚湘晴见到人影消失,不敢大意,轻轻来到人影消失之处向下看去,只见一处屋子有灯光闪动,下地来到窗外,猫着身子来到门边,探出半只眼睛向内看去。
只见屋内一人黑衣蒙面,手持灯盏四下翻找,将屋内书本物品一一细看,又小心放回原处,直到不小心碰翻了一张椅子,慌忙躲入桌下,只听此人“咦”一声,从桌下探出手去,找到一把钥匙,取下收入怀中,从桌下出来,放好椅子,灭灯准备离开。
黑衣人走至门口,忽然一只手迎面抓到,猝不及防之下没能避开,幸得这只手只是抓走了蒙面黑巾,并未伤到,夜色之下,楚湘晴已能肯定这是个女子。
黑衣女子大惊后退,退入屋中,楚湘晴跟进,将门关上,逼上前去,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丐帮总舵?”
哪知黑衣女子却并不答话,一掌拍向楚湘晴心口,楚湘晴运起四成掌力迎上,居然将她击退两步!
“姑娘你再不答话,我只好将你拿下,带到长老那里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