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晴一行人向东回到了岳州城,在城中一处叉路口,与巫山派一行道别。
楚湘晴问柳江雨道:“柳姐姐,如今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打算去往何处?”
柳江雨携着楚湘晴的手,道:“晴儿妹妹,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不必伤怀,我随师父回巫山派修行,她日定来看望妹妹。”
楚湘晴心下一阵黯然,道:“柳姐姐,我眼下寄居明伯伯府上,待武林会议之后,只怕就要四海为家,等我报了楚家大仇,一定去巫山看望姐姐。”
上易真人道:“好啦!只不过是暂时离别,何必弄得这么让人难受,江雨,我们走。”将柳江雨拉上了自己马背,扬鞭东去。
楚湘晴冲柳江雨远远挥手,直到看不见人,才调转马头,向南直奔明府而去。
回到明府,已是黄昏时分,楚湘晴老远听到堂内有说笑之声,将马交给下人,自己向着大堂走去,只见一个光头老和尚与明秋寒同坐上方,正在谈笑风生。
“侄女拜见明伯伯。”楚湘晴乖巧地向明秋寒行礼。
“自家人,何必多礼?”明秋寒起身扶起楚湘晴,介绍道:“晴儿,这位是五台山高僧业缘大师。”
“小女子见过业缘大师。”楚湘晴出言行礼。
业缘大师扶正楚湘晴,细视她的面容,又拉起她左手看了半晌,这才放下,低低念了一声佛号,道:“施主造化非凡,只是将来难免多遇苦厄,最终的结果,就在施主一念之间。”
楚湘晴心中不快,道:“大师所言,小女子以为不然,我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何来命理劫数之说?”
明秋寒阻止楚湘晴说下去,道:“大师,何不说明了一些?”
业缘大师叹口气:“罢!罢!罢!女施主心性刚强,多说反而有害,她的将来,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楚湘晴心头有气,冲明秋寒道:“明伯伯,侄女儿赶路有些累了,晚上见。”转就欲走。
明秋寒叫住她,道:“晴儿,你等等,这是当年你爹亲的送给我的楚家‘万流掌法’,现在,我把她交给你,祝你早日查出真凶手刃仇人。”楚湘晴回身,明秋寒手中拿着一本保存完好的小册子,上书“万流掌法”四字。
楚湘晴恭恭敬敬双手接过,拜谢道:“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将册子收好,提着雪晴刀勿勿回房。
练了两个时辰的内功,天已经黑了,楚湘晴无所事事起来,想道:“古人生活真是无聊,我该怎么办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来到明秋寒书房里。
明秋寒正在看书,见到楚湘晴进来,放下书道:“晴儿,你来找我,是不是又想跑出去啊?”
楚湘晴道:“明伯伯,天都黑了,我怎么会想要出去?我是想来问您,舒玉郎你怎么处置了?”
明秋寒笑道:“晴儿嘴上虽然不饶人,心地却很善良,哈哈!好!舒玉郎我已经放啦!”
楚湘晴睁着一双妙目,看着明秋寒道:“明伯伯,这次武林会议会有多少人来啊?”
明秋寒道:“这一次,除了四大世家,我还请了江湖中有名望的一些成名人物,一时之间也难以说清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呆在房里,哪有女孩子整天在外面乱跑的?”
楚湘晴委屈道:“可是人家闷嘛,又没有人陪我。”
明秋寒笑道:“我不是说了么?我儿凤伊,你可以随时叫他帮你,怎么不找他?”
楚湘晴道:“不行!晴哥哥虽然是自家人,可毕竟是男孩子,有些事情怎么能与他讲?”
明秋寒恍然大悟,笑道:“说了半天,晴儿还是想要出去,还不想凤伊陪着,是也不是?”
楚湘晴喜道:“明伯伯高见,我这就出去了,不要让他们跟来啊!”
出了明府,楚湘晴沿正街瞎逛,大唐盛世,果然一派繁华景象,处处花灯,夜里人们也来来往往走着,或伫足观望,或行色勿勿,还不时有人吟上两句诗,今她感到轻松,与二十一世纪快节奏的生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呢?”一个小孩子声音从楚湘晴左侧传来。
楚湘晴扭头看去,见是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梳着两个长长的辫子,一脸天真可爱地抬头看着她。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赶忙过来抱走了小女孩儿,向楚湘晴赔个不是,勿勿转入行人里去,楚湘晴不明白这人何以要忌惮自己,拿起手上的雪晴刀看了看:“莫非我手中就刀就是恶徒了?”
突然间,楚湘晴感到一阵乏力,脚下晃了两晃,用力站稳了身子,却听到一个声音道:“楚姑娘,别来无恙?”她费力地看过去,认清来人面目时大吃了一惊,燕习坤!
“我这温香散如何?是不是像喝醉了一样?哈哈!”燕习坤笑得十分得意。
“你……卑鄙!”楚湘晴想要拔刀,却手中一空,雪晴刀已被一个庄稼汉子装束的人夺去。
“带走!”
楚湘晴被人绑了,塞住嘴装入麻袋里,扛起放进了一辆马车。
楚湘晴什么也看不见,燕习坤一行人彼此之间也并不交谈,使得她感到一阵无助和绝望,不由得悲观地想:“楚湘晴啊楚湘晴,既已身为女子,又何必四处乱跑?前一世说如果做了女人如何如何,不久果然应验。前一阵我还在想如果一个人在外喝醉了酒……不行”
想到此处楚湘晴使出全身力气挣扎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在叫着什么,燕习坤猜测她要么是在喊救命,要么就是在骂人,只装作没听见。
车子行了不知多久,楚湘晴没了力气,估摸着早已出了城,这下真彻底绝望了。
马车停了下来,楚湘晴不敢想像这帮人会如何对待自己:“倘若要凌辱自己,是不是要自尽呢?不行,我得再忍忍,不到最后绝不放弃!”关键时刻,男人的思想发挥作用了。
楚湘晴感到自己被人扛在了肩上,而且是在向着高处行走,听着此人的脚步声,应是在走上楼梯,只是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又是关门的声音,楚湘晴感到自己被放在了某个地方,地面似乎不太硬:“不对!这是客栈的床上!”
燕习坤将楚湘晴从麻袋里放了出来,不打算给她松绑,倒是取下了塞嘴布,却先一步点了她哑穴。
楚湘晴现在身处的地方果然是在床上,燕习坤不容她多想,一把按住她就要溱上去,吓得她挣扎不已,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惧。
谁知燕习坤没有侵犯楚湘晴的意思,而是一把将她翻过来,解开了她的绳子,道:“楚姑娘,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这家客栈已经被我们包下来了,店小二也换了我的人,所以你别想逃跑,好好休息罢!”拿着绳子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楚湘晴张开嘴想要叫喊,可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翻个身平躺在床上,鞋也不脱了,试着运气,可惜感到不丝毫真气存在,她坐了起来,试着打出一掌,果然软弱无力。
“不知道燕习坤抓我有何目的,他怎知我姓楚?”楚湘晴自然想不通,只好躺在床上分析起当下自己的处境来。
“功力被封,不能说话,被关起来……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最怕无聊了,可恶,要是让我逮着机会,一定要你们加倍偿还!”
过了些时候,有人送了饭菜进来,楚湘晴不管是不是下了药,大口吃喝起来,直到她吃完,这人才收了碗筷出去,也是什么都不讲。
“可恶!燕习坤的手下全是一群哑巴么?”楚湘晴恼怒地想。
忽然感到有些内急,楚湘晴忙推门走出,在客栈里走了个遍,除了大门不让出之外,并没有人限制她的自由,可是竟然找不着茅厕,这可把楚湘晴给急坏了,拉住一个人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手脚并用比划半天,那人仍只是摇头表示不明白。
终于有一个“好心人”出现在楚湘晴面前,他手里拿着文房四宝,这人正是燕习坤。
楚湘晴拿起纸放在地上,用笔在纸上写道:“出恭”。
“哈哈,楚姑娘,做哑巴的滋味如何?”
楚湘晴大怒,将手中笔向燕习坤扔过去,燕习坤一把接住,给她指了方位,楚湘晴顾不得表达不满,急匆匆解决急事去了。
不得不说,楚湘晴一年多以来的女人生活使得她的举止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首先,生活自理已经习以为常,不似刚醒那会儿老习惯站着尿尿,在掏空了无数次之后,她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楚湘晴牢牢记住了茅房的位置,此刻又躺回床上,不禁开始回忆着自己做女人的经历:“洗澡、梳洗、走路、小便、谈吐、容易脸红,喝酒易醉……”
想到喝酒易醉,楚湘晴从床上坐了起来,来到燕习坤放纸笔的地方,写了“我要喝酒”四个字,交给了一个下人,不多时,果然送来了一大壶酒和一个酒杯。
“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了。”楚湘晴接过酒壶、洒杯,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里。